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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同床共枕

    江尽质疑:“你敢轻薄我?”

    秦岑懵了好一阵,他说轻薄?

    她跪坐在床面上,暗嘲,明明是意外,怎能叫轻薄?他是不是对轻薄有什么误解?

    江尽胳膊一甩,低嚷了一声。

    “说话!”

    秦岑欲哭无泪!

    他就不能无视不谈吗?眼下,他非得搞得人尴尬才满意?

    她扭了下僵硬的脖梗,暗暗咬唇,大男人这么计较?

    就他冰清玉洁?

    秦岑思考了良久,装作若无其事的出声,“只是意外,我不会要你负责的!”

    江尽:“...”

    不需要他负责?

    他可不是随便的人,明明是她轻薄了他,她还敢大言不惭的说,不需要他负责?

    江尽沉默的抬起胳膊,指腹擦过他那冷薄的唇,嘴角勾起一抹幅度。

    黑暗里,他的眸光迸射出精明的光线。

    他拎的清,他顶不住她的吸引力,她对他而言,是蛊惑心魂的致命诱惑。

    秦岑耐着性子,等了半响,也不见江尽作何反应,她故作镇定,忐忑出声,“九叔?”

    “唔...闭嘴!”

    他的口气听起来怪怪的。

    黑暗中,他抬手拍了拍身旁的床面,“躺下,睡觉!”

    秦岑当即就懵了!

    这又是什么骚操作?

    跟他同床共枕吗?

    他疯了,还是她疯了?

    秦岑心魂不宁,声音就有点虚,“九叔,我去沙发...”

    江尽没出声,她刚移动身体,他就准确无误的勾住了她的脖梗,将人按压在床。

    秦岑俯跪着,难受的挣扎起来。

    江尽低哼一声,“别动,疼!”

    秦岑浑身一僵,就真的没敢再动。

    她跪的时间有点长,腿就有点麻,想他现在是伤患,又不能拿她怎样,便渐渐安了心。

    她侧躺着,缩手缩脚的挪着腿,将腿伸直,缓缓紧绷感。

    他平躺着,胳膊就在她头顶搭着,两个人沉默着,各自调整心态,压制不稳定的情绪。

    房间里又黑又静。

    秦岑闭了眼,强迫自己陷入睡眠状态。

    可能是有点凉,她屈了下腿,身体缩成一团。

    屋里开着空调,温度偏低。

    他静躺着,隔了好半响,感觉到床面上的动静,他动了下胳膊,本意是拉一下被子,给她盖点。

    可他那手臂刚移走,她就翻身面朝他的方向,略显紧张的拽紧他。

    她的手就捏住他的胳膊,她略带抱歉与谨慎,声音很轻,还有些战栗,结结巴巴道,“九...九叔...胳膊...借我...我...怕...”

    明知道他就在旁边,她还怕?

    她果然是胆小如鼠的丫头,江尽莫名就想笑。

    她怕黑!

    有惧黑恐惧症!

    他早就该这么对付她了!

    瞅瞅,她自己就往他身前凑。

    他后悔自己知道她怕黑这事有点晚!

    江尽另一只手握住那只抓着他胳膊的手,他掀了下被子,给她盖住。随即,右臂将人圈住,手掌搭在她的肩头,声音带笑,“就问你还怕不怕?”

    秦岑呆了两秒,摇了下头。

    “睡吧!”

    他难得心情好,情绪极佳,脱口而出的声音,就又软,又轻,很是蛊惑人心。

    秦岑怀疑她身旁躺着个假的江尽。

    他从未用如此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跟她讲过话。

    她是那种睡眠质量极佳的人,胡思乱想着刚才的突发事件,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几分钟后,他身旁响起了细微匀称的呼吸声。

    江尽嘴角含笑,一晚没睡。

    大概十年,他没这么开心过。

    他很兴奋,感觉身体里的血脉澎湃着,翻滚着,流淌的速度特别快,全身脉络汇聚心脏处,搅得心脏跳动异常。就有种,随时会冲破胸膛的错觉。

    他兴奋的理由很简单,她就在怀里。

    她以前也在他怀里睡过。

    回忆,势如破竹从脑缝中挤出来,画面清晰,记忆深刻。

    那是他少年时的一段经历。

    他浑浑噩噩的发了几天高烧,醒来的时候口干舌燥。

    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疼痛欲裂,他发现自己被人用铁链子锁在一间黑屋子里。

    小黑屋里弥漫着一股霉臭味与泥土的湿气。

    一道小身影靠近,那是他初次与她相遇。

    她谨慎的朝他走来,给他塞了一瓶水,跟一块馒头。

    小手放在江尽的唇上,她低声说,“嘘!他睡着了,小哥哥,我放你走吧!”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钥匙,解开了捆着江尽的铁锁链。

    江尽沉默的动了动手脚,浑身伤痕累累,应该在他昏迷期间,被人打伤了。

    江尽捏着水,给自己灌了好几口,润了润嗓子,才觉得舒服了些。

    秦岑的小手捏着馒头,掐了一小块塞在江尽的唇边,“小哥哥,你吃点,待会才有力气跑。”

    江尽迟疑了几秒,张了张嘴,含住了她递过来的食物。

    她喂他,他就吃,他喝着水,将干瘪瘪的馒头和水咽下...

    十来岁的小秦岑指了指屋外的方向,提醒他,“小哥哥,你轻点,我们...逃?”

    江尽沉默的点头,他跟上了她,脚步轻缓,但他浑身都是伤,每走一步都剧痛。

    江尽离开小黑屋,朝身旁的那间屋子望了一眼,秦岑的小身体在门口一个劲跟他招手。

    她那张粉嘟嘟的小脸,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江尽跟秦岑离开,那人也没醒。

    屋外是一片树林,他们处在半山腰,许是深山老林,人迹罕至,杂草丛生,也没有路。她跟他脚步凌乱的一直往山下跑。

    他俩跑了很久,翻过一个小山坡,他俩在河边歇了歇脚,江尽洗了洗脸,他的脸上全是伤口,浑身都是...

    他的身上还有股味,把他自己熏得差点背过气去。

    两人歇了一小会儿,又开始往山下逃,怕那变态追上他们,毕竟,江尽是伤患,秦岑还只是个孩子,未必能对付那人。

    那时,小秦岑,小胳膊,小短腿迈着步子挺难的,但她很坚强,一点都不矫情。

    小秦岑看着他的时候,挺恐惧他,但又不得不去跟着他,“小哥哥,你下次不要凶我好不好?”

    江尽莫名其妙,没回答她,他们遇到一个三岔路口,江尽指了指秦岑,“你走那,我走这儿。”

    他想跟她分开。

    秦岑挺茫然,“为什么我们不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