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灾害
“真够麻烦的！”
奈莉思来想去，认为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去拜访钟楼上的老查理。
可是为了给他准备见面礼就要去找河床上的独木舟，为了应付所谓的“生命唱诗班”，就又要前往盐溪镇去找那个什么卡洛·山霄。
她暂时也没有想到什么别的好办法，在买了一张当地人绘制的地图之后，就决定立即动身启程。
而从鸦潭到盐溪，大概需要4天的路程，中途没有任何可靠的落脚之处。
边境的荒野，景色很美，也很骇人，阳光会肆无忌惮地倾洒在山川与原野之间，野牛成群结队，在这片远离人类文明的土地上生活着。
偶尔也能看见好似森林之神的大驼鹿出现在山林的边界，偶尔也能听见红尾鵟的鸣叫响彻天空。
至于那些驱赶着马匹与野牛的游牧部族，奈莉总要时刻警惕与他们保持距离，虽然不同的部族对这些来到边境的人态度有好有坏各不相同，但奈莉只身一人还是不能冒这个险。
傍晚，正当奈莉途径一处河谷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从上方传来，这让她立即拿出步枪，随时做好面对危险的准备。
但是这一串马蹄声却又忽然间远去了，奈莉有些疲惫，便选择在这河谷脚下稍微休整片刻。
篝火在此点燃，奈莉坐在石头上，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封信，这封信与公务无关，是关于她的未婚夫，住在东南方鲜花省的雅各布的。
奈莉有些读不进去，她并没有见过雅各布·克莱哲，虽然这个名字她很早就听说过。
当初奈莉的父亲是在老克莱哲——一个商人的帮助之下才在滨海区的枫潮市有了安身之所，然后又在那里认识了某个滨海自由战争伤残老兵的女儿，他们彼此相爱，然后才有了奈莉·佛罗赛摩。
老克莱哲给了佛罗赛摩夫妇不小的帮助。没有老克莱哲，奈莉也不会因为一系列机缘巧合走上了一条不寻常的人生路。
在18岁，内战结束的那一年，奈莉成为了一名宪骑兵。
那可是个闪着光的身份，第13宪骑兵旅是惨烈内战之中闪耀着光芒的晨星之子，是家喻户晓的传奇部队，从科伦沃克山到莽原，再到冷港，再到……
想到这些，奈莉·佛罗赛摩“林蛾”，激动万分，忍不住用手攥紧了自己的帽子，看了看那枚晨星徽章，她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火，所以才不辞艰险来到边境，誓要将辱没宪骑兵名誉的哈里·铁桦伏法。
所以，当老克莱哲提出奈莉或许可以嫁给他的独子——雅各布·克莱哲的时候，佛罗赛摩一家也不好拒绝。
雅各布年纪轻轻，就投身于跨洋贸易的生意，他与奈莉之间不便相见，就只得书信来往，跨越千里，竟然出乎预料地情投意合。
奈莉拄着下巴，幻想着她以后会嫁给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幻想着大洋另一岸旧世界的人们又过着怎样的生活。
这时一声凄厉的鸟叫打破了她的遐思。奈莉抬起头，看见一只渡鸦正站在树梢试图吞咽着什么。
奈莉好奇地轻脚走了过去，害怕把这只鸟儿惊扰，发现它的食物竟然是一只黑色的蝗虫，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昆虫。
可是这只鸟儿还是惊恐地飞走了，不像是因为奈莉的靠近。
奈莉有些疑惑，却恍然之间听见了另一种声音，嘈杂，怪异。
她走到高处好奇地眺望，在惊恐中看见了声音的源头——成千上万令人眼花缭乱的亮点正在向这一带靠近。那是什么，流星么？
不，是蝗虫！是翅膀上带火的蝗虫！
奈莉又一次见到了她以前不敢想的场景，出于理智，立即跨上骏马离开了这里。
这让她偏离了前往盐溪镇的路线，因为不慎之间将指南针遗失在了荒野中，她自己也被迷失在了荒野之中。
现在是秋季，无奈之下，她只能依赖日落来依稀辨别方向，来试图重返与地图符合的路线。
在这个过程中，她目睹了那些蝗虫所经之处的狼藉情景，这些丘陵简直就像是被野火给清洗过了一样，四处是烧焦的残缺植被，与支离破碎的骨骼遗骸。这就是困扰鸦潭的三大灾害之一的蝗灾么？
