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远古回忆
用过早餐，龙夜赤脚走入卧室后的一片竹林。他表情严肃，似乎在沉思，也许容貌美丽的人在没有表情时总会给人一种更加严肃的感觉吧。少年赤裸着白皙结实的上半身，径直穿过竹林来到一池冒着热气的温泉旁。
“金山市的美好，就在于什么样的景观都可以在这里复制重现……”
“龙夜好兴致。”
未见人影语先落。
辉炎的身型于半空中浮现，位置不偏不倚刚好在龙夜正前方两米处的水池上空处。
“你一定要在我准备泡汤的时候坦诚相见吗……”
“看来有好兴致的不止我一个哦……”
龙夜披上轻薄的浴袍，语气里却听不出如他话语中所说的那样有兴致。
辉炎轻盈地落在水池的另一边，然后径直走向龙夜。
他笑嘻嘻的样子文雅极了：
“龙神来金山市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儿……”
“有点伤心呢……宁愿躲在这里泡温泉都不愿和我喝杯咖啡聊聊天。”
龙夜将浴带自腰中束起，紧了紧浴袍，冷冷的回应：
“不想打扰你，毕竟火神平时那么忙......而我只是随意来逛逛。”
......
“嗯，你总是喜欢自己待着。”
辉炎耸了耸肩，两手一摊。
“You’rethekingofbeingalong.”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善于自处的人了，特立独行之王。”）
“嗨，有没有想过尝试一下出来走走？”
辉炎挑起他性感的眉，笑了笑说：
“不如我陪你好好逛逛金山市吧！有很多地方值得探索哦。”
......
“我自己可以的，不用了，谢谢。”
龙夜以平淡的口吻拒绝了辉炎的邀请，礼貌却毫不退让。他轻轻拭去额前的水汽，语气里仍然没有任何的波澜。
“人家想陪你逛街嘛。”
辉炎不甘心的试图挣扎着。
“我自己可以的，放心啦。”
龙夜同样坚持着自己的心意不改。
尴聊聊成这样已是一盘死棋，此时的气氛不是一般二般的尴尬，两人都沉默了片刻。
“夜，前几天在市区有洛铭的气息重现……”
既然客套的方式行不通了，火神随即转换了角度试图重新和龙夜再说些什么。
他的口吻突然真诚起来：
“你是为这个而来的吗？……”
......
“……洛铭……”
龙夜轻念着这个名字，看向辉炎。
辉炎同时收起了之前笑嘻嘻的表情，认真的看向对方，向同伴发问道：
“关于洛铭，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在市区内的一家博物馆中曾见过一个长相和魄蓝戒一摸一样的戒指。”
“可它并不是魄蓝戒，它没有灵性，但是周围却附着着洛铭的气息，很奇怪。”
辉炎回忆着，坦白的说出了他的疑问：
“夜，你觉得洛铭真的会回来吗？”
也可能……
只是我们的期望……
“不确定，但是我希望她回来……”
龙夜一只手扶了扶被刘海遮挡住了的额头，迈起修长的双腿走入温泉池中。他半坐在池水里，抬头望向水面升腾起的丝丝雾气。
等你回来了……
“你见过洛铭留下的魄蓝戒吗？”
辉炎接着问，语气很平静。
对此，龙夜没有作出回答。
池中半坐着的俊美少年并没有正面回答火神的提问。
龙夜潜入了温泉，池水淹没了他的身体。辉炎低头看向水中，弥漫着雾气的水光中出现了一条银白色的俊龙。
龙夜在水底幻化出真身，银白色的龙鳞在水中折射出凌厉的光。浅青色的龙须在水中飘逸飞舞，一对双眸明亮而有神——白龙在池底盘旋起祂修长的身躯，然后在刹那间冲上了云霄。
关于辉炎刚才的提问：也许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许他知道但并不想说。
在这座城市里，一切事物并非像人们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简单。就像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仅肉眼可以看到的真相，大概只占其4%罢了。
沉默片刻，辉炎化作一团蓝色火焰消失于竹林中。
……
……
回到炎府豪宅，情绪略有起伏的炎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帮助他自己消化掉现在淤积在心口处的情绪——仿佛有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充斥着他的胸腔，让他感到不适。
褐发少年在室内来回度着步，最终，他还是走到了客厅后院的泳池边……
曾几何时，他的情绪需要通过思考来疏解、度步来疏散才能被“消化”掉了？
那些都是淤积在身体中的能量......
