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布衣之怒
上章说到杨三封担心莫丽泄私愤的方法会很残暴，他的担心不无道理。这不，第二个严重受害者来了。
傍晚时分，老姬家鸭的伙计急匆匆地来到药方子店，对东风雨道：“东大夫，我家掌柜被人打得重了，你快去看看吧！”东风雨吃了一惊，二话不说，提起药箱子便跟着伙计来到养鸭场。掌柜老姬果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东风雨给老姬把过脉，拿了些草药让伙计去煎熬，自己再将老姬脱臼的胳膊接上，又捣些药，敷在外伤上。又拿出针灸，对一些穴道进行针刺调理。待喝过药汤之后，老姬终于嘤嘤地醒转过来。
东风雨问道：“老姬，是谁把你伤的这样重？五脏六腑脉象如脱缰的野马一般，需要好生休息了，过半年才能下床。”
老姬弱声道：“有劳东大夫了！”
东风雨道：“你为人最是和气，怎的还有人跟你过不去？”
老姬道：“老汉也不知为何。午后不久，来了一群男女，非说是我的蛋砸了他们的一位朋友，让我把来买过蛋的人都写出来。我看来者不善，哪敢违抗，便把账单给了他们，说都在这记着。他们一看记录太多，没耐心看。这时有一群鸭子经过，他们中一个人随手拿起一枚鸭蛋轻轻一弹，那鸭蛋便如流星一般飞出，砸在鸭子头上爆裂。他们觉得很好玩，便纷纷拿我的鸭蛋去砸我的鸭子，边砸边欢呼。可怜我那上千只鸭子，咳咳……我想冲上前去制止，不知胸口被什么重击一下，便不省人事了……”
东风雨道：“看起来像是武林人士。他们有多少人？”
老姬道：“大概是十四个男娃，还有俩女娃。”
东风雨很难受，心里暗暗自责道：东风雨啊东风雨，都怪你这手损，自己捅了马蜂窝，却让别人来受罪。不行，这女人如此可恶，定要再给她点颜色看看。打定主意后，便安慰老姬道：“你好好休息，什么也不要去想，恶人自有恶报的，苍天饶过谁！”
老姬道：“老汉哪还敢提什么报哟，这些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人多势众，手上又有功夫，惹不起。唉，全当这些年白干了，能捡条命在，也万幸了！多谢东大夫救命之恩！”
东风雨将抓药煎药之事再三叮嘱伙计后，便准备离开。那伙计跟了出来，悄悄跟东风雨年说道：“东大夫，打老姬的这群人可能势力极大，这两日正闹得满城风雨，官府和大侠都不敢管，你可不敢去找他们打抱不平哈。”说完便回屋里去了。
回来路上，东风雨琢磨着伙计说的话，颇有些懊悔。他没想到自己随手这么一次打抱不平，竟给别人惹来偌大的麻烦。“看来这女人一天找不出我，便一天也不会善罢甘休。罢了，我明日去官府自首便是了，大不了挨几板子，再发配充军，那也正好！”打定主意后，他回家拿出仅有的几钱纹银，去街市沽了一壶酒，出城北门往燕子岭去，没错，他要跟哥哥嫂嫂道个别。开门的是美人，见是他，有些惊讶道：“我说刚才的柴火怎么笑得那么欢，原来是风雨兄弟要来了呀，快请进，你大哥刚抓了些野味，正念叨要跟你一起吃就好了呢！”东风雨笑道：“真好！又可以尝到嫂子的厨艺了！”屋里的李环欢声道：“快快过来！”
