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震撼
在那看似锈蚀钝化的刀刃之下，头颅、鲜血与人们的勇气仿佛割草般抛飞开去。无法预判的进攻方式，反应速度的巨大差距，让SAT队员在裂口女面前只能被随意收割，
如同农民剪除枯草。
齐临梦不忍地闭上眼睛。
这一切早已在他预料之中，裂口女的体质虽坚韧却不夸张，速度更是避不开子弹，如此看来，一组士兵或者一名优秀的狙击手就能轻易威胁到她的性命；但那，仅仅是纸面上的数据。在巷战中，裂口女以常人十倍的机动性和反应能力，完全能对敌人形成降维打击的效果，狙击手绝不会有命中的机会，而火力压制对于随时变换的方位的裂口女而言，作用也被大大削弱了。
实际上，这还远远不是裂口女能发挥最大战绩的方式。如果齐临梦狠下心来不顾平民伤亡，让裂口女混进人群之中，那么东瀛方面如果没有付出极大牺牲的决心是绝不可能解决她的……
不过这种想法也没什么意义，只能证明人类的脆弱罢了。
耳畔传来摩里亚娜疑惑的声音。“怎么了？齐临梦，难道这样的场面就让你动摇了吗？”
“不。”
他叹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我只是需要些时间……去适应。”
作为一个几天前才得到力量的凡人，也许齐临梦的表现已经不差。
但是作为世界的改造者，新时代的开辟者，他又怎么能容许自己踌躇不前。
“自由射击！”
战场上，指挥组终于做出了最正确的抉择，自由射击虽然可能误伤战友，但也是最有可能对裂口女造成杀伤的方式，可惜……这个指令来得太晚了。
百人的SAT一分队已经减员近半，损失的全是缺乏掩体的突击组成员，也是对裂口女威胁最大的战力。四方潜藏的狙击组只要保持高速机动就没什么威胁，即是说，她已经几乎取得了完全的胜利。
压力已经施加够了，该进行下一步了。
“裂口，接下来进攻指挥组的汽车，但是动作放慢，留下下一步的‘道具’之后就回来。”
裂口女理理沾满鲜血而粘腻的长发，认真点点头；而后纵身一跃，右手持剪直接刺到指挥车的风挡玻璃上。坚韧厚实的防弹玻璃没有破碎，却也严重变形发出哀鸣。“射击，快射击！”尽管指挥官这么催促，已经丧胆的车内人员却很少照做，甚至有人想要弃车逃跑。
一，二，三，裂口女在心中默数。差不多了，而后她凭着视野中难以辨别的残影艰难一闪——
她的左肩瞬间炸裂，绽开一朵血色的花。失去左臂的裂口女身体一个踉跄从指挥车上落下来，随后融入影子里消失了。连狙击手本人都没有预料到这个战果，
不过无论众人错愕与否，这场大戏的第一幕由此宣告完成。
随之而来的，是席卷东瀛甚至全球的震动。
“扩散吧，而后惊叹吧，只有这点力量，还差得远……”能够感受到了，更强烈的信仰之力，可是这样的提升比起他所期待的程度而言还只是杯水车薪。“但愿这次，能达到晋升所需的百分之一吧。”
东京都西部，横田空军基地。这里曾是前同盟国军的司令部，如今则是由于深入亚洲的军事基地之重大价值而被米军全面把持着，数十年的经营下，米国已经在此处打下了深厚的根基。就在基地外围的一间实验室内，凯文·布朗正咬牙切齿地打着电话。
“是这样吗？”
“恭喜，恭喜。”
通话一断，他就狠狠把手机甩到桌角。“连那个约翰逊都评上副教授了……”
虽然如今做着些算不上光彩的事，但凯文曾经也是满怀梦想和希望，常春藤名校的生物毕业生。在他们那个年代，“生物是二十一世纪的科学”之说正盛，生物学也是所有有志之士追逐的风口，能从那样的竞争中拔得头筹的凯文自然也曾经意气风发。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基因编辑技术迟迟不能广泛应用，基础生物科学部分又没有关键性突破，公众对生物科学的热情也快速退去。仅有的研究进展给那些大佬们分尚且不够，面对惨淡的就业前景，凯文心中的预期也是一再降低。可惜残酷的现实似乎连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想给他，在博士进修时，他发现研究多年的课题竟然是一条死路……
在那之后，凯文对自己的前途就再也不抱什么希望了，甚至能有现在的一份工作，他都已经是如履薄冰。
“烦躁啊。”他俯身按灭了烟头，小心不掉落烟灰在自己的白大褂上。
凯文现在明面上的身份是从属于驻东瀛米军的某实验室主任，这么看来待遇似乎也不错；可如果有人知道他具体的工作内容，估计就没有人羡慕了。“研究新型爆炸物对人体的作用……亏他们想得出来！Shit，这些人还有一点对天主的敬畏之心吗？”一想到自己一个名门出身的生物学者，本来应该流连在显微镜与精密器械之间，现在却要和这些粗野的军伍之人作伴，凯文就是满心的怨气。