可以说，其实他从未认真地有过“情绪”这种东西，对任何事物。现在，这种很“人类”的情感对初体验中的火元素之神来说沉重且陌生，炎辉站在水边无所适从地看着对面的树林发呆。
风之精灵形风此刻踩着一双火红色的高跟鞋飒飒的走了过来，她的手中拿着一踏厚实的文件夹。穿过宽敞的客厅，见炎辉一个人站在泳池前静静发呆而感到差异。毕竟在形风和他相处过的所有记忆里，几乎很少见到他如此沉静的一面，这与辉炎平时任性又活泼的样子相差甚远。
……门前的落地窗随着形风的靠近而被自动推开了。
“咳，咳。”
形风轻轻咳嗽，示意对方她的出现。
辉炎被女性特质明显的声音拉回了神思。转头看向形风，见她手里拿了一摞文件，于是慢慢开口：
“很多需要签字是么。”
形风拿出一只精致的老式钢笔递过来：
“凯亚集团的股份授权书，有很多细节需要你查看。”
“如果OK了，就在后面签字。”
辉炎乖乖点了头表示默许。
风精灵形风将这摞文件放在水池旁的遮阳伞圆桌上，看着转而继续安静发起呆的炎辉，背影有些落寞。看到这样的他，风之精的心里升起一丝怜爱，要知道，她眼中的辉炎从来都是锐气绰绰，有时任性起来几近嚣张的一位可爱又强大的存在。
这样安静的他触发了她心底的保护欲。
“今天去哪了吗，一天没见到你的人影儿……”
形风以轻松的语调小心且试探地问道。
“嗯……也没什么。”
“去见了一趟龙夜……”
辉炎双眼放空，思绪似乎飘去了别处，他心不在焉地回答着。
“哦，龙夜来金山市了？”
“难怪……”
形风甜美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但是并不会让人觉得刺耳。
难怪会在金山市区感应到龙息的振动频率呢……
那么……
“和洛铭有关吗？”
听到“洛铭”的字眼，辉炎无意识地深深叹了口气。
“可能吧……”
“应该是的。”
以龙夜如此冷静的性格，他是不会轻易做出任何没理由的行动的。如果只是来泡泡温泉度假散心，他大可去北嗨道（寿司国）逛上一逛，何必大费周章、还要小心翼翼地收敛起气场跑来金山市呢，这样岂不是委屈了自己……？
更有趣的是，前几天才追踪到洛铭的气息，恰好也在金山市区内。
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偶然性……
一切看似巧合的运作背后，都是眼睛看不到的必然......
见辉炎再度陷入沉思，形风在一旁暗自揣度：
对于这个名叫洛铭的神灵，这个倾注了很多创世之初便存在于世间的众神祇们很多关注力的洛铭，风之精只浅知于她是上古水元素之神。远古时代，地、水、火、风四元素共生共存，然后地球便诞生了......而后，不知道那段遥远、神秘而被封存的时代里，神族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重创性的事件，洛铭随即便于上古时代突然寂灭。
至于原因为何、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作为一个近世纪才诞生的风之精灵自然是无从得知的。
“洛铭为什么消失了呢？”
形风还是脱口而出。
“又为什么回来？”
她知道这个问题不该由她来问、也跟她完全没关系，但是眼前之人如此神伤的样子让形风的心里因失落而燃起了强烈的好奇。
没有期待对方会给出她任何答案，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辉炎听到了她的话，他顿了顿喉咙，缓缓回述起遥远的记忆：
“……早在这个世界成形之初，宇宙的至高者，源头，便创造了四大元素之神，即：地、水、火、风。”
讲述着有形世界和无形世界之间的关系，一些深埋心底的画面逐渐由模糊变得如水一般清晰入目了。也因为这些话，来自远古时代的记忆再度被唤醒，毫无防备的闯入辉炎的脑海中……
说着，辉炎赤脚走进水池，用脚背轻轻撩了撩冰冷的池水。
“也就是你所知晓的水神洛铭、风神瑟森、火神辉炎也就是我，以及地（土）神娄岸。”
“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最初是由四大元素构架出来的对吗？”
“……够成了这个世界之初平衡的神祇。”
形风认真的聆听，若有所思的发问道。
辉炎点了点头，默认了形风的猜测并接着说道：
“几乎是同时的，那位宇宙的至高者还创造了天界、人界、和暗界，这三个平行的世界。”
与其说在解说，不如说火神辉炎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中，他在自言自语。
“也许那个伟大的存在也是孤独的，所以创造了这场游戏来让我们陪伴他吧……”
“龙夜，是在天界诞生的第一条金龙，同时也是这个世界里出现的第一个生命体。”
辉炎走入泳池中，池水侵透了少年大半部分的衬衣，可他并不在意。他挥了挥手，水面随即变成了一个巨大而透明的屏幕，画面显示的便是创世之初的景象。
“至高者对夜的宠爱是特别的，并赋予祂驾驭四大元素的力量属性……”
