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试探（第4章 吝啬小气二师姐这章发错不要买）
揽月悄悄送走了白妃，冷宫里那火虽然发生得有些突兀，但是谁也查不出来这是有人动的手脚。
连熊颉也不会知道。
揽月这样做无异于放虎归山，以后翎族卷土重来，她是要承担责任的。
但是她已经做好了联合迭州十三部的计划，而且不久以后她会出嫁大周，这一切，都是按照她的计划进行的。
至于翎族，等到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翎族即使是来，也是浮游撼大树，晚了。
虽然白妃说曹皇后和此事有关系，但揽月不调查清楚，她是不会轻易说出去的，她需要确凿的证据。
而且她相信曹皇后，她是她的生母和一国之母啊，她没有害景太后的动机。
难道是因为景太后对自己太好了？
这种可能性是没有的，反正揽月是不相信的。
揽月回到宫中，把一些事情交给秋华和夏风去办，自己脱了衣裳躺下休息一会儿。
一觉醒来，发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声音很大，似乎还有许多人。
“三皇妹，我来看你了。”
“你的下人把我拦在外面了，三皇妹！”
揽月起身，夏风就进来了：“主子，二公主来了，说是来找您道歉。”
她怎么不觉得这二公主如此的好心，二公主一向和公主不和，大家都是知道的。
“熊佳璇？”
夏风回道：“是的主子，二公主刚刚来的。秋华姐正在外面呢。”
无事不登三宝殿，熊佳璇来这里绝对没有什么好心思。
“先帮我穿好衣服。”
“是主子，”夏风一边帮着揽月穿衣服，一边说，“奴婢今天看二公主很奇怪，平常见到咱们揽月宫的人都是没好脸色的，现在来找您，还说要一起去玩儿呢！”
夏风想不通，这二公主是换了个人吗？
自从上次二公主给三殿下暗地里下毒后，被国君关着禁闭了很久，现在才能自由出入。
按道理，该是水火不容才对。
揽月自己戴了耳环，让夏风穿好最外面一件衣裳，她才道：“黄鼠狼给鸡拜年罢了，我倒是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她现在对熊佳璇一点好印象和耐心都没有，甚至是不想见到她这个人，虽然长得美，但心肠太狠毒了。
揽月缓缓移步出去，熊佳璇在外面是大呼小叫，说着关心揽月，来找揽月去玩之类的话。
熊佳璇一身素色宫装，尽管是宫中昂贵的织锦，但穿在她身上也无法掩盖那略微苍白的脸色。
“三皇妹，我是特地来跟你道歉的，前段时间我脑子浑浑噩噩的，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希望三皇妹能原谅我，幸好也没酿成大错，让我有机会来弥补。”她带着万分歉意跟揽月解释。
“不是我，是瑞瑾，你去跟瑞瑾道歉吧！”揽月直接道，她不知道熊佳璇想做什么，但是她知道她不会有好心的。
熊佳璇一愣，想不到揽月会这般不留情面，她抹着眼泪道：“三皇妹，我会去向瑞瑾道歉的，我只是希望你也能原谅我，我们都是姐妹，和和睦睦的，父君才不会担心。”
“从前都是我错了。”她极为真诚地说着。
揽月嗯了声，不咸不淡：“也好，等你去向瑞瑾道歉，瑞瑾原谅你了再来跟我说吧。我还有事情还要去找母后，就不打扰你去凌志宫道歉了。”
熊佳璇拧着手中的帕子，说道：“那三皇妹是肯原谅我了？”
“瑞瑾原谅你就行，毕竟受伤害的人不是我。”揽月回头说了这么一句便离开了，也不管熊佳璇站在这里是否尴尬。
揽月坐着车走了，把熊佳璇凉着。
珍珠带着几个宫婢低着头站着，也不说话，诺大的揽月宫一下子十分安静。
熊佳璇的脸色一下青一下白，倒是也都忍下了，也没发脾气，出了揽月宫就朝着凌志宫去了。
马车上，嘶的声音一直在响，是撕裂丝绸或者布匹的清脆声。
熊佳璇接过文红给的上好锦缎，一连撕裂了将近好几块才吐出这口恶气。
“贱人，我不过是顺着她，她倒是知道顺杆子往上爬了，不要脸！”
“熊揽月，我先让你得意几日，等到后面，有你哭的时候！”
