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灵目
第二天清晨，苏子迁是被冻醒的。
身边的火堆早已燃尽，只剩一堆厚厚的积灰。那个自称临渊绝的封灵骑士早已没有了身影，只有身上仍然盖着的白色亚麻长袍告诉他。
昨晚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寄居于他灵海中的媳妇儿至今仍未苏醒过来，想必是之前受创太过严重的缘故。昨晚他一直试图与她沟通，却发现她始终沉眠不醒，没有回应。
这让他一直有些提心吊胆，再联想到在昨夜之前，他们还是那种生死对峙的关系，便更觉恍若隔世。
当然，除了忧心，苏子迁也并非没有收获。
他发现自己正式的踏入了灵修者的行列，终于具备了一名炼灵师最为基本的能力——
开启灵目！
就在他走出破屋，来到离魂城肃杀萧条的大街上时，他突然发现眼前的离魂城，已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到处都有不同颜色的灵气，它们如同浮游一般四处跳跃。尽管他还没有析出念力，并不能捕获它们。但看到这些如同精灵一般的天地精华，他的内心还是充满了喜悦。
他还发现，整座离魂城，四处都有一条条曲折而灵动的丝线四处伸展着。它们以灵候府与离魂灵院为枢纽，沿着街衢里坊和四通八达的大街向外扩张。
一直漫延到那高大的城墙，还有城头那每隔二十步一尊的饕鬄神兽的雕像上，四方交织成网，才算完结。
如果判断没错的话，这应该就是离魂城的护城大阵了！
此外，他还看到了魂火。
那是每一颗灵魂都会具有的灵魂之火。
它们的颜色各异，有明有暗。
有的如星光般明亮，有的如萤火般闪烁。还有的则死气沉沉，忽明忽暗，如同寒风中的烛火，仿佛一阵寒风吹来，随时便要熄灭。
这是一个灵与魂所构筑而成的世界！
也是灵修者的世界！
…………
…………
经过一番审慎的思考，苏子迁最终还是回到了新兵营。
事实上，在这座末世围城之中，他好象也没有更好的地方可去。可以说，还管是他，还是灵魂已与他完全融合了的宿主。
这座新兵营，一直就是他的家。
想起那个名叫临渊绝的封灵骑士临别时的提醒，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他确实担心自己会被那逆风灵尊追查。
就像上一次的审讯那般，媳妇儿领着那暴躁小萝莉一起，突然就杀上了门来。
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回到军营之后，一切都变得风平浪静。没有想象中的麻烦，甚至就连镇魂殿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人提起过一个字。
仿佛这一切，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也曾暗地里去镇魂寺探查过，只是可惜，那里早已被负屃营的精锐所接管。没有逆风灵尊与他老师的手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他也一直没有去找过他的那位老师，尽管按照宿主的记忆，尽管他这位老师对他一直视为子侄，颇为照顾。
但是面对着现在这种诡谲的灵修状况，面对着这个诡谲难测的古怪世界。苏子迁一直就没有想好，要怎么对他说。
那本古怪的残卷一直就安静地躺在他的怀中，有些奇怪的是，自从自己的灵魂被卷入其中之后，它原本那些古怪的特性一下全都失去了效用。
如论他怎么在上面画画，怎么翻动折腾，它却始终没有丝毫波动，彻底地变成了一本普通的残卷，没有了一丝奇异之处。
唯一让他感到有些高兴的是，他发现营长他们都没有什么事，不过稍稍养了几天伤，又都生龙活虎地恢复了过来。
甚至就连红无焰那个小丫头也都还活着，她的身上居然没有一点受伤的迹象。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她居然还在老师那里讨来军令，直接加入了新兵营。
