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3002年2月
奥普斯特帝国永世长存。
无论是被神授予权力的皇家血族、负责与神沟通的格林血族，还是镇守在南部平原的豪森血族，在那一天来临前，都是这么认为的。
在那一天，朱利安察觉到了异常，他不清楚自己是否是第一个察觉到的人。反正仿佛自己被监视的感觉，消失了。大脑里，无时无刻都在低语的细小声音，消失了。血液中，与天上亮塔中的那个巨大存在的细微联系，也消失了
在黑夜中，路灯下，朱利安望向天上高塔。哪怕是宏伟的宫殿与它相比都显得渺小。朱利安心里浮现出一丝恐惧。他相信，与自已有同样感觉的其它人心中也有这样的恐惧。他更加相信知晓神的秘密越多，这种恐惧就越强烈。
于是，朱利安加快了脚步，在寒风中裹紧了大衣，向家中走去，他想早点见到自己的家人。
“老爷您回来了。”门口的仆人客客气气地说。
“嗯，雅利安雅和我的孩子们……”
“老爷，利明和林果在客厅里打闹，但皇女她还没有回来，可能是加班吧。”仆人说。
“不可能，内卫是不会加班的。”朱利安很肯定地说。
“老爷，还有种可能。”仆人说“她可能去看望她父亲了。冒味地问一句，老爷您今天为何对皇女如此…….“
“怎么了?”朱利安打量起这个仆人。
“不是，作为一个仆人，我侍奉了格林家有十年。只是觉得您今天举动很反常，是有什么不适吗?”仆人说。
“没什么，只是今天看不见她，心绪难平。”朱利安说，“我出门去找她，你告诉林果和利明我今晚有事很晚回来。”
“知道了老爷，路上小心。”仆人说。
“虽然可以给皇家发讯息，可这有些小题大做。”朱利安想，此时他开着车在黑夜中急驶。
朱利安不敢去想，如果神真消失了会发生什么。先不说豪森血族，皇帝他不知会做出什么举动。朱利安明白如果神权消失了，皇帝真的可以一手遮天。在以往，皇权只不过是神权的代理罢了。没有一个奥普斯特人敢去反对神。而且，更可怕的是，皇帝他肯定会利用神的消失。该死，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车开到了皇帝的宫殿，朱利安摇下车窗向守卫亮出证件。灯光下，守卫身上的鱼鳞状铠甲闪闪发光。
“哦，是格林家家主朱利安。请稍等，我向皇帝禀报一下。”一个守卫说。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
“皇帝很乐意见你，还告诉你不用担心，皇女也在这儿。”
朱利安走进了皇帝的宅邸，皇帝的仆人推开奢华的大门。进入餐厅，朱利安第一眼看到了妻子，她身上仍穿着往常执勤时的那套铠甲，紧接着就看到了皇帝。朱利安的猜想是正确的，皇帝脸上虽然堆满笑容，可眼神里满是惊疑。
“我早知道你会来，坐吧。”皇帝说。
“我的妻子，怎么还在这里?”朱利安说。
“我只是想有一个可以聊天的人，不行吗？”皇帝说，“我想你在来的路上心中很不安吧。”
“如果感觉是真的，每个奥普斯特人都会惶恐。面对这种局面，陛下您该怎么办？”朱利安问。
皇帝的反应和朱利安预想的一样。他先是抬头，望向天空的一个方向，然后低下头神色黯然。
人会犯错，而神永远不会。
“我不知道”皇帝说。他转头看向雅利安娜，“但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支持我的，对吧？”
雅利安娜一直盯着桌面，一言不发。
“父皇。”她的声音冷静而稳重，“我是不会做出任何有违神约的事情的。我是受神的任命成为内卫守护您的。我永远听命于神。”
“神消失了。”皇帝的声音有些颤抖，“洛恩跌跌撞撞地来到我面前，他告诉我天上之塔里的一切事物都已停止运转，标志着神存在的一切现象都消失了。”
“但神还会回来的。”雅利安雅说，“神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神约依然有效。”