水幕上出现了一条盘旋飞翔的银白色龙身，白龙高高的飞翔在辽阔的天空上变成了一道银色的波谱。
“龙夜可以自由引动四大元素……原来是这样。”
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形风小声说了一句。
“只有他可以。”
辉炎补充着说：
“夜可以自由地和四大元素进行交流，除了龙、凤与凰之外，而其后诞生的许多灵物就没有了这项能力。”
“那么，其他灵物的元素属性是哪里来的呢？”
形风继续发问着，她只知道每个灵物都有自己特别的元素属性。
“和精灵级别的元素精灵进行交流咯。”
辉炎看向形风：
“之后诞生的元素精灵有很多，他们协助四大元素之神共同守护自然界的平衡。”
这时，水幕上出现了一位极美的人，一个女性特质明显的身影：
她在垂满绿色藤蔓的湖边玩耍着，身披一层丝纱白凌，丝薄的纱衣包裹着她柔美的身形。女孩儿跑了起来，飞向天空，她的裙摆也跟随着她的脚步飘逸于空中，身姿灵动、空明，宛如世纪之光。
形风向画面中的女孩走近了一些，她很想认真地瞧一瞧她的模样：
细致的皮肤如珍珠般莹润，白皙的手臂在空中舞动修长的指形，女孩转动她完美的颈项，如花般吻过的脸对着岸边之人浅浅微笑。她的眉宇间散发出柔和而安定的气息，如瀑布般柔顺的亚麻色长发随着其主人身形的移动而漫天飞舞。女孩再次隔着水幕向望她之人浅浅的笑了笑，露出四颗干净的牙齿——明目皓齿，灿若星辰。
那是创始之初的水元素之神，一个灵魂纯净如孩童般的女神----洛铭。
辉炎看着水幕中的女孩，唇角边不经意地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形风望向辉炎，此时他的神情柔和了，每当提到与洛铭有关的事情时，才会在辉炎的眼中见到如此温柔的神情。
……想必，画中之人就是洛铭了。
“那是属于我们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最美好的时光......
辉炎淡淡地说着。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火神不语，浸泡在水中的双臂挥动起来，水幕上的画面随之变化了：
龙夜和四大元素的形象一同出现在一片湖泊旁，五个人的身影三三两两稀疏的散布在湖水周围。龙夜和洛铭在垂柳旁安静地嬉笑着，看上去像是在聊天。
他们似乎在向对方倾诉着什么很开心的事，少年与少女玩耍的方式自由地像两个孩子。
我们是最早诞生于神界，负责孕化万物的神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千年，也许是几万年，地球上开始出现精微的生命体，然后是结构复杂精细的多细胞生命，最后是人类……而神祇则依然只需将心之力所散发出的频率传递向这个世界，负责守护宇宙初始的能量平衡。
可是暗能量的入侵在大家毫无觉知的情况下发生，影响了四元素以及神龙的心，即使魂力次元最接近宇宙源头之力，他们也还是在无形间遭到了攻击，那是肉眼察觉不到的能量污染。而灵魂频率较低的神族之子则完全被击溃，神族上下都在不同程度上遭受了冲击。
所以神祇内部之间渐渐莫名出现了裂痕，开始了逐步的分崩离析。
“你会发现无论如何都再也回不到那份宁静柔和的能量中心里，矛盾出现、演变、激化，神祇的心被各种低频能量所吞噬，恐惧、贪婪、权利、嫉妒、暴力控制了大家的思想，曾经亲密无间的情感消失了、纯真美好的友谊瓦解、爱的力量被封印。之后的一段相当漫长的岁月里，星际战争爆发，为抵御黑暗的入侵，星球大战在宇宙中持续了很久很久……”
“之后，所对应的物质界实相就是悲剧的发生，相爱的人始终因为各种原因而无法走到一起，实现灵魂的合一；友谊被利益所取代，失去了强大的羁绊；而洛铭作为上古水元素之神，进化为女性体的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她深厚的神族基因使然，是最早诞生的神族之一。”
“洛铭与龙夜，与其他三元素之间也产生了越来越深的隔阂，在我们之中，她最先感受到了心力的流逝，对于自己无法尽职守护这个世界而觉得无奈自责，最终，洛铭以牺牲自我元神的方式回归自然界，化为无形能量……”
辉炎双臂挥动，画面再次变幻了：
天界的景象无处不是仙气缭绕的。
这一回，四大元素来到天界边陲的一处泉水边玩耍，他们喝着果酒在云端漫步，画面十分惬意。
白龙飞过，化身俊美少年，与四元素一同饮酒欢乐。大概是醉意渐浓了，五人各自看景说笑，跳舞的跳舞，继续喝酒的继续喝着酒。画面里的辉炎挽起了一个踉跄差点醉倒在泉水中的洛铭，他看着她逐渐变成浅粉色的脸颊定定的出神。伴着醉意，龙夜优雅地飞过，修长的手指顺势牵起她的手。
就这样，洛铭和龙夜在云间自在地漫步徜徉。站在岩石边的娄岸看着这一幕起落，眼神中灼烧出异样的火焰。
水幕上快进着画面，终于出现了另一个场景：
人界陷入一片火海，战国时代的景象历历在目。白龙飞过一处村庄为正在祈福的村民降下骤雨，玄即消失于雨幕中。土神娄岸看到这一景象，在白龙消失之后便悄悄潜入了人界，在世界七大洲不同的地域上传播瘟疫，干旱、灾难、疾病在地球上泛滥肆起。