成了他“魂”字小队的一名新兵。
这个小丫头依然是那么一幅没心没肺的暴躁模样，虽然在训练时有些不怎么靠谱，不是把身边的队友撞得东倒西歪，就是找不到自己在队列中的位置。
而且吃起东西来，食量也是大得惊人。常常一个人能顶上十个人的份量，常引得队中战友们的侧目而视。
但好在她很快便与营中的兄弟们打成了一片，且因为战力强大的缘故，风头一时甚至盖过了他这个队长。
只是令苏子迁感到有些不安的是，营长与红无焰他们似乎完全不记得古寺中所发生过的一切。他们所有的记忆，都在他审讯的第七天便戛然而止。
无论他怎么试探，他们竟都浑然不知。
尤其是那个红无焰，在训练的间隙，还总是时不时问起她的夕落姐姐跑到哪里去了，直令苏子迁感到不胜其烦，头痛不已。
…………
…………
时光疑滞，日子就这样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又是一天清晨，苏子迁轻叹了一声，缓缓收回灵目，又踏上了城头。
从这里放眼望去，他只见一片荒芜。
在宿主原本的记忆中，这离魂城一直就是一个繁华无比的巨型城市。它北临风息荒原，南抵临霄山脉，又有大江圣湖相伴，可算是紫阳帝国的三大雄城之一。
整座城方圆一百二十五里，城墙高处十三丈，低处十一丈，宽八丈，可供三马并驰，城墙全部由紫色的紫晶石筑成。
整座大城街衢纵横，里坊有矩，人口达数百万之巨。在往昔的和平岁月中，每天清晨，从城北的风息荒原上，都会有无数的驼队带来许多异位面的神奇货物。
风云大江上，也会有紫阳出产的临霄魂茶、未央灵瓷、云梦织锦等各类货物汇聚。然后再经由这城中大小商帮往来贩运，便可散落于四面八方，流通于由冥海灵路所网罗而成的整个位面世界。
就是他现在望去的城北临江码头，原来也是一个三教九流汇集，江胡豪客云集的繁华之地。大江圣湖之上，樯桅林立，千帆竞渡。
沿岸数十里，更是茶馆商铺参差，歌馆酒肆连绵。行色匆匆的商帮旅客、趾高气昂的灵修者、异位面的冒险者、总是把这里塞得满满当当。
可是如今，他放眼望去，却只见四处都一片肃杀，满目萧然。城墙上原本紫红色的紫晶灵石，已被这战火炙烧成了一片焦黑。
这焦黑沿着城墙一路向下延伸，延伸到城下那片黑白相间的荒原，越过那条划分了深浅颜色的分界线之后，方才能勉强看到风息荒原上那连绵不断的营盘。
那是荒原叛军的营盘，他们延绵十余里，号称百万叛军。
但望着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军营，其中虽然杂夹了无数难民。但整个叛军的人数，只怕真的不下八十万。
而更叫人有些绝望的是，在这荒原人的背后，明显地还有异位面势力在支持。
虽然他还未曾亲见，但据军中流传的消息，这股支持势力应该是与紫阳在冥海上比邻而居的焚莲位面。
如今他们的数万夜叉军团，正在那个夜叉灵王焚地行的带领下。裹挟着荒原的百万生灵，死死地钉在了这离魂灵关之前！
这焚莲位面虽号称七大主位面之一，但向来与紫阳交好。两个位面之间的经济与文化交流源远流长，历史上从未有过大规模交战的经历。
却不知为何，如今竟是在离魂城下不宣而战，甚至就连这开战的理由也显得十分敷衍。
要离魂城交出他们的圣子！
紫阳军制向来严苛，尽管他算是负屃将军的关门弟子，但像这等高级的情报，自然不会下达到他这一层，他也无心过问。
所以这些天以来，除了不断尝试摸索着修炼他开启的灵目。更多的时间里，他也只能不断重复着这些颇为简单，却又无比繁重的工作。
在城头清理维护着这每隔二十步便矗立着的饕鬄神兽，以及及时补充一些城防的军用物资。对这项工作，他原本只是隐隐地有着自己的猜测。
但自从灵目张开以来，他才清晰地看清楚了一切。这些饕鬄神兽，就是离魂城护城大阵的一部分，甚至可能是最为精华的一部分。
百万荒原叛军至今仍未能踏入城防半步，还有那道分开了黑与白的界线，便是最有力的证明！
尽管这工作有些辛苦重复，但相对于在城头守夜的心惊胆战来说，还是要轻松得多。早在围城之初，负屃将军大开方便之门，离魂城一下子涌入数十万的难民。