“你根本不懂！”皇帝声音中的颤抖越来越明显，“如果神回来了，看到奥普斯特陷入分裂，民不聊生，神会满意吗？这就是你想要的？！我的孩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需要神赋于你的力量……”
“陛下。”在一旁的朱利安说，“雅利安娜不想被您利用。”
在一旁的皇女长出一口气。
“我就喜欢你这一点，朱利安。”皇帝从桌子上站起，走到朱利安身边。
“霜华小队是神的剑，直接听命于神。我原本就是霜华小队的一员，成为内卫也是听从了神的旨意。”皇女说，“父亲，在今后奥普斯特会迎来重大变故，我希望您知道人和神的差别。”
从朱利安身过时，雅利安娜把手搭在了朱利安的肩上。朱利安除了感受到铠甲散发出的能穿透衣物渗入皮肤的寒气外，更明白了雅利安娜这一动作的含义。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皇女走后，餐厅里剩下皇帝和朱利安。
皇帝喝了一口桌上的酒。
“我不懂事的儿女啊。”他说，“那么你们呢？你们是效忠于那个已经消失的神还是奥普斯特帝国首位真正的皇帝呢?”
“父亲，您一定效忠了神吧!”利明激动地说。
而林果关心的事与利明完全不同。
“我母亲是皇女，那么我岂不就是……”林果心中想。
“不，我当时效忠了皇帝。”朱利安说。
“不会吧，父亲。那你现在做的事情是在反抗皇帝啊。”朱利明说。
“女儿啊。”朱利安深吸了口气说，“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三十年前，伯隆斯特城，布来恩官邸。
豪森血族的族长正在阅读一本书。书名叫《血海迷踪》，据说是五百年前，拥有格林之血的第一人写的。族长蒙格对书中的“血海”很感兴趣。对一千年前，吞噬半个大陆的血灾更感兴趣。蒙格认为，真正的力量可以将一切事物化为乌有。如果自己获得了这种力量，甚至可以超越神。
奥普斯特帝国永世长存。
无论是被神授予权力的皇家血族、负责与神沟通的格林血族，还是镇守在南部平原的豪森血族，在那一天来临前，都是这么认为的。
在那一天，朱利安察觉到了异常，他不清楚自己是否是第一个察觉到的人。反正仿佛自己被监视的感觉，消失了。大脑里，无时无刻都在低语的细小声音，消失了。血液中，与天上亮塔中的那个巨大存在的细微联系，也消失了
在黑夜中，路灯下，朱利安望向天上高塔。哪怕是宏伟的宫殿与它相比都显得渺小。朱利安心里浮现出一丝恐惧。他相信，与自已有同样感觉的其它人心中也有这样的恐惧。他更加相信知晓神的秘密越多，这种恐惧就越强烈。
于是，朱利安加快了脚步，在寒风中裹紧了大衣，向家中走去，他想早点见到自己的家人。
“老爷您回来了。”门口的仆人客客气气地说。
“嗯，雅利安雅和我的孩子们……”
“老爷，利明和林果在客厅里打闹，但皇女她还没有回来，可能是加班吧。”仆人说。
“不可能，内卫是不会加班的。”朱利安很肯定地说。
“老爷，还有种可能。”仆人说“她可能去看望她父亲了。冒味地问一句，老爷您今天为何对皇女如此…….“
“怎么了?”朱利安打量起这个仆人。
“不是，作为一个仆人，我侍奉了格林家有十年。只是觉得您今天举动很反常，是有什么不适吗?”仆人说。
“没什么，只是今天看不见她，心绪难平。”朱利安说，“我出门去找她，你告诉林果和利明我今晚有事很晚回来。”
“知道了老爷，路上小心。”仆人说。
“虽然可以给皇家发讯息，可这有些小题大做。”朱利安想，此时他开着车在黑夜中急驶。
朱利安不敢去想，如果神真消失了会发生什么。先不说豪森血族，皇帝他不知会做出什么举动。朱利安明白如果神权消失了，皇帝真的可以一手遮天。在以往，皇权只不过是神权的代理罢了。没有一个奥普斯特人敢去反对神。而且，更可怕的是，皇帝他肯定会利用神的消失。该死，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车开到了皇帝的宫殿，朱利安摇下车窗向守卫亮出证件。灯光下，守卫身上的鱼鳞状铠甲闪闪发光。