东风雨来到李环对面坐下，倒上酒，打趣道：“哥哥几时才能让我抱上侄儿呢？”李环笑道：“等你成家，好指腹为亲呢。”两人碰了一杯，李环道：“你来得正好，我刚听你嫂子说，她有两个表妹还没嫁人，我准备给你讲一个。”美人听到了，从厨房里冲出来，对李环道：“你可别乱点鸳鸯谱！不是跟你说了吗，她们俩可都是名花有主了的。”男人道：“不就是被那什么教的十一少主看上了么？怎么着，看上就是他的啦？你不说那是十一条渣的吗，你妹愿意嫁他们？”美人道：“不愿意又能怎么办？别说是山鹰教少主了，便是山鹰教徒，看上了谁，那也相当于是做了记号了都！”李环冷笑道：“照你这么说，谁家姑娘要嫁人，还得先报山鹰教批准不成？”美人道：“只要有人敢娶，那可不必。”李环道：“那就成了，咱兄弟敢娶。一帮绿林草莽，整的跟皇亲国戚似的，想造反呀他们？”美人道：“当年太祖就是靠着这些绿林草莽，才得以铲除雨妖之乱的呢？”李环道：“然后呢，他们想比雨妖更乱？”美人一时语塞，倔道：“总之你俩不要去惹这十一个魔头！”东风雨跟李环说道：“那个山鹰教看起来确实很厉害的，真的是武林的泰山北斗，我以前在武当的一位师姐，有机会去山鹰教留学，高兴得请我们大吃一顿哩。我就一穷光蛋，武当的师姐妹都没一个看得上我的。”美人微笑道：“风雨兄弟原来是武当派的呀！”东风雨自嘲道：“嗨，在跑马堂干过几个月，不到半年就被开除了，点背到连半年魔咒都怕我。”说得美人咯咯地笑出声来。
东风雨想起老姬挨揍的事，便问美人道：“嫂子，十一鹰能用鸭蛋一弹，就把几仗开外的鸭子爆头吗？”美人道：“这种一指弹，一般有个十几年内功修为的人都可以的，对他们更是小儿科了。”东风雨道：“一般的弓箭能对付得了他们吗？”
美人心道：嘿，你还真是想娶媳妇不要命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将手中的活放下，走到哥俩跟前坐下，说道：“兄弟可不敢去招惹这些人！等这一批山货卖了，嫂子便去给你说个好姑娘家。”
东风雨笑道：“嫂嫂别听我哥哥乱讲，我自个都快养不起自个了，哪里还敢娶妻？”
李环道：“你是有大本事的人，别的不说，就这一手抓药的功夫，要想发财，那还不是简单得很。哪个姑娘要嫁给你，那是她的福气呢！十一鸟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他老子的势力罢了！”
美人嗔道：“你不懂就不要乱讲！这十一个人每个人的武功都登峰造极的好吧，十一人还练了一个厉害的剑阵，连巫山雨妖都不是他们对手。还有，下毒他们也不怕，十一人身上都带有保命丸，连毒鬼的各种奇毒都能解，还能让人起死回生。”因东风雨精通药理，自古药毒相通，她怕东风雨会用毒，故将十一鹰不惧奇毒，择重说之，好叫他别冒险。
东风雨问：“嫂子，这十一人如今在不在三侠镇？”美人心里咯噔一下，以为他还是要去找十一鹰证明自己，赶紧说道：“不在。”
东风雨道：“今日有一女人带十四个男的把老姬鸭场给毁了，把老姬打得重伤，我本来想找他们讨还公道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美人道：“对着呢，就算不是十一鹰，刚才听兄弟说这些人会一指弹的功夫，这在武林中也是高手才有的内劲，咱能不惹他们就尽量不要惹这种人。这世上，不平的事多着呢，朝廷都管不过来，咱平头百姓的，管他做甚？”
李环道：“想叫他不管，除非别叫他遇上。对了，辽二使是不是你干的？”
东风雨叹了口气，说道：“我一忍再忍，可他们总不停地作恶。我也不是一定要杀他们，只是这箭射出去便无法控制，只能生死由命，是他们的命不太好……”李环笑道：“不带这么找借口的。”“什么？！”美人不敢相信，惊呀道，“辽二使真的是风雨兄弟杀的？”东风雨点点头，将过程约略地讲了一下。
美人坐下来给他把酒斟上，说道：“原来风雨兄弟真是有大本事的人哪，嫂子我有眼不识泰山了！来，嫂子敬你一杯！”东风雨道：“嫂嫂说笑了，我要是真有本事，只将他们狠狠地教训一番是最好的了！”