龙蛇混杂，谁也说不准里面有多少荒原叛军的探子。故这类涉及到护城大阵等机密的工作，只有石子明这样忆在离魂城登记造册，并有人作保的人才能参加。
可是今日的气氛却有些特别，苏子迁一踏上城头，便被边上的营长拉着跪下。
他张开灵目，偷偷抬头看去。却只见一轮耀眼的紫色太阳，此刻正立于城头之上，差点灼伤了他的眼睛！
苏子迁赶紧将被刺激得眼泪横流的灵目闭上，那个身影才缓缓露出了真容。
看着那紫金色的负屃铠甲，还有他胸前那一袭标志性的花白短须。如今只要是身在这离魂城，就没人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正是如今全城所有幸存者的倚仗，是那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守城将军。当然，也是宿主——如今也是他的老师——紫阳负屃。
…………
…………
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苏子迁只觉得一阵的不真实。
因为按照宿主的记忆，他一直就是一个和蔼可亲，对谁都笑呵呵的老好人。在离魂灵院中，他的身份是图书馆内一个普通的图书管理员。
平日里只负责一些洒扫，整理书籍的工作，也负责着图书馆借书还书的繁琐手续。
在灵院学习的那几年，宿主发现总有人对他喝三道四，也有年轻气盛的灵院弟子对他颐指气使，但从来就没见他对谁发过脾气。
作为一个灵院的门外弟子，宿主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或过人之处。甚至对于能够通过灵院的考核，他都觉得十分的意外与侥幸。
就是在灵院的外门弟子中，他也一直是个小透明。他只不过去图书馆的次数多了些，经常向他讨教一些问题，这才慢慢熟络起来。
最后他总是在各个方面都对他照顾有加，时常地为他答疑解惑，才下定了决心，对他执以弟子之礼。可他从来就没想过，他这个老师，竟然是这般一个人物！
他记得战乱来时，城中的一切都乱了套。
在任城主欧阳敬塘早在叛军围城之前便已弃城而逃，带着他的娇妻美妾，搬着他搜刮而来的整整一大船队的财货灵宝，顺着风云大江一路向东，没有了踪影。
灵院内那数千个平时目空一切，白天喊着以天下为己任，晚上却在城北的临江码头的风月阁里，搂着花魁，喝着花酒的灵院弟子们，在战乱来时，也跑了大半。
反倒是他这么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图书馆管理员，在危难来时挺身而出！
他重整旧军，安顿城防。亲自上阵博杀，数场血战下来，才慢慢收拾起了这城内早已失去了大半的士气与人心。将这场战局，维持成了今天这个模样。
到了如今，关于他的种种传说，早已传遍了整座离魂城。
传说他曾是紫阳的传奇灵皇紫玄象幽麾下的九位大将之一，所谓龙生九子，这九人一直就替象幽灵皇分执未央军团的九个老营。
所以他们也被人们尊之为未央九子，在这九人中，他行八，算是其中的小字辈。然而，排在他后面的还有一位，也就是未央第九子。
那是一位女子，她的身份，正是当今紫阳位面的现任灵王——紫玄螭吻！
虽然如今他可算是踏入了垂暮之年，却没想到仍是精血旺盛，灵气充盈，丝毫没有垂老之态。只是一人静静伫立，便令石子明初开的灵目差点毁了。
苏子迁实在有些想不通，自己的这位宿主竟是没有发现，他的老师竟然是么牛X的一个存在！
…………
…………
然而，城头之上，紫阳负屃自然无心留意身边一名新兵营的小队长在想些什么。
他的目光，只落在了那黑白相杂的焦土战场上。
在他身边，负屃战旗高高飘扬，迎风烈烈。
良久，他才轻叹了一口气。
“灵尘已动，叛军将有动作，准备让新兵营出城吧！”
身边的火堆早已燃尽，只剩一堆厚厚的积灰。那个自称临渊绝的封灵骑士早已没有了身影，只有身上仍然盖着的白色亚麻长袍告诉他。
