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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药剂的受害者

    一个残阳如血般粘稠的傍晚,一辆似被荆棘缠绕的小车载着四个人类一路向东,缓缓驶入那抹亮光的背面,再不回头。对比明显的明暗面及浓重的光晕让他们看上去像个毛茸茸的刺猬,叛逆又孤单。

    外来者要想彻底理解一个地方的常识,最重要的,就是身边能有一个帮着适应的朋友。这点,童露挺不是很担心:在认识蓝妹之前,她从来不知到末世里还有这么能说的姑娘。

    “队长,你看那边的丧尸大游行,就是中间有高阶丧尸的证明;”“队长,你知道有些水系异能者一天能汇聚一水桶的量的水吗?那种队伍从来不用为水源发愁;”“队长,其实我们流浪小队不是每天都需要吃饱的,比起填肚子我们更注重保留食物多活几天;”……

    这一声声的“队长”叫着,简直让人几乎产生耳鸣的错觉;而蓝妹本身虽说没这自觉,她两个哥哥还是挺明事理:

    “不好意思啊,小妹从小在我们身边长大,几乎没见过什么同龄的女孩子;”某天的中途休息,见蓝妹昏昏沉沉睡着了,海象才小心翼翼挪到大佬身边递烟:“结果现在一见你,她就咋呼成这样,也是对不住啊。”

    “没事,”小小推开那盒所剩无几的宝贵卷烟,童露回了他个“我不介意”的表情:“我能理解。”想当年阿茕刚刚跟着自己做任务时,不也这样大呼小叫么?“看到她那样,我反而有点亲切。”回忆当时那个傻里傻气的小兔子,她不由勾起一丝微笑:

    “我有个很重要的人,当初看着比她还话多。这样的活泼在末世里反倒是种福气不是吗?”

    是啊,队长在通天塔里还有人。想起当初

    那是个发白的早上,小山沟里来了一群拉大车的人。

    这里的人看不明白那些车上拉得是什么,也看不见拉车的东西,甚至看不清那群外来者的脸:他们多半穿着厚厚且不合时宜的袍子,身材高大,口罩遮脸。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这个地方实在偏僻,外地人不屑进来,本地人也出不去,这么多人是从哪里来的?

    然背后议论终究只能在背后,它阻止不了这些陌生人如晨雾般迅速有序的分散在这座城里,猝不及防,悄无声息,好像对这块地盘了如指掌一般。当第一缕天光穿透云层的时候,那些人中分出了一小部分特殊群体:他们有男有女,从大车里面走出来,明显是这些人中的上位者。

    接着,和本地居民的交涉开始了。

    所有言语交流都由上位者进行,这些人显然是精于此道的行家,嘴皮子吧嗒吧嗒说的天花乱坠,一下子消除了这座城的警戒心。他们除了精通话术外,长得也不错,个个细皮嫩肉,观之可亲。有年轻小伙子蹲在墙角等搭话,也有大姑娘从楼上悄悄探头看的,只是等不到这些人落单的时候。

    他们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神秘组织,所有人分组行动,效率奇高。

    一开始,外来者没有明目张胆收孩子,他们收的是猫崽和狗仔。

    “只要一岁以下的小崽子,大了不行,最好是纯黑的,还能给你多算点钱。”那些人说的官话听不出口音,只觉得柔柔软软,飘进心坎里,莫名其妙的让人愿意照他说的做。反正不过是畜生嘛,这里谁还没养点呢?有时候生的多了还得送出去,白给都没人要。现在人家上门收购,不是天大的好事么?

