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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跑官

    江南道六扇门直属文书处,主办姓朱。名为朱友若,年约三十五。

    虽是七品官衔,但在蓝大力这个从六品面前,却是从五品的谱。为什么?人家是江南道六扇门系统,一把手的机要秘书长。

    蓝大力重金开道,反被晾了两个时辰,茶水喝到饱。

    蓝大力办事,还从未遇过如此待遇。可惜有求于人,只得放低姿态,耐心等候。

    本来就是,自己斥巨资跑官。顺带让眼前的傻小子领情,日后待他发迹了,再找补回一些。

    也不知道,自己与朱家管事交代“早有预约”时,傻小子是否察觉。蓝大力表面粗狂,讲话四海,其实心眼不大。

    不过,总算上了酒桌。

    蓝大力顿时觉得,那股无处发力的感觉,得到了释放。

    “蓝某是个粗人,嘴笨。先提一杯,叨扰朱大人。祝愿朱大人,道元元年,万事顺遂。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这杯福酒请先干。”

    沈逸清干巴巴的,陪着两人猛灌一杯。

    “老蓝啊,与你喝酒就是痛快。这位就是,已故沈副司长之子吧。管事禀报时,我一阵诧异。真是时光飞逝,沈副司长怒斩蛟蟒,震慑三江时。朱某还是一个刚入职的小文书,一眨眼小沈,已及冠成年。”

    “小沈,你可不必拘束。朱某当初,也曾受过你父不少恩惠。对他的品性为人,甚是钦佩。你可称我为叔,咋们以后多多走动。”

    沈逸清知道,这些都是场面话。但是,领导说话如此暖心。你若端着,就是自绝于人。

    这一刻,他打通了任督二脉,江湖习气,整起来。

    “朱叔叔厚爱,小子铭记于心。一个好汉,三个帮,喝酒不能喝一双,要喝三。”

    三大杯,连击。

    朱主事好生意外。

    面前这个眉目清秀,身形修长的后俊生。换上女装,不用化妆,即可唱花旦。

    看起来幼年丧父的他,没有他爹的风骨。嗯,被蓝大力这糙汉带偏了,一定是。

    这样也好。若是像他死鬼老爸那样,脾气又臭又硬。放在哪个岗位都,都让人膈应。再清秀的颜值,也没有人看得顺眼。

    沈逸清三连击,朱主事回应,连喝三口灭了一杯。

    蓝大力知道,这算是给面了。上官应付小面的喽啰敬酒,这这德性。不给面,人家舔三口。或者更过分的,嘴皮碰三下杯檐。

    看来,朱友若对沈逸清,感官不错。

    “俗话说,无鱼不成宴。来,小沈尝尝,这泸水鱼妖。”说着他夹了一块鱼鳍,递到沈逸清碗里。

    “老蓝你也尝尝,”又夹了一块鱼脊递给蓝大力。

    蓝大力多会来事,秒懂。这是成交的首肯。

    欣喜若狂的夹着鱼眼,就敬回朱主事。

    动筷,畅饮。

    什么鱼儿一上桌,鱼头要先喝。

    头三尾四,敬个鱼尾酒,鱼头鱼尾,顺风顺水。

    肚五背六。又是五杯六杯,变着法的敬酒。

    按着老蓝的路数。沈逸清才知,一场酒,围着一条鱼,可以喝下这么多杯。

    莫不是这些酒蒙子,为了赚酒喝。故意定的,这么繁琐的劝酒套路。

    酒席间,蓝大力,未成提及一句,关于求职、借调的话。都是一些风月,衙门八卦,朝堂风向。

    未了,朱主事,敞怀的提了一句。

    “初七时,秦淮河边开张。越大人,会去文悦坊赴宴。老蓝你喝酒,怎么会来事,到时候你也一起来作陪吧。”

    蓝大力大笑,直接提了一壶,干了。

    喝得兴高采烈,朱主事也是爽到骨子里。

    有些领导。自己酒量有限,又怕多喝失态伤身。

    就喜欢,看属下或者求他的人,多喝几杯。喝到他们吐血、撒泼,才算满足。

    也只有这样,才能满足他们,变态的酒瘾。

    又或者。为了找补回,他们早年间,求人时灌下的苦酒。

    如此冤冤相报,代代绵延。如同时间的矢量一直前行。

    如此恶行,只要文化不曾断绝。就算是外族人,来了这片土地,也要被同化,加入这个矢量。

    (ps:就是矢量,不是循环。若是循环,还有发迹之后,还回来的可能。但是这个矢量,待你登顶朝堂。起点,怕是已经入土。想找补,只能冲他的子孙了。)