“这也太可怕了。”
奈莉继续带着沉重的心情寻找方向，黑夜的降临意味着视野的丧失。
可正当奈莉举着火把而冒险在夜间赶路的时候，奈莉依稀看见了远方有着依稀的火光，源头的距离大概数百米。
那意味着附近或许有其他人的活动，于是她立即将火把熄灭，跳下马，循着那亮光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
有个被蒙住头的人被捆在了一颗树上，另外两个人坐在篝火旁，一高一矮，旁边还有匹马。而奈莉匍匐在灌木丛后，偷听著这两个人的谈话。
……
矮个儿讲道：“海梅老大他自己也没什么好办法！南边的军阀杜伦瑟已经写信催促三个月了，还说要是我们送不去两车厢的炸药，继续拖延，言而无信的话，就派人越过玫瑰河来把我们都给扫荡了！边境的局势这么复杂，内战刚刚结束没几年，正是刀枪入库休养生息的时候，自由法院连向边境排几个缉拿警察估计都不愿意呢！”
“法院不派警察来，是好事啊……”另一个人饮了口酒，接着问道，“那我们还能怎么办？”
“能怎么办啊？我真是后悔来边境了，害了那么多人，结果都赚不了几个钱，又被盐溪镇的赌场全输没了！我来这里就纯遭罪来了。”
高个儿接着问：“那兄弟，你还知道什么？”
“我就知道这些了！别想那么多了，听我句劝，伙计，让我们找个地方这家伙卖了，然后赶紧拿钱远走高飞，别再掺和边境的浑水了。我有个亲戚就住在鲜花省，做着贩卖人口的勾当，不如我们去投奔他！我听说鲜花省的执法力量根本就不中用，去那为非作歹，怎么也比在边境逍遥快活吧？”
听了这些话，奈莉有些恼怒，她摇着头，咬牙切齿——“两个混蛋……”
“谁在那里？”
好像是突然之间，那两个人发现了奈莉正在偷听着他们的谈话，于是就带着枪与火把朝这里赶了过来。
奈莉见状想要立即起身，却意外地脚下一滑。当她真正恢复平衡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来到了她跟前。
“是个女人，还画了半道眼影，我都好久没碰过女人了，我们该怎么处理她？”
“还是请这名女士自己选择吧。”高个子转过头，将烟头扔在地上，“要么现在就死，然后让我们拿走你身上一切有用的东西，要么现在就趴在地上，让我们哥两个玩一玩，然后放你走，怎么样啊？”
“这样吧……两位老大，先别着急，我给你们表演个魔术。”林蛾笑了，但是她的心脏却在疯狂地跳着，现在拔出手枪的话，恐怕太过冒险。
“别想耍花招！”一杆步枪已经抵在了林蛾的前额。
“不是花招，不是花招！”林蛾高举着双手，然后将小口袋里的一副扑克牌拿了出来，洗牌，面朝下，“抽一张吧，兄弟，我能猜到你抽的是什么，还能顺便给你算上一卦呢！”
高个乜笑着，抽了一张。
“是红桃7对么？”
“放屁！”矮个歪嘴笑了，转过头对高个说道，“我就知道这个贱人是在唬人，我们现在就动手吧！”
然后他用猎枪枪口狠狠地怼了怼林蛾的脸，像个恶魔一样笑了。
林蛾也有些咬牙切齿，她又瞪了瞪高个：“抱歉，先生，我的技术有些生疏了，让我再猜一次吧。”
于是林蛾从口袋中拿出了另一幅扑克牌，用左手从中抽出一张，花面背对着那两个人，然后再不紧不慢地从右晃到左，将他们的注意给吸引了片刻。
“是不是……”林蛾接着用左手缓缓调转着这张牌，“……草花K？”
矮个子意识到情况不对，但已经，太迟了。
对于那个高个子来说，也已经，太迟了。
在矮个子反应过来前，这名宪骑兵调查官已经用右手拔出手枪解决了他的同伙，然后又瞄准了他。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矮个子立即跪倒在地上，试图求饶。
但是林蛾并没有给她机会，又是一声枪响，划破了夜晚荒野的寂静。
奈莉将左轮手枪别回了腰间，双手捂住胸口，试图安抚自己的心跳，然后对着这两具尸体吐了口唾沫——“像你们这样的败类，就别去荼毒鲜花省了！”
做完这些，奈莉·林蛾将目光转向了远处那个蒙着头捆在树上的人。
他会是个什么人呢？
会不会被刚才这两声枪响给吓到了？彼时彼刻他的心估计也在砰砰地跳吧。