“哦，是格林家家主朱利安。请稍等，我向皇帝禀报一下。”一个守卫说。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
“皇帝很乐意见你，还告诉你不用担心，皇女也在这儿。”
朱利安走进了皇帝的宅邸，皇帝的仆人推开奢华的大门。进入餐厅，朱利安第一眼看到了妻子，她身上仍穿着往常执勤时的那套铠甲，紧接着就看到了皇帝。朱利安的猜想是正确的，皇帝脸上虽然堆满笑容，可眼神里满是惊疑。
“我早知道你会来，坐吧。”皇帝说。
“我的妻子，怎么还在这里?”朱利安说。
“我只是想有一个可以聊天的人，不行吗？”皇帝说，“我想你在来的路上心中很不安吧。”
“如果感觉是真的，每个奥普斯特人都会惶恐。面对这种局面，陛下您该怎么办？”朱利安问。
皇帝的反应和朱利安预想的一样。他先是抬头，望向天空的一个方向，然后低下头神色黯然。
人会犯错，而神永远不会。
“我不知道”皇帝说。他转头看向雅利安娜，“但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支持我的，对吧？”
雅利安娜一直盯着桌面，一言不发。
“父皇。”她的声音冷静而稳重，“我是不会做出任何有违神约的事情的。我是受神的任命成为内卫守护您的。我永远听命于神。”
“神消失了。”皇帝的声音有些颤抖，“洛恩跌跌撞撞地来到我面前，他告诉我天上之塔里的一切事物都已停止运转，标志着神存在的一切现象都消失了。”
“但神还会回来的。”雅利安雅说，“神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神约依然有效。”
“你根本不懂！”皇帝声音中的颤抖越来越明显，“如果神回来了，看到奥普斯特陷入分裂，民不聊生，神会满意吗？这就是你想要的？！我的孩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需要神赋于你的力量……”
“陛下。”在一旁的朱利安说，“雅利安娜不想被您利用。”
在一旁的皇女长出一口气。
“我就喜欢你这一点，朱利安。”皇帝从桌子上站起，走到朱利安身边。
“霜华小队是神的剑，直接听命于神。我原本就是霜华小队的一员，成为内卫也是听从了神的旨意。”皇女说，“父亲，在今后奥普斯特会迎来重大变故，我希望您知道人和神的差别。”
从朱利安身过时，雅利安娜把手搭在了朱利安的肩上。朱利安除了感受到铠甲散发出的能穿透衣物渗入皮肤的寒气外，更明白了雅利安娜这一动作的含义。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皇女走后，餐厅里剩下皇帝和朱利安。
皇帝喝了一口桌上的酒。
“我不懂事的儿女啊。”他说，“那么你们呢？你们是效忠于那个已经消失的神还是奥普斯特帝国首位真正的皇帝呢?”
“父亲，您一定效忠了神吧!”利明激动地说。
而林果关心的事与利明完全不同。
“我母亲是皇女，那么我岂不就是……”林果心中想。
“不，我当时效忠了皇帝。”朱利安说。
“不会吧，父亲。那你现在做的事情是在反抗皇帝啊。”朱利明说。
“女儿啊。”朱利安深吸了口气说，“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三十年前，伯隆斯特城，布来恩官邸。
豪森血族的族长正在阅读一本书。书名叫《血海迷踪》，据说是五百年前，拥有格林之血的第一人写的。族长蒙格对书中的“血海”很感兴趣。对一千年前，吞噬半个大陆的血灾更感兴趣。蒙格认为，真正的力量可以将一切事物化为乌有。如果自己获得了这种力量，甚至可以超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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