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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回 铸造神兵(中)

    赵嫚儿回到草庐外的别居,见云若水已猜到自己突破到了君子之境,也高兴的说道:“是的,师傅见我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真气已远超仁者之境,专门为我护法助我突破,幸好一切顺利,我现在也是君子之境二重的实力了。”

    云若水也为赵嫚儿高兴不已,可见她神情之中略显疲态,知道一定是突破圣途之障损耗了不少体力,便也不多问,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与木阳笙和宥玄告别后,就出发向东寻找那千年桃木去了。两人依山伴水一路向东,时至春日临近,越往东走,气候越略微暖了起来。冬雪初融,无数条小溪自山中流入脚下的河流中,溪流之声不绝于耳;动物们也感到即将春回大地,四周到处都满是鸟儿啼鸣,两人边赶路边欣赏周围的美景,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十日有余,可始终没有见到木阳笙口中的桃林,路上也不见有人家,完全无路可寻,没有办法,两人只有继续按照指示的道路前行,为了加快脚步,云若水扎了一个小竹筏,两人沿河向下游划去。

    到了第十五日,两人一路来到一处大的湖泊所在,沿途仔细观察,周围依旧没有见到任何的桃树,更别说成片的桃林了。因为河流水势一直向东而去,云若水也放任竹筏在湖中漂流,只是偶尔调整一下方向。突然,就在两人还在分别仔细观察周围的树木之时,竹筏漂的速度陡然增加了,云若水迅速将手中的竹竿插入水中,想减缓漂流的速度,可是这势头太过迅猛,竹筏已经被拉到了湖中央,竹竿已经无法触底,根本无法减缓竹筏前进的速度。但云若水并未急躁,而是向竹筏漂流的方向望去,观察水流变化的原因。通过观察,他发现竹筏不是单纯的直线向前加速,而是斜向的加速漂流,从他多年在幻海中锻炼的经验,他们应该是遇到漩涡状暗流了,竹筏正在被暗流向中心吸去,所以是斜向的前进。果然,竹筏前方的湖水远远看去,似是凹陷下去一般,明显低于周围的湖面,而且前进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水面也逐渐变得浑浊,到处都是枯枝树干向漩涡中汇聚。云若水见状立即跃入湖中,赵嫚儿自小也在幻海边长大,两人都深谙水性,知道如何处理,赵嫚儿见云若水下水,自己就接过竹竿在竹筏上用力扒开挡在前面的树干,同时借力调整行进的方向。云若水下水后立刻扶在竹筏边缘,顺着漩涡的切线方向尽力游去,赵嫚儿也在适时的调整着方向,使云若水前进的力量最大限度的用在对的方向。正当两人互相配合,正要离开涡流圈时,云若水见身前不远处一根巨大的树干之上,有一只粉色的小兔子牢牢的抓住竹竿,浑身上下已经被全部打湿,只见它瑟瑟发抖,立时就要落入漩涡之中。云若水自小就爱小动物,这时见状更是于心不忍,向赵嫚儿叫了一声:“嫚儿,你先坚持一下!”随即转身游向那树干。赵嫚儿见云若水突然反身游向涡流,开始还心存疑惑,后来顺着他游去的方向望去,也见到了那只小兔子,瞬间知道了原由,立即用手中竹竿尽量控制着竹筏,不让竹筏离云若水太远。

    因为顺势,云若水几个起落就游到了小兔子所在的树干旁,小兔明显吓得够呛,被云若水抓入乾坤锦绣袋中也没有丝毫反抗。放置好后,云若水已经顺着涡流深入到了漩涡之中,他只有奋力向竹筏游去,可是此时他太过接近漩涡中心,涡流之力过于强大,加上他又没有任何借力之处,根本无法向前,眼看就要落入漩涡中。

    “顺势借力游出去!”一声大喊,云若水听见赵嫚儿的提醒,集中精力,先是顺着涡流加速了一段,然后在猛然将全身真气凝聚于四肢,奋力向前一冲而去,瞬间突破了漩涡中心那致命的吸力,再奋力向竹筏游去,推着竹筏和赵嫚儿上下配合,不一会便脱离了漩涡暗流,继续向下游前行而去,云若水见已无危险,也翻身上了竹筏。