    高端的酒局,交易达成,都不需要明说。示意,一道鱼,就够。(ps:网红局那些擦边的,明说、暗示,早已走样。)

    正事的提点,都是在酒后茶话会。

    “朱大人讲究啊。这茶,怕出自是武夷洞天。道家养神的瑰宝,价值千金。筑基真修,拿来修炼,都得紧巴巴的。您倒好,直接拿来醒酒。青哥儿,你有口福了。”

    朱友若比了个大拇指,示意老蓝头懂事。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伸手,请两人品茗。

    “谢朱叔叔。”沈逸清,一闻二望三回味。貌似享受人间极品。

    其实,暗自不屑。

    不过是武夷福地,下等培植新树。

    想当年,家里阔绰的时候。跛脚老道要求,每日一钱,母树灵茶。这两土包子,也配在小爷面前显摆。

    那武夷母,你想喝。你不仅得有钱。

    但是那老道,虽然在沈逸清心里,猜测他格位很高。

    奈何修道之人,三残五缺。

    他是一跛脚,二缺钱。

    再高的本事也白搭,还是打着沈家的秋风,才能常饮武夷母茶。但沈家虽然有钱,在修真界,不过是凡夫俗子,修士眼中的蝼蚁。没有老道的渠道,这武夷母茶,也到不了沈府。

    蓝、朱两人,此生,怕是无缘得见武夷母株。

    “老蓝,你这人我是知道的。衙门里说你,只会站班、摆样的人,都是嫉妒。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等一个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后门一处老徐,因为一些心照不宣的原因。退下来,已成定局。”

    老蓝,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激动,给朱主事续杯,洗耳恭听,恭恭敬敬。

    “一处里,那几个跳上串下的协办。在我看来,还挑不起大梁。二处主办老江,其实是合适的人选。越大人,也私下说了。老江劳苦功高,该给个说法了。可惜,他余杭那摊子事,丢不开。”

    蓝大力暗爽,最大的竞争对手,自己拉跨。他还反其道行之,关怀起来。

    “莫不是‘花石东南王’,又整出幺蛾子?”

    “他个‘三息’的死胖子,算什么东南王。你老蓝,再四海。也是,府衙干将。这样的诨号,如何能出至你口中。”

    蓝大力自知,触了朱友若眉头,也不在意。只是朱友若的这个本家,喜欢作妖。花石纲,弄得江南道乌烟瘴气。

    赔罪几声,朱友若也就罢了。

    “朱冕作死,惹得摩尼教,得机发难。哎,又是诸多糟心官司。我处,还得帮这厮,寻得冠冕堂皇的借口,平息天下悠悠众口。”

    “他的荒唐,你是知道的。这理由,好找吗?你就是调集文渊阁全部编撰,也写不出,让天下都满意的文章。摩尼教,也越发放肆。”

    蓝大力感慨道:“可惜理宗时,黄相爷灭佛时。一时心软,着了白莲妖尼的道。没有株连,摩尼教这一支。”

    “什么相爷!”朱友若怒拍茶桌。

    “他个阉寺,都已去势。如何敢称,宰相。我们文人,是不认的。”

    又讨个没趣,蓝大力连忙道:

    “是啊,老蓝喝蒙了,朱兄息怒,朱兄息怒。”

    “不过,黄大人,虽乃一代奇人。却没有一家,认可的。你们文人,对这一代连中六元的执宰。觉得他,丢了文人风骨。他遍观道藏,修道十年,渡劫大乘。编写奇书,世人虽为之,兴起腥风血雨。却被道家祖庭,定为魔道,见之则杀。习武十年,即成人仙,领兵灭佛。武人却觉得,他不知将帅之道。只是一个,孤军冒进的刺客。所以咋们粗鄙武人,也只愿戏称他一声,“黄相爷”。打死也不会,叫他一声黄大帅。”

    朱友若,看着蓝大力踩爽了“黄相爷”,这才气消。

    文武相处,思维习惯不同。翻车,只在一念间。

    “现在,那般阉党的养老地,中关村里,也没有留下这厮的牌位。说着老蓝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朱兄。自从中州大禅寺兴起,如今那寺里的和尚,跑马点香,可是圈了不少地。更过分的是,居然在我们南边的莆田县,又挂了一块招牌。朱兄,佛门是不是,又在我朝死灰复燃。”

    “不必担心,现如今的大禅寺,算不上大乘佛法。只是些,粗通些拳脚的莽和尚。进军盖房子的行当,我看还有些搞头。几千人里头,我看,找不出一个有法力的。”

    “老蓝闲话少叙,你观我手中葫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