世界的平衡被打破了，接踵而至的则是大洪水时代，海啸、冰山导致地表面积在缩小。山洪暴发、海岸线抬升，城市在顷刻间被淹没，沉入海底，人类陷入了一段巨大的灾难期。
“那么……洛铭的寂灭是因为……”
形风试探地推出了结果。
“你应该可以看出这是四大元素和龙夜五神崩离的前兆了吧。”
辉炎起身伫立于水中央继续说道：
“就像刚才画面中看见的景象那样，之后人界七大洲陆地多处同时发生大洪水，陆地沉落山岳坍塌。海平面浮沉不定的时期到来……也就是人界的元素力量失衡造成的，至于为什么……”
说到这儿，褐发少年沉默了一下。
“是因为创世四大元素之间的疏离吗？”
形风猜测的说。
“……不全是，但很大一部分原因归于此……”
辉炎缓缓说着，斟酌着措辞，他向空中挥了挥手。
水幕再起变化：
洛铭一个人坐在湖边，画中的女孩静静低下了头。一滴泪水划落她清秀的脸颊，在落入水中的瞬间，凝结成为一粒银色的珍珠。少女孤单的表情被她如瀑布般柔顺的浅金色长发遮挡住了。
虽然观者看不清，但是依然可以透过水幕感受到她无力的伤感。
“之后……”
辉炎看着水中，眼神由柔和逐渐变为冷峻，没过多久，水幕中出现了最后一个场景：
洛铭纤细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水中，直到她的身躯与阳光融为了一体……之后，白龙的形象不再出现于人界。
泳池中的水面恢复了平静，没有再显示任何画面。
“众神之间的平衡被彻底打破了。”
说到这里，他再次沉默了一会儿，形风没有打扰他的思绪只是静静的等待辉炎继续说下去。
少年深长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各元素之间力量上出现了不平衡……风元素的力量被消弱，水元素却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碾压，土元素消失了踪影，而火元素的力量也陷入了无法控制的膨胀——四大元素之间的平衡不复存在。”
“水元素的失衡在人界的表现最为明显，看着无辜的生灵死去，洛铭很无奈也很愧疚。”
“当时的我们无力挽救同伴。”
辉炎的声音哽咽了：
“她无法控制好自己的力量，同时也背负着众多生灵无辜的死去，最后……”
“洛铭献出了自己的灵魂，以挽救人界的和平……”
辉炎的声音无比低落：
“洛铭的寂灭换来人界的稳定……相对的，很大一部分的稳定和治愈力。”
“之后龙夜和剩下的元素之间便疏远了。”
“因为娄岸……创世四大元素之间的亲密也很微妙的发生了变化，相互间渐行渐远。”
少年蹙了蹙眉，双唇微闭。
火神辉炎沉默了一会儿。
在洛铭的心里……芸芸众生的分量终究还是大过了个人情感……
形风默默感叹着世纪之初----水元素的心量与傲骨，同时，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众神倾注在水神洛铭身上的关注力会如此之用心，终归还是被她给予这个世界的爱所折服。
“娄岸没有想到她自私的行为会带来如此严峻的后果，也许因为羞愧而隐去了行踪，也许她只是逃走了，而其他几位也各自寻了归宿很少再来往……”
说到这里，辉炎轻轻叹息，他沉默了一会儿。
所以千百年来，无论次元纯净度的极次之分，神族与精灵族都对这段至黑至暗的记忆闭口不谈，几乎所有同伴都选择了逐渐退出人类的视野，各自隐居而行，即使同伴间也很少往来，大多几千年过去也不会见到对方一面，各司其职，各自远去……
辉炎顿了顿，接着说了下去：
“至于龙夜……失去挚爱的代价……”
少年不再说什么，点到为止。
可是……辉炎你，也在悄悄爱慕着洛铭啊……
形风想起辉炎很久以前曾给过她一颗用紫水晶封印着的银色珍珠——洛铭之泪，想必千万年以前，洛铭独自哭泣时……
在她身边默默陪伴……悄悄拾起水之泪的人，就是眼前的火神了。
形风看着辉炎孤独的背影，自己的胃里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冰冷的翻搅过一样难受。
风精灵望向辉炎的眼神同样是沉默的，而这份默然，是她无法说出口又不能独自平静的，一个人的事情。
“金山市的美好，就在于什么样的景观都可以在这里复制重现……”
“龙夜好兴致。”
未见人影语先落。
辉炎的身型于半空中浮现，位置不偏不倚刚好在龙夜正前方两米处的水池上空处。
“你一定要在我准备泡汤的时候坦诚相见吗……”
“看来有好兴致的不止我一个哦……”
龙夜披上轻薄的浴袍，语气里却听不出如他话语中所说的那样有兴致。
辉炎轻盈地落在水池的另一边，然后径直走向龙夜。
他笑嘻嘻的样子文雅极了：
“龙神来金山市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儿……”
“有点伤心呢……宁愿躲在这里泡温泉都不愿和我喝杯咖啡聊聊天。”
龙夜将浴带自腰中束起，紧了紧浴袍，冷冷的回应：
“不想打扰你，毕竟火神平时那么忙......而我只是随意来逛逛。”
......
