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善意的谎言
威雷斯还愣愣地看着手中已经软掉的枪管，尹可便已从空中跳了下来，他下意识地丢掉武器伸手接住了尹可。
“阿爸！他们不是敌人！”尹可激动地大呼。
周围的老人们闻言，神色稍稍放松，但手中的武器却始终没有放下。
“你们好。”赤方率先开口，“我们是前文明时代的天际使者。”
这时候得有掌声和一个响亮的称号！
但他等了半晌，只看到老人们都一言不发，头顶稀疏的头发在风中凌乱。
“他们说的是真的！”尹可从威雷斯身上跳了下来，“他们来自天上的空间站！准备带领人族部落离开这里！”
威雷斯只是呆了片刻，便陡然反应过来：“你们……是昨天那三具机械人？”
周围老人的武器又举了起来。
张流三人对视一眼，随即褪去战甲，显出了身形。
“我们也是人族，不是机械人。”
“你们真是人族？”众老头瞪大了眼睛，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竟然会飞！”另有老头惊叹地上前，想要把他们扯下来。
张流三人随即缓缓落地，很快便被众人包围。
尹可挤了进来，生怕这群老头做出什么不敬的举动，紧张地道：“各位爷爷，他们是来考察人族部落的！只要符合要求，他们就会带着所有部落的人离开这里！我们不会再挨饿，不会再有战争！再也没有异人部族和机械部族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哈哈哈哈——”老邓头突然笑了起来，顿时引起周围老人一阵哄堂大笑。
“就这三个小娃娃？”
“人族部落数亿人口，空间站能容纳下这么多人吗？”
“夏启星上好歹还有生存的物资，空间站有什么？吃星光吗？”
“前文明时代已经消亡了一千八百余年！这么多年来，他们在天上从未管顾过地上人族部落一代代人的生死！现在说要带我们离开？”
“怕不是空间站物资用完了，所以跑才下来的吧？”
诸多老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他们与少不更事的尹可不同，活到这个岁数，靠的不仅仅是运气！
人族部落的平均寿命还不到50，能活到现在的高龄老人无一不是七窍玲珑之辈，怎会被三两句话就给忽悠住？
威雷斯沉默着，并没有反驳，事实上他心中也仍保持着警惕与怀疑，尹可正在他怀里激烈挣扎，被他紧紧捂住了嘴巴。
张流三人无奈笑着，却并不气恼，从他们的观察来看，这里的土著生活环境之艰苦，比流放星域有过之而无不及，突然出现三个天际使者说要带他们离开这里前往理想的乌托邦，换做他们，也绝不会相信。
更何况，他们也没打算带这里的部落离开夏启星。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蓝星家乡，这里的人族部落，也和家乡的同胞们一样，憧憬着浩瀚的星空，却不知星空之上的可怕，足以在刹那间让一个文明永远消失！
“我觉得，他们可能需要一场神迹，才能彻底相信我们。”尚月云传音道，“这颗星球接近半毁，自然环境要想恢复过来，至少需要千万年的时光，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快迈入宇宙文明，利用更高的科技来帮助他们！”
“神迹么……”张流转而望向赤方。
几人当中现在实力最强的就是赤方了，4阶星空生命，叁老巅峰时期也就这个实力了，可惜，曾经的最强现在却是最弱的一阶生命了。
“这好办！”
赤方腾空而起，完全舒展开来的双翼足有几米长，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他如火神临世，浑身冒出滔天的火焰，银色长发皆被染红，双目绽开雷霆，天色骤然昏暗了下来，一道道闪电落下，在他身周流转。
这特效，做得可以！尚月云暗中竖起大拇指。
但当她看向周围的众人时，气息不由一滞，这些老人并未流露出敬仰崇拜之色，而是神情凝重，又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阿方！光耍帅没用！得来点真格的！”尚云月举起了拳头。
“明白！”
赤方神色肃穆，庄严开口：“诸位，保护好头发，我要开始了！”
猛烈的狂风在他双翼之下呼啸而来，众人在惊呼声中缓缓飘上天际，脚下的山脉逐渐变小，周围笼罩世界的灰霾渐渐淡薄。
有人惊叫有人狂笑，他们在地底生活了一辈子，终生困囿在第三文明遗迹周边，外面的世界如何只能靠辈辈先人与残存史籍的口述，虽然内心有些恐惧，但更多的是激动与无措。
或许，这三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娃娃，真的能给部落带来全新的改变！
