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杀死……全城
这是一座拥有五千人口的小城，当亨特尔身上燃烧着心火走进这座城时，世界都变成了绿色，肉眼可见距离只有五十米。
这里生活的每一个居民，身上都有一个灵魂标记，通过灵魂标记，亨特尔能清楚，这些人依旧存在灵魂，在遭受各种改造后仍然活着。
街道上空无一人，但两侧的房屋都打开着窗户，黑黝黝的房间中，朦胧的人影亮着墨绿色的眼眸，注视着亨特尔。
“先生……有点吓人诶……”脑海中，姝汐小声道。
亨特尔没有回话，他挥刀斩出一道燃烧着心火的血气刀芒，将窗户边的一个人影斩断头颅。
那人影脖颈处喷出鲜血，脸上最后的表情是极致的惊愕，似乎在临死前恢复了意识，身上的灵魂标记随之消失。
他的尸体上涌出浓郁的瘟疫雾气，加重了附近的雾气浓度，但很快被全城范围的雾气稀释。
至少肉眼看上去，雾气的浓度没有因为一个人的死亡变得浓郁，但这里有五千多人。
亨特尔面无表情走到一家商铺，看着站在柜台后的人影，平静道：
“你觉得这可以让你多活几分钟吗？”
那人影咧开嘴，怪异笑道：“为什么不试试？也许你会比我先死。”
“哈哈，先生，她难道傻了吗？”姝汐笑了两声，亨特尔面容没有丝毫变化，但姝汐却慌了，“先生……她说的是真的？”
柜台后的人影继续道：“在你杀死灾厄时，我就注意到你了，你的火焰能少多久？半小时？而且你的火焰……真的有用吗……”
砰！
话音未落，一声枪响，柜台后的人影面带惊恐死亡，灵魂标记消失，尸体涌出雾气。
“你知道吗猎巫人，尸体也会中毒，更何况，你不是真正的尸体。”
身后，扛着锄头的农民笑道。
唰！
刀芒闪过，人头落地，雾气再度浓郁一分。
“我想过你会来找我这个黑女巫，但没想到这么早……这些瘟疫并不是诅咒力量，你的火焰能烧掉它们吗？”
柜台后，商铺老板的妻子缓缓走出，微笑道。
砰！
枪声炸起，背后再度传来声音。
“你想离开这里吗？你可以试着离开，放任这座城不管的话，我能保证，在被灵魂侵蚀而死前，至少拉着十五座城一起死亡。”
亨特尔回过头，看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少女温和道。
刀鞘亮起微光，姝汐在亨特尔脑海中道：“先生，我去看过了，这座城的瘟疫正在扩散，即使先生现在没有杀死那些居民也会同样如此。”
亨特尔扣下扳机，无视缓缓倒下、脸上带着惊愕和不甘的少女，微微皱眉。
肉眼可见，杀死这些居民会让瘟疫浓度更高，危险性更强，也许连蔓延速度也会增加。
但不杀死居民，就杀不死已经融合在全城居民体内的瘟疫女巫。
这时，周围所有房屋同时打开了门，所有居民拿着菜刀锄头、猎刀猎枪走出家门。
其中一个老年人缓缓道：“屏住呼吸也没用，想咳嗽就不用忍着了。”
说完，那老者原本佝偻的背部开始不断鼓起，一根根流淌着墨绿液体的尖刺从背后长出。
其他居民也开始出现了异变，病毒给予了他们瘟疫抗体，但也让他们产生了畸变，现在的他们，就是一个个可怕的怪物。
亨特尔心中叹了口气，收起葬巫，无望归鞘，从身上解下盛宴，镰刃流淌鲜血，构成三米的血刃。
他甩动盛宴，身形化为血影，下一秒，一道血色闪电般的身影如同绞肉台里的刀轮，强势碾入人群。
血肉和绿色的液体飞溅，雾气愈发浓郁，可见距离不到三十米，笼罩城市的雾气也蔓延到了五百米外。
荒野上，一只撕咬猎物血肉的鹿突然抬起头，看着快速逼近、似乎淹没一切的腐烂质感绿色雾气，此刻距离它数十米远。
还未逃跑，鹿突然咳嗽起来，大滩大滩的血液被咳出，那些血液中，密密麻麻的血色小虫扑到鹿的身上，撕咬着血肉。
雾气笼罩，那只鹿身子一颤，两眼骤然变成墨绿色，眉心多出一个蓝色虚幻眼睛，在它身上撕咬的小虫尽数化为血水。
鹿极其人性化地瞥了眼雾气涌出的那座城市，刚向着远方迈出脚步，血色便一闪而过。
姝汐一甩刀锋上的血液，快速向着下一个目标疾行。