“嗯，你总是喜欢自己待着。”
辉炎耸了耸肩，两手一摊。
“You’rethekingofbeingalong.”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善于自处的人了，特立独行之王。”）
“嗨，有没有想过尝试一下出来走走？”
辉炎挑起他性感的眉，笑了笑说：
“不如我陪你好好逛逛金山市吧！有很多地方值得探索哦。”
......
“我自己可以的，不用了，谢谢。”
龙夜以平淡的口吻拒绝了辉炎的邀请，礼貌却毫不退让。他轻轻拭去额前的水汽，语气里仍然没有任何的波澜。
“人家想陪你逛街嘛。”
辉炎不甘心的试图挣扎着。
“我自己可以的，放心啦。”
龙夜同样坚持着自己的心意不改。
尴聊聊成这样已是一盘死棋，此时的气氛不是一般二般的尴尬，两人都沉默了片刻。
“夜，前几天在市区有洛铭的气息重现……”
既然客套的方式行不通了，火神随即转换了角度试图重新和龙夜再说些什么。
他的口吻突然真诚起来：
“你是为这个而来的吗？……”
......
“……洛铭……”
龙夜轻念着这个名字，看向辉炎。
辉炎同时收起了之前笑嘻嘻的表情，认真的看向对方，向同伴发问道：
“关于洛铭，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在市区内的一家博物馆中曾见过一个长相和魄蓝戒一摸一样的戒指。”
“可它并不是魄蓝戒，它没有灵性，但是周围却附着着洛铭的气息，很奇怪。”
辉炎回忆着，坦白的说出了他的疑问：
“夜，你觉得洛铭真的会回来吗？”
也可能……
只是我们的期望……
“不确定，但是我希望她回来……”
龙夜一只手扶了扶被刘海遮挡住了的额头，迈起修长的双腿走入温泉池中。他半坐在池水里，抬头望向水面升腾起的丝丝雾气。
等你回来了……
“你见过洛铭留下的魄蓝戒吗？”
辉炎接着问，语气很平静。
对此，龙夜没有作出回答。
池中半坐着的俊美少年并没有正面回答火神的提问。
龙夜潜入了温泉，池水淹没了他的身体。辉炎低头看向水中，弥漫着雾气的水光中出现了一条银白色的俊龙。
龙夜在水底幻化出真身，银白色的龙鳞在水中折射出凌厉的光。浅青色的龙须在水中飘逸飞舞，一对双眸明亮而有神——白龙在池底盘旋起祂修长的身躯，然后在刹那间冲上了云霄。
关于辉炎刚才的提问：也许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许他知道但并不想说。
在这座城市里，一切事物并非像人们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简单。就像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仅肉眼可以看到的真相，大概只占其4%罢了。
沉默片刻，辉炎化作一团蓝色火焰消失于竹林中。
……
……
回到炎府豪宅，情绪略有起伏的炎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帮助他自己消化掉现在淤积在心口处的情绪——仿佛有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充斥着他的胸腔，让他感到不适。
褐发少年在室内来回度着步，最终，他还是走到了客厅后院的泳池边……
曾几何时，他的情绪需要通过思考来疏解、度步来疏散才能被“消化”掉了？
那些都是淤积在身体中的能量......