文金也道：“公主暂时忍耐些，等咱们事情完成后，您要的人也得到了，而且还除去了三公主这个眼中钉，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熊佳璇冷笑：“是了，我会忍住的。”
熊揽月，后面有你哭的时候！
“公主，凌志宫到了。”
方才公主跟三公主说要来凌志宫跟三殿下道歉，为了把面子做足了，这一趟还是要来的。
熊佳璇想到熊瑞瑾就觉得晦气，跟着熊揽月那样一个姐姐，让她更加讨厌他了。
不过为了让熊揽月觉得她是真心的，她就勉为其难跟熊瑞瑾道一次歉。
凌志宫门口没有人，而且宫门也是关着的，像是没人在一般。
文金上前去敲门，出来一个小侍卫，见到熊佳璇忙行礼：“小的参加二公主殿下。”
熊佳璇高高在上，也不屑多看一眼：“我是来找三皇弟的，他可在宫中？”
“回二公主，殿下不在宫中，而是在旁边的长缘宫，殿下去找四皇子殿下了。”
“晦气！”熊佳璇低低说了声，转身上了车，“去长缘宫！”
无论是熊揽月，还是熊瑞瑾，这两人谁都不值得她这般做！
熊瑞瑾一放学就回来了，他跟着熊兴宁来到了长缘宫。
凌志宫很大，他一个人呆着很无聊，而现在他跟四皇弟又玩得很好，他几乎有空就拿着新鲜的玩意或是好吃的来来长缘宫。
唯一不足的是四皇弟不爱说话，一般都是他说话最多。
熊瑞瑾看着熊兴宁一如既往在练习，他撑着小脑袋在一边仔细看。四皇弟的字写得越发好看了，比他写的还好。
从开始练字到现在，四皇弟已经足足练习了有两个多月了，一天都没落下。
熊瑞瑾想到自己有半个月都没有好好练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他应该向着四皇弟学习才是。
“四皇弟，你真是勤奋，我要跟你学习！”他兴致勃勃地说着，也拿了笔来写字。
因为熊兴宁占了桌子，他就在椅子上写了起来。
他十分认真。
熊兴宁写完手中这个字，停下来朝着熊瑞瑾那边看了看。
熊瑞瑾挺直了背部，正经危坐，拿着笔在蘸墨，墨水在纸上浸染，一个大字被一笔一划写出来。
他也不知道熊兴宁在看他，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
外面风吹起来的声音很响，像是有人刮着墙壁发出的声音。
窗户上古老又具有美观的雕刻浮花精致大气，这里的一桌一椅都是上好的梨花木做的，有些布满密密麻麻的花纹和复杂的图案，有些只有简单的动物图案，但无一不是古朴贵重的。
茶具，身上穿着的上好锦缎，都是千金难求。
熊兴宁摩挲着衣裳的料子，思绪早已飘飞。
他不是纯正的古代人，他是一个军人，他本来是在执行任务的，误入了敌人的圈套。
他还以为自己死了，没想到醒来变成了楚国的四皇子熊兴宁。
其实是熊兴宁被打死了，他才过来了。
因为那时候白妃正在打他，他有了疼痛才恢复的知觉。
他有熊兴宁的记忆，也对这楚宫很是了解，还有白妃，这副身体名义上的亲生母亲，他也知道她所有的一切。
所以他告诉了熊揽月，就是为了除去白妃，让熊颉看见他过的生活，这一切都是在他的预料之内。
这宫中他孤立无援，幸好年纪也不是很大，他还有机会慢慢成长。
他总是要活下去的。
“二公主，等奴才去跟殿下说一声。”
“我来看我四皇弟也要说，你这个刁奴，不要靠近我！”
熊佳璇的声音穿透力很强，熊兴宁和熊瑞瑾听得一清二楚。
熊兴宁收起东西，顺便把熊瑞瑾练的字也收到一边，拿了一本本话丢给熊瑞瑾，自己也拿了坐着看。
熊瑞瑾拿着书还想问为什么，熊佳璇就推门进来了。
“四皇弟，三皇弟在这里吗？”
熊兴宁的视线从书籍上移开：“二皇姐好，他在这里。”
“原来在看话本啊！”熊佳璇语气略微古怪，但她很快就笑了起来，“三皇弟，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我吗？”她假意掉了几滴泪水，“我怎么可能对你下手？都是我手底下的人做出的混帐事，也是我管教不严，让你受罪了。”
“三皇弟，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你，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次？”
她眼睛红红的，倒真像是十分伤心。
熊兴宁看着熊瑞瑾，看看熊佳璇，没说话。