昨晚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寄居于他灵海中的媳妇儿至今仍未苏醒过来，想必是之前受创太过严重的缘故。昨晚他一直试图与她沟通，却发现她始终沉眠不醒，没有回应。
这让他一直有些提心吊胆，再联想到在昨夜之前，他们还是那种生死对峙的关系，便更觉恍若隔世。
当然，除了忧心，苏子迁也并非没有收获。
他发现自己正式的踏入了灵修者的行列，终于具备了一名炼灵师最为基本的能力——
开启灵目！
就在他走出破屋，来到离魂城肃杀萧条的大街上时，他突然发现眼前的离魂城，已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到处都有不同颜色的灵气，它们如同浮游一般四处跳跃。尽管他还没有析出念力，并不能捕获它们。但看到这些如同精灵一般的天地精华，他的内心还是充满了喜悦。
他还发现，整座离魂城，四处都有一条条曲折而灵动的丝线四处伸展着。它们以灵候府与离魂灵院为枢纽，沿着街衢里坊和四通八达的大街向外扩张。
一直漫延到那高大的城墙，还有城头那每隔二十步一尊的饕鬄神兽的雕像上，四方交织成网，才算完结。
如果判断没错的话，这应该就是离魂城的护城大阵了！
此外，他还看到了魂火。
那是每一颗灵魂都会具有的灵魂之火。
它们的颜色各异，有明有暗。
有的如星光般明亮，有的如萤火般闪烁。还有的则死气沉沉，忽明忽暗，如同寒风中的烛火，仿佛一阵寒风吹来，随时便要熄灭。
这是一个灵与魂所构筑而成的世界！
也是灵修者的世界！
…………
…………
经过一番审慎的思考，苏子迁最终还是回到了新兵营。
事实上，在这座末世围城之中，他好象也没有更好的地方可去。可以说，还管是他，还是灵魂已与他完全融合了的宿主。
这座新兵营，一直就是他的家。
想起那个名叫临渊绝的封灵骑士临别时的提醒，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他确实担心自己会被那逆风灵尊追查。
就像上一次的审讯那般，媳妇儿领着那暴躁小萝莉一起，突然就杀上了门来。
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回到军营之后，一切都变得风平浪静。没有想象中的麻烦，甚至就连镇魂殿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人提起过一个字。
仿佛这一切，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也曾暗地里去镇魂寺探查过，只是可惜，那里早已被负屃营的精锐所接管。没有逆风灵尊与他老师的手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他也一直没有去找过他的那位老师，尽管按照宿主的记忆，尽管他这位老师对他一直视为子侄，颇为照顾。
但是面对着现在这种诡谲的灵修状况，面对着这个诡谲难测的古怪世界。苏子迁一直就没有想好，要怎么对他说。
那本古怪的残卷一直就安静地躺在他的怀中，有些奇怪的是，自从自己的灵魂被卷入其中之后，它原本那些古怪的特性一下全都失去了效用。
如论他怎么在上面画画，怎么翻动折腾，它却始终没有丝毫波动，彻底地变成了一本普通的残卷，没有了一丝奇异之处。
唯一让他感到有些高兴的是，他发现营长他们都没有什么事，不过稍稍养了几天伤，又都生龙活虎地恢复了过来。
甚至就连红无焰那个小丫头也都还活着，她的身上居然没有一点受伤的迹象。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她居然还在老师那里讨来军令，直接加入了新兵营。
成了他“魂”字小队的一名新兵。
这个小丫头依然是那么一幅没心没肺的暴躁模样，虽然在训练时有些不怎么靠谱，不是把身边的队友撞得东倒西歪，就是找不到自己在队列中的位置。
而且吃起东西来，食量也是大得惊人。常常一个人能顶上十个人的份量，常引得队中战友们的侧目而视。