    两人虽然有惊无险的避开了暗流,可是云若水却全身都湿透了,现在还只是初春,天气依然寒冷,两人只好找了处浅滩靠岸,起火烘干一下衣物再启程寻找桃林。到了岸边,云若水先隆起了火堆,褪去身上衣物挂起,他和赵嫚儿各自躲在一边休息。此时他才将怀中的乾坤锦绣袋取出,将刚才救出的小兔子拿了出来,准备将它放走。粉色的小兔被拿出了乾坤锦绣袋还心有余悸,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小兔子,你已经安全了,快走吧!”云若水在它头上轻轻抚慰了一下,兔子才渐渐恢复了过来,迅速向旁边的灌木丛中跑去,在快要进入灌木丛时居然回头望了望云若水。云若水也笑着看了看它,最后挥手示意它快快离开,小兔子这才跳入了灌木丛中消失不见了。

    “真是一只可爱的小兔子!”赵嫚儿在另一边也看见小兔子刚才的举动,高兴的说道。

    “是啊,万物皆有灵,善待他们,也就是善待自己!”云若水悠悠道。

    第二日一早,两人又再次乘上竹筏继续向下游驶去。穿过那巨大的湖泊后,水流开始变得越来越急,河道也变得越来越窄,两边的山也变得高耸而陡峭。正可谓高山耸立,悬崖迫人,江面逐渐变窄,光线也逐渐变暗,呈现出黎明时的昏黄颜色,仿佛一片苍茫,万古如斯。自船面仰望,只见一条细蓝,望之如带,那正是天空所在。这变化来得太快,河道流速窜急,河面两边都是巨石林立,两人根本还来不及也无法靠岸,只有在竹筏上尽量控制平衡,不至于跌落进窜急的河流中,但也时刻准备着在危机来临之际弃船跃至两岸岩石之上。

    可就在两人集中精力准备临机应变之时,竹筏顺势流入了一处半大的湖面上,水流也变得没有那般迅急了。云若水四下观察了一番,发现这里周围树木林立,环境优雅,可是还是没有桃树的踪影,正在怀疑木阳笙所说是否属实之际,赵嫚儿突然喊道:“快看,前面没路了!”

    这一声,云若水立时向前望去,果然竹筏向前漂的方向上居然对着一片蓝天,使得眼前的这个小湖像是挂在天际一般。

    “快走!”云若水说时迟那时快,拉着赵嫚儿就跳下了湖中,并却全力向岸边游去。等到两人上岸,转身望向竹筏之时,竹筏已经快速漂到了那湖与天际交界之处,一个翻腾跌落下去了,而两人也听见了那震天的响声。原来这湖下面是一处巨大的瀑布,因为刚才身后水流窜急,两人没有注意到那巨大的水流之声是这瀑布所发出的。此时望着巨大的水流向那万丈深渊倾斜而下,要是刚才晚了一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正当云若水还在心有余悸之时,赵嫚儿指着瀑布下不远处兴奋的喊道:“二狗,你看,桃林!”云若水立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瀑布旁边,有一片粉色的桃林,从上向下望去,向一颗粉色的宝石镶嵌在绿色的大地之上,美极了!

    终于找到了木阳笙所说的桃林,两人立刻顺着山边向下而去。但虽然在山上看着桃林近在咫尺,可两人还是走了半天才到瀑布脚下。云若水依照之前看的方位,带着赵嫚儿快速向桃林走去,穿过了一片茂密的树林后,桃林终于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云若水和赵嫚儿被眼前的桃园美景深深的吸引。两人漫步在桃林之中,四周怡人的鲜花,叫人陶醉,给人以如临仙境的感觉。黄昏的夕阳照射在桃花上,使得桃花变得朦胧了起来,看那粉红色的花瓣衬着鹅黄的花蕊,与夕阳火红的余光交相呼应,显得格外妖娆。一团团,一簇簇压满枝头,无数的蜜蜂和蝴蝶在花丛中飞舞。两人不禁痴迷其中,流连忘返,过了许久才想起是来寻找千年桃树的。

    “二狗,这里真美,要是我们两能一直生活在这里就好了!”赵嫚儿看着眼前的美景说道,突然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娇羞的脸补充道:“如果能找到我们的父母,一起来就好了!”

    “是啊,这里真美,和我的家乡一样,完全是一片花的海洋!”云若水答道。“可是这里那么多桃树,那棵才是千年桃树呢?”

    赵嫚儿见云若水并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意思,一如往常的回答自己,心中羞涩之情顿觉缓解,可又略有一丝遗憾,但也不好多说,便顺着云若水的话题笑骂道:“你真笨,千年桃树必定比一般的桃树高大粗壮,我们只要四处找找,应该一看便知!”

