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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音盒与簌簌之影!

    ——

    秦岭:“你想怎么样?”

    ……

    ——

    整艘巨大的游轮,此时灯火通明没有哪一处没有灯光的。

    但在灯光的照耀下,被喷到墙上的红色粘稠墙渍,各个地方面目全非死的凄惨的尸体。

    无一不是昭示着这场游轮之行,是通往地狱的通道。

    就在此时。

    穿着酒红色西装,踏着黑色皮鞋,一点点的从幕后从容的走了出来。

    顶着秦岭一行人的目光,漫漫的鞠了一躬耳朵上黑色的耳钉,散发出蓝色的光亮,显得从容又优雅!明显和这个场景不符匹配。

    秦岭:“江,不,唐洋。”眼神阴沉可布的死死盯着他,那辆失控的货车身后示意的主人,正是唐洋。

    但他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但也没太大意外。

    唐洋看他表情就乐了:“谁跟你说我应了这个称呼,我就一定是他。”回答的是他前一个称呼的答案。但在秦岭愈发沉重的目光下,几乎阴沉的可以滴出水。

    他摆摆手:“行吧,现在说也没问题,我的主子已经登上了顶峰。”

    “好吧,你好。”

    “我是猫头鹰,重新认识一下,是只活动于夜间的簌簌之影!”

    这话的意思是组织里的人都能听出来,他是明面上顶罪的影子,组织里每一个在明面上犯了错的都会推出来一个替身顶包。

    什么?你说警察干什么呢?

    证据确凿,我数数啊,指纹,血液,DNA都可以比对。

    撞到“小狗”的那个男人。是老杨的同时,又是组织里的阶级敌人,江兆……

    他们是一个人!!

    非常自然的,秦岭脑子里全是杀了这个人,连脑子里此时飞速运转的记忆解封,那震耳欲聋的疼痛!都不能让他拼尽全力的视线留存。

    一些片段又浮现出来。

    耳机线,被吊起来的小女孩,一双走丢的鞋子,上有刀的划痕。

    此时他就像分了两极!

    秦岭和四年前的自己对上了思绪。

    “柳词”:老师真的会这么不严谨吗?

    秦岭:如果没有煽风点火,大巴车上这么多学生,不可能发展的顺利。

    “柳词”:那可是1000人!!

    秦岭:要知道。

    人言可畏这个道理。

    “柳词”:藏的深吗?我只不过是忘了而已,并没有想助纣为虐。

    秦岭记忆片段,低笑一声:

    我知道。

    ……

    思绪回归,耳朵里只剩嗡鸣!

    秦岭垂眸笑着,怪不得唐洋那小子身边是那几张熟悉的面孔:

    赵暖,李玉,刘念念,季无双……

    他全都在成为秦岭后见过。

    在那个满是侏儒杀手的“孤儿院”里。

    随后秦岭又想:

    也对!

    有人担保。

    自然是好的。就是被洗了记忆,现实里多了一座墓碑,没死就是不错了!只不过是回不去了而已。

    那么江到底是谁的代号?

    杨路。

    记忆片段里让柳词闭口不答的那个人,到底是谁?随着记忆复苏,两相片段对持!

    面部逐渐清晰。

    已然有了答案。

    老杨,等于江!??

    情感回复过来之后,心里升起的是巨大的悲恸。

    但秦岭更多的是荒唐。

    杨路,他是组织里的元老,同时也是组织里的最大野望者。

    秦岭哑声的问:“到底为什么?”重新翻出来的记忆感情犹如新生,每一处都充满了充沛,一时间他没办法理清。

    杨路听见后,有那种癫狂的神色,逐渐定了定神,狞笑:“我讨厌警察!”

    “害我失去了唯一的女儿。”

    “柳词啊!你能想象吗?”

    “当一群人和一个人的性命相比,当然前者重要,后者轻如鸿毛。”

    “那么同理,被警察庇护的人民群众,每看到他们活一天,我的心里就难受三分,逐渐入骨刻目,应刻在了心房里。”

    “我不甘心啊!!”

    杨路红着眼眶:

    “你要知道!”

    “执念深了。”

    “就去不掉了!”

    “就这样吧。”

    “当初我故意放过你!是看在同窗四年的情分里。”杨路回想着压抑的放纵的时刻,他这些年来只能靠着这些黑暗,来压抑心里想要毁了一切的冲动。他承认自己变成了一个疯子。

    但有什么不好呢?

    他现在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为了谁报仇了,亦或是到了最后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目的,坏人也惜命。

    众人看着这一场闹剧,不由得都静悄悄的看着两厢对峙。

    柳南南的八音盒再次发出响动,“叮叮当当~!”

    很童趣的一首歌。

    唐洋也随意的坐在一旁,就像是在看戏,谁胜谁负,犹未可知,他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喂身大海被万鱼腐食的准备了。

    组织里毫无疑问,全都是些脑子有毛病的人。

    他们看淡生死,却又在期望一个契机让他们投生死亡的怀抱。

    来之前是恐惧的。

    来之后是安逸的。

    所以此时跟着这个组织里所有人加起来都疯不过的老大,动不动还想拉他们一起葬身鱼腹去死。

    就像看到了一团火。

    像飞蛾一样去扑。

    他们是愿意的。

    再乐意不过。

    秦岭拾起来记忆后,就想起了他父母给自己过的那一个生日,那是他第59岁的生日,如果不出意外,他现在应该63了。

    秦岭魔怔的摸着光滑细腻的面部,4年啊,然后跌坐在椅子上,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三三两两的在说些什么,零零碎碎的絮叨着:

    “我没有想拦你,毕竟我连你有女儿都不知道。”

    “不,不是不知道,可是当时那个小姑娘你说是亲戚家的。”

    “然后……”

    “查我自己的过去时,查到了养生保温杯,连习惯都一模一样,直到刚才,可我还是没敢认!”