熊瑞瑾拿双手拿着书，他的小身子靠着，他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既然和二皇姐无关，当然原谅二皇姐了。”
熊佳璇笑着捏了一下熊瑞瑾的脸：“真乖，回头我给你送新鲜的小玩意过来。”
“你们玩啊，二皇姐走了。”
“二皇姐慢走。”熊兴宁起身送人。
熊佳璇却早就走出了长缘宫，步子极快。
熊瑞瑾忙放下书，对外喊道：“南亭！南亭！你快去给我端盆干净的水来。”
南亭应了声去做了。
不一会儿，南亭端着一盆温水进来：“殿下，您可是要洗手？”
他看殿下和四殿下都是写字，应该是墨水沾了手了要洗。
“奴才还拿了皂角来，方便殿下清洗。”
熊瑞瑾飞快拿了皂角擦着手，又往脸上擦去，特别是熊佳璇刚刚掐过的地方，洗得特别认真，像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一样，脸都要被他擦红了。
南亭忙出去拿了干毛巾来：“殿下，您好歹对自己温柔点，再说，脸上也没有脏东西啊。”
他看殿下的手也是干净的，殿下竟然洗得那么认真。
难不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墨水的痕迹？
南亭郁闷了。
熊瑞瑾自己用毛巾擦了擦脸，声音闷闷的：“你不懂，可脏了。”
南亭拿了东西出去，也没想通是为什么。
熊兴宁早就把话本子放下继续练字了，熊瑞瑾也拿了自己的笔来练字。
“三皇弟，我是不是很傻很笨啊？”练了一下，熊瑞瑾便问熊兴宁。
熊兴宁没停，他道：“还行吧！”
至少他觉得在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有熊瑞瑾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
“那二皇姐肯定也这样以为，她觉得我好胡弄，觉得我不记仇，她还想让我原谅她！”熊瑞瑾越说越生气，“她都想要我的命了，她怎么觉得我还会原谅她呢？”
他是绝对不会原谅的。
熊兴宁勾了勾嘴角：“或者，她才是真正蠢。”
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没有一点数吗？
熊瑞瑾小大人似的叹了声气：“我要变得更加聪明一些，我觉得三皇弟你就挺聪明的。”
“我要向你学习。”
熊兴宁笑了一下，但那笑容很快就消失：“可以。”
揽月跟熊佳璇说完话就去名霜宫了，或许是白妃的话终究起了一点作用，她想去和曹皇后说说话。
这还是她第一次找曹皇后，好像是很久没见到她了。
揽月到了名霜宫，守在门外的宫人直接就让她进去了。
现在是傍晚时间，天也渐渐要黑了。
二三月份的天还是有些冷的，到五六月份天才渐渐开始黑得晚一些。
曹皇后正在用晚膳，听到宫婢说揽月来了就放下了筷子等着，让平灵出去迎揽月进来。
室内光线不是很亮，宫婢点了灯候着。
平灵出到外面去迎接揽月进来。
“殿下您过来娘娘很是高兴，方才正在用膳，听到宫婢说您来了立即就放下筷子了。”
“您啊正好和娘娘一起用膳，劝娘娘多吃些，这几天娘娘吃得很少。”
平灵一路絮絮叨叨说着，很快到了里面。
曹皇后在门口站着，看到揽月很是开心：“揽月来了，今天小厨房做了很多好吃的，快来吃一些！”
“参见母后！”揽月看着曹皇后似乎瘦了一圈，心里面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应该更加珍惜眼前人才是。
“哎都说了没人在不必多礼，你啊，之前还是挺活泼好动的，现在怎么像个老太婆了。”曹皇后拉着揽月的手进去，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年轻姑娘就应该有年轻姑娘的样子，我是到了年纪做什么事情都要注意，你啊就随心所欲一些，不要太拘着自己。”
“快吃吧，今晚上将就吃一些，这味道很不错。”她说着给揽月夹菜，几乎堆满了她的碗。
“多谢母后。”揽月慢慢吃着，味道很好，才是刚刚炒出来的。
吃完饭母女坐在榻上谈话。