她手中的刀锋只是普通的血刃，她的血梦长刀现在和无望融合，无望又和亨特尔相连，让亨特尔得以脱离姝汐化为血影。
瘟疫女巫并没有将自己完全与那五千多居民融合，她留下了一小部分身躯，附身荒野上的野兽，携带着瘟疫向着最近的城市而去。
只是，有灵魂标记的存在，姝汐又能感受到具有思维的事物，这在致死的瘟疫中，能准确找到瘟疫女巫的载体。
砰！
一间土制房屋被轰塌，尘土飞扬中，一个身高超过十米的巨型生物隐约可见。
亨特尔将被轰碎的盛宴碎片收进怪异头颅，无望出鞘，带有裂缝的神逝咒纹从刀身上剥离，晶莹的血色长刀展露锋芒。
那巨型生物也在此刻迈开脚步走出烟尘，让人得以看清它的外貌。
这是一个通体发绿的类人形生物，由大量居民堆垛而成，数百张人类面孔聚集在巨人的头部，时不时发出哈哈大笑。
笑声中，绿色的瘟疫雾气从巨人的数百张人类口腔吸入，又呼出墨绿色的雾气。
它的四肢有些壮硕的夸张，皮肤呈现出一种腐败的绿色，在巨人腰间，一道几乎将其断成两截的裂口不断流淌着墨绿色液体。
这道裂口不是亨特尔斩出来的，一开始亨特尔也有些疑惑，但当他看到巨人的上半身向后倒栽、让那道裂口完全敞开后，发现那竟然是一张嘴！
远远看去，那就是一个人在挺着肚子前进，但肚子上裂开一张巨口，不断吞吐、增强着瘟疫。
亨特尔翻过低矮的墙垛，瞥了眼他而来的巨人，身形化为血影，拉开距离的同时，不断收割着具有灵魂标记的居民。
他的攻击附带着灵魂伤害，所以瘟疫女巫无论是完全与居民融合，还是藏身居民身体某处，都无法躲开。
至于身后的巨人，根本没必要费力去对抗，亨特尔只需要不断杀死城中居民，就能直接伤害到瘟疫女巫本身。
现在的程度瘟疫女巫可以承受，但杀死一千人呢？三千人呢？超过一半的灵魂被毁灭，瘟疫女巫能不能保持清醒都是未知。
而且在有明确目标、可以穿墙的情况下，以亨特尔的速度，往往只是瞬间，便能收割三四条生命，不超半小时就能解决问题。
唯一值得在意的，就是这五千多居民，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并不是被完全操控的傀儡，只是暂时被寄生，瘟疫女巫的部分灵魂死亡的同时，他们将会陪葬。
唰！
刀锋斩过，人头带着绝望落地，亨特尔没有丝毫犹豫，快速屠杀着居民。
大部分人身体都产生了异变，具有一定攻击性，但这些无关紧要，真正危险的，是那些一旦靠近就会被强烈侵蚀的瘟疫源。
“咳咳！”
亨特尔压着嗓子，闷声咳嗽着，这迫使他停下脚步，稍作休息的同时，抬手摸了一下面部。
他的皮肤已经开始病变，表皮脱离血肉，轻轻搓动时，甚至会出现隔着衣服触摸身体的错觉。
此刻，他的双眼已经变成了纯黑，上面有着道道裂纹，这些裂纹属于神逝咒纹的一部分，并不会导致封锁不牢固，能让脆弱的眼球避免出现眼膜脱落的状况。
只是这样会导致视线大幅度下降，加上逐渐浓郁的雾气，在能穿墙能感知目标的情况下，受限的视线反而无关紧要，更多的是为了保护大脑。
休息结束，亨特尔站直身体，整个人像是置身一层粘稠的包裹中，但这包裹，是他的皮。
血影闪过，杀戮继续，在此刻，亨特尔很感谢行尸诅咒带来的情感淡漠，让他们不至于太过愧疚和自责。
二十分钟后，亨特尔闪身躲开瘟疫巨人那像是泼出去的水一般的拳头，虽然诡异的像是液体，但收放自如，亨特尔因为这吃过一次亏。
然而，这次等了几秒钟，却还没等来巨人的继续攻击，另外两个不久前汇聚起来的巨人也不再追赶，停留在原地。
亨特尔松了口气，却吐出一大滩夹杂着墨绿血块的血液。
不管怎么样，看样子他成功在瘟疫弄死自己前毁掉了足够多的灵魂部分。
没有收起无望，亨特尔缓缓走到一间残破的居民屋旁，坐在墙角，费力地呼吸着。
现在的雾气浓度已经极高，身前十米外，什么都看不清，绿色雾气也浓郁成了墨绿色，伸手在空气中摸过，手上会多出一层苔藓般的物质，并缓缓蠕动着渗入肉里。
正因如此，亨特尔已经变成了一个全身绿色的人影，身上的衣服被侵蚀殆尽。