可以说，其实他从未认真地有过“情绪”这种东西，对任何事物。现在，这种很“人类”的情感对初体验中的火元素之神来说沉重且陌生，炎辉站在水边无所适从地看着对面的树林发呆。
风之精灵形风此刻踩着一双火红色的高跟鞋飒飒的走了过来，她的手中拿着一踏厚实的文件夹。穿过宽敞的客厅，见炎辉一个人站在泳池前静静发呆而感到差异。毕竟在形风和他相处过的所有记忆里，几乎很少见到他如此沉静的一面，这与辉炎平时任性又活泼的样子相差甚远。
……门前的落地窗随着形风的靠近而被自动推开了。
“咳，咳。”
形风轻轻咳嗽，示意对方她的出现。
辉炎被女性特质明显的声音拉回了神思。转头看向形风，见她手里拿了一摞文件，于是慢慢开口：
“很多需要签字是么。”
形风拿出一只精致的老式钢笔递过来：
“凯亚集团的股份授权书，有很多细节需要你查看。”
“如果OK了，就在后面签字。”
辉炎乖乖点了头表示默许。
风精灵形风将这摞文件放在水池旁的遮阳伞圆桌上，看着转而继续安静发起呆的炎辉，背影有些落寞。看到这样的他，风之精的心里升起一丝怜爱，要知道，她眼中的辉炎从来都是锐气绰绰，有时任性起来几近嚣张的一位可爱又强大的存在。
这样安静的他触发了她心底的保护欲。
“今天去哪了吗，一天没见到你的人影儿……”
形风以轻松的语调小心且试探地问道。
“嗯……也没什么。”
“去见了一趟龙夜……”
辉炎双眼放空，思绪似乎飘去了别处，他心不在焉地回答着。
“哦，龙夜来金山市了？”
“难怪……”
形风甜美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但是并不会让人觉得刺耳。
难怪会在金山市区感应到龙息的振动频率呢……
那么……
“和洛铭有关吗？”
听到“洛铭”的字眼，辉炎无意识地深深叹了口气。
“可能吧……”
“应该是的。”
以龙夜如此冷静的性格，他是不会轻易做出任何没理由的行动的。如果只是来泡泡温泉度假散心，他大可去北嗨道（寿司国）逛上一逛，何必大费周章、还要小心翼翼地收敛起气场跑来金山市呢，这样岂不是委屈了自己……？
更有趣的是，前几天才追踪到洛铭的气息，恰好也在金山市区内。
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偶然性……
一切看似巧合的运作背后，都是眼睛看不到的必然......
见辉炎再度陷入沉思，形风在一旁暗自揣度：
对于这个名叫洛铭的神灵，这个倾注了很多创世之初便存在于世间的众神祇们很多关注力的洛铭，风之精只浅知于她是上古水元素之神。远古时代，地、水、火、风四元素共生共存，然后地球便诞生了......而后，不知道那段遥远、神秘而被封存的时代里，神族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重创性的事件，洛铭随即便于上古时代突然寂灭。
至于原因为何、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作为一个近世纪才诞生的风之精灵自然是无从得知的。
“洛铭为什么消失了呢？”
形风还是脱口而出。
“又为什么回来？”
她知道这个问题不该由她来问、也跟她完全没关系，但是眼前之人如此神伤的样子让形风的心里因失落而燃起了强烈的好奇。
没有期待对方会给出她任何答案，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辉炎听到了她的话，他顿了顿喉咙，缓缓回述起遥远的记忆：
“……早在这个世界成形之初，宇宙的至高者，源头，便创造了四大元素之神，即：地、水、火、风。”
讲述着有形世界和无形世界之间的关系，一些深埋心底的画面逐渐由模糊变得如水一般清晰入目了。也因为这些话，来自远古时代的记忆再度被唤醒，毫无防备的闯入辉炎的脑海中……
说着，辉炎赤脚走进水池，用脚背轻轻撩了撩冰冷的池水。
“也就是你所知晓的水神洛铭、风神瑟森、火神辉炎也就是我，以及地（土）神娄岸。”
“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最初是由四大元素构架出来的对吗？”
“……够成了这个世界之初平衡的神祇。”
形风认真的聆听，若有所思的发问道。
辉炎点了点头，默认了形风的猜测并接着说道：
“几乎是同时的，那位宇宙的至高者还创造了天界、人界、和暗界，这三个平行的世界。”
与其说在解说，不如说火神辉炎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中，他在自言自语。
“也许那个伟大的存在也是孤独的，所以创造了这场游戏来让我们陪伴他吧……”
“龙夜，是在天界诞生的第一条金龙，同时也是这个世界里出现的第一个生命体。”
辉炎走入泳池中，池水侵透了少年大半部分的衬衣，可他并不在意。他挥了挥手，水面随即变成了一个巨大而透明的屏幕，画面显示的便是创世之初的景象。