这就是我们的夏启星吗？疮痍满目，遍地废墟……即便过了千年，逐渐变暖的气候也没有给地表带来更多的生机。
众人心绪飞散，在同样的景色中冒出了诸多不同的念头。
喊声最大的就是尹可了，在空中张开双臂纵情飞翔，这时已忘怀了一切。
张流与尚月云跟在赤方后面，观察着众人的反应，感受到他们激动的心绪，嘴角也掀起了弧度。
他们并未在天空飞行太久，赤方早看到了远方山麓汇聚起来的队伍，兜了一圈后，这才带着众人缓缓下落。
尹可欢呼地落在黑土之上打了个滚，仍自意犹未尽，众老头半数都软倒在地，但也十分振奋，威雷斯应该是最镇定的那个了，他一把将尹可抓住，提在手中严厉道：“你小子安静点儿！是想回去挨打吗？”
尹可拉下了脸坐在他身旁，再不敢乱动，抬头望去，众多人影快速朝他们奔来，这才知道首领带着剩下的部队赶过来了。
嘈杂的人群将临时驻扎的营地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但人群很快安静下来，从这堆粗壮的汉子中，走出了一位身着黑色甲胄，身材修长，神态庄严的妙龄女子。
“首领！”威雷斯拉起尹可，与众老人齐声恭敬道。
竟然是个女子……张流三人不免高看了一眼，能在众汉扎堆的部落里成为首领，必有其过人之处。
“这三位是天际使者。”威雷斯介绍道，“来自天上的空间站。”
首领轻轻颔首，似疑惑，又似在打招呼：“天际……使者……”
但她很快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是你们救下了我的族人？那边的机械军团……”
“那些机械人已经都消灭了。”赤方笑着道。
首领愣了一瞬，将心中的巨大震惊强自压下，含笑招呼道：“几位，咱们去里边说吧。”
“你们可以叫我玛音，我是人族103号部落的现任首领。”
张流三人跟着玛音走进营地，后方的尹可终于挣脱了父亲的怀抱，一溜烟跑到他们跟前：“我……我可以一起吗？”
“尹可！”威雷斯黑着脸喊道。
“没事。”赤方哈哈一笑，将尹可抱起，“毕竟，这小家伙还是我们的恩人呢。”
威雷斯顿时缄口不言，玛音笑着道：“那便一起吧。”
简易的多人帐篷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周围，三五成群的汉子们还在奋力地搭建剩余的帐篷，数十辆装甲车停靠在不远处临时划出的校场内。
歪斜的帐篷支架、轮毂犁出的泥泞土地，还有一箱箱横七竖八摆在各处类似探测仪的装备，从这些凌乱的痕迹能够看出这一切都布置得匆忙。
“我们部落目前有96587人，其中能够狩猎的青壮只有不到3万人，上了年纪仍还能参战的老兵不到三千，剩下的……都是妇孺与伤患。”玛音边走边说着，脸庞上笼罩着淡淡的哀伤。
整个部落，只能依靠三分之一的人来维持所有人的生存，其间坎坷之巨，非数言能够道清。
“这次狩猎本是打算前往伏击黄岩岭最近出现的小股异人，却没想到在半路遭遇了机械部族，而且还是机械军团的高阶部队，屏蔽了我们装备的探测感应，我们只有五千人，战斗不到三分钟，伤亡就达千位数！我不得不下令立即撤退。”
“那些老人……只能为青壮撤退做掩护，我们部落可以没有老人，但不能没有青壮。”
玛音说得很平静，但张流却从她的气息中察觉到了深埋在心底的悲怆。
“我们此次前来，便是想要给人族部落带来帮助。”尚月云已经陷入共情，双眸模糊，忍不住开口道。
“我知道你此时或许心有质疑，但你我同为人族，理应为这颗星球上的所有部落谋求更好的生活，当我们有这个能力的时候。”
尚月云牵起了玛音的手，坚定道：“我们仅凭三个人，就能轻易解决掉整个机械军团，你应该能猜到，我们具备对抗异族的实力，即便你仍有顾虑，但有我们的加入，部落的生活只会更好，而不会更差！”
玛音的手有些颤抖，尚月云感觉得到。
“若你们能加入我们103号部落，首领之位我愿拱手相让！”玛音郑重地看着他们，“但你们必须保证，保证部落的所有人的生命安全，保证不会伤害他们！”
“人族部落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她幽幽一叹。
“各部落的情况都很糟糕，我们早有推论，再这样下去，第三文明遗迹周边的物资迟早要耗光，在机械族的科技封锁下，我们没法长途跋涉，又没有异人部落那靠变异得来的强大战力，人类部落将会在千年以后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有我们在，这些都不会发生！”张流肯定道。
赤方跃跃欲试：“明天！明天我们就去横扫机械部族，给你们交个投名状！”