绯名背着影匿咒纹藏进了他的精神世界，刀鞘化为梦境，葬巫则躲在怪异头颅中，这颗通体紫黑的头颅是唯一没有被侵蚀的事物。
“值得吗？”
突然，角落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那时一个被齐腰斩断的女人，她似乎没有收到雾气的影响，是这绿色世界的一抹特殊色彩。
亨特尔歪头看向她，这个女人也得以看到亨特尔此刻的面容，那是如骷髅般的脸，只有小块且单薄的肉连接在骨骼上，骨缝中，有火焰倔强地燃烧。
也因此没有一丝鲜血流出。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眼睛，一双黑色的眼球似乎是全身保存最完好的东西了。
亨特尔看不到她，但能感觉到她，他张了张嘴，却因为喉管损伤，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呵，为了杀我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能有人为我做到这一步，我是不是应该很感动？”
女人笑的很自然，她看着亨特尔，像是看着什么珍惜物种一样。
这时，一道血色闪过，亨特尔的身边出现一个婀娜的人影，她穿着一身大红色长裙，在这雾气中格外突兀。
姝汐蹲下身，抬手摸上亨特尔的脸，似乎格外怜惜亨特尔，但脸上却什么表情也没有。
“你是谁？”女人问道。
“先生曾经和我说过，他时刻准备着死亡，也说过请随便嘲笑他这句话的幼稚。”
姝汐没有回头，平淡说道：
“为了杀死女巫，先生的确做到了这一点，你如果真的感动，自我了断才是表达感动的最好方法。”
伸手抱住亨特尔，姝汐和他一起变得虚幻，化为梦境，直至消失在雾气中。
女人沉默了片刻，确定自己所有延伸出城的部分都被清缴。
她笑了笑，彻底失去了生息。
一股股分散但纯粹的墨绿色诅咒力量从城中升腾而起，一半消失在了空中，另一半，则飘进了站在城门口、姝汐手中的金色神灯。
这里生活的每一个居民，身上都有一个灵魂标记，通过灵魂标记，亨特尔能清楚，这些人依旧存在灵魂，在遭受各种改造后仍然活着。
街道上空无一人，但两侧的房屋都打开着窗户，黑黝黝的房间中，朦胧的人影亮着墨绿色的眼眸，注视着亨特尔。
“先生……有点吓人诶……”脑海中，姝汐小声道。
亨特尔没有回话，他挥刀斩出一道燃烧着心火的血气刀芒，将窗户边的一个人影斩断头颅。
那人影脖颈处喷出鲜血，脸上最后的表情是极致的惊愕，似乎在临死前恢复了意识，身上的灵魂标记随之消失。
他的尸体上涌出浓郁的瘟疫雾气，加重了附近的雾气浓度，但很快被全城范围的雾气稀释。
至少肉眼看上去，雾气的浓度没有因为一个人的死亡变得浓郁，但这里有五千多人。
亨特尔面无表情走到一家商铺，看着站在柜台后的人影，平静道：
“你觉得这可以让你多活几分钟吗？”
那人影咧开嘴，怪异笑道：“为什么不试试？也许你会比我先死。”
“哈哈，先生，她难道傻了吗？”姝汐笑了两声，亨特尔面容没有丝毫变化，但姝汐却慌了，“先生……她说的是真的？”
柜台后的人影继续道：“在你杀死灾厄时，我就注意到你了，你的火焰能少多久？半小时？而且你的火焰……真的有用吗……”
砰！
话音未落，一声枪响，柜台后的人影面带惊恐死亡，灵魂标记消失，尸体涌出雾气。
“你知道吗猎巫人，尸体也会中毒，更何况，你不是真正的尸体。”
身后，扛着锄头的农民笑道。
唰！
刀芒闪过，人头落地，雾气再度浓郁一分。
“我想过你会来找我这个黑女巫，但没想到这么早……这些瘟疫并不是诅咒力量，你的火焰能烧掉它们吗？”
柜台后，商铺老板的妻子缓缓走出，微笑道。
砰！
枪声炸起，背后再度传来声音。
“你想离开这里吗？你可以试着离开，放任这座城不管的话，我能保证，在被灵魂侵蚀而死前，至少拉着十五座城一起死亡。”
亨特尔回过头，看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少女温和道。