“至高者对夜的宠爱是特别的，并赋予祂驾驭四大元素的力量属性……”
水幕上出现了一条盘旋飞翔的银白色龙身，白龙高高的飞翔在辽阔的天空上变成了一道银色的波谱。
“龙夜可以自由引动四大元素……原来是这样。”
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形风小声说了一句。
“只有他可以。”
辉炎补充着说：
“夜可以自由地和四大元素进行交流，除了龙、凤与凰之外，而其后诞生的许多灵物就没有了这项能力。”
“那么，其他灵物的元素属性是哪里来的呢？”
形风继续发问着，她只知道每个灵物都有自己特别的元素属性。
“和精灵级别的元素精灵进行交流咯。”
辉炎看向形风：
“之后诞生的元素精灵有很多，他们协助四大元素之神共同守护自然界的平衡。”
这时，水幕上出现了一位极美的人，一个女性特质明显的身影：
她在垂满绿色藤蔓的湖边玩耍着，身披一层丝纱白凌，丝薄的纱衣包裹着她柔美的身形。女孩儿跑了起来，飞向天空，她的裙摆也跟随着她的脚步飘逸于空中，身姿灵动、空明，宛如世纪之光。
形风向画面中的女孩走近了一些，她很想认真地瞧一瞧她的模样：
细致的皮肤如珍珠般莹润，白皙的手臂在空中舞动修长的指形，女孩转动她完美的颈项，如花般吻过的脸对着岸边之人浅浅微笑。她的眉宇间散发出柔和而安定的气息，如瀑布般柔顺的亚麻色长发随着其主人身形的移动而漫天飞舞。女孩再次隔着水幕向望她之人浅浅的笑了笑，露出四颗干净的牙齿——明目皓齿，灿若星辰。
那是创始之初的水元素之神，一个灵魂纯净如孩童般的女神----洛铭。
辉炎看着水幕中的女孩，唇角边不经意地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形风望向辉炎，此时他的神情柔和了，每当提到与洛铭有关的事情时，才会在辉炎的眼中见到如此温柔的神情。
……想必，画中之人就是洛铭了。
“那是属于我们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最美好的时光......
辉炎淡淡地说着。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火神不语，浸泡在水中的双臂挥动起来，水幕上的画面随之变化了：
龙夜和四大元素的形象一同出现在一片湖泊旁，五个人的身影三三两两稀疏的散布在湖水周围。龙夜和洛铭在垂柳旁安静地嬉笑着，看上去像是在聊天。
他们似乎在向对方倾诉着什么很开心的事，少年与少女玩耍的方式自由地像两个孩子。
我们是最早诞生于神界，负责孕化万物的神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千年，也许是几万年，地球上开始出现精微的生命体，然后是结构复杂精细的多细胞生命，最后是人类……而神祇则依然只需将心之力所散发出的频率传递向这个世界，负责守护宇宙初始的能量平衡。
可是暗能量的入侵在大家毫无觉知的情况下发生，影响了四元素以及神龙的心，即使魂力次元最接近宇宙源头之力，他们也还是在无形间遭到了攻击，那是肉眼察觉不到的能量污染。而灵魂频率较低的神族之子则完全被击溃，神族上下都在不同程度上遭受了冲击。
所以神祇内部之间渐渐莫名出现了裂痕，开始了逐步的分崩离析。
“你会发现无论如何都再也回不到那份宁静柔和的能量中心里，矛盾出现、演变、激化，神祇的心被各种低频能量所吞噬，恐惧、贪婪、权利、嫉妒、暴力控制了大家的思想，曾经亲密无间的情感消失了、纯真美好的友谊瓦解、爱的力量被封印。之后的一段相当漫长的岁月里，星际战争爆发，为抵御黑暗的入侵，星球大战在宇宙中持续了很久很久……”
“之后，所对应的物质界实相就是悲剧的发生，相爱的人始终因为各种原因而无法走到一起，实现灵魂的合一；友谊被利益所取代，失去了强大的羁绊；而洛铭作为上古水元素之神，进化为女性体的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她深厚的神族基因使然，是最早诞生的神族之一。”
“洛铭与龙夜，与其他三元素之间也产生了越来越深的隔阂，在我们之中，她最先感受到了心力的流逝，对于自己无法尽职守护这个世界而觉得无奈自责，最终，洛铭以牺牲自我元神的方式回归自然界，化为无形能量……”
辉炎双臂挥动，画面再次变幻了：
天界的景象无处不是仙气缭绕的。
这一回，四大元素来到天界边陲的一处泉水边玩耍，他们喝着果酒在云端漫步，画面十分惬意。
白龙飞过，化身俊美少年，与四元素一同饮酒欢乐。大概是醉意渐浓了，五人各自看景说笑，跳舞的跳舞，继续喝酒的继续喝着酒。画面里的辉炎挽起了一个踉跄差点醉倒在泉水中的洛铭，他看着她逐渐变成浅粉色的脸颊定定的出神。伴着醉意，龙夜优雅地飞过，修长的手指顺势牵起她的手。
