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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乔迁前奏

    “喂,喂!”

    朦胧中听到了攀羽的声音。

    “干嘛啊。”

    我用力让沉重的双眼睁开,攀羽此时已经穿好了衣服。

    “还睡啊,十一点了,马上都要吃中午饭了。”

    “你急啥啊。”我极不情愿的坐起身,血液中残余的酒精让我头脑有些昏沉。

    “今天开学,你忘了?”

    “哦,对,今天开学。”我这才想起来,刚才一直都还沉醉在暑假的时光中。

    其实根本不用着急,今天任何时间段回学校都行。上午下午人流量大,中午回学校是非常好的选择,大部分人都在吃午饭,路上就不会拥挤。

    用宾馆每日供需的牙刷牙膏和并不好用的洗面奶做完清洁,我俩拉着大大小小的包裹箱子准备离开。

    本想直接打车到校门口,虽然距离短,但谁也不想托着这些“累赘”走这么一段路,况且两人只要一分担,打车费就和没有一样。

    可无论我用几个软件同时打车,半小时了还是没有一辆车接单。在平时是绝无仅有的情况,开学季可能打车的学生过多,区域内调度不过来。

    没办法,只能依靠体力了。

    中午时间,来往的学生零零散散。我和攀羽站在学校的大门口,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石墙上印着的学校大名,谁都不愿意再踏进一步。

    “没办法了,进去吧,以后和女友见面又要费事了。”攀羽擦着脸上的汗水说道。

    我倒是无所谓,但怎么也喜欢不上这个地方。

    我俩一前一后走进了这个不讨人喜爱的校园里,无言地走着。

    熟悉的街道,一成不变的槐树上白黄色花瓣已经开始不断掉落。我看向左边那拥有着高大台阶的建筑物,这本来是我最爱来的地方——图书馆,之后却因为种种难以述明的原因再也没来拜访过。

    不知道是因为我很久没来了,还是一暑假都没有人照看的缘故,看起来灰蒙蒙的没有生气。我真怕在校园的某个地方再次遇见赵怡她们,再见面我们应该说点什么还是低头装作没看见,一切都是未知数。我不希望出现那种僵直的场面,也很幸运的没有遇到过他们。

    来到大学以后认识的人极为有限,除了必要的活动或任务我几乎没和陌生人交流过。最熟悉的几位就是一个宿舍的舍友,甚至连班里很多同学的名字都不知道。

    有一次班里组织活动,在教学楼附近排队,我走过去竟然没认出自己班级的队伍在哪儿。那一批生疏的面孔,丝毫看不出我们是一个班级共处的同学。好在班长就站在队伍旁边,我才有了目标。

    宿舍因为两个月多的沉淀,地面覆满了灰尘。还有一些类似毛绒絮状物呈团状静静的躺在地面上,和小动物一样有人经过时,带过的风会让它们逃蹿到一旁。

    看到这副场面,我开始庆幸在放假之前从网上买了一卷保鲜膜,将盆和一些不必要带回家的物品悉数包裹好,这才把灰尘有效的抵挡在外。

    柜子里存放着我上学期买来没看的书籍,其中包括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和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我把这些有些落灰的书拿出来抖擞了一下,顺手撕下了还没揭掉的封膜。

    这两本书陪在一起应该不会感到孤独。没准存放在柜子中的老书新书在暑假里,趁着没人的时候正不断交流彼此身上记载的故事呢。

    晚上大家一齐聚在班里,辅导员站在讲台上,用手拍了两下盛有电脑的多媒体铁皮桌。

    “不知道大家暑假玩的怎么样,好也好坏也罢,但现在大家已经回到学校了,玩的心需要收一下了,不管怎么说大学还是让你们学习知识的地方…”

    老套的话语从初中开始就没变更过,全国各地是不是都只会这一套。我没有理会这种形式性的班会,带着耳机看我自己的书。

    ——

    潘舒言此时正坐在床边和新认识不久的舍友们闲谈,每个人对彼此都不是很了解,但是舍友这层关系让她们努力相互打好关系。大学四年可以说舍友是最可靠的,潘舒言深知这道理。

    “这教官真凶啊,一点也不手下留情,别人都休息了我们还要一直坚持。”一位脚腕有纹身,正在不断拿着手机自拍的女生说。

    “就是就是,我这一天天被胶鞋磨的脚都不敢落地了,为什么非要用这么硬的鞋来训练呢?”另一位也在抱怨。

    “别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你们不觉得隔壁连队的教官长的很帅么?”潘舒言的上铺眼睛放光,把头伸出床边问大家。

    “还可以吧,有点黑,嗓音也有些沙哑,估计是在部队上整天喊号损伤了声带。”潘舒言说。

    “可你不觉得这样的男人才叫男人么,比起那些弱不禁风的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上铺对着潘舒言说。