刀鞘亮起微光，姝汐在亨特尔脑海中道：“先生，我去看过了，这座城的瘟疫正在扩散，即使先生现在没有杀死那些居民也会同样如此。”
亨特尔扣下扳机，无视缓缓倒下、脸上带着惊愕和不甘的少女，微微皱眉。
肉眼可见，杀死这些居民会让瘟疫浓度更高，危险性更强，也许连蔓延速度也会增加。
但不杀死居民，就杀不死已经融合在全城居民体内的瘟疫女巫。
这时，周围所有房屋同时打开了门，所有居民拿着菜刀锄头、猎刀猎枪走出家门。
其中一个老年人缓缓道：“屏住呼吸也没用，想咳嗽就不用忍着了。”
说完，那老者原本佝偻的背部开始不断鼓起，一根根流淌着墨绿液体的尖刺从背后长出。
其他居民也开始出现了异变，病毒给予了他们瘟疫抗体，但也让他们产生了畸变，现在的他们，就是一个个可怕的怪物。
亨特尔心中叹了口气，收起葬巫，无望归鞘，从身上解下盛宴，镰刃流淌鲜血，构成三米的血刃。
他甩动盛宴，身形化为血影，下一秒，一道血色闪电般的身影如同绞肉台里的刀轮，强势碾入人群。
血肉和绿色的液体飞溅，雾气愈发浓郁，可见距离不到三十米，笼罩城市的雾气也蔓延到了五百米外。
荒野上，一只撕咬猎物血肉的鹿突然抬起头，看着快速逼近、似乎淹没一切的腐烂质感绿色雾气，此刻距离它数十米远。
还未逃跑，鹿突然咳嗽起来，大滩大滩的血液被咳出，那些血液中，密密麻麻的血色小虫扑到鹿的身上，撕咬着血肉。
雾气笼罩，那只鹿身子一颤，两眼骤然变成墨绿色，眉心多出一个蓝色虚幻眼睛，在它身上撕咬的小虫尽数化为血水。
鹿极其人性化地瞥了眼雾气涌出的那座城市，刚向着远方迈出脚步，血色便一闪而过。
姝汐一甩刀锋上的血液，快速向着下一个目标疾行。
她手中的刀锋只是普通的血刃，她的血梦长刀现在和无望融合，无望又和亨特尔相连，让亨特尔得以脱离姝汐化为血影。
瘟疫女巫并没有将自己完全与那五千多居民融合，她留下了一小部分身躯，附身荒野上的野兽，携带着瘟疫向着最近的城市而去。
只是，有灵魂标记的存在，姝汐又能感受到具有思维的事物，这在致死的瘟疫中，能准确找到瘟疫女巫的载体。
砰！
一间土制房屋被轰塌，尘土飞扬中，一个身高超过十米的巨型生物隐约可见。
亨特尔将被轰碎的盛宴碎片收进怪异头颅，无望出鞘，带有裂缝的神逝咒纹从刀身上剥离，晶莹的血色长刀展露锋芒。
那巨型生物也在此刻迈开脚步走出烟尘，让人得以看清它的外貌。
这是一个通体发绿的类人形生物，由大量居民堆垛而成，数百张人类面孔聚集在巨人的头部，时不时发出哈哈大笑。
笑声中，绿色的瘟疫雾气从巨人的数百张人类口腔吸入，又呼出墨绿色的雾气。
它的四肢有些壮硕的夸张，皮肤呈现出一种腐败的绿色，在巨人腰间，一道几乎将其断成两截的裂口不断流淌着墨绿色液体。
这道裂口不是亨特尔斩出来的，一开始亨特尔也有些疑惑，但当他看到巨人的上半身向后倒栽、让那道裂口完全敞开后，发现那竟然是一张嘴！
远远看去，那就是一个人在挺着肚子前进，但肚子上裂开一张巨口，不断吞吐、增强着瘟疫。
亨特尔翻过低矮的墙垛，瞥了眼他而来的巨人，身形化为血影，拉开距离的同时，不断收割着具有灵魂标记的居民。
他的攻击附带着灵魂伤害，所以瘟疫女巫无论是完全与居民融合，还是藏身居民身体某处，都无法躲开。
至于身后的巨人，根本没必要费力去对抗，亨特尔只需要不断杀死城中居民，就能直接伤害到瘟疫女巫本身。
现在的程度瘟疫女巫可以承受，但杀死一千人呢？三千人呢？超过一半的灵魂被毁灭，瘟疫女巫能不能保持清醒都是未知。
而且在有明确目标、可以穿墙的情况下，以亨特尔的速度，往往只是瞬间，便能收割三四条生命，不超半小时就能解决问题。
唯一值得在意的，就是这五千多居民，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并不是被完全操控的傀儡，只是暂时被寄生，瘟疫女巫的部分灵魂死亡的同时，他们将会陪葬。
唰！
刀锋斩过，人头带着绝望落地，亨特尔没有丝毫犹豫，快速屠杀着居民。
