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事发
周六，深夜。
月亮透过薄纱似的云朵，将光辉撒向大地。如玉带一般盘旋在山间的城郊公路被皎洁的月光照得亮堂堂的。
许是深夜的缘故，远远望去，公路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辆车，沿着公路，缓慢地移动着。
居中的是一辆约莫十多年车龄的两厢小车。车内只有林飞一人，正中支架上的手机正放着舒缓的歌曲。
车窗大开着，林飞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靠在驾驶座的窗沿上，将整个身体埋入座位，随着曲调，摇头晃脑地哼唱着。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林飞正享受着属于自己的片刻宁静。
可惜美好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月光突然转暗，林飞抬头望去，一片浓墨似的乌云渐渐汇集，围绕着前面的那个山头缓缓旋转，遮住了远处皎洁的月光。
随即，一道道闪亮的电蛇浮现于乌云之间，盘旋蜿蜒，一闪一闪地将大地照亮。紧接着，闷雷声声，隆隆作响。
林飞突然想起，在那个山头上，似乎还有一个部队驻地。
记得上次周末，自己闲来无事，驾车在周边漫游的时候，还偶遇过部队坦克外出训练，在山道上排成长龙的场景。
“可别出什么乱子”，林飞不由得喃喃自语。
正胡思乱想间，车子已经开近，抬头望去，上方的乌云中恰好闪出一道粗壮的闪电，一瞬间将天地照得亮如白昼，一亮一暗之间，一声炸雷，响彻天地。
林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抖，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乌云笼罩的山顶上飞射而出，似是一块巨石，沿着崖壁急速滚落。
没两秒，巨石就滚到公路上，“咚！”地一声，砸在前方不远处那辆白色小车的引擎盖上。
巨石带着惯性，继续向前翻滚弹跳了几下，撞断了路边的护栏，向山间滚落。
而那辆白色的车子，因为巨石的撞击，猛地立起车尾，向前翻滚了两周，撞在拐弯处的崖壁上，停了下来。
林飞连忙刹住车子，靠边停下。
他摸了两三下，才顺利地解下安全带。顾不上熄火，林飞一把抓起支架上的手机，打开照明，快步下了车，向前方照去。
山崖间黑黢黢的，除了近处散落一地的几支折断的树枝外，看不到一点痕迹。
林飞将手机照明高高地举着，努力地张望了一下，见没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就转过身来，一路小跑，来到失事的白车边上。
白车车头受损得十分严重，几近报废。引擎盖被撞得变了形，盖子上的凹槽中嵌着许多细碎的灰扑扑的石屑碎片，定是刚才翻滚的巨石留下的。
驾驶座一侧的车门上有一条长长的凹陷，约有手臂大小，末端带有四个小小的圆形凹点排成一列，将车门打得扭曲变形。
林飞探着头向着车内张望着，发现车内没有载客，只在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生。
也许是刚才强烈的撞击所致，女孩显得有些神志不清，软软地靠坐在驾驶座上，被安全带和周围弹出的气囊约束着，一动也不动。
变形的车门牢牢地卡在门框中，林飞尝试了几次都无法打开。
他只得绕道副驾驶，还好这一侧的损害并不算大。林飞用力拉扯了几下，便拽开了车门。
他探进身去，手脚并用，使足了全身的力气，才扯开了弹出的气囊。紧接着，林飞低下头去仔细摸索了一番，成功地解开安全带的卡扣，把车里的女生半拖半拽地抱了出来。
“还行吗，自己能走吗？”林飞问道。
但那女生没有回话，只是勉强抬起手，想要挡住眼前那不多的亮光。
这是畏光表现，林飞立刻反应过来，看来女孩有些许轻度脑震荡。
女孩全身瘫软的，身体的重量全都靠林飞支撑，似乎没有一点力气。林飞心想，只能先扶到路边休息，等叫来救护车，再做打算。
于是林飞搀着她向着路边走去。
没走两步，林飞才感觉到自己的左脚湿湿的有些难受。