    “也许吧。”潘舒言挑起眉毛点了点头,那表情好像在说随你心意。

    “算了,咱们再坚持一星期就要结束了,最近不是比刚开始训练时要轻松多了吗。”有纹身的女生最后添了句。

    这些人里面,唯独上铺让潘舒言觉得更令人亲近。

    上铺的女生叫刘梓桐,头发长度刚好到胸前,额头的头发往两边梳起,露出中间一部分额头。两侧的斜刘海与耳朵后面的头发间有一道明显的分割线,两只柔软的耳朵像初升的太阳一样露出半张脸。她说话很风趣,总是一副微笑的表情,夹着笑呵呵的声音看起来非常阳光。言行举止也让人觉得很有修养,与另一位正在不断欣赏手机摄像头中自己“美貌”的女孩截然不同。

    轻轻挪动身体时床板会发出吱吱的声响,让人怀疑床会不会在某一时刻坍塌。如果是上铺坍塌可就糟糕了,潘舒言仔细盯着上铺的铁架,用手扭了扭螺丝,确认没有松动的迹象才安下心来。

    厕所也是脏的怕人,潘舒言觉得连以前回乡下看望老家的亲戚时用的茅厕都比这干净。

    阳台晾着各式各样的鞋子,不知道是哪位女士的鞋子散发出的味道如此浓重,每次经过阳台时潘舒言都会憋一口气为防止这讨厌的味道进入鼻腔。

    潘舒言不停的在心里念叨:我一定要离开这鬼地方,在外面租一个房间,不需要太大,哪怕只有宿舍一半大小,只要能离这糟糕的环境远点就行。长时间在这儿待下去恐怕肺先受不了了,我很快就要找,至少就在这个月内。

    可该去哪联系出租房子的人呢?潘舒言没有经验,好像还要办手续,乱七八糟的。

    算了,这件事还是交给徐逸浅比较好。

    ——

    我收到了来自潘舒言的消息。

    “真的不想在这环境里呆下去了,时间长了估计我会抑郁的。”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她的无奈。

    “所以你有什么打算?”

    “像你说的那样,出去住。”

    “出去住的价格跟宿舍可没法比啊,一个学期少算也要小几千吧。”

    “没事,我跟我爸说一声就行,他不会忍心看他宝贝女儿受罪的。”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么,我耸了耸肩。

    “知道我来找你的意图了吧。”潘舒言故作神秘地说。

    “让我帮你找?”

    “真聪明。”

    “说说想找个什么样的吧,我试试看。”我说。

    “房间可以不大,但卫生一定要还不错,价格控制在一千左右一个月都能接受。”潘舒言似是考虑了一下又补充道,“再多点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住的舒服对吧。”

    “行。其实我也不清楚怎么解决,但我会试试的,时间可能会有点长。”我坦率。

    “没事,别太慢就好,你知道在这儿生活对我来说并不容易。”

    唉,这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公主吧,不过说起来潘舒言也确实不适合那里。就好比把一颗闪烁的钻石丢进煤炭块中一样,画面极其不协调。

    该怎么去找呢,我一时间也没什么头绪。

    “胖子,攀羽?”我叫道。

    “咋了?”两人有点懵。

    “知不知道去哪儿找房源啊,我朋友想租房子。”

    胖子想了想说:“不知道啊,是不是要去房产中介那儿找?”

    “用不着这么麻烦,时代在进步,下个租房软件就行,图片、位置、价格、和联系方式都注明的一清二楚。”还是攀羽更明白。

    下载了攀羽说的软件,里面果真罗列出不同位置、各种价位以及各种不同的房型。

    不愧是信息时代,真够方便的。也可能是我孤陋寡闻,竟然现在才知道。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潘舒言。

    “格式各样的都有,你下个软件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挑选好了有空我陪你去看。”

    “可是,我根本不懂什么是押一付三,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房屋说明。”潘舒言说。

    “没事,那些你不用操心。价格和图片应该能看明白吧,这就是你要研究的。同时找个尽量离学校近点的,以免上学不方便。”我耐心回答她。

    “那我会尽早挑好的,到时候别忘了陪我一块。”

    “我哪次食言过?”

    “的确没有。”

    我环顾了一圈自己的宿舍,依然是能和刘禹锡《陋室铭》相提并论的模样。真的这么难以令人接受吗?一开始我也或多或少不适应,但时间长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便,除了不具备任何审美价值之外。

    在这里再怎么说也有舍友能说说话,如果总是一个人住的话,心理会逐渐产生不良变化的。这点我仅在莹那边的无窗宾馆独自呆过三天就深有感受,那是一种深刻的恐惧感,好像有一双幽灵的手在蹂躏着我的心脏。没有什么好的词汇可以表达,或许只有亲身体验过的才知道吧。

    也有喜欢一个人旅游的人,从前我也很向往这种逍遥自在的生活。独自行走天涯海角,陪伴我的有山水天地。但我现在不认为这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了,能坚持一个人旅游的人一定是内心强大到极点的人。

    我有点担心潘舒言,她一个人住真的没问题么?

    或许住不了一个月她就会乖乖回宿舍,然后念道:还是宿舍好啊。也许她就属于那种内心强大的人?

    操的心有点过多了,我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