揽月发现曹皇后的眼眶似乎也陷进去了一下，年纪上来了，再怎么保养都没有年轻时候的貌美了，她记得曹皇后是很漂亮的。
“母后，您最近瘦了很多，是饭菜不合口味吗？”她方才见她也没吃多少，一直在给她夹菜，都忽略了自己了。
曹皇后慈爱看着揽月：“晚上我吃这么多够了，不然不容易消化，倒是你，应该多吃些。”
“也没有别的，就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你皇祖母的事情，白妃，还有瑞瑾的事情，都是在后宫发生的，我这个皇后做的不好，什么事情也不能提前安排好，让你过于担心了，哎！”
揽月道：“您都放权给艾妃娘娘了，这是她的疏忽，不是您的过错。”
“话虽如此，”曹皇后还是有些自责，“但我毕竟是皇后，一国之后，我因为身子的缘故没有精力来管这些事情，才让小人有机可乘，让你父君为此操心，”
“我一想到这里啊，就觉得是自己的责任。”
揽月抿唇，她虽然觉得曹皇后也有责任，但也不忍心怪她，何况她身体确实不好，没有那么多精力来管辖这些琐事。
“事情都发生了，您还是放宽心罢，现在是多事之秋，多多注意便是了。”
揽月想到之前白妃说的话，她对上了曹皇后的眼，那双眼睛沉浮了很多东西，她看不懂，也看不出什么来。
“母妃，您觉得白妃这个人，怎么样？”她试探问道。
曹皇后没想到揽月对白妃感兴趣，她想了想道：“白妃也算是很早就入了宫的妃嫔了，从普通的民女直接变为高贵的妃嫔，几乎全是因为她的美貌。”
“你见过白妃，应该知道她的模样吧？”
揽月顿时想到了白妃的的面容：“她的眼睛，很漂亮。”
曹皇后点头：“不错，她的眼睛微蓝，四皇子的眼睛也是随了她，在我们南国是非常与众不同，几乎没有人能有这种异域风情的眼睛。”
“当初她救了你父君一命，她开始的性子温柔小意，她诉说着自己的可怜身世，你父君有怜惜也有爱意，便直接带她回宫了。但随着艾妃安妃等人进到后宫，她才渐渐有些变化，整个人冷了下来，大抵是失望了，所以平时都不怎么出自己的宫门口。”
“后面生下四皇子，她似乎把所有的怨气都放在了四皇子身上，四皇子人小不说，我们也不知道她的性子原本是如此的毒辣和冷酷。”
连熊颉也不会知道。
揽月这样做无异于放虎归山，以后翎族卷土重来，她是要承担责任的。
但是她已经做好了联合迭州十三部的计划，而且不久以后她会出嫁大周，这一切，都是按照她的计划进行的。
至于翎族，等到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翎族即使是来，也是浮游撼大树，晚了。
虽然白妃说曹皇后和此事有关系，但揽月不调查清楚，她是不会轻易说出去的，她需要确凿的证据。
而且她相信曹皇后，她是她的生母和一国之母啊，她没有害景太后的动机。
难道是因为景太后对自己太好了？
这种可能性是没有的，反正揽月是不相信的。
揽月回到宫中，把一些事情交给秋华和夏风去办，自己脱了衣裳躺下休息一会儿。
一觉醒来，发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声音很大，似乎还有许多人。
“三皇妹，我来看你了。”
“你的下人把我拦在外面了，三皇妹！”
揽月起身，夏风就进来了：“主子，二公主来了，说是来找您道歉。”
她怎么不觉得这二公主如此的好心，二公主一向和公主不和，大家都是知道的。
“熊佳璇？”
夏风回道：“是的主子，二公主刚刚来的。秋华姐正在外面呢。”
无事不登三宝殿，熊佳璇来这里绝对没有什么好心思。
“先帮我穿好衣服。”
“是主子，”夏风一边帮着揽月穿衣服，一边说，“奴婢今天看二公主很奇怪，平常见到咱们揽月宫的人都是没好脸色的，现在来找您，还说要一起去玩儿呢！”
夏风想不通，这二公主是换了个人吗？
自从上次二公主给三殿下暗地里下毒后，被国君关着禁闭了很久，现在才能自由出入。
按道理，该是水火不容才对。
揽月自己戴了耳环，让夏风穿好最外面一件衣裳，她才道：“黄鼠狼给鸡拜年罢了，我倒是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她现在对熊佳璇一点好印象和耐心都没有，甚至是不想见到她这个人，虽然长得美，但心肠太狠毒了。