可是再不爽，明面上他还是得恭恭敬敬的，毕竟……不能得罪金主啊。
选择了这份工作就意味着常和尸体为伴，整罐整罐泡在防腐液里的人大腿和手臂，堆满整间屋子的头颅和人内脏，这些足以让普通人看上一眼就做噩梦的东西却是大商人们的牟利工具。也是，毕竟只要利益足够那些人连吊死自己的绳子都会出卖，何况糟蹋他人的尸体呢？可凯文没有这么丧心病狂啊，要知道，这里的尸体来路可不那么干净，大多是打着“捐赠遗体提供免费火化服务”的名义从穷人们手里弄来的，不然就没必要特意到海外军事基地这么隐秘了。凯文可以确定，如果天主真的存在经手这些生意的人是必然要下地狱的，他只希望为了养家糊口参与的自己能减轻点罪孽啊。
音乐声响起，凯文随意地接通电话，“喂？”
可是片刻，他就下意识起身，全身绷紧，“是，是，我是凯文布朗。”
“上校先生？”
凯文的眼睛开始不自然地左右移动，表情也变得狰狞：“我没有质疑您的意思，但这是真的吗？这种事实在有些……”
“是，是！”
“我明白，感谢组织信任，我立刻准备！”
放下电话，他还兀自狂热地喘息着。一旁同样在休息的研究员望着他的表现，颇有些惊讶：“你怎么了？”
“怎么了？”凯文蓦地转身，带着一股凌人的气焰。“我们有大事要做！”
“也许能获得诺贝尔奖——不对，也许能改写生物史的大事！”
齐临梦算准了一切，可他还是小看了自己抛出的饵的诱惑力。人类科学界三大期刊CNS（细胞·自然·科学）中局限在生物学和医学领域的细胞独占一席足以说明生物研究的分量，多少年来，无论有无进展，对于生物医学界大量的资源注入从未停止过，即使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那些资本大鳄们也愿意倾尽力量支持生物研究。毕竟谁不愿长生？
而齐临梦搞出的这番动静，却绝不算是虚无缥缈了。虽然发生在东瀛境内，善于创新和投机的米国人却似乎更快做出了反应。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即使是背后的掌控者，也未必能料清。
如同农民剪除枯草。
齐临梦不忍地闭上眼睛。
这一切早已在他预料之中，裂口女的体质虽坚韧却不夸张，速度更是避不开子弹，如此看来，一组士兵或者一名优秀的狙击手就能轻易威胁到她的性命；但那，仅仅是纸面上的数据。在巷战中，裂口女以常人十倍的机动性和反应能力，完全能对敌人形成降维打击的效果，狙击手绝不会有命中的机会，而火力压制对于随时变换的方位的裂口女而言，作用也被大大削弱了。
实际上，这还远远不是裂口女能发挥最大战绩的方式。如果齐临梦狠下心来不顾平民伤亡，让裂口女混进人群之中，那么东瀛方面如果没有付出极大牺牲的决心是绝不可能解决她的……
不过这种想法也没什么意义，只能证明人类的脆弱罢了。
耳畔传来摩里亚娜疑惑的声音。“怎么了？齐临梦，难道这样的场面就让你动摇了吗？”
“不。”
他叹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我只是需要些时间……去适应。”
作为一个几天前才得到力量的凡人，也许齐临梦的表现已经不差。
但是作为世界的改造者，新时代的开辟者，他又怎么能容许自己踌躇不前。
“自由射击！”
战场上，指挥组终于做出了最正确的抉择，自由射击虽然可能误伤战友，但也是最有可能对裂口女造成杀伤的方式，可惜……这个指令来得太晚了。
百人的SAT一分队已经减员近半，损失的全是缺乏掩体的突击组成员，也是对裂口女威胁最大的战力。四方潜藏的狙击组只要保持高速机动就没什么威胁，即是说，她已经几乎取得了完全的胜利。
压力已经施加够了，该进行下一步了。
“裂口，接下来进攻指挥组的汽车，但是动作放慢，留下下一步的‘道具’之后就回来。”
裂口女理理沾满鲜血而粘腻的长发，认真点点头；而后纵身一跃，右手持剪直接刺到指挥车的风挡玻璃上。坚韧厚实的防弹玻璃没有破碎，却也严重变形发出哀鸣。“射击，快射击！”尽管指挥官这么催促，已经丧胆的车内人员却很少照做，甚至有人想要弃车逃跑。
一，二，三，裂口女在心中默数。差不多了，而后她凭着视野中难以辨别的残影艰难一闪——
她的左肩瞬间炸裂，绽开一朵血色的花。失去左臂的裂口女身体一个踉跄从指挥车上落下来，随后融入影子里消失了。连狙击手本人都没有预料到这个战果，