就这样，洛铭和龙夜在云间自在地漫步徜徉。站在岩石边的娄岸看着这一幕起落，眼神中灼烧出异样的火焰。
水幕上快进着画面，终于出现了另一个场景：
人界陷入一片火海，战国时代的景象历历在目。白龙飞过一处村庄为正在祈福的村民降下骤雨，玄即消失于雨幕中。土神娄岸看到这一景象，在白龙消失之后便悄悄潜入了人界，在世界七大洲不同的地域上传播瘟疫，干旱、灾难、疾病在地球上泛滥肆起。
世界的平衡被打破了，接踵而至的则是大洪水时代，海啸、冰山导致地表面积在缩小。山洪暴发、海岸线抬升，城市在顷刻间被淹没，沉入海底，人类陷入了一段巨大的灾难期。
“那么……洛铭的寂灭是因为……”
形风试探地推出了结果。
“你应该可以看出这是四大元素和龙夜五神崩离的前兆了吧。”
辉炎起身伫立于水中央继续说道：
“就像刚才画面中看见的景象那样，之后人界七大洲陆地多处同时发生大洪水，陆地沉落山岳坍塌。海平面浮沉不定的时期到来……也就是人界的元素力量失衡造成的，至于为什么……”
说到这儿，褐发少年沉默了一下。
“是因为创世四大元素之间的疏离吗？”
形风猜测的说。
“……不全是，但很大一部分原因归于此……”
辉炎缓缓说着，斟酌着措辞，他向空中挥了挥手。
水幕再起变化：
洛铭一个人坐在湖边，画中的女孩静静低下了头。一滴泪水划落她清秀的脸颊，在落入水中的瞬间，凝结成为一粒银色的珍珠。少女孤单的表情被她如瀑布般柔顺的浅金色长发遮挡住了。
虽然观者看不清，但是依然可以透过水幕感受到她无力的伤感。
“之后……”
辉炎看着水中，眼神由柔和逐渐变为冷峻，没过多久，水幕中出现了最后一个场景：
洛铭纤细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水中，直到她的身躯与阳光融为了一体……之后，白龙的形象不再出现于人界。
泳池中的水面恢复了平静，没有再显示任何画面。
“众神之间的平衡被彻底打破了。”
说到这里，他再次沉默了一会儿，形风没有打扰他的思绪只是静静的等待辉炎继续说下去。
少年深长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各元素之间力量上出现了不平衡……风元素的力量被消弱，水元素却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碾压，土元素消失了踪影，而火元素的力量也陷入了无法控制的膨胀——四大元素之间的平衡不复存在。”
“水元素的失衡在人界的表现最为明显，看着无辜的生灵死去，洛铭很无奈也很愧疚。”
“当时的我们无力挽救同伴。”
辉炎的声音哽咽了：
“她无法控制好自己的力量，同时也背负着众多生灵无辜的死去，最后……”
“洛铭献出了自己的灵魂，以挽救人界的和平……”
辉炎的声音无比低落：
“洛铭的寂灭换来人界的稳定……相对的，很大一部分的稳定和治愈力。”
“之后龙夜和剩下的元素之间便疏远了。”
“因为娄岸……创世四大元素之间的亲密也很微妙的发生了变化，相互间渐行渐远。”
少年蹙了蹙眉，双唇微闭。
火神辉炎沉默了一会儿。
在洛铭的心里……芸芸众生的分量终究还是大过了个人情感……
形风默默感叹着世纪之初----水元素的心量与傲骨，同时，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众神倾注在水神洛铭身上的关注力会如此之用心，终归还是被她给予这个世界的爱所折服。
“娄岸没有想到她自私的行为会带来如此严峻的后果，也许因为羞愧而隐去了行踪，也许她只是逃走了，而其他几位也各自寻了归宿很少再来往……”
说到这里，辉炎轻轻叹息，他沉默了一会儿。
所以千百年来，无论次元纯净度的极次之分，神族与精灵族都对这段至黑至暗的记忆闭口不谈，几乎所有同伴都选择了逐渐退出人类的视野，各自隐居而行，即使同伴间也很少往来，大多几千年过去也不会见到对方一面，各司其职，各自远去……
辉炎顿了顿，接着说了下去：
“至于龙夜……失去挚爱的代价……”
少年不再说什么，点到为止。
可是……辉炎你，也在悄悄爱慕着洛铭啊……
形风想起辉炎很久以前曾给过她一颗用紫水晶封印着的银色珍珠——洛铭之泪，想必千万年以前，洛铭独自哭泣时……
在她身边默默陪伴……悄悄拾起水之泪的人，就是眼前的火神了。
形风看着辉炎孤独的背影，自己的胃里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冰冷的翻搅过一样难受。
风精灵望向辉炎的眼神同样是沉默的，而这份默然，是她无法说出口又不能独自平静的，一个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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