    “啊!是啊!我怎么忘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那我们快趁天还没黑,赶紧找吧!”云若水说完,两人便分头开始寻找了起来。

    “你这人,有时看你聪明的很,有时又觉得你好笨!”赵嫚儿温柔的笑骂了一声,然后纵身一跃,跃上了身边一株较高的桃树之上,四下望了望后,又跃了下来。“你去那个方向,我去这个方向,日落后,我们在这里回合!”

    云若水被她骂得一头雾水,想了一会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应着,然后往赵嫚儿指定的方位寻去。他边寻找边观察周围的环境,心想这里果然宛如世外桃源一般,只是不知在这绝美的风景之后,是否会隐藏着什么危险!穆院首的《百草要术》中也记载千年以上之物皆可通灵,这千年的桃树会不会已经修炼成妖了,或者又伴随着其他的什么妖物也未可知。所以他也格外谨慎,真气暗提,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状况。

    日暮西垂,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只留下一轮明月发出的淡淡月光供云若水分辨方向,他依然没有发现格外粗壮高大的桃树,只好按照约定先返回原地再从长计议。他转身准备原路返回,走了一阵,发现周围的景色与来时大为不同,顿时心生疑惑,停下了脚步,开始左右观察。

    弯弯的月牙那淡淡蓝色月光下,微风轻拂,点点桃花缓缓飘落,云若水置身其中,已经没有了之前阳光下的那般诗意,取而代之的是幽暗而诡异的气氛。他身后的混沌剑也变得不安起来,剑形金光幻化而出,在他耳边轻语道:“小心,这里气氛不对!”

    “我也感觉到了!”云若水回应道,精神变得更加警惕起来。

    “哪里不对了?我觉得晚上的桃林也蛮漂亮的嘛!”小乾也出现在了他们旁边,喃喃说道。

    云若水用他那双敏锐的双眼四处观望着,希望能从中发现一丝线索。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叫喊:“什么人?”

    “是嫚儿!”云若水立即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几个起落来到那里,可是周围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更加疑惑起来,向周围喊道:“嫚儿,嫚儿,你听的见吗?”

    可周围除了他自己的回声外,没有任何回应,“我们应该是进入了阵法之中了!”混沌说道。“阵法,什么阵法?我们刚才并没有闯进什么阵法之中啊?”小乾跳到云若水的肩头问道。

    “这应该是妖族阵法!”云若水看了看四周,笃定的说道。“《神机算》上记载,天下阵法分为两大派。一派为修真之人所练的玄天阵法,包含玄武、朱雀、青龙、白虎四大类;另一派为妖族之人所练的妖族阵法,包含魅惑和魔幻两大类。玄天阵法优点是威力巨大,效果各有不同,缺点是都有明显的范围结界,隐蔽性不足。而妖族阵法,虽然威力及效果不及玄天阵法,可是最大的特点就是隐蔽性强,就算进入其中,只要施法者不启动阵法,一般人也是无法察觉的!”

    “啊!原来我们是被困妖族阵法中了,怪不得怎么也走不回去!”小乾担忧道。“那现在要怎么办呢?”

    “不要着急,等我想一想!”云若水对小乾安抚一声,思考了一会说道:“这应该是妖族阵法中的魔幻阵,从刚才起,原本那一轮圆月变成了现在的月牙,周围的桃树位置也跟随着我们的行动,不断变换位置和造型,让我们无法判断自己身在何处,有一种迷幻之感。这种魔幻阵,据《神机算》记载,最重要的是找到核心阵眼所在,而阵眼一般是不会变换的,我们只要找到它,就可以破阵了!”

    “嗯!那还等什么,开始吧!”混沌喊道。

    云若水身上顿时橙色真气爆发,立刻展开身形在桃林中不断穿行,方向飘忽不定,忽左忽右,忽上忽下,顿时周围的桃林也在不断的变换位置和造型,这景象在幽蓝的月光照射下显得更加诡异和魔幻。他穿行的范围不断扩大,这样一直持续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原本专注的脸上突然微微一笑,迅速从身后取出混沌剑,轻喝一声,飞速刺向身侧的一株桃树,这一剑刺的快速而果断,巨大的混沌剑身整个都没入了树干之中。只见那树干瞬间碎裂开来,云若水周围的环境一阵崩塌,月亮变回了原本的模样,月光也变得晶莹透亮起来,桃树也变得清晰可见,一切都回到了之前的样子。赵嫚儿也出现在了不远处,她看见云若水后,迅速跑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二狗,刚才我好像迷路了!”

    “哼!小子挺厉害,居然能破了我的残月魔幻阵!”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云若水耳旁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