他低下头去一看，才发现位于汽车右后轮附近，加油盖下方的位置正滴滴答答地向地面泄露着一种透明的液体，隐隐地带着些许腥味。而他的左脚，正是踩在了液体滴落在地面汇聚而成的小小水滩之上。
林飞心里念头一闪：漏油了！
他顾不上其他，只说了声：“抱歉。”便蹲下身去，将女生抗在肩头，借助双腿的力量，使劲站起身来，迈开双腿向自己的车子方向跑去。
刚刚跑出大约二十来步，他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白车车底，因碰撞而损坏的电线断口溅射而出的电火花点燃了弥漫在空气中的油蒸汽，形成了小火苗。
而这点小火苗恰好引燃了地面上的油渍，并顺着泄露的燃油迅速蔓延至油箱内部，一下引燃了整个油箱。
一个巨大的火球瞬间席卷了全车，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卷起许多石屑灰尘，携一股沛然之势，向四周轰然扩散，重重地撞上林飞。
气浪中的石屑在林飞裸露的肌肤上划过，留下一道道血痕。
混杂在众多飞溅的尘埃碎石之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小光球划出一丝淡淡的蓝芒，准确地命中林飞的左腿。
林飞感到自己小腿一疼，如同被扎进了什么东西似的，全身一阵麻痹，就像触电了一样，腿上一软，浑身的力气消失殆尽。
脱力的林飞再也负担不住两人的重量，只能勉力护着两人的头部，就着向前的惯性，被冲击波拍倒在地面上，晕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林飞缓缓地恢复了意识。
他强忍着眼前刺眼的光亮，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雪白的墙壁、深蓝色的帘子、匆匆来往的医生和护士，这儿应该是医院的急诊室。
他的病床被门帘挡住，看不到窗，室内的灯光一如所有的医院那样，明亮雪白，让人无从分辨时间。
于是林飞低下头，看了看左腕上的运动型智能手表：此时已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出头，正是医院开始忙碌的时刻。
林飞缓缓侧身，用手肘支撑着身体，强忍着脑中余留的晕眩，让自己的身体靠着床头的墙壁，慢慢地坐了起来。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除了因为被爆炸波及而受损的衣物和一些轻微的皮肉伤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更加严重的伤情。
伤得最严重小腿处，裤腿也被剪开，小腿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上还打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像是夜班护士在枯燥的夜班工作中的小小点缀。
林飞靠着墙壁缓了缓，便尝试着下地。
他的举动被边上走过的一个中年急诊科医生看到，快步上前，按住林飞，又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基本没事了，放心吧，都是皮肉伤，不碍事。”
医生瞥过绷带，无意间看到那个俏皮的蝴蝶结，忍不住噗嗤一笑，隐隐地嘀咕了一句，似乎是“小林这丫头”，紧接着在手上的病例登记本上快速地记了两笔，而后指了指急诊室大门继续说道：“腿上的绷带明天的这个时候，你自己拆掉就好。一会儿去把手续办一下，就可以回家了。”
林飞乖巧回应：“好的，谢谢医生。”
林飞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对了，医生，您知道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受伤的姑娘吗，她还好吧？”
中年医生抬眼打量了一下林飞，似乎在猜测他们两人的关系。林飞佯装不知，并不回应。
于是中年医生也就不再多嘴过问，低下头去翻了下手里的病例夹，“那女孩受的伤不重，静养一下就没事了。这不，就在刚才，她的家人已经接她出院了。”