玛音抿着嘴，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尚月云宽慰道。
“我承认，你们很强大，但机械部族的力量，你们还没有真正体会过。若不是因为有第三文明遗迹在，我们早就被机械母皇的军队给覆灭了！”
“当初机械母皇叛变，人族在10分钟内减少了三分之二的人口！剩下的百亿人族最终成功逃到第三文明遗迹的，只有不到十亿……”
“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反抗，只能在遗迹范围内苟延残喘。”
玛音松开了尚月云的手，神情落寞而又悲伤。
正好，趁此时机，了解清楚夏启星的历史与现状，张流心中寻思，看着玛音温和道：“空间站上的历史资料已经无法找到了，对于你们的过去我们也是一知半解，初来乍到，现下的情况我们也不甚清楚，可否简单说一下，让我们心中有个数？”
玛音奇怪地抬头望向张流，他不得继续解释道：“实不相瞒，我们是天际空间站仅存的三个人族了，天上……已经没有人了。”
“所以……你们才来到这里？”
“不，我们是为了改变，才来到这里。”张流不得不继续圆谎，“我们有能力进行星际航行，空间站上没人，是因为所有人在一千年前就已经离开了夏启星去寻找新家园了。我们三人是由于意外被留在了空间站，沉睡了一千年这才醒来……”
不要怪我……张流脸不红心不跳地尽量保持平静地说着。
“原来是这样……”玛音轻轻点头，脸上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怨恨，“呵呵，他们把我们丢在这里，是为了文明的延续，还是为了心中的自私？”
“也许我们的留下不是意外，而正是出于他们想要拯救你们的目的！”张流想了想，另找了个谎言来安慰，“只是我们陷入沉眠，前几日才醒来，若是能早些苏醒，也不会让地表的人族部落遭受这么多年的折磨。”
玛音的脸色稍稍和缓了些，只是仍旧带着怨念，地表人族部落苦苦挣扎数千年，而另一部分同胞早已在新家园安居乐业，被抛弃的感觉绝非一夕之间能够释怀。
“我相信你们，但你们要如何帮我们对抗机械部族和异人部族？”
张流道：“了解情况后，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玛音沉吟片刻，请他们各自落座：“地表上的局势并没有多复杂，一切都始于两千多年前的那一场世界大战。”
“阿爸！他们不是敌人！”尹可激动地大呼。
周围的老人们闻言，神色稍稍放松，但手中的武器却始终没有放下。
“你们好。”赤方率先开口，“我们是前文明时代的天际使者。”
这时候得有掌声和一个响亮的称号！
但他等了半晌，只看到老人们都一言不发，头顶稀疏的头发在风中凌乱。
“他们说的是真的！”尹可从威雷斯身上跳了下来，“他们来自天上的空间站！准备带领人族部落离开这里！”
威雷斯只是呆了片刻，便陡然反应过来：“你们……是昨天那三具机械人？”
周围老人的武器又举了起来。
张流三人对视一眼，随即褪去战甲，显出了身形。
“我们也是人族，不是机械人。”
“你们真是人族？”众老头瞪大了眼睛，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竟然会飞！”另有老头惊叹地上前，想要把他们扯下来。
张流三人随即缓缓落地，很快便被众人包围。
尹可挤了进来，生怕这群老头做出什么不敬的举动，紧张地道：“各位爷爷，他们是来考察人族部落的！只要符合要求，他们就会带着所有部落的人离开这里！我们不会再挨饿，不会再有战争！再也没有异人部族和机械部族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哈哈哈哈——”老邓头突然笑了起来，顿时引起周围老人一阵哄堂大笑。
“就这三个小娃娃？”
“人族部落数亿人口，空间站能容纳下这么多人吗？”
“夏启星上好歹还有生存的物资，空间站有什么？吃星光吗？”
“前文明时代已经消亡了一千八百余年！这么多年来，他们在天上从未管顾过地上人族部落一代代人的生死！现在说要带我们离开？”
“怕不是空间站物资用完了，所以跑才下来的吧？”
诸多老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他们与少不更事的尹可不同，活到这个岁数，靠的不仅仅是运气！
人族部落的平均寿命还不到50，能活到现在的高龄老人无一不是七窍玲珑之辈，怎会被三两句话就给忽悠住？
威雷斯沉默着，并没有反驳，事实上他心中也仍保持着警惕与怀疑，尹可正在他怀里激烈挣扎，被他紧紧捂住了嘴巴。
张流三人无奈笑着，却并不气恼，从他们的观察来看，这里的土著生活环境之艰苦，比流放星域有过之而无不及，突然出现三个天际使者说要带他们离开这里前往理想的乌托邦，换做他们，也绝不会相信。