揽月缓缓移步出去，熊佳璇在外面是大呼小叫，说着关心揽月，来找揽月去玩之类的话。
熊佳璇一身素色宫装，尽管是宫中昂贵的织锦，但穿在她身上也无法掩盖那略微苍白的脸色。
“三皇妹，我是特地来跟你道歉的，前段时间我脑子浑浑噩噩的，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希望三皇妹能原谅我，幸好也没酿成大错，让我有机会来弥补。”她带着万分歉意跟揽月解释。
“不是我，是瑞瑾，你去跟瑞瑾道歉吧！”揽月直接道，她不知道熊佳璇想做什么，但是她知道她不会有好心的。
熊佳璇一愣，想不到揽月会这般不留情面，她抹着眼泪道：“三皇妹，我会去向瑞瑾道歉的，我只是希望你也能原谅我，我们都是姐妹，和和睦睦的，父君才不会担心。”
“从前都是我错了。”她极为真诚地说着。
揽月嗯了声，不咸不淡：“也好，等你去向瑞瑾道歉，瑞瑾原谅你了再来跟我说吧。我还有事情还要去找母后，就不打扰你去凌志宫道歉了。”
熊佳璇拧着手中的帕子，说道：“那三皇妹是肯原谅我了？”
“瑞瑾原谅你就行，毕竟受伤害的人不是我。”揽月回头说了这么一句便离开了，也不管熊佳璇站在这里是否尴尬。
揽月坐着车走了，把熊佳璇凉着。
珍珠带着几个宫婢低着头站着，也不说话，诺大的揽月宫一下子十分安静。
熊佳璇的脸色一下青一下白，倒是也都忍下了，也没发脾气，出了揽月宫就朝着凌志宫去了。
马车上，嘶的声音一直在响，是撕裂丝绸或者布匹的清脆声。
熊佳璇接过文红给的上好锦缎，一连撕裂了将近好几块才吐出这口恶气。
“贱人，我不过是顺着她，她倒是知道顺杆子往上爬了，不要脸！”
“熊揽月，我先让你得意几日，等到后面，有你哭的时候！”
文金也道：“公主暂时忍耐些，等咱们事情完成后，您要的人也得到了，而且还除去了三公主这个眼中钉，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熊佳璇冷笑：“是了，我会忍住的。”
熊揽月，后面有你哭的时候！
“公主，凌志宫到了。”
方才公主跟三公主说要来凌志宫跟三殿下道歉，为了把面子做足了，这一趟还是要来的。
熊佳璇想到熊瑞瑾就觉得晦气，跟着熊揽月那样一个姐姐，让她更加讨厌他了。
不过为了让熊揽月觉得她是真心的，她就勉为其难跟熊瑞瑾道一次歉。
凌志宫门口没有人，而且宫门也是关着的，像是没人在一般。
文金上前去敲门，出来一个小侍卫，见到熊佳璇忙行礼：“小的参加二公主殿下。”
熊佳璇高高在上，也不屑多看一眼：“我是来找三皇弟的，他可在宫中？”
“回二公主，殿下不在宫中，而是在旁边的长缘宫，殿下去找四皇子殿下了。”
“晦气！”熊佳璇低低说了声，转身上了车，“去长缘宫！”
无论是熊揽月，还是熊瑞瑾，这两人谁都不值得她这般做！
熊瑞瑾一放学就回来了，他跟着熊兴宁来到了长缘宫。
凌志宫很大，他一个人呆着很无聊，而现在他跟四皇弟又玩得很好，他几乎有空就拿着新鲜的玩意或是好吃的来来长缘宫。
唯一不足的是四皇弟不爱说话，一般都是他说话最多。
熊瑞瑾看着熊兴宁一如既往在练习，他撑着小脑袋在一边仔细看。四皇弟的字写得越发好看了，比他写的还好。
从开始练字到现在，四皇弟已经足足练习了有两个多月了，一天都没落下。
熊瑞瑾想到自己有半个月都没有好好练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他应该向着四皇弟学习才是。
“四皇弟，你真是勤奋，我要跟你学习！”他兴致勃勃地说着，也拿了笔来写字。
因为熊兴宁占了桌子，他就在椅子上写了起来。
他十分认真。
熊兴宁写完手中这个字，停下来朝着熊瑞瑾那边看了看。
熊瑞瑾挺直了背部，正经危坐，拿着笔在蘸墨，墨水在纸上浸染，一个大字被一笔一划写出来。
他也不知道熊兴宁在看他，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
外面风吹起来的声音很响，像是有人刮着墙壁发出的声音。
窗户上古老又具有美观的雕刻浮花精致大气，这里的一桌一椅都是上好的梨花木做的，有些布满密密麻麻的花纹和复杂的图案，有些只有简单的动物图案，但无一不是古朴贵重的。