得知那个女生没事，林飞悬着的心就此放了下来，他遵循医生的引导，办理了手续，拿好病历，沿着病区长长的内走道，准备离开医院。
正出神间，林飞的额头似乎撞上了什么硬物，一阵疼痛将他拉回了现实。
林飞抬头一看，一个约两米高的西装壮汉站在身前，低下头来望着他。
壮汉的脸色灰扑扑的，乍一看去，像是被工地上的水泥灰糊在脸上没有洗净一样，脸庞上骨架嶙峋，显示出一奇特的石头质感。在他的脸庞上还不伦不类的地压着一顶棒球帽，显得无比怪异。
那壮汉身着一套普通的黑色西装，但显然并不合身，也不习惯，壮硕的身子将西服撑得鼓鼓囊囊的，一举一动小心翼翼，似乎担心自己稍一使劲就会将衣服撑坏。
四目相对，还未等林飞说话，壮汉便用嗡嗡的低沉声音说道：“对不起，我着急找人，没看到你，抱歉抱歉。”说着，他拱了拱手，便绕开了林飞大步离去。
林飞还没缓过神来，心里嘀咕着“还以为撞到墙了呢，那么硬。”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不知道不安之处究竟是什么，只得摸了摸被撞得生疼的额头，向着出口走去。
刚刚走出十几米，林飞便被一个声音叫住。他回头一看，正是刚才的那个壮汉。
壮汉正从自己刚才呆过的急诊室中快步走出，一手接听着一款老式的按键手机，另一只手夸张地挥舞着，险些就要碰到房顶：“刚才那位先生，请等一等。”
那壮汉招呼着林飞，一面吃力地挪动着身子，从拥挤的人流中向这边挤了过来。
林飞望着壮汉微微发灰的脸庞，满是疑惑地停下了脚步。他微微转头，发现走廊的另一侧，一群同样怪异穿着的黑衣人向着这边挤了过来。为首的那个人手里捏着的，赫然是与刚才的壮汉相同款式的手机。
林飞心中微感不妙，他假装没有听见壮汉的声音，混在人流中，若无其事地向着最后那个出口挤去。
他没跑上几步，却发现透过人流的掩映，仅剩的另一个出口处居然也有几个类似穿着的怪异男子堵在出口附近，不断地向内张望着。
林飞猛然回想起昨夜白色车子车门上的那道凹陷，车上散落的灰色碎屑，壮汉灰扑扑的面庞，脑袋一紧，转身就跑。
月亮透过薄纱似的云朵，将光辉撒向大地。如玉带一般盘旋在山间的城郊公路被皎洁的月光照得亮堂堂的。
许是深夜的缘故，远远望去，公路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辆车，沿着公路，缓慢地移动着。
居中的是一辆约莫十多年车龄的两厢小车。车内只有林飞一人，正中支架上的手机正放着舒缓的歌曲。
车窗大开着，林飞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靠在驾驶座的窗沿上，将整个身体埋入座位，随着曲调，摇头晃脑地哼唱着。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林飞正享受着属于自己的片刻宁静。
可惜美好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月光突然转暗，林飞抬头望去，一片浓墨似的乌云渐渐汇集，围绕着前面的那个山头缓缓旋转，遮住了远处皎洁的月光。
随即，一道道闪亮的电蛇浮现于乌云之间，盘旋蜿蜒，一闪一闪地将大地照亮。紧接着，闷雷声声，隆隆作响。
林飞突然想起，在那个山头上，似乎还有一个部队驻地。
记得上次周末，自己闲来无事，驾车在周边漫游的时候，还偶遇过部队坦克外出训练，在山道上排成长龙的场景。
“可别出什么乱子”，林飞不由得喃喃自语。
正胡思乱想间，车子已经开近，抬头望去，上方的乌云中恰好闪出一道粗壮的闪电，一瞬间将天地照得亮如白昼，一亮一暗之间，一声炸雷，响彻天地。
林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抖，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乌云笼罩的山顶上飞射而出，似是一块巨石，沿着崖壁急速滚落。
没两秒，巨石就滚到公路上，“咚！”地一声，砸在前方不远处那辆白色小车的引擎盖上。
巨石带着惯性，继续向前翻滚弹跳了几下，撞断了路边的护栏，向山间滚落。
而那辆白色的车子，因为巨石的撞击，猛地立起车尾，向前翻滚了两周，撞在拐弯处的崖壁上，停了下来。