奈莉思来想去，认为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去拜访钟楼上的老查理。
可是为了给他准备见面礼就要去找河床上的独木舟，为了应付所谓的“生命唱诗班”，就又要前往盐溪镇去找那个什么卡洛·山霄。
她暂时也没有想到什么别的好办法，在买了一张当地人绘制的地图之后，就决定立即动身启程。
而从鸦潭到盐溪，大概需要4天的路程，中途没有任何可靠的落脚之处。
边境的荒野，景色很美，也很骇人，阳光会肆无忌惮地倾洒在山川与原野之间，野牛成群结队，在这片远离人类文明的土地上生活着。
偶尔也能看见好似森林之神的大驼鹿出现在山林的边界，偶尔也能听见红尾鵟的鸣叫响彻天空。
至于那些驱赶着马匹与野牛的游牧部族，奈莉总要时刻警惕与他们保持距离，虽然不同的部族对这些来到边境的人态度有好有坏各不相同，但奈莉只身一人还是不能冒这个险。
傍晚，正当奈莉途径一处河谷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从上方传来，这让她立即拿出步枪，随时做好面对危险的准备。
但是这一串马蹄声却又忽然间远去了，奈莉有些疲惫，便选择在这河谷脚下稍微休整片刻。
篝火在此点燃，奈莉坐在石头上，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封信，这封信与公务无关，是关于她的未婚夫，住在东南方鲜花省的雅各布的。
奈莉有些读不进去，她并没有见过雅各布·克莱哲，虽然这个名字她很早就听说过。
当初奈莉的父亲是在老克莱哲——一个商人的帮助之下才在滨海区的枫潮市有了安身之所，然后又在那里认识了某个滨海自由战争伤残老兵的女儿，他们彼此相爱，然后才有了奈莉·佛罗赛摩。
老克莱哲给了佛罗赛摩夫妇不小的帮助。没有老克莱哲，奈莉也不会因为一系列机缘巧合走上了一条不寻常的人生路。
在18岁，内战结束的那一年，奈莉成为了一名宪骑兵。
那可是个闪着光的身份，第13宪骑兵旅是惨烈内战之中闪耀着光芒的晨星之子，是家喻户晓的传奇部队，从科伦沃克山到莽原，再到冷港，再到……
想到这些，奈莉·佛罗赛摩“林蛾”，激动万分，忍不住用手攥紧了自己的帽子，看了看那枚晨星徽章，她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火，所以才不辞艰险来到边境，誓要将辱没宪骑兵名誉的哈里·铁桦伏法。
所以，当老克莱哲提出奈莉或许可以嫁给他的独子——雅各布·克莱哲的时候，佛罗赛摩一家也不好拒绝。
雅各布年纪轻轻，就投身于跨洋贸易的生意，他与奈莉之间不便相见，就只得书信来往，跨越千里，竟然出乎预料地情投意合。
奈莉拄着下巴，幻想着她以后会嫁给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幻想着大洋另一岸旧世界的人们又过着怎样的生活。
这时一声凄厉的鸟叫打破了她的遐思。奈莉抬起头，看见一只渡鸦正站在树梢试图吞咽着什么。
奈莉好奇地轻脚走了过去，害怕把这只鸟儿惊扰，发现它的食物竟然是一只黑色的蝗虫，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昆虫。
可是这只鸟儿还是惊恐地飞走了，不像是因为奈莉的靠近。
奈莉有些疑惑，却恍然之间听见了另一种声音，嘈杂，怪异。
她走到高处好奇地眺望，在惊恐中看见了声音的源头——成千上万令人眼花缭乱的亮点正在向这一带靠近。那是什么，流星么？
不，是蝗虫！是翅膀上带火的蝗虫！
奈莉又一次见到了她以前不敢想的场景，出于理智，立即跨上骏马离开了这里。
这让她偏离了前往盐溪镇的路线，因为不慎之间将指南针遗失在了荒野中，她自己也被迷失在了荒野之中。
现在是秋季，无奈之下，她只能依赖日落来依稀辨别方向，来试图重返与地图符合的路线。
在这个过程中，她目睹了那些蝗虫所经之处的狼藉情景，这些丘陵简直就像是被野火给清洗过了一样，四处是烧焦的残缺植被，与支离破碎的骨骼遗骸。这就是困扰鸦潭的三大灾害之一的蝗灾么？
“这也太可怕了。”
奈莉继续带着沉重的心情寻找方向，黑夜的降临意味着视野的丧失。
