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异人府
“此等奇人也是不多见，”李承杰叹道，“后来怎么样了？”
“来，先干了这一碗。”童少廉举起海碗，此时他醉意已浓，言语越发高昂道，“那汉子见众人意犹未尽，向四方抱拳道：‘我父女二人浪迹江湖，今番作此表演，一是为了筹措盘缠，二是为了结交江湖豪杰。有哪一位能同时举起两块黑铁，方某情愿取出五十两纹银相赠。愿意一试身手的好汉，请站出来。’他这样一说，我不禁心痒难耐，不是为那五十两。而是我自从跟随师父修行，力气涨了很多，但究竟有多大，倒是没有试过，这倒是个好机会。于是我就向场中走去，人群中哄笑开来，有人嘲笑我不自量力，有人问我是不是进京参加大比的生员，有人提醒我考期临近不可多生事端……没有人相信我能举动铁盘。我对汉子拱了拱手说自己想试试，不等他回答，我就走到黑铁盘前轻轻抱起，摞在另一块铁盘上。放好，我抬头看了看围观的看客，见到了他们满脸错愕的表情，又去搬来另一块摞上去，又抬头看了看众人。就这样，将全部四块铁盘摞在了一起。我每摞玩一块看一眼他们，他们的表情别提多有意思了。身后传来：‘这……这不可能。’的惊讶声音。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那汉子发出来的。我将那叠铁盘抱了起来，学着那汉子绕场走了一圈。那摞铁盘很高，完全挡住了前面的路，但我完全不会走错，上场之前我算得很清楚。场中很安静，似乎人都走光了，但我看得到，他们没有走，而是一脸震惊地张大嘴巴。哈哈！真是痛快！”
“是，”李承杰心中隐隐不安，随口附和地道，“人前露脸，本就是快意之事。去年会考题目很怪异么？以童兄的大才，尽然不能……”
“天下事本就有很多说不清楚的，”李承杰忽然将话题转到他失意之事上，童少廉心中有些不快，但忍住了，说道，“那题目也不甚稀奇，我自觉文章也写得不错。至于考官为什么不选，我就不知道了。”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童兄不必放在心上，”李承杰安慰道，“好在童兄福星高照。童兄适才说的另一场境遇，莫不是就在会试之后？”
“正是！”童少廉眉飞色舞起来，道，“放榜之后，我心灰意冷，整日借酒消愁。师父给的盘缠很快花光了，但我知道怎么办，或者说根本什么也没想，只是想喝酒。那天旅店伙计来跟我要银子，说我的那五十两银子也花光了。我没有钱再给他了，他们把我赶了出来。我背着包裹坐在街边，心下盘算着去哪再喝上一碗酒。正盘算着，一个山羊胡子军官找到了我，说邀请我去吃酒，我当然就同意了。
酒过三巡，他告诉我他是异人府专门寻找招揽天下异士高人的武官。我说没有听过什么异人府。他就解释说，异人府是朝廷新成立的秘密衙门，旨在网罗世间高人异士，直接听命于当今圣上。毕竟那异人府，还是首次听说，我不由得不怀疑他是个骗子。但他请我吃酒，不好直接翻脸。就跟他说，自己只是个落榜的书生，没什么本事。他说那天在宣恩街我抱举铁块了。我又问他，天生神力也算高人？他说，算。我没法子，于是又找了很多借口，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答应。后来他不耐烦了，抓起我的右手，凑到我耳边说道：‘异人府是朝廷最机密的组织，听到这个名字的人，不是兄弟，就是死人。’他的手劲好大，我完全无法动弹。心里很害怕，只得暂且答应，日后在思脱身之计。
后来为府中立下一点功劳，圣上亲自召见，才明白那汉子并未诓骗与我，从此忠心办事。有立下了微功，圣上赏赐了这座院子。”
李承杰笑道：“不知酒鬼算不算异士，要是算的话，劳烦童兄引荐引荐，兄弟倒是也想进进这异人府。哈哈！”
“算，当然算，”童少廉没有笑，郑重地道，“只要是不同于常人的人，都算。”