林飞连忙刹住车子，靠边停下。
他摸了两三下，才顺利地解下安全带。顾不上熄火，林飞一把抓起支架上的手机，打开照明，快步下了车，向前方照去。
山崖间黑黢黢的，除了近处散落一地的几支折断的树枝外，看不到一点痕迹。
林飞将手机照明高高地举着，努力地张望了一下，见没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就转过身来，一路小跑，来到失事的白车边上。
白车车头受损得十分严重，几近报废。引擎盖被撞得变了形，盖子上的凹槽中嵌着许多细碎的灰扑扑的石屑碎片，定是刚才翻滚的巨石留下的。
驾驶座一侧的车门上有一条长长的凹陷，约有手臂大小，末端带有四个小小的圆形凹点排成一列，将车门打得扭曲变形。
林飞探着头向着车内张望着，发现车内没有载客，只在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生。
也许是刚才强烈的撞击所致，女孩显得有些神志不清，软软地靠坐在驾驶座上，被安全带和周围弹出的气囊约束着，一动也不动。
变形的车门牢牢地卡在门框中，林飞尝试了几次都无法打开。
他只得绕道副驾驶，还好这一侧的损害并不算大。林飞用力拉扯了几下，便拽开了车门。
他探进身去，手脚并用，使足了全身的力气，才扯开了弹出的气囊。紧接着，林飞低下头去仔细摸索了一番，成功地解开安全带的卡扣，把车里的女生半拖半拽地抱了出来。
“还行吗，自己能走吗？”林飞问道。
但那女生没有回话，只是勉强抬起手，想要挡住眼前那不多的亮光。
这是畏光表现，林飞立刻反应过来，看来女孩有些许轻度脑震荡。
女孩全身瘫软的，身体的重量全都靠林飞支撑，似乎没有一点力气。林飞心想，只能先扶到路边休息，等叫来救护车，再做打算。
于是林飞搀着她向着路边走去。
没走两步，林飞才感觉到自己的左脚湿湿的有些难受。
他低下头去一看，才发现位于汽车右后轮附近，加油盖下方的位置正滴滴答答地向地面泄露着一种透明的液体，隐隐地带着些许腥味。而他的左脚，正是踩在了液体滴落在地面汇聚而成的小小水滩之上。
林飞心里念头一闪：漏油了！
他顾不上其他，只说了声：“抱歉。”便蹲下身去，将女生抗在肩头，借助双腿的力量，使劲站起身来，迈开双腿向自己的车子方向跑去。
刚刚跑出大约二十来步，他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白车车底，因碰撞而损坏的电线断口溅射而出的电火花点燃了弥漫在空气中的油蒸汽，形成了小火苗。
而这点小火苗恰好引燃了地面上的油渍，并顺着泄露的燃油迅速蔓延至油箱内部，一下引燃了整个油箱。
一个巨大的火球瞬间席卷了全车，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卷起许多石屑灰尘，携一股沛然之势，向四周轰然扩散，重重地撞上林飞。
气浪中的石屑在林飞裸露的肌肤上划过，留下一道道血痕。
混杂在众多飞溅的尘埃碎石之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小光球划出一丝淡淡的蓝芒，准确地命中林飞的左腿。
林飞感到自己小腿一疼，如同被扎进了什么东西似的，全身一阵麻痹，就像触电了一样，腿上一软，浑身的力气消失殆尽。
脱力的林飞再也负担不住两人的重量，只能勉力护着两人的头部，就着向前的惯性，被冲击波拍倒在地面上，晕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林飞缓缓地恢复了意识。
他强忍着眼前刺眼的光亮，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雪白的墙壁、深蓝色的帘子、匆匆来往的医生和护士，这儿应该是医院的急诊室。
他的病床被门帘挡住，看不到窗，室内的灯光一如所有的医院那样，明亮雪白，让人无从分辨时间。
于是林飞低下头，看了看左腕上的运动型智能手表：此时已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出头，正是医院开始忙碌的时刻。