但好在她很快便与营中的兄弟们打成了一片，且因为战力强大的缘故，风头一时甚至盖过了他这个队长。
只是令苏子迁感到有些不安的是，营长与红无焰他们似乎完全不记得古寺中所发生过的一切。他们所有的记忆，都在他审讯的第七天便戛然而止。
无论他怎么试探，他们竟都浑然不知。
尤其是那个红无焰，在训练的间隙，还总是时不时问起她的夕落姐姐跑到哪里去了，直令苏子迁感到不胜其烦，头痛不已。
…………
…………
时光疑滞，日子就这样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又是一天清晨，苏子迁轻叹了一声，缓缓收回灵目，又踏上了城头。
从这里放眼望去，他只见一片荒芜。
在宿主原本的记忆中，这离魂城一直就是一个繁华无比的巨型城市。它北临风息荒原，南抵临霄山脉，又有大江圣湖相伴，可算是紫阳帝国的三大雄城之一。
整座城方圆一百二十五里，城墙高处十三丈，低处十一丈，宽八丈，可供三马并驰，城墙全部由紫色的紫晶石筑成。
整座大城街衢纵横，里坊有矩，人口达数百万之巨。在往昔的和平岁月中，每天清晨，从城北的风息荒原上，都会有无数的驼队带来许多异位面的神奇货物。
风云大江上，也会有紫阳出产的临霄魂茶、未央灵瓷、云梦织锦等各类货物汇聚。然后再经由这城中大小商帮往来贩运，便可散落于四面八方，流通于由冥海灵路所网罗而成的整个位面世界。
就是他现在望去的城北临江码头，原来也是一个三教九流汇集，江胡豪客云集的繁华之地。大江圣湖之上，樯桅林立，千帆竞渡。
沿岸数十里，更是茶馆商铺参差，歌馆酒肆连绵。行色匆匆的商帮旅客、趾高气昂的灵修者、异位面的冒险者、总是把这里塞得满满当当。
可是如今，他放眼望去，却只见四处都一片肃杀，满目萧然。城墙上原本紫红色的紫晶灵石，已被这战火炙烧成了一片焦黑。
这焦黑沿着城墙一路向下延伸，延伸到城下那片黑白相间的荒原，越过那条划分了深浅颜色的分界线之后，方才能勉强看到风息荒原上那连绵不断的营盘。
那是荒原叛军的营盘，他们延绵十余里，号称百万叛军。
但望着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军营，其中虽然杂夹了无数难民。但整个叛军的人数，只怕真的不下八十万。
而更叫人有些绝望的是，在这荒原人的背后，明显地还有异位面势力在支持。
虽然他还未曾亲见，但据军中流传的消息，这股支持势力应该是与紫阳在冥海上比邻而居的焚莲位面。
如今他们的数万夜叉军团，正在那个夜叉灵王焚地行的带领下。裹挟着荒原的百万生灵，死死地钉在了这离魂灵关之前！
这焚莲位面虽号称七大主位面之一，但向来与紫阳交好。两个位面之间的经济与文化交流源远流长，历史上从未有过大规模交战的经历。
却不知为何，如今竟是在离魂城下不宣而战，甚至就连这开战的理由也显得十分敷衍。
要离魂城交出他们的圣子！
紫阳军制向来严苛，尽管他算是负屃将军的关门弟子，但像这等高级的情报，自然不会下达到他这一层，他也无心过问。
所以这些天以来，除了不断尝试摸索着修炼他开启的灵目。更多的时间里，他也只能不断重复着这些颇为简单，却又无比繁重的工作。
在城头清理维护着这每隔二十步便矗立着的饕鬄神兽，以及及时补充一些城防的军用物资。对这项工作，他原本只是隐隐地有着自己的猜测。
但自从灵目张开以来，他才清晰地看清楚了一切。这些饕鬄神兽，就是离魂城护城大阵的一部分，甚至可能是最为精华的一部分。
百万荒原叛军至今仍未能踏入城防半步，还有那道分开了黑与白的界线，便是最有力的证明！
尽管这工作有些辛苦重复，但相对于在城头守夜的心惊胆战来说，还是要轻松得多。早在围城之初，负屃将军大开方便之门，离魂城一下子涌入数十万的难民。
龙蛇混杂，谁也说不准里面有多少荒原叛军的探子。故这类涉及到护城大阵等机密的工作，只有石子明这样忆在离魂城登记造册，并有人作保的人才能参加。
可是今日的气氛却有些特别，苏子迁一踏上城头，便被边上的营长拉着跪下。