“兄弟只是开个玩笑，”李承杰见到童少廉如此郑重，打着哈欠解释道，“兄弟自由散漫惯了，吃不了衙门这碗饭。再说兄弟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几十张嘴指着兄弟吃饭呢。”
“李兄放心，入了异人府，家人自会有人照料。”童少廉道。
“童兄莫要再和兄弟开玩笑了，”李承杰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道，“我这胆子早被酒泡没了，经不起吓。”
“绝不是开玩笑，”童少廉正色道，“听到异人府三个字的人，不是兄弟，就是死人。”
李承杰趴在桌子上似乎睡着了，童少廉呆望着他，想着他是否在假装。过了一会他依然没有醒来的意思，便叫下人进来将他抬到客房。两个家丁正准备抬人，李承杰忽然抬起头，长长的伸了伸懒腰，大大的打了个哈欠，道，“童兄的窖藏美酒果然够烈，不知不觉就醉了。兄弟该回去了，改日再来曾酒吃。童兄有空了，也请到雍城兄弟家中做做客，兄弟一定扫榻欢迎。告辞！告辞！不送不送！”说着就往外面走，到了门口被家丁拦住了去路。
“童兄，不必相留。”李承杰笑道，“实不相瞒，过几日就是老爷子六十大寿，兄弟此番回家正是给他老人家祝寿的。因路过岩城，酒瘾发作，所以下船找碗酒喝。不曾想与童兄相遇，耽误了这大半日。只得连夜发船，再耽搁下去，只怕赶不上寿宴了。”童少廉上下打量着他，似乎考虑他话中的真假。李承杰一脸求肯，好大半天童少廉才道：“李兄不可急于一时片刻，夜路走多了容易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今夜还是在兄弟这，安心的住下，明日一早再启程不迟。”不容李承杰再说话吩咐道：“阿福阿贵，将李公子带到客房休息。”说完自顾向内堂走去。
“来，先干了这一碗。”童少廉举起海碗，此时他醉意已浓，言语越发高昂道，“那汉子见众人意犹未尽，向四方抱拳道：‘我父女二人浪迹江湖，今番作此表演，一是为了筹措盘缠，二是为了结交江湖豪杰。有哪一位能同时举起两块黑铁，方某情愿取出五十两纹银相赠。愿意一试身手的好汉，请站出来。’他这样一说，我不禁心痒难耐，不是为那五十两。而是我自从跟随师父修行，力气涨了很多，但究竟有多大，倒是没有试过，这倒是个好机会。于是我就向场中走去，人群中哄笑开来，有人嘲笑我不自量力，有人问我是不是进京参加大比的生员，有人提醒我考期临近不可多生事端……没有人相信我能举动铁盘。我对汉子拱了拱手说自己想试试，不等他回答，我就走到黑铁盘前轻轻抱起，摞在另一块铁盘上。放好，我抬头看了看围观的看客，见到了他们满脸错愕的表情，又去搬来另一块摞上去，又抬头看了看众人。就这样，将全部四块铁盘摞在了一起。我每摞玩一块看一眼他们，他们的表情别提多有意思了。身后传来：‘这……这不可能。’的惊讶声音。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那汉子发出来的。我将那叠铁盘抱了起来，学着那汉子绕场走了一圈。那摞铁盘很高，完全挡住了前面的路，但我完全不会走错，上场之前我算得很清楚。场中很安静，似乎人都走光了，但我看得到，他们没有走，而是一脸震惊地张大嘴巴。哈哈！真是痛快！”
“是，”李承杰心中隐隐不安，随口附和地道，“人前露脸，本就是快意之事。去年会考题目很怪异么？以童兄的大才，尽然不能……”
“天下事本就有很多说不清楚的，”李承杰忽然将话题转到他失意之事上，童少廉心中有些不快，但忍住了，说道，“那题目也不甚稀奇，我自觉文章也写得不错。至于考官为什么不选，我就不知道了。”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童兄不必放在心上，”李承杰安慰道，“好在童兄福星高照。童兄适才说的另一场境遇，莫不是就在会试之后？”