不过无论众人错愕与否，这场大戏的第一幕由此宣告完成。
随之而来的，是席卷东瀛甚至全球的震动。
“扩散吧，而后惊叹吧，只有这点力量，还差得远……”能够感受到了，更强烈的信仰之力，可是这样的提升比起他所期待的程度而言还只是杯水车薪。“但愿这次，能达到晋升所需的百分之一吧。”
东京都西部，横田空军基地。这里曾是前同盟国军的司令部，如今则是由于深入亚洲的军事基地之重大价值而被米军全面把持着，数十年的经营下，米国已经在此处打下了深厚的根基。就在基地外围的一间实验室内，凯文·布朗正咬牙切齿地打着电话。
“是这样吗？”
“恭喜，恭喜。”
通话一断，他就狠狠把手机甩到桌角。“连那个约翰逊都评上副教授了……”
虽然如今做着些算不上光彩的事，但凯文曾经也是满怀梦想和希望，常春藤名校的生物毕业生。在他们那个年代，“生物是二十一世纪的科学”之说正盛，生物学也是所有有志之士追逐的风口，能从那样的竞争中拔得头筹的凯文自然也曾经意气风发。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基因编辑技术迟迟不能广泛应用，基础生物科学部分又没有关键性突破，公众对生物科学的热情也快速退去。仅有的研究进展给那些大佬们分尚且不够，面对惨淡的就业前景，凯文心中的预期也是一再降低。可惜残酷的现实似乎连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想给他，在博士进修时，他发现研究多年的课题竟然是一条死路……
在那之后，凯文对自己的前途就再也不抱什么希望了，甚至能有现在的一份工作，他都已经是如履薄冰。
“烦躁啊。”他俯身按灭了烟头，小心不掉落烟灰在自己的白大褂上。
凯文现在明面上的身份是从属于驻东瀛米军的某实验室主任，这么看来待遇似乎也不错；可如果有人知道他具体的工作内容，估计就没有人羡慕了。“研究新型爆炸物对人体的作用……亏他们想得出来！Shit，这些人还有一点对天主的敬畏之心吗？”一想到自己一个名门出身的生物学者，本来应该流连在显微镜与精密器械之间，现在却要和这些粗野的军伍之人作伴，凯文就是满心的怨气。
可是再不爽，明面上他还是得恭恭敬敬的，毕竟……不能得罪金主啊。
选择了这份工作就意味着常和尸体为伴，整罐整罐泡在防腐液里的人大腿和手臂，堆满整间屋子的头颅和人内脏，这些足以让普通人看上一眼就做噩梦的东西却是大商人们的牟利工具。也是，毕竟只要利益足够那些人连吊死自己的绳子都会出卖，何况糟蹋他人的尸体呢？可凯文没有这么丧心病狂啊，要知道，这里的尸体来路可不那么干净，大多是打着“捐赠遗体提供免费火化服务”的名义从穷人们手里弄来的，不然就没必要特意到海外军事基地这么隐秘了。凯文可以确定，如果天主真的存在经手这些生意的人是必然要下地狱的，他只希望为了养家糊口参与的自己能减轻点罪孽啊。
音乐声响起，凯文随意地接通电话，“喂？”
可是片刻，他就下意识起身，全身绷紧，“是，是，我是凯文布朗。”
“上校先生？”
凯文的眼睛开始不自然地左右移动，表情也变得狰狞：“我没有质疑您的意思，但这是真的吗？这种事实在有些……”
“是，是！”
“我明白，感谢组织信任，我立刻准备！”
放下电话，他还兀自狂热地喘息着。一旁同样在休息的研究员望着他的表现，颇有些惊讶：“你怎么了？”
“怎么了？”凯文蓦地转身，带着一股凌人的气焰。“我们有大事要做！”
“也许能获得诺贝尔奖——不对，也许能改写生物史的大事！”
齐临梦算准了一切，可他还是小看了自己抛出的饵的诱惑力。人类科学界三大期刊CNS（细胞·自然·科学）中局限在生物学和医学领域的细胞独占一席足以说明生物研究的分量，多少年来，无论有无进展，对于生物医学界大量的资源注入从未停止过，即使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那些资本大鳄们也愿意倾尽力量支持生物研究。毕竟谁不愿长生？
而齐临梦搞出的这番动静，却绝不算是虚无缥缈了。虽然发生在东瀛境内，善于创新和投机的米国人却似乎更快做出了反应。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即使是背后的掌控者，也未必能料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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