更何况，他们也没打算带这里的部落离开夏启星。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蓝星家乡，这里的人族部落，也和家乡的同胞们一样，憧憬着浩瀚的星空，却不知星空之上的可怕，足以在刹那间让一个文明永远消失！
“我觉得，他们可能需要一场神迹，才能彻底相信我们。”尚月云传音道，“这颗星球接近半毁，自然环境要想恢复过来，至少需要千万年的时光，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快迈入宇宙文明，利用更高的科技来帮助他们！”
“神迹么……”张流转而望向赤方。
几人当中现在实力最强的就是赤方了，4阶星空生命，叁老巅峰时期也就这个实力了，可惜，曾经的最强现在却是最弱的一阶生命了。
“这好办！”
赤方腾空而起，完全舒展开来的双翼足有几米长，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他如火神临世，浑身冒出滔天的火焰，银色长发皆被染红，双目绽开雷霆，天色骤然昏暗了下来，一道道闪电落下，在他身周流转。
这特效，做得可以！尚月云暗中竖起大拇指。
但当她看向周围的众人时，气息不由一滞，这些老人并未流露出敬仰崇拜之色，而是神情凝重，又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阿方！光耍帅没用！得来点真格的！”尚云月举起了拳头。
“明白！”
赤方神色肃穆，庄严开口：“诸位，保护好头发，我要开始了！”
猛烈的狂风在他双翼之下呼啸而来，众人在惊呼声中缓缓飘上天际，脚下的山脉逐渐变小，周围笼罩世界的灰霾渐渐淡薄。
有人惊叫有人狂笑，他们在地底生活了一辈子，终生困囿在第三文明遗迹周边，外面的世界如何只能靠辈辈先人与残存史籍的口述，虽然内心有些恐惧，但更多的是激动与无措。
或许，这三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娃娃，真的能给部落带来全新的改变！
这就是我们的夏启星吗？疮痍满目，遍地废墟……即便过了千年，逐渐变暖的气候也没有给地表带来更多的生机。
众人心绪飞散，在同样的景色中冒出了诸多不同的念头。
喊声最大的就是尹可了，在空中张开双臂纵情飞翔，这时已忘怀了一切。
张流与尚月云跟在赤方后面，观察着众人的反应，感受到他们激动的心绪，嘴角也掀起了弧度。
他们并未在天空飞行太久，赤方早看到了远方山麓汇聚起来的队伍，兜了一圈后，这才带着众人缓缓下落。
尹可欢呼地落在黑土之上打了个滚，仍自意犹未尽，众老头半数都软倒在地，但也十分振奋，威雷斯应该是最镇定的那个了，他一把将尹可抓住，提在手中严厉道：“你小子安静点儿！是想回去挨打吗？”
尹可拉下了脸坐在他身旁，再不敢乱动，抬头望去，众多人影快速朝他们奔来，这才知道首领带着剩下的部队赶过来了。
嘈杂的人群将临时驻扎的营地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但人群很快安静下来，从这堆粗壮的汉子中，走出了一位身着黑色甲胄，身材修长，神态庄严的妙龄女子。
“首领！”威雷斯拉起尹可，与众老人齐声恭敬道。
竟然是个女子……张流三人不免高看了一眼，能在众汉扎堆的部落里成为首领，必有其过人之处。
“这三位是天际使者。”威雷斯介绍道，“来自天上的空间站。”
首领轻轻颔首，似疑惑，又似在打招呼：“天际……使者……”
但她很快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是你们救下了我的族人？那边的机械军团……”
“那些机械人已经都消灭了。”赤方笑着道。
首领愣了一瞬，将心中的巨大震惊强自压下，含笑招呼道：“几位，咱们去里边说吧。”
“你们可以叫我玛音，我是人族103号部落的现任首领。”
张流三人跟着玛音走进营地，后方的尹可终于挣脱了父亲的怀抱，一溜烟跑到他们跟前：“我……我可以一起吗？”
“尹可！”威雷斯黑着脸喊道。
“没事。”赤方哈哈一笑，将尹可抱起，“毕竟，这小家伙还是我们的恩人呢。”
威雷斯顿时缄口不言，玛音笑着道：“那便一起吧。”
简易的多人帐篷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周围，三五成群的汉子们还在奋力地搭建剩余的帐篷，数十辆装甲车停靠在不远处临时划出的校场内。
歪斜的帐篷支架、轮毂犁出的泥泞土地，还有一箱箱横七竖八摆在各处类似探测仪的装备，从这些凌乱的痕迹能够看出这一切都布置得匆忙。