他张开灵目，偷偷抬头看去。却只见一轮耀眼的紫色太阳，此刻正立于城头之上，差点灼伤了他的眼睛！
苏子迁赶紧将被刺激得眼泪横流的灵目闭上，那个身影才缓缓露出了真容。
看着那紫金色的负屃铠甲，还有他胸前那一袭标志性的花白短须。如今只要是身在这离魂城，就没人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正是如今全城所有幸存者的倚仗，是那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守城将军。当然，也是宿主——如今也是他的老师——紫阳负屃。
…………
…………
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苏子迁只觉得一阵的不真实。
因为按照宿主的记忆，他一直就是一个和蔼可亲，对谁都笑呵呵的老好人。在离魂灵院中，他的身份是图书馆内一个普通的图书管理员。
平日里只负责一些洒扫，整理书籍的工作，也负责着图书馆借书还书的繁琐手续。
在灵院学习的那几年，宿主发现总有人对他喝三道四，也有年轻气盛的灵院弟子对他颐指气使，但从来就没见他对谁发过脾气。
作为一个灵院的门外弟子，宿主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或过人之处。甚至对于能够通过灵院的考核，他都觉得十分的意外与侥幸。
就是在灵院的外门弟子中，他也一直是个小透明。他只不过去图书馆的次数多了些，经常向他讨教一些问题，这才慢慢熟络起来。
最后他总是在各个方面都对他照顾有加，时常地为他答疑解惑，才下定了决心，对他执以弟子之礼。可他从来就没想过，他这个老师，竟然是这般一个人物！
他记得战乱来时，城中的一切都乱了套。
在任城主欧阳敬塘早在叛军围城之前便已弃城而逃，带着他的娇妻美妾，搬着他搜刮而来的整整一大船队的财货灵宝，顺着风云大江一路向东，没有了踪影。
灵院内那数千个平时目空一切，白天喊着以天下为己任，晚上却在城北的临江码头的风月阁里，搂着花魁，喝着花酒的灵院弟子们，在战乱来时，也跑了大半。
反倒是他这么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图书馆管理员，在危难来时挺身而出！
他重整旧军，安顿城防。亲自上阵博杀，数场血战下来，才慢慢收拾起了这城内早已失去了大半的士气与人心。将这场战局，维持成了今天这个模样。
到了如今，关于他的种种传说，早已传遍了整座离魂城。
传说他曾是紫阳的传奇灵皇紫玄象幽麾下的九位大将之一，所谓龙生九子，这九人一直就替象幽灵皇分执未央军团的九个老营。
所以他们也被人们尊之为未央九子，在这九人中，他行八，算是其中的小字辈。然而，排在他后面的还有一位，也就是未央第九子。
那是一位女子，她的身份，正是当今紫阳位面的现任灵王——紫玄螭吻！
虽然如今他可算是踏入了垂暮之年，却没想到仍是精血旺盛，灵气充盈，丝毫没有垂老之态。只是一人静静伫立，便令石子明初开的灵目差点毁了。
苏子迁实在有些想不通，自己的这位宿主竟是没有发现，他的老师竟然是么牛X的一个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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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城头之上，紫阳负屃自然无心留意身边一名新兵营的小队长在想些什么。
他的目光，只落在了那黑白相杂的焦土战场上。
在他身边，负屃战旗高高飘扬，迎风烈烈。
良久，他才轻叹了一口气。
“灵尘已动，叛军将有动作，准备让新兵营出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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