“杀了他们才是最好的，他们早就该死！”美人道，“这俩狗使仗着功夫高，又是外国使节，两年来横行乡里，欺男霸女，罪行累累。我有姊妹被其玷污，至今还无人敢替她做主呢。”
李环对东风雨道：“你矫什么情！别人就是看咱中国人做什么事都瞻前顾后、忍气吞声，才这么嚣张的。要换是他，你看他会考虑你死活不？”
东风雨道：“那当然不会！”“所以凭什么你就要考虑他们死活？”“我也不懂为什么？”“不懂就喝酒。”
东风雨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哥哥嫂嫂，我还要跟你们说一件事。日前有一疯女子骑着高头大马，在市集上横冲直撞，一点也不拿人命当命。我气愤不过，拿手里的鸭蛋砸了她一下。我以为这样可以教她收敛些，没想到这女人势力极大，为人忒也狠毒，她找不着我，便把这满城的鸡蛋鸭蛋鹅蛋鸟蛋连着卖蛋的，砸的鸡零狗碎。再这样下去，只怕要出人命的！我准备去投案自首，这一去，怕是要将牢底坐穿了，最轻也是要发配充军的。我今晚是来跟你们辞别的。”说完端起酒杯又要饮，李环抢过来放下，站起身来朝他头上敲了一掌，说道：“你想啥呢？人家花这么大力气，就为了让你牢底坐穿？还发配充军，美的你！”
东风雨问：“不然还能怎样？”“挖眼挑筋，非让你生不如死不可。”听得东风雨汗毛直竖，心想这女人这么狠毒，没准真做得出来的。
李环道：“你就默不作声就行了，这疯女人干这么多坏事，自然会有人收她！”
美人道：“这女人是衡山派掌门莫元泽的千金，人称‘莫见鬼’，天生的不知死活，再加上娇生惯养，很小就已是衡山一霸。七岁下毒，八岁烧人房子。每每在外惹事，莫元泽夫妇都是无原则地夸赞，说什么‘我儿兼有为父母之能，日后成就，必甚于乃父母’！莫元泽夫妇是武林名流，人脉极广，与山鹰教特别要好。如此之人，能躲则躲。”
李环奇道：“我发现你对武林中的事，简直如数珍宝。”
美人微笑道：“这有什么，三侠镇随便一个卖菜的知道的都比我多。”
李环道：“那都是捕风捉影、夸大其词的八卦。”
东风雨道：“一个江湖帮派，怎的就敢作威作福如此，闹得满城鸡飞狗跳也无人敢管！”
美人意味深长道：“表面上是一个江湖帮派，实际上是有钱人控制的打手。平日里装的是道貌岸然、侠义名流，背地里跟那劫道的盗匪无异。莫千金只是懒得装而已。”
东风雨道：“若是如此，我宁愿跟她死磕，也不自首了。”李环高兴道：“这就对了！”
美人道：“越是嚣张跋扈之人，越是欺软怕硬。兄弟不妨给她来个‘布衣之怒’。”
东风雨问：“何谓布衣之怒？”
美人道：“战国时期，秦王看上安陵君的领地，想用五百里土地强行交换。安陵君不愿意，便派唐雎出使秦国解释。唐雎虽百般解释，奈何秦王并不想听，而是从实力地位出发威胁唐雎道：‘你听说过天子之怒吗？’唐雎说没听过，秦王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唐雎并不畏惧，反问：‘那大王听说过布衣之怒吗？’秦王道：‘布衣之怒，不过是以头撞地而已。’唐雎道：‘这是庸夫之怒，不是勇士之怒。若勇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说着拔剑而起。秦王见状，才给唐雎道歉道：‘寡人明白了，韩魏都已灭亡，而安陵君还能以五十里之地存者，就因为有先生这样的人在。’”
李环道：“这办法不行，人家秦王的胸怀岂是那女人能比的吗？”
美人道：“女人都爱美，若风雨兄弟也给她来个警告说，‘若士必怒，便在你脸上划两箭’，相信只要一天没抓到兄弟，她就一天不敢放肆。”
东风雨高兴道：“对对对，能够不杀人再好不过。明日我便也给她来个布衣之怒！”
毕竟东风雨打算如何吓唬莫丽，且看下章分解。