林飞缓缓侧身，用手肘支撑着身体，强忍着脑中余留的晕眩，让自己的身体靠着床头的墙壁，慢慢地坐了起来。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除了因为被爆炸波及而受损的衣物和一些轻微的皮肉伤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更加严重的伤情。
伤得最严重小腿处，裤腿也被剪开，小腿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上还打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像是夜班护士在枯燥的夜班工作中的小小点缀。
林飞靠着墙壁缓了缓，便尝试着下地。
他的举动被边上走过的一个中年急诊科医生看到，快步上前，按住林飞，又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基本没事了，放心吧，都是皮肉伤，不碍事。”
医生瞥过绷带，无意间看到那个俏皮的蝴蝶结，忍不住噗嗤一笑，隐隐地嘀咕了一句，似乎是“小林这丫头”，紧接着在手上的病例登记本上快速地记了两笔，而后指了指急诊室大门继续说道：“腿上的绷带明天的这个时候，你自己拆掉就好。一会儿去把手续办一下，就可以回家了。”
林飞乖巧回应：“好的，谢谢医生。”
林飞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对了，医生，您知道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受伤的姑娘吗，她还好吧？”
中年医生抬眼打量了一下林飞，似乎在猜测他们两人的关系。林飞佯装不知，并不回应。
于是中年医生也就不再多嘴过问，低下头去翻了下手里的病例夹，“那女孩受的伤不重，静养一下就没事了。这不，就在刚才，她的家人已经接她出院了。”
得知那个女生没事，林飞悬着的心就此放了下来，他遵循医生的引导，办理了手续，拿好病历，沿着病区长长的内走道，准备离开医院。
正出神间，林飞的额头似乎撞上了什么硬物，一阵疼痛将他拉回了现实。
林飞抬头一看，一个约两米高的西装壮汉站在身前，低下头来望着他。
壮汉的脸色灰扑扑的，乍一看去，像是被工地上的水泥灰糊在脸上没有洗净一样，脸庞上骨架嶙峋，显示出一奇特的石头质感。在他的脸庞上还不伦不类的地压着一顶棒球帽，显得无比怪异。
那壮汉身着一套普通的黑色西装，但显然并不合身，也不习惯，壮硕的身子将西服撑得鼓鼓囊囊的，一举一动小心翼翼，似乎担心自己稍一使劲就会将衣服撑坏。
四目相对，还未等林飞说话，壮汉便用嗡嗡的低沉声音说道：“对不起，我着急找人，没看到你，抱歉抱歉。”说着，他拱了拱手，便绕开了林飞大步离去。
林飞还没缓过神来，心里嘀咕着“还以为撞到墙了呢，那么硬。”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不知道不安之处究竟是什么，只得摸了摸被撞得生疼的额头，向着出口走去。
刚刚走出十几米，林飞便被一个声音叫住。他回头一看，正是刚才的那个壮汉。
壮汉正从自己刚才呆过的急诊室中快步走出，一手接听着一款老式的按键手机，另一只手夸张地挥舞着，险些就要碰到房顶：“刚才那位先生，请等一等。”
那壮汉招呼着林飞，一面吃力地挪动着身子，从拥挤的人流中向这边挤了过来。
林飞望着壮汉微微发灰的脸庞，满是疑惑地停下了脚步。他微微转头，发现走廊的另一侧，一群同样怪异穿着的黑衣人向着这边挤了过来。为首的那个人手里捏着的，赫然是与刚才的壮汉相同款式的手机。
林飞心中微感不妙，他假装没有听见壮汉的声音，混在人流中，若无其事地向着最后那个出口挤去。
他没跑上几步，却发现透过人流的掩映，仅剩的另一个出口处居然也有几个类似穿着的怪异男子堵在出口附近，不断地向内张望着。
林飞猛然回想起昨夜白色车子车门上的那道凹陷，车上散落的灰色碎屑，壮汉灰扑扑的面庞，脑袋一紧，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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