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刽子手上访
沈逸清的行政工作多了，他的勤务小七就抖了起来。府县衙门的捕头，见面也得尊称一声“七哥”。
沈小七也开始加入应酬大队伍，为金陵府的消费市场贡献了一份力量。
沈逸清还在琢磨，怎么逮捕自己办的第一个案子的凶手。虽然有电子手铐戴在四脚吞金兽的手上，但是太难定位。看地门有什么消息吧。
忙活了几天，重案队下来了又一件大案。
这次是体制内的员工，越级报案。
玄武县、雨花县乃是金陵府的城中县，相当于省会的区级单位。
雨花县衙的刽子手，直接拿着状子，在江南道六扇门衙门口喊冤。
雨花县截访的人来迟一步，群众围观吃大瓜。江南道六扇门只能接状，立案。
案卷很快到了沈逸清手上。
沈小七，跑来跟沈逸清请假。中午，雨花县县令，中午宴请七哥。
韩三胖一脚踹到小七的屁股上，“你小子现在风光，盖过小爷了，七品县令都跟你称兄道弟啦。”
沈逸清看着不服气的沈小七开溜，“让他去一下也好，我们出面都不方便。”
“咱们要不队里开个例会，研讨一下案情。”
“你现在越来越官僚了，小爷最烦开会的。叫上吴哥，找个地方喝喝茶，哥几个唠唠嗑得了。你以为队里那些白眼狼，真会替你效死命？”
“也是，走喝茶去。这案子越级上告，影响太坏了。处理不好，难堪的都是官面上的人。”
“走喽，你请客！”
“为什么我请客，你小子跟着我蹭吃蹭喝还少？”
“那走办案经费，你自己批就行。”
“你去叫吴哥。”
三人聚在了一个小茶楼，没办法，衙门里太多眼睛盯着。吃瓜群众，难得看到官府，狗咬狗一嘴毛。
“吴哥，这案子就靠咱们哥三了。队里的弟兄，表面把我捧的高高在上。其实真摊上事，不给我扯后腿就不错了。”
“咱哥三不必多说，案件的经过现在已经传开了。但是案卷我还没有看过。让我看看案卷详细，再说。”
沈逸清知道，三兄弟里，办案还得看吴玠的。自己虽然破获了一件要案，但是实属运气，瞎猫遇上死耗子。
刽子手赵贵，鳏夫一个，妻子死于双胞胎儿子难产。家里几辈人士，都是雨花县的刽子手。品级从八品，在县衙大小算个人物，县衙主薄、捕头、牢头大多是吏，他却是官。几辈子杀得人头滚滚，承袭下来的官衔。
他要喊冤，其实可以去府衙，或者找监察御史。
赵贵其人，你说他挫吧。他做事不考虑后果，引爆金陵大瓜。你说他刚烈吧，看案卷，这个杀人当饭吃的刽子手，怕鬼。
简单分析人物性格，其人二十六岁，捧着铁饭碗，丧偶八年没有续弦。想必对亡人，对家庭，都是有深厚感情的。
案件始末是这样的。赵贵前几天，提着酒去探望自己的岳父。岳父只有一个女儿，如今成了孤老一个。
路上遇上倾盆大雨，正好遇上破庙，他就走进破庙避雨。江南破庙极多，所谓的南朝四百八十寺，那都是有名有姓的大庙。不知名的庵堂，不知几繁。
接下来的画面，简直是一个鬼片。
赵贵在破庙中，被一刻血淋淋的人头，吓了了个半死。
而那颗人头正是他前几天，亲手斩下的。死囚吴天昊，在赵贵的梦里，抱着自己的脑袋，一遍一遍的向赵贵伸冤。
吴天昊乃是走非常流程，刑部核准的斩立决，秋天都没有挨到的重犯。
赵贵带着手里的人头，第一时间上报了县令。县令也做了应对。江南道的地门，按流程协查破庙现场。得出结论，没有鬼怪作祟。案卷上，沈逸清看到苟八哥的签名，是信服这个结论的。
但是赵贵连续几天，在夜里被吴天昊的鬼魂，托梦骚扰。把他都给整的精神奔溃，案卷中也有大夫的诊断证明。
吴天昊的“鬼魂”，痛骂赵贵不该杀他，因此缠上了赵贵。说是县令收受贿赂，他蒙受冤屈，死于非命。在梦里诅咒赵贵，以他的幼子相逼，祈求赵贵替他翻案。
赵贵家世代做刽子手，这一家子哪敢说，手里没有个冤魂。遇上这事，有的是办法破煞。
可是几代人传下来的法子用遍，噩梦还是天天来。在他看来，自己这次是真的错杀好人，造了大孽。
于是他就查，这不查不要紧。重重阻力压下来，让他越来越觉得县令，不是好人。
虽然没有得到实质证据，但是他上告的状子上，提供的线索不少。这坛子盖一揭开，怕是要炸锅。
昨天夜里，他的大儿子死于非命。死相正是冤魂索命。
于是他就捅破了天，非常规上访江南道六扇门。附带县令诸多违规操作的黑材料。这些东西他要是交道检查御史手中，起码县令得先规起来（梁朝没有双规，单规也是规）。
吴玠看完状子和案卷，思索良久。
“青哥儿，这个案子你觉得重点是什么？”
沈逸清说：“三哥你先说你的看法，三哥的看法虽然诙谐。但是上次案子的分析，思路几乎全中。”
“是吧，吴哥听见没？领导表扬啊。我就说贾相爷的遗孀，和管家有一腿吧。贾夫人拿相爷遗孀犒劳管家，摆平相府所有反对势力，架空贾御史。那太夫人，三十不到，吃斋念经怎么熬得住，还会挑食？”
“扯远了，现在谈谈这个新案子。你有什么看法。”
“这个案子不香，一点奸情都没有，我没有思路。”
沈逸清绝倒，你的赛道也太单一了吧。