“我们部落目前有96587人，其中能够狩猎的青壮只有不到3万人，上了年纪仍还能参战的老兵不到三千，剩下的……都是妇孺与伤患。”玛音边走边说着，脸庞上笼罩着淡淡的哀伤。
整个部落，只能依靠三分之一的人来维持所有人的生存，其间坎坷之巨，非数言能够道清。
“这次狩猎本是打算前往伏击黄岩岭最近出现的小股异人，却没想到在半路遭遇了机械部族，而且还是机械军团的高阶部队，屏蔽了我们装备的探测感应，我们只有五千人，战斗不到三分钟，伤亡就达千位数！我不得不下令立即撤退。”
“那些老人……只能为青壮撤退做掩护，我们部落可以没有老人，但不能没有青壮。”
玛音说得很平静，但张流却从她的气息中察觉到了深埋在心底的悲怆。
“我们此次前来，便是想要给人族部落带来帮助。”尚月云已经陷入共情，双眸模糊，忍不住开口道。
“我知道你此时或许心有质疑，但你我同为人族，理应为这颗星球上的所有部落谋求更好的生活，当我们有这个能力的时候。”
尚月云牵起了玛音的手，坚定道：“我们仅凭三个人，就能轻易解决掉整个机械军团，你应该能猜到，我们具备对抗异族的实力，即便你仍有顾虑，但有我们的加入，部落的生活只会更好，而不会更差！”
玛音的手有些颤抖，尚月云感觉得到。
“若你们能加入我们103号部落，首领之位我愿拱手相让！”玛音郑重地看着他们，“但你们必须保证，保证部落的所有人的生命安全，保证不会伤害他们！”
“人族部落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她幽幽一叹。
“各部落的情况都很糟糕，我们早有推论，再这样下去，第三文明遗迹周边的物资迟早要耗光，在机械族的科技封锁下，我们没法长途跋涉，又没有异人部落那靠变异得来的强大战力，人类部落将会在千年以后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有我们在，这些都不会发生！”张流肯定道。
赤方跃跃欲试：“明天！明天我们就去横扫机械部族，给你们交个投名状！”
玛音抿着嘴，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尚月云宽慰道。
“我承认，你们很强大，但机械部族的力量，你们还没有真正体会过。若不是因为有第三文明遗迹在，我们早就被机械母皇的军队给覆灭了！”
“当初机械母皇叛变，人族在10分钟内减少了三分之二的人口！剩下的百亿人族最终成功逃到第三文明遗迹的，只有不到十亿……”
“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反抗，只能在遗迹范围内苟延残喘。”
玛音松开了尚月云的手，神情落寞而又悲伤。
正好，趁此时机，了解清楚夏启星的历史与现状，张流心中寻思，看着玛音温和道：“空间站上的历史资料已经无法找到了，对于你们的过去我们也是一知半解，初来乍到，现下的情况我们也不甚清楚，可否简单说一下，让我们心中有个数？”
玛音奇怪地抬头望向张流，他不得继续解释道：“实不相瞒，我们是天际空间站仅存的三个人族了，天上……已经没有人了。”
“所以……你们才来到这里？”
“不，我们是为了改变，才来到这里。”张流不得不继续圆谎，“我们有能力进行星际航行，空间站上没人，是因为所有人在一千年前就已经离开了夏启星去寻找新家园了。我们三人是由于意外被留在了空间站，沉睡了一千年这才醒来……”
不要怪我……张流脸不红心不跳地尽量保持平静地说着。
“原来是这样……”玛音轻轻点头，脸上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怨恨，“呵呵，他们把我们丢在这里，是为了文明的延续，还是为了心中的自私？”
“也许我们的留下不是意外，而正是出于他们想要拯救你们的目的！”张流想了想，另找了个谎言来安慰，“只是我们陷入沉眠，前几日才醒来，若是能早些苏醒，也不会让地表的人族部落遭受这么多年的折磨。”
玛音的脸色稍稍和缓了些，只是仍旧带着怨念，地表人族部落苦苦挣扎数千年，而另一部分同胞早已在新家园安居乐业，被抛弃的感觉绝非一夕之间能够释怀。
“我相信你们，但你们要如何帮我们对抗机械部族和异人部族？”
张流道：“了解情况后，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玛音沉吟片刻，请他们各自落座：“地表上的局势并没有多复杂，一切都始于两千多年前的那一场世界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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