    虽说也有人对这些陌生人的行为存疑,然在钱的掩护下,这点疑惑根本不算什么。不出两小时,全城的猫崽狗仔就都不见了。

    也不知道这些外来者用的什么方法,不拿笼子不喂药,那些吱哇乱叫的小崽到了他们手上瞬间变得安静无比。拿到以后,这些人也不看看品相,直接一点头,背后那些不露脸的黑袍人就上前把东西一接,随手往大车上某个地方一放,就不见了。

    车上装的东西没人能看懂,像是一根根直立的木头,排列得挨挨挤挤,随着车轮滚动默默颤抖。

    等到时机成熟,这些人换了副面孔,开始收孩子。

    “只要小女孩,五到十岁的最好,要根骨好的能收更高价钱。”依旧是软绵绵的官话,这次外来者的语气里却透着淬了毒的威胁和刺骨的冷:“不过是个赔钱货,你说是吧?有了钱以后黑能再生,说不定能得个大胖小子,也算光宗耀祖了。”

    “我知晓这里日子过得艰难,靠着座穷山要吃没有要穿没有,还要养闺女,哪里有什么盼头?把孩子给我们,她们会有最好的去处,你们也能减少负担不是?相信我们,那些不值钱的猫狗都给到那个价钱,孩子当然价更高。”

    外来者的话语像条带粘液的蛇,缠绕在原本就重男轻女的本地人心口上,很快便有人受不住诱惑,主动把闺女交了出去。于是,有一就有二,疯狂与贪婪想瘟疫般肆虐开来,感染了这里每一个人。

    尤其是当家的男人,把家中良心尚存的女子关起来后,从柴房拽出躲起来的小孩子,连衣服上的草屑都来不及拍打便被一把塞进别人怀中。他们原本是想哭的,然外来者一张符纸贴上脑门,就没声音了。

    与此同时,那些卖掉孩子的人手中也会被塞上一张符纸,血红的朱砂在苍黄的底色上尤其刺眼:“看到这儿了?”外来者指着一处诡异符号的正下方:“来,往这里印个手印儿,交易就成了。”他们笑得富有深意:“钱马上就给,你们什么都不用担心。”

    被暗示、道法和贪欲蒙蔽双眼的人们不会知道,他们现在的这个动作究竟有什么意义;也不会知道,父母缘其实浅薄得一个手印儿就能掐断。

    像运送那些动物般,上位者完成交易后,会有黑袍人上前接过货物,送到大车上。这时的人们才发现,那些刚刚买走的小崽子就被放置在那些“原木”的中心,而“原木”大小刚够塞进一个七八岁的小孩。

    小孩乖乖站在里面,脚下是小猫或小狗,脸被符纸挡住。不知道她们最后看见的,是父母的脸还是绝望的明黄。

    会有愿意卖孩子的家庭,自然也会有不愿意的。那些女人死死抱住自己的小女儿,在家人的强硬逼迫下誓死反抗:“滚,我不卖我闺女,都给我滚!”她们大多都衣着凌乱且脸色惨白,然颧骨处却由于气愤和悲哀显现出胭脂的红晕。

    女儿呆滞且无助的依偎在她们胸口,她们手中明晃晃的菜刀或锅铲清楚映出那张半疯癫的脸。

    遇到这种情况,一般来说外来者会摇摇手,示意小队所有人先撤,硬骨头难啃。然万事皆有破绽,作为一个母亲,一个妻子,一个全家人依靠的媳妇,这些女人总有疏忽的时候。

    或是在半夜,或是在清晨,陌生人像漂浮不定的游魂,总能找到机会重新来到这家门口,刚好那母亲不在。

    “你想好了?现在这个女儿可值钱,看在你家媳妇的份上,我可以给你双份,别说出去。”那个负责交涉的上位者摇摇手指:“反正孩子和老婆都还能有,但机会只有一次,快决定吧。”他们笑得阴险,背后的黑袍人和大车上传来不详气息,源源不断压迫着摇摆不定的男人。

    最终,小女孩还是逃不过魔掌,而那可怜的母亲从此也疯魔了。

    这些外来者一共在这座小城呆了七天,将这座城内对他们而言有价值的东西收得一干二净,最后在城中心稍作休息,准备打道回府。然而,就在那天早上,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