傍晚时分，老姬家鸭的伙计急匆匆地来到药方子店，对东风雨道：“东大夫，我家掌柜被人打得重了，你快去看看吧！”东风雨吃了一惊，二话不说，提起药箱子便跟着伙计来到养鸭场。掌柜老姬果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东风雨给老姬把过脉，拿了些草药让伙计去煎熬，自己再将老姬脱臼的胳膊接上，又捣些药，敷在外伤上。又拿出针灸，对一些穴道进行针刺调理。待喝过药汤之后，老姬终于嘤嘤地醒转过来。
东风雨问道：“老姬，是谁把你伤的这样重？五脏六腑脉象如脱缰的野马一般，需要好生休息了，过半年才能下床。”
老姬弱声道：“有劳东大夫了！”
东风雨道：“你为人最是和气，怎的还有人跟你过不去？”
老姬道：“老汉也不知为何。午后不久，来了一群男女，非说是我的蛋砸了他们的一位朋友，让我把来买过蛋的人都写出来。我看来者不善，哪敢违抗，便把账单给了他们，说都在这记着。他们一看记录太多，没耐心看。这时有一群鸭子经过，他们中一个人随手拿起一枚鸭蛋轻轻一弹，那鸭蛋便如流星一般飞出，砸在鸭子头上爆裂。他们觉得很好玩，便纷纷拿我的鸭蛋去砸我的鸭子，边砸边欢呼。可怜我那上千只鸭子，咳咳……我想冲上前去制止，不知胸口被什么重击一下，便不省人事了……”
东风雨道：“看起来像是武林人士。他们有多少人？”
老姬道：“大概是十四个男娃，还有俩女娃。”
东风雨很难受，心里暗暗自责道：东风雨啊东风雨，都怪你这手损，自己捅了马蜂窝，却让别人来受罪。不行，这女人如此可恶，定要再给她点颜色看看。打定主意后，便安慰老姬道：“你好好休息，什么也不要去想，恶人自有恶报的，苍天饶过谁！”
老姬道：“老汉哪还敢提什么报哟，这些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人多势众，手上又有功夫，惹不起。唉，全当这些年白干了，能捡条命在，也万幸了！多谢东大夫救命之恩！”
东风雨将抓药煎药之事再三叮嘱伙计后，便准备离开。那伙计跟了出来，悄悄跟东风雨年说道：“东大夫，打老姬的这群人可能势力极大，这两日正闹得满城风雨，官府和大侠都不敢管，你可不敢去找他们打抱不平哈。”说完便回屋里去了。
回来路上，东风雨琢磨着伙计说的话，颇有些懊悔。他没想到自己随手这么一次打抱不平，竟给别人惹来偌大的麻烦。“看来这女人一天找不出我，便一天也不会善罢甘休。罢了，我明日去官府自首便是了，大不了挨几板子，再发配充军，那也正好！”打定主意后，他回家拿出仅有的几钱纹银，去街市沽了一壶酒，出城北门往燕子岭去，没错，他要跟哥哥嫂嫂道个别。开门的是美人，见是他，有些惊讶道：“我说刚才的柴火怎么笑得那么欢，原来是风雨兄弟要来了呀，快请进，你大哥刚抓了些野味，正念叨要跟你一起吃就好了呢！”东风雨笑道：“真好！又可以尝到嫂子的厨艺了！”屋里的李环欢声道：“快快过来！”
东风雨来到李环对面坐下，倒上酒，打趣道：“哥哥几时才能让我抱上侄儿呢？”李环笑道：“等你成家，好指腹为亲呢。”两人碰了一杯，李环道：“你来得正好，我刚听你嫂子说，她有两个表妹还没嫁人，我准备给你讲一个。”美人听到了，从厨房里冲出来，对李环道：“你可别乱点鸳鸯谱！不是跟你说了吗，她们俩可都是名花有主了的。”男人道：“不就是被那什么教的十一少主看上了么？怎么着，看上就是他的啦？你不说那是十一条渣的吗，你妹愿意嫁他们？”美人道：“不愿意又能怎么办？别说是山鹰教少主了，便是山鹰教徒，看上了谁，那也相当于是做了记号了都！”李环冷笑道：“照你这么说，谁家姑娘要嫁人，还得先报山鹰教批准不成？”