大部分人身体都产生了异变，具有一定攻击性，但这些无关紧要，真正危险的，是那些一旦靠近就会被强烈侵蚀的瘟疫源。
“咳咳！”
亨特尔压着嗓子，闷声咳嗽着，这迫使他停下脚步，稍作休息的同时，抬手摸了一下面部。
他的皮肤已经开始病变，表皮脱离血肉，轻轻搓动时，甚至会出现隔着衣服触摸身体的错觉。
此刻，他的双眼已经变成了纯黑，上面有着道道裂纹，这些裂纹属于神逝咒纹的一部分，并不会导致封锁不牢固，能让脆弱的眼球避免出现眼膜脱落的状况。
只是这样会导致视线大幅度下降，加上逐渐浓郁的雾气，在能穿墙能感知目标的情况下，受限的视线反而无关紧要，更多的是为了保护大脑。
休息结束，亨特尔站直身体，整个人像是置身一层粘稠的包裹中，但这包裹，是他的皮。
血影闪过，杀戮继续，在此刻，亨特尔很感谢行尸诅咒带来的情感淡漠，让他们不至于太过愧疚和自责。
二十分钟后，亨特尔闪身躲开瘟疫巨人那像是泼出去的水一般的拳头，虽然诡异的像是液体，但收放自如，亨特尔因为这吃过一次亏。
然而，这次等了几秒钟，却还没等来巨人的继续攻击，另外两个不久前汇聚起来的巨人也不再追赶，停留在原地。
亨特尔松了口气，却吐出一大滩夹杂着墨绿血块的血液。
不管怎么样，看样子他成功在瘟疫弄死自己前毁掉了足够多的灵魂部分。
没有收起无望，亨特尔缓缓走到一间残破的居民屋旁，坐在墙角，费力地呼吸着。
现在的雾气浓度已经极高，身前十米外，什么都看不清，绿色雾气也浓郁成了墨绿色，伸手在空气中摸过，手上会多出一层苔藓般的物质，并缓缓蠕动着渗入肉里。
正因如此，亨特尔已经变成了一个全身绿色的人影，身上的衣服被侵蚀殆尽。
绯名背着影匿咒纹藏进了他的精神世界，刀鞘化为梦境，葬巫则躲在怪异头颅中，这颗通体紫黑的头颅是唯一没有被侵蚀的事物。
“值得吗？”
突然，角落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那时一个被齐腰斩断的女人，她似乎没有收到雾气的影响，是这绿色世界的一抹特殊色彩。
亨特尔歪头看向她，这个女人也得以看到亨特尔此刻的面容，那是如骷髅般的脸，只有小块且单薄的肉连接在骨骼上，骨缝中，有火焰倔强地燃烧。
也因此没有一丝鲜血流出。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眼睛，一双黑色的眼球似乎是全身保存最完好的东西了。
亨特尔看不到她，但能感觉到她，他张了张嘴，却因为喉管损伤，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呵，为了杀我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能有人为我做到这一步，我是不是应该很感动？”
女人笑的很自然，她看着亨特尔，像是看着什么珍惜物种一样。
这时，一道血色闪过，亨特尔的身边出现一个婀娜的人影，她穿着一身大红色长裙，在这雾气中格外突兀。
姝汐蹲下身，抬手摸上亨特尔的脸，似乎格外怜惜亨特尔，但脸上却什么表情也没有。
“你是谁？”女人问道。
“先生曾经和我说过，他时刻准备着死亡，也说过请随便嘲笑他这句话的幼稚。”
姝汐没有回头，平淡说道：
“为了杀死女巫，先生的确做到了这一点，你如果真的感动，自我了断才是表达感动的最好方法。”
伸手抱住亨特尔，姝汐和他一起变得虚幻，化为梦境，直至消失在雾气中。
女人沉默了片刻，确定自己所有延伸出城的部分都被清缴。
她笑了笑，彻底失去了生息。
一股股分散但纯粹的墨绿色诅咒力量从城中升腾而起，一半消失在了空中，另一半，则飘进了站在城门口、姝汐手中的金色神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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