“正是！”童少廉眉飞色舞起来，道，“放榜之后，我心灰意冷，整日借酒消愁。师父给的盘缠很快花光了，但我知道怎么办，或者说根本什么也没想，只是想喝酒。那天旅店伙计来跟我要银子，说我的那五十两银子也花光了。我没有钱再给他了，他们把我赶了出来。我背着包裹坐在街边，心下盘算着去哪再喝上一碗酒。正盘算着，一个山羊胡子军官找到了我，说邀请我去吃酒，我当然就同意了。
酒过三巡，他告诉我他是异人府专门寻找招揽天下异士高人的武官。我说没有听过什么异人府。他就解释说，异人府是朝廷新成立的秘密衙门，旨在网罗世间高人异士，直接听命于当今圣上。毕竟那异人府，还是首次听说，我不由得不怀疑他是个骗子。但他请我吃酒，不好直接翻脸。就跟他说，自己只是个落榜的书生，没什么本事。他说那天在宣恩街我抱举铁块了。我又问他，天生神力也算高人？他说，算。我没法子，于是又找了很多借口，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答应。后来他不耐烦了，抓起我的右手，凑到我耳边说道：‘异人府是朝廷最机密的组织，听到这个名字的人，不是兄弟，就是死人。’他的手劲好大，我完全无法动弹。心里很害怕，只得暂且答应，日后在思脱身之计。
后来为府中立下一点功劳，圣上亲自召见，才明白那汉子并未诓骗与我，从此忠心办事。有立下了微功，圣上赏赐了这座院子。”
李承杰笑道：“不知酒鬼算不算异士，要是算的话，劳烦童兄引荐引荐，兄弟倒是也想进进这异人府。哈哈！”
“算，当然算，”童少廉没有笑，郑重地道，“只要是不同于常人的人，都算。”
“兄弟只是开个玩笑，”李承杰见到童少廉如此郑重，打着哈欠解释道，“兄弟自由散漫惯了，吃不了衙门这碗饭。再说兄弟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几十张嘴指着兄弟吃饭呢。”
“李兄放心，入了异人府，家人自会有人照料。”童少廉道。
“童兄莫要再和兄弟开玩笑了，”李承杰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道，“我这胆子早被酒泡没了，经不起吓。”
“绝不是开玩笑，”童少廉正色道，“听到异人府三个字的人，不是兄弟，就是死人。”
李承杰趴在桌子上似乎睡着了，童少廉呆望着他，想着他是否在假装。过了一会他依然没有醒来的意思，便叫下人进来将他抬到客房。两个家丁正准备抬人，李承杰忽然抬起头，长长的伸了伸懒腰，大大的打了个哈欠，道，“童兄的窖藏美酒果然够烈，不知不觉就醉了。兄弟该回去了，改日再来曾酒吃。童兄有空了，也请到雍城兄弟家中做做客，兄弟一定扫榻欢迎。告辞！告辞！不送不送！”说着就往外面走，到了门口被家丁拦住了去路。
“童兄，不必相留。”李承杰笑道，“实不相瞒，过几日就是老爷子六十大寿，兄弟此番回家正是给他老人家祝寿的。因路过岩城，酒瘾发作，所以下船找碗酒喝。不曾想与童兄相遇，耽误了这大半日。只得连夜发船，再耽搁下去，只怕赶不上寿宴了。”童少廉上下打量着他，似乎考虑他话中的真假。李承杰一脸求肯，好大半天童少廉才道：“李兄不可急于一时片刻，夜路走多了容易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今夜还是在兄弟这，安心的住下，明日一早再启程不迟。”不容李承杰再说话吩咐道：“阿福阿贵，将李公子带到客房休息。”说完自顾向内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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