美人道：“只要有人敢娶，那可不必。”李环道：“那就成了，咱兄弟敢娶。一帮绿林草莽，整的跟皇亲国戚似的，想造反呀他们？”美人道：“当年太祖就是靠着这些绿林草莽，才得以铲除雨妖之乱的呢？”李环道：“然后呢，他们想比雨妖更乱？”美人一时语塞，倔道：“总之你俩不要去惹这十一个魔头！”东风雨跟李环说道：“那个山鹰教看起来确实很厉害的，真的是武林的泰山北斗，我以前在武当的一位师姐，有机会去山鹰教留学，高兴得请我们大吃一顿哩。我就一穷光蛋，武当的师姐妹都没一个看得上我的。”美人微笑道：“风雨兄弟原来是武当派的呀！”东风雨自嘲道：“嗨，在跑马堂干过几个月，不到半年就被开除了，点背到连半年魔咒都怕我。”说得美人咯咯地笑出声来。
东风雨想起老姬挨揍的事，便问美人道：“嫂子，十一鹰能用鸭蛋一弹，就把几仗开外的鸭子爆头吗？”美人道：“这种一指弹，一般有个十几年内功修为的人都可以的，对他们更是小儿科了。”东风雨道：“一般的弓箭能对付得了他们吗？”
美人心道：嘿，你还真是想娶媳妇不要命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将手中的活放下，走到哥俩跟前坐下，说道：“兄弟可不敢去招惹这些人！等这一批山货卖了，嫂子便去给你说个好姑娘家。”
东风雨笑道：“嫂嫂别听我哥哥乱讲，我自个都快养不起自个了，哪里还敢娶妻？”
李环道：“你是有大本事的人，别的不说，就这一手抓药的功夫，要想发财，那还不是简单得很。哪个姑娘要嫁给你，那是她的福气呢！十一鸟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他老子的势力罢了！”
美人嗔道：“你不懂就不要乱讲！这十一个人每个人的武功都登峰造极的好吧，十一人还练了一个厉害的剑阵，连巫山雨妖都不是他们对手。还有，下毒他们也不怕，十一人身上都带有保命丸，连毒鬼的各种奇毒都能解，还能让人起死回生。”因东风雨精通药理，自古药毒相通，她怕东风雨会用毒，故将十一鹰不惧奇毒，择重说之，好叫他别冒险。
东风雨问：“嫂子，这十一人如今在不在三侠镇？”美人心里咯噔一下，以为他还是要去找十一鹰证明自己，赶紧说道：“不在。”
东风雨道：“今日有一女人带十四个男的把老姬鸭场给毁了，把老姬打得重伤，我本来想找他们讨还公道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美人道：“对着呢，就算不是十一鹰，刚才听兄弟说这些人会一指弹的功夫，这在武林中也是高手才有的内劲，咱能不惹他们就尽量不要惹这种人。这世上，不平的事多着呢，朝廷都管不过来，咱平头百姓的，管他做甚？”
李环道：“想叫他不管，除非别叫他遇上。对了，辽二使是不是你干的？”
东风雨叹了口气，说道：“我一忍再忍，可他们总不停地作恶。我也不是一定要杀他们，只是这箭射出去便无法控制，只能生死由命，是他们的命不太好……”李环笑道：“不带这么找借口的。”“什么？！”美人不敢相信，惊呀道，“辽二使真的是风雨兄弟杀的？”东风雨点点头，将过程约略地讲了一下。
美人坐下来给他把酒斟上，说道：“原来风雨兄弟真是有大本事的人哪，嫂子我有眼不识泰山了！来，嫂子敬你一杯！”东风雨道：“嫂嫂说笑了，我要是真有本事，只将他们狠狠地教训一番是最好的了！”
“杀了他们才是最好的，他们早就该死！”美人道，“这俩狗使仗着功夫高，又是外国使节，两年来横行乡里，欺男霸女，罪行累累。我有姊妹被其玷污，至今还无人敢替她做主呢。”
李环对东风雨道：“你矫什么情！别人就是看咱中国人做什么事都瞻前顾后、忍气吞声，才这么嚣张的。要换是他，你看他会考虑你死活不？”