茶具，身上穿着的上好锦缎，都是千金难求。
熊兴宁摩挲着衣裳的料子，思绪早已飘飞。
他不是纯正的古代人，他是一个军人，他本来是在执行任务的，误入了敌人的圈套。
他还以为自己死了，没想到醒来变成了楚国的四皇子熊兴宁。
其实是熊兴宁被打死了，他才过来了。
因为那时候白妃正在打他，他有了疼痛才恢复的知觉。
他有熊兴宁的记忆，也对这楚宫很是了解，还有白妃，这副身体名义上的亲生母亲，他也知道她所有的一切。
所以他告诉了熊揽月，就是为了除去白妃，让熊颉看见他过的生活，这一切都是在他的预料之内。
这宫中他孤立无援，幸好年纪也不是很大，他还有机会慢慢成长。
他总是要活下去的。
“二公主，等奴才去跟殿下说一声。”
“我来看我四皇弟也要说，你这个刁奴，不要靠近我！”
熊佳璇的声音穿透力很强，熊兴宁和熊瑞瑾听得一清二楚。
熊兴宁收起东西，顺便把熊瑞瑾练的字也收到一边，拿了一本本话丢给熊瑞瑾，自己也拿了坐着看。
熊瑞瑾拿着书还想问为什么，熊佳璇就推门进来了。
“四皇弟，三皇弟在这里吗？”
熊兴宁的视线从书籍上移开：“二皇姐好，他在这里。”
“原来在看话本啊！”熊佳璇语气略微古怪，但她很快就笑了起来，“三皇弟，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我吗？”她假意掉了几滴泪水，“我怎么可能对你下手？都是我手底下的人做出的混帐事，也是我管教不严，让你受罪了。”
“三皇弟，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你，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次？”
她眼睛红红的，倒真像是十分伤心。
熊兴宁看着熊瑞瑾，看看熊佳璇，没说话。
熊瑞瑾拿双手拿着书，他的小身子靠着，他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既然和二皇姐无关，当然原谅二皇姐了。”
熊佳璇笑着捏了一下熊瑞瑾的脸：“真乖，回头我给你送新鲜的小玩意过来。”
“你们玩啊，二皇姐走了。”
“二皇姐慢走。”熊兴宁起身送人。
熊佳璇却早就走出了长缘宫，步子极快。
熊瑞瑾忙放下书，对外喊道：“南亭！南亭！你快去给我端盆干净的水来。”
南亭应了声去做了。
不一会儿，南亭端着一盆温水进来：“殿下，您可是要洗手？”
他看殿下和四殿下都是写字，应该是墨水沾了手了要洗。
“奴才还拿了皂角来，方便殿下清洗。”
熊瑞瑾飞快拿了皂角擦着手，又往脸上擦去，特别是熊佳璇刚刚掐过的地方，洗得特别认真，像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一样，脸都要被他擦红了。
南亭忙出去拿了干毛巾来：“殿下，您好歹对自己温柔点，再说，脸上也没有脏东西啊。”
他看殿下的手也是干净的，殿下竟然洗得那么认真。
难不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墨水的痕迹？
南亭郁闷了。
熊瑞瑾自己用毛巾擦了擦脸，声音闷闷的：“你不懂，可脏了。”
南亭拿了东西出去，也没想通是为什么。
熊兴宁早就把话本子放下继续练字了，熊瑞瑾也拿了自己的笔来练字。
“三皇弟，我是不是很傻很笨啊？”练了一下，熊瑞瑾便问熊兴宁。
熊兴宁没停，他道：“还行吧！”
至少他觉得在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有熊瑞瑾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
“那二皇姐肯定也这样以为，她觉得我好胡弄，觉得我不记仇，她还想让我原谅她！”熊瑞瑾越说越生气，“她都想要我的命了，她怎么觉得我还会原谅她呢？”
他是绝对不会原谅的。
熊兴宁勾了勾嘴角：“或者，她才是真正蠢。”
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没有一点数吗？
