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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换了新的学堂

    当然,这个年纪里,很多东西根本就用不上那巨额的两百块存款,相比较通过劳动赚来钱的时候,那种与同伴一起穿山越岭,探索的惊奇更加让我感到有意思。

    即便不是奔着挣钱去,在这个年纪里,根本也是闲不住的,比如,小雨晴后,去山中采蘑菇,采松针上的糖,爬松针,屋前屋后抓蜻蜓,光着赤脚,拿着竹条卷蜘蛛网粘蜻蜓,盛夏的晚上拿着输液玻璃瓶捕捉萤火虫……

    有一阵盛夏的晚上,我满帐子里都是提着萤黄色灯笼的萤火虫,除了萤火虫,在床帐子里,还有白天抓的蜻蜓,晚上躺在床上,趴在帐子上的萤火一闪一闪,闭上眼梦如走近童话故事里一样……

    这样那样的事情,我都只能用眼睛观察,用耳朵来听,用脑子来思考,记在心中,或者写在笔记里,用粉笔画在纸张上,除了这些,是不可能用其他东西来留存下来,这是一个既没有照相机,也没有留声机,这是一个纯原生的时代。

    直到……我三年级暑假前夕,爸爸外出打工回来,给我买了一台录音机,四四方方,有两块豆腐大小,里面可以放盘磁带,跟家里老式播放磁带播音机一样,既可以当放音设备,但是还有一个特殊的功能,那就是可以录音。

    爸爸外出务工两个月回来,除了赚回来三千多块钱,还花78块钱买来的这台设备。

    这是我收到最开心的,最感动的礼物了。

    很快就成为了小小屋场里的新鲜事物,这个暑假里,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围绕着这个录音机开展的。

    晚上慧姐姐,堂妹,还有娱乐对于他们,收看电视更加让他们有吸引力,白天,电视台是不转播的,这个留声机就成为了所有小伙伴们最大的乐趣了。

    家里有数不清的老磁带,他们就拿出课外书,每个人对着录音机朗读、唱歌,一盘又一盘被录制下来的磁带,然后撕掉原来的标签,在上面用圆珠笔做上记号,比如是谁录制的,录制的作品是什么……然后整整齐齐的摆在柜子里,希望若干年后再拿出来听。

    这录音机可上四节南孚电池,我一共弄来八节南孚电池,白天去山里跟爸妈伐木砍柴火,就会将其中四节电池充电,带着录音机上山听一小段,要么呢,下午放牛,也会带上,录一段这山川流水,鸟鸣虫叫的声音。

    一人,一牛,一录音机陪伴走过这个春夏,在这年秋天某个下午,跟爸爸一块去山里伐木,庚楠跟我说,

    “你哪天去借点磁带来听。”

    家里磁带都堆成山,可是并没有庚楠想要的那部,庚楠让去借用磁带,那好像是一部打鼓书说唱磁带,讲的大概是男女婚姻爱情故事。(具体名字已经忘记)

    我问,“哪里可以借到。”

    庚楠告诉说,“在坳上余庆丰家有。”

    他称庆丰为哥,大我大概十余来岁数,他家还有一妹,单名为单,余单跟我同年,既是童年,又是同学。

    这村组上村组下的都嘲笑说余单是“玛玛(老婆)”。

    余单身材高高,纤瘦,容貌朴实,黑漆漆眼珠,乌黑笔直的头发,清秀纯美。

    也不知道为什么村组上下要这样说,每次当着我面说他们俩,我就面红耳赤,相当腼腆,不知道如何回答。

    或许跟那件事有关系。

    在我还没有上学那个时候,那是王平去她家摘茶叶,中午家里没有人,就带上我一起,中午他就不需要单独热饭了。

    上午就跟着一块在屋后茶地里玩耍,跟着几个小伙伴钻茶数,在茶地里打趣,一个不小心将鼻子弄出血了,就被送到余单家包扎伤口。

    伤口包扎好后,王平就没有带来去茶地里,家里就余单和我俩,他们推开后门,在屋后阴沟里玩泥巴,玩着玩着,竟然嘴对嘴。

    这件事情,乃至很长时间后,我心中都是非常不平的,经常会想一些奇怪的事情,接吻了对方女孩子会不会怀孕?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事情被大人看到了,宣扬出去了,所以就在这个小地方一直疯传俩关系。

    实际上,做出这种事情,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为什么要这么做,甚至说,对于男女之间那种懵懵懂懂的感觉都没有。

    要不是因为提到要去借磁带,我似乎都已经将这些事情忘记了,余单家虽然跟我家就一公里不到的小路,俩人除了这些事情有所交集,除了上学是同班同学之外,其他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甚至在休假和逢年过节都不会串门。

    时光过得很快。

    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冥冥之中对懵懵懂懂青春的萌芽,真正让我感受到真正男女情感体会,那是得等待我离开这个老村部东园学堂,去往双畈学堂读四年级时候才开始体会到。

    在我的生命里跟所有男孩一样,总会有一个非常懵懵懂懂的欢心女孩。

    说到升学的事情,那就一定要先说一下离家并不算很远的东园学堂了,以前这个学堂是有四五年级的,但是刚好到叶从三年级升学到下一个年级的时候,上面改革,要除了四五年级,还会多出一个六年级。

    如果东园这个学堂继续再办四五年级,那就必须再加上一个六年级,这样一来,东原学堂里就一个老师,不要说学前班到六年级了,现在一到五年级都忙不过来,所以可能是经过商量,最终只保留了一到三年级,四五六年级全部去另外一个双畈村部读书。

    对于我而言,东原学堂读书和双畈学堂读书是截然不同的,东原读书它可以做走读生,每天中午可以回家吃饭,下午也可以回家睡觉,然而去双畈学堂,那就没机会天天回家,需要住校,也需要带菜,带米,只有周三下午,和周五下午可以回家。

    这个距离家中大概5公里的小学读书,正式开启了脱离爸妈,需要独立的生活,记得四年级开学第一天,爸妈将我送往学校,除了交学杂费,还多带了一床被子,被子是被放到一间摆满上下铺木床的大房间里。

    这个大房间,原先就是一间教室,只是放的全都是上下两层的木床,一到晚上,这样一间房子里,是要住下四五十人的,两边玻璃是不会有窗帘的,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我度过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