东风雨道：“那当然不会！”“所以凭什么你就要考虑他们死活？”“我也不懂为什么？”“不懂就喝酒。”
东风雨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哥哥嫂嫂，我还要跟你们说一件事。日前有一疯女子骑着高头大马，在市集上横冲直撞，一点也不拿人命当命。我气愤不过，拿手里的鸭蛋砸了她一下。我以为这样可以教她收敛些，没想到这女人势力极大，为人忒也狠毒，她找不着我，便把这满城的鸡蛋鸭蛋鹅蛋鸟蛋连着卖蛋的，砸的鸡零狗碎。再这样下去，只怕要出人命的！我准备去投案自首，这一去，怕是要将牢底坐穿了，最轻也是要发配充军的。我今晚是来跟你们辞别的。”说完端起酒杯又要饮，李环抢过来放下，站起身来朝他头上敲了一掌，说道：“你想啥呢？人家花这么大力气，就为了让你牢底坐穿？还发配充军，美的你！”
东风雨问：“不然还能怎样？”“挖眼挑筋，非让你生不如死不可。”听得东风雨汗毛直竖，心想这女人这么狠毒，没准真做得出来的。
李环道：“你就默不作声就行了，这疯女人干这么多坏事，自然会有人收她！”
美人道：“这女人是衡山派掌门莫元泽的千金，人称‘莫见鬼’，天生的不知死活，再加上娇生惯养，很小就已是衡山一霸。七岁下毒，八岁烧人房子。每每在外惹事，莫元泽夫妇都是无原则地夸赞，说什么‘我儿兼有为父母之能，日后成就，必甚于乃父母’！莫元泽夫妇是武林名流，人脉极广，与山鹰教特别要好。如此之人，能躲则躲。”
李环奇道：“我发现你对武林中的事，简直如数珍宝。”
美人微笑道：“这有什么，三侠镇随便一个卖菜的知道的都比我多。”
李环道：“那都是捕风捉影、夸大其词的八卦。”
东风雨道：“一个江湖帮派，怎的就敢作威作福如此，闹得满城鸡飞狗跳也无人敢管！”
美人意味深长道：“表面上是一个江湖帮派，实际上是有钱人控制的打手。平日里装的是道貌岸然、侠义名流，背地里跟那劫道的盗匪无异。莫千金只是懒得装而已。”
东风雨道：“若是如此，我宁愿跟她死磕，也不自首了。”李环高兴道：“这就对了！”
美人道：“越是嚣张跋扈之人，越是欺软怕硬。兄弟不妨给她来个‘布衣之怒’。”
东风雨问：“何谓布衣之怒？”
美人道：“战国时期，秦王看上安陵君的领地，想用五百里土地强行交换。安陵君不愿意，便派唐雎出使秦国解释。唐雎虽百般解释，奈何秦王并不想听，而是从实力地位出发威胁唐雎道：‘你听说过天子之怒吗？’唐雎说没听过，秦王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唐雎并不畏惧，反问：‘那大王听说过布衣之怒吗？’秦王道：‘布衣之怒，不过是以头撞地而已。’唐雎道：‘这是庸夫之怒，不是勇士之怒。若勇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说着拔剑而起。秦王见状，才给唐雎道歉道：‘寡人明白了，韩魏都已灭亡，而安陵君还能以五十里之地存者，就因为有先生这样的人在。’”
李环道：“这办法不行，人家秦王的胸怀岂是那女人能比的吗？”
美人道：“女人都爱美，若风雨兄弟也给她来个警告说，‘若士必怒，便在你脸上划两箭’，相信只要一天没抓到兄弟，她就一天不敢放肆。”
东风雨高兴道：“对对对，能够不杀人再好不过。明日我便也给她来个布衣之怒！”
毕竟东风雨打算如何吓唬莫丽，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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