熊瑞瑾小大人似的叹了声气：“我要变得更加聪明一些，我觉得三皇弟你就挺聪明的。”
“我要向你学习。”
熊兴宁笑了一下，但那笑容很快就消失：“可以。”
揽月跟熊佳璇说完话就去名霜宫了，或许是白妃的话终究起了一点作用，她想去和曹皇后说说话。
这还是她第一次找曹皇后，好像是很久没见到她了。
揽月到了名霜宫，守在门外的宫人直接就让她进去了。
现在是傍晚时间，天也渐渐要黑了。
二三月份的天还是有些冷的，到五六月份天才渐渐开始黑得晚一些。
曹皇后正在用晚膳，听到宫婢说揽月来了就放下了筷子等着，让平灵出去迎揽月进来。
室内光线不是很亮，宫婢点了灯候着。
平灵出到外面去迎接揽月进来。
“殿下您过来娘娘很是高兴，方才正在用膳，听到宫婢说您来了立即就放下筷子了。”
“您啊正好和娘娘一起用膳，劝娘娘多吃些，这几天娘娘吃得很少。”
平灵一路絮絮叨叨说着，很快到了里面。
曹皇后在门口站着，看到揽月很是开心：“揽月来了，今天小厨房做了很多好吃的，快来吃一些！”
“参见母后！”揽月看着曹皇后似乎瘦了一圈，心里面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应该更加珍惜眼前人才是。
“哎都说了没人在不必多礼，你啊，之前还是挺活泼好动的，现在怎么像个老太婆了。”曹皇后拉着揽月的手进去，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年轻姑娘就应该有年轻姑娘的样子，我是到了年纪做什么事情都要注意，你啊就随心所欲一些，不要太拘着自己。”
“快吃吧，今晚上将就吃一些，这味道很不错。”她说着给揽月夹菜，几乎堆满了她的碗。
“多谢母后。”揽月慢慢吃着，味道很好，才是刚刚炒出来的。
吃完饭母女坐在榻上谈话。
揽月发现曹皇后的眼眶似乎也陷进去了一下，年纪上来了，再怎么保养都没有年轻时候的貌美了，她记得曹皇后是很漂亮的。
“母后，您最近瘦了很多，是饭菜不合口味吗？”她方才见她也没吃多少，一直在给她夹菜，都忽略了自己了。
曹皇后慈爱看着揽月：“晚上我吃这么多够了，不然不容易消化，倒是你，应该多吃些。”
“也没有别的，就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你皇祖母的事情，白妃，还有瑞瑾的事情，都是在后宫发生的，我这个皇后做的不好，什么事情也不能提前安排好，让你过于担心了，哎！”
揽月道：“您都放权给艾妃娘娘了，这是她的疏忽，不是您的过错。”
“话虽如此，”曹皇后还是有些自责，“但我毕竟是皇后，一国之后，我因为身子的缘故没有精力来管这些事情，才让小人有机可乘，让你父君为此操心，”
“我一想到这里啊，就觉得是自己的责任。”
揽月抿唇，她虽然觉得曹皇后也有责任，但也不忍心怪她，何况她身体确实不好，没有那么多精力来管辖这些琐事。
“事情都发生了，您还是放宽心罢，现在是多事之秋，多多注意便是了。”
揽月想到之前白妃说的话，她对上了曹皇后的眼，那双眼睛沉浮了很多东西，她看不懂，也看不出什么来。
“母妃，您觉得白妃这个人，怎么样？”她试探问道。
曹皇后没想到揽月对白妃感兴趣，她想了想道：“白妃也算是很早就入了宫的妃嫔了，从普通的民女直接变为高贵的妃嫔，几乎全是因为她的美貌。”
“你见过白妃，应该知道她的模样吧？”
揽月顿时想到了白妃的的面容：“她的眼睛，很漂亮。”
曹皇后点头：“不错，她的眼睛微蓝，四皇子的眼睛也是随了她，在我们南国是非常与众不同，几乎没有人能有这种异域风情的眼睛。”
“当初她救了你父君一命，她开始的性子温柔小意，她诉说着自己的可怜身世，你父君有怜惜也有爱意，便直接带她回宫了。但随着艾妃安妃等人进到后宫，她才渐渐有些变化，整个人冷了下来，大抵是失望了，所以平时都不怎么出自己的宫门口。”
“后面生下四皇子，她似乎把所有的怨气都放在了四皇子身上，四皇子人小不说，我们也不知道她的性子原本是如此的毒辣和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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