可正当奈莉举着火把而冒险在夜间赶路的时候，奈莉依稀看见了远方有着依稀的火光，源头的距离大概数百米。
那意味着附近或许有其他人的活动，于是她立即将火把熄灭，跳下马，循着那亮光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
有个被蒙住头的人被捆在了一颗树上，另外两个人坐在篝火旁，一高一矮，旁边还有匹马。而奈莉匍匐在灌木丛后，偷听著这两个人的谈话。
……
矮个儿讲道：“海梅老大他自己也没什么好办法！南边的军阀杜伦瑟已经写信催促三个月了，还说要是我们送不去两车厢的炸药，继续拖延，言而无信的话，就派人越过玫瑰河来把我们都给扫荡了！边境的局势这么复杂，内战刚刚结束没几年，正是刀枪入库休养生息的时候，自由法院连向边境排几个缉拿警察估计都不愿意呢！”
“法院不派警察来，是好事啊……”另一个人饮了口酒，接着问道，“那我们还能怎么办？”
“能怎么办啊？我真是后悔来边境了，害了那么多人，结果都赚不了几个钱，又被盐溪镇的赌场全输没了！我来这里就纯遭罪来了。”
高个儿接着问：“那兄弟，你还知道什么？”
“我就知道这些了！别想那么多了，听我句劝，伙计，让我们找个地方这家伙卖了，然后赶紧拿钱远走高飞，别再掺和边境的浑水了。我有个亲戚就住在鲜花省，做着贩卖人口的勾当，不如我们去投奔他！我听说鲜花省的执法力量根本就不中用，去那为非作歹，怎么也比在边境逍遥快活吧？”
听了这些话，奈莉有些恼怒，她摇着头，咬牙切齿——“两个混蛋……”
“谁在那里？”
好像是突然之间，那两个人发现了奈莉正在偷听着他们的谈话，于是就带着枪与火把朝这里赶了过来。
奈莉见状想要立即起身，却意外地脚下一滑。当她真正恢复平衡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来到了她跟前。
“是个女人，还画了半道眼影，我都好久没碰过女人了，我们该怎么处理她？”
“还是请这名女士自己选择吧。”高个子转过头，将烟头扔在地上，“要么现在就死，然后让我们拿走你身上一切有用的东西，要么现在就趴在地上，让我们哥两个玩一玩，然后放你走，怎么样啊？”
“这样吧……两位老大，先别着急，我给你们表演个魔术。”林蛾笑了，但是她的心脏却在疯狂地跳着，现在拔出手枪的话，恐怕太过冒险。
“别想耍花招！”一杆步枪已经抵在了林蛾的前额。
“不是花招，不是花招！”林蛾高举着双手，然后将小口袋里的一副扑克牌拿了出来，洗牌，面朝下，“抽一张吧，兄弟，我能猜到你抽的是什么，还能顺便给你算上一卦呢！”
高个乜笑着，抽了一张。
“是红桃7对么？”
“放屁！”矮个歪嘴笑了，转过头对高个说道，“我就知道这个贱人是在唬人，我们现在就动手吧！”
然后他用猎枪枪口狠狠地怼了怼林蛾的脸，像个恶魔一样笑了。
林蛾也有些咬牙切齿，她又瞪了瞪高个：“抱歉，先生，我的技术有些生疏了，让我再猜一次吧。”
于是林蛾从口袋中拿出了另一幅扑克牌，用左手从中抽出一张，花面背对着那两个人，然后再不紧不慢地从右晃到左，将他们的注意给吸引了片刻。
“是不是……”林蛾接着用左手缓缓调转着这张牌，“……草花K？”
矮个子意识到情况不对，但已经，太迟了。
对于那个高个子来说，也已经，太迟了。
在矮个子反应过来前，这名宪骑兵调查官已经用右手拔出手枪解决了他的同伙，然后又瞄准了他。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矮个子立即跪倒在地上，试图求饶。
但是林蛾并没有给她机会，又是一声枪响，划破了夜晚荒野的寂静。
奈莉将左轮手枪别回了腰间，双手捂住胸口，试图安抚自己的心跳，然后对着这两具尸体吐了口唾沫——“像你们这样的败类，就别去荼毒鲜花省了！”
做完这些，奈莉·林蛾将目光转向了远处那个蒙着头捆在树上的人。
他会是个什么人呢？
会不会被刚才这两声枪响给吓到了？彼时彼刻他的心估计也在砰砰地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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