    “毕竟组织里我们4年也没说过话,可寥寥的几面,我还是在意了。”

    “以前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意,现在记忆碎片回来了一点,便了解了始终!终于知道了目的。”

    “可是……”他顿了顿道。

    “可是。”秦岭垂眸,看不清面部的神色,“你千不该万不该,动了我的父母,情分依然在,可现在痛的我不能呼吸,尽管没有记忆。”

    眼眶通红抬起头。

    “为什么?!!”

    “你也下得去手!!?”

    “我之前听到死讯的时候是在死撑着,毕竟没有记忆,感情来得莫名其妙!”

    “但我还是决定离开这里后从长计议!毕竟养生之恩!根刻骨髓!血浓于心脏。”

    “我不敢遗忘!!!!”

    杨路似有感叹,然后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捧腹笑着:“为什么?哈哈!因为你的这张脸啊!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你本来不在计划内,可你这张相似的脸,时时刻刻的在我心里梗了就像一根刺!”

    “不剃出去死也难安!”

    “几乎是见到你的那一刻,立马生了心病!”

    “我还以为是那个畜生!太像了,太像了,太像了!!!”

    秦岭眼底打下一层阴影,拿着一把银色的小手枪指着他,“你疯了。”

    “嘭!”

    在他们两个诉说着当年恩怨的时候,秦岭已经摸到了口袋里,曾经付警官交给自己的那一把小手枪。

    这把枪一直存在。那些人把自己的记忆洗了之后没有搜身。

    可能是觉得他们洗脑洗得挺成功。也就没必要了。

    室内一片寂静,乱晃晃的场面随着杨路倒下终结于此!

    杨卓诗尖叫着:“哥!!!”连滚带爬的走到了杨路的身边,抱起他的脑袋,看着他捂着的心脏。

    涓涓的血液像是隔了几个世纪,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流出来的是罪恶还是告慰在天之灵尚未可知。

    唯一能知道的是。

    一颗子弹,结束了当年至今的所有恩恩怨怨。

    为什么没有躲?

    秦岭手颤抖着,丢下了银色的小手枪,曾经的感情对他的影响太大了,然后走到被他射杀到男人的身边,跪下了。

    伸手想要触碰,还剩一口气儿的男人。

    “啪!”

    却被杨卓诗红着眼打开!“你满意了?!”

    秦岭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荒唐和茫然,这4年的刀山血海的记忆,和他那58年来的,安安稳稳的生活成了鲜明的对比。

    搅得他脑壳疼,乱了。

    也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合适。

    就在这时。,

    唐洋这时候大步的走在他已经快死了的boos身前,神色平缓的俯下身,唇角还是那样的天生带笑,,“您想说什么?”

    语气态度都很恭敬。

    心里想着如果他这位老大没疯的话,应当是那搅弄风云的人物。

    可人皆是凡人。

    又怎会没有私欲。

    杨路思绪溃散,眼神聚不了焦,一张口就是涓涓血液,“嗬嗬,陪我一起死。你们,所有人!”不知道哪儿来的一把力气!他死死抓着唐洋的手臂,带着血污!他颁布着最终命令。

    “好的,如您所愿!我们所有人,都将在您死后,为您殉葬!”

    唐洋一顿,眼睛微暗一瞬,但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也没意外,同样也没有不爽和不愿。

    他这句话说的几乎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

    无法理解。

    眼睛都睁得最大,瞳孔都整齐的一缩。

    杨卓诗“呜”的小声呜咽着,一双细白却布满划痕的手,轻轻的盖住了他哥的眼睛:

    哥,要瞑目啊。

    谁是单纯的善人,谁又是单纯的好人。

    善人也可伪装,好人也可弄堂!

    然后又过了一阵。

    维持着蹲下身动作的唐洋,定定的,木了几秒。

    突然说了句:

    “这船挺好,行驶的地方也广,我们要喂鱼了。”

    “你们走吧。”

    “Boss没了,一切都将结束,我们只不过是飞蛾扑火的飞蛾,尽管那光不亮,但没了幽光的指引,也是时候该步入黑暗了。”

    随后唐洋升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轻松的语气像是去哪儿远行一般。

    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了几下,所有封闭场所的门都被打开了。

    伴随着血腥铁锈味的空气流通,非常闹剧的。

    也非常诡异和迷惑的。

    由一人起。

    由一人终!

    ……

    直到坐到另一架船上,这船的面积为中等,也称得上舒适。

    可是从窗外看到一盏盏熄灭的游轮的灯火。

    秦岭墨色的眸子里,又积淀了一些什么样的情绪。

    没有什么戏是不散场的。

    更所谓本就儿戏……

    那场!

    所有人都像是做了一场。

    兰陵之梦。

    虚幻至极。

    敷衍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