“我是这样想的，这个案子之所以发酵得这么沸沸扬扬。无非是太多人围观赵贵，爆料雨花县令。再一个，这个故事离奇，鬼怪索命，喊冤。老百姓都愿意相信，吴天昊有大冤屈，希望六扇门从查旧案，大家都盼着沉冤得雪。”
“但是，报案的苦主赵贵，简直是个糊涂蛋。这个案子的重点，其实就是他大儿子的凶杀案嘛。自己的核心诉求是什么，都搞不清楚，整的千头万绪的。这案子要按状子的线索查下去，咱们三个，人手根本不够。我的意思是，先办他的丧子案，剥茧抽丝。把这个解决了，就是给了他最重要的说法。待案件的发展，事情会平息下去的。”
吴玠啧啧称赞，“小沈啊，你小子真是有办案天赋。难怪上次能破大案。你的思路是对的，我去请地门芶哥，看看这个丧子案有没有鬼怪作祟。”
韩三胖说：“芶八哥好歹正七品的银牌主事，现在成了整个衙门的狗鼻子，谁遇上案子，都先牵着他出现场遛遛。”
吴玠一个盖帽，“瞎说大实话，你让芶哥听见你这话，保你在六扇门寸步难行。”
“三哥，你带上帮闲，调查赵贵的活动轨迹。这段时间，他周边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出没。我断定，这个案子的关键，就是交给你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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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花县衙的刽子手，直接拿着状子，在江南道六扇门衙门口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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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卷很快到了沈逸清手上。
沈小七，跑来跟沈逸清请假。中午，雨花县县令，中午宴请七哥。
韩三胖一脚踹到小七的屁股上，“你小子现在风光，盖过小爷了，七品县令都跟你称兄道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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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走喝茶去。这案子越级上告，影响太坏了。处理不好，难堪的都是官面上的人。”
“走喽，你请客！”
“为什么我请客，你小子跟着我蹭吃蹭喝还少？”
“那走办案经费，你自己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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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案子不香，一点奸情都没有，我没有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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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这样想的，这个案子之所以发酵得这么沸沸扬扬。无非是太多人围观赵贵，爆料雨花县令。再一个，这个故事离奇，鬼怪索命，喊冤。老百姓都愿意相信，吴天昊有大冤屈，希望六扇门从查旧案，大家都盼着沉冤得雪。”
“但是，报案的苦主赵贵，简直是个糊涂蛋。这个案子的重点，其实就是他大儿子的凶杀案嘛。自己的核心诉求是什么，都搞不清楚，整的千头万绪的。这案子要按状子的线索查下去，咱们三个，人手根本不够。我的意思是，先办他的丧子案，剥茧抽丝。把这个解决了，就是给了他最重要的说法。待案件的发展，事情会平息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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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三胖说：“芶八哥好歹正七品的银牌主事，现在成了整个衙门的狗鼻子，谁遇上案子，都先牵着他出现场遛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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