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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约战

    曹止礼看到这一幕不禁皱了皱眉,大喝道:“你们干什么?”

    袁秋泉只是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恶狠狠地说道:“小子,别多管闲事!”

    曹止礼眼神微寒,体内的真元已经立马运转了起来。

    但正当他准备出手阻拦之际,阳老头的声音却已经率先响起了。

    “小子,要闹事出去闹,别在我这剑经阁里闹。”阳老头依旧埋头翻着手中的书籍,淡淡地开口说道,没有抬头看上他们一眼。

    袁秋泉他们闻声气势汹汹地朝着这边望了过来,本还想出声放一些狠话的,但一见到是剑经阁的看门人之后,不禁气焰顿消,老老实实地放开了刘佳奇。

    虽然金陵书院比较自由,规矩不多,但还是有几条绝对不能违反的规矩。

    比如其中一条,便是在书院一定要遵循夫子与管事们的教诲。

    袁秋泉虽然不怕这个糟老头子,但毕竟他也算是书院的一个管事,要是因为这等小事被书院给开除的话,那他肯定会被他那不知动用了多少的关系、花了多大的价钱才把他送进书院的父亲,给剥下一层皮。

    毕竟他父亲这些年虽然好不容易才在江宁城站稳的脚跟,但还是会被那些世家门阀暗地里看不起、瞧不上。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家就是个暴发户罢了。

    这自然就成了父亲的一块心病,也是为何父亲要这般千方百计地把自己送进金陵书院里来。

    “怎么,还围在这儿不走,是还有什么意见么?”阳老头开口说道。

    袁秋泉挥了挥手,示意跟班们退到自己的身后,然后对着刘佳奇嗤笑道:“呵呵,原来是个只会躲着的怂包。”

    他转头望着阳老头,笑眯眯地说道:“管事老头,我在剑经阁说说话,总不算违反书院规定了吧。”

    阳老头只是抬了抬眉毛,但没有继续说话。

    袁秋泉继续对着刘佳奇嘲讽道:“怂包,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

    刘佳奇在这等阵势下也毫无畏色,冷冷说道:“不过是带着几条狗仗势欺人罢了,我为何要理你?你算什么东西?”

    “呦,还是有些脾气的嘛,”袁秋泉开口说道,“既然你觉得我是凭着人多的话,行啊,我俩去习剑房单挑?”

    听到这话之后,刘佳奇有些沉默。

    他作为今年秋天才入学的武苑新生,即使每天都已经很努力地在修行了,但如今也才刚刚跻身二境。

    而袁秋泉已经在书院呆了一年,更是有着家族的资源倾力培养,天材地宝样样不缺,早就是三境巅峰了,随时都能破入四境,只是为了结成一枚上品剑丹而在等一个良辰吉日罢了。

    刘佳奇虽然很想揍他一顿,但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此时自己还不是他的对手,对于他的这番言语,也只能是默默地忍着。

    袁秋泉见他不敢还嘴,气焰自然是又嚣张了起来,不禁同自己的跟班们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朱琉璃此时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喝道:“袁秋泉,你别太得寸进尺了!仗着自己靠着家底堆出来的三境欺负人,很了不起?”

    袁秋泉先是朝着她行了个礼,然后笑着说道:“郡主大人,您这么说可就错了。修行一事,强者为王,难道还要分自己的境界是如何来的?他们这些泥腿子自己修行不力,那是他们自己太垃圾,难道还要怪我太强?”

    朱琉璃冷哼一声,懒得同他继续诡辩下去。

    就在袁秋泉还要出声羞辱刘佳奇之际,曹止礼已经站了出来。

    他沉声开口说道:“你不是要单挑么?那好,我来。”

    袁秋泉斜瞥了他一眼,开口说道:“你有什么资格同我单挑?”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同他单挑?”曹止礼冷冷地说道。

    “……”

    袁秋泉一下子就被噎住了。

    他随后细细打量了曹止礼一番,确定了他身上并没有剑丹的气息波动,顶多也就是个三境修士罢了,便立马放下心来,大笑着说道:“行啊,那我俩何时单挑?”

    他的笑容里明显地露着刀子。

    “随你。”

    “那就明天上午,如何?”

    “呵呵,就怕你明天当怂包。”曹止礼极其不屑地说道。

    袁秋泉冷笑一声,然后伸手恶狠狠地指点了一下刘佳奇,也没有过多地停留,带着自己的跟班们转身离开。

    在袁秋泉等人走后,刘佳奇走到了曹止礼面前,对着他有些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是我境界太低,把你给拖下水了。”

    曹止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说道:“没事,明天我一定帮你狠狠地教训他一顿的。”

    刘佳奇见他如此自信,脸上的愁容顿时少了几分,紧锁的眉头也舒展了一些,向着曹止礼抱拳说道:“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名叫刘佳奇,河北道沧州人。”

    曹止礼抱拳回礼道:“我叫曹止礼。”

    “曹兄此次出手相助,我虽然帮不上太大的忙,但明日必定会来为你加油助阵的。”刘佳奇开口说道。

    曹止礼笑着说道:“刘兄能有此心就够了。”

    刘佳奇怀揣着几本从书架上拿的秘籍,面色坚定地说道:“曹兄,虽说我很想再同你多攀谈一会,但还是得先走了。我只是普通市井人家出身,踏上修行之路的时间本就太迟,得抓紧一切时间来修练,才能不被落下太多。”

    曹止礼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世上很多东西需要极高的天赋才能走到巅峰,比如练剑。

    但世上也有很多的东西不需要很高的天赋,但却需要极强的毅力才能登顶,比如练拳。

    很明显,在一楼挑选了这么久江湖武夫秘籍的刘佳奇,选择了后者。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曹止礼不禁有些感慨,低声自语道:“这等大毅力,何尝不是一种天赋呢?”

    阳老头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开口接话道:“这等凭借自己毅力而登上宗师境的,如今就有四名,分别是铸剑山庄和金戈山庄的两位庄主、日月神教的教主张巷、以及镇国大将军刘沛。除了刘沛之外,前三位都是江湖人士出身,因此也被并成为江湖上的‘四大宗师’。而我这些年放进书架上的那几本书中,有三本就是前三位所撰写的。张巷的功法我倒也想放进去,但可惜书院也弄不到。”

    曹止礼有些惊讶地说道:“没想到刘大将军竟然也是武夫出身?他不是出身京城刘家的么,应该有大把的上好仙家功法能让他修行啊。”

    阳老头有些感慨地说道:“这便是他让天下所有习武之人所敬佩的原因。舍弃了上好的家世功法不要,硬是在军中靠着一次次的出生入死,不仅拼出了一个镇国大将军的名号,还拼出了自己一身八境中期的宗师实力。”

    朱琉璃显然是早就知道了这些事,还是关心曹止礼明日的约战一事,开口问道:“明日习剑房决斗一事真的没问题么?”

    曹止礼颇为自信地说道:“你放心吧,我就算舍弃了佩剑不用,保证一样打得他满地找牙。”

    朱琉璃有些担心地说道:“但我听说袁秋泉那人同武苑君子班的一名叫李皓的弟子关系很近,那可是王院长亲自所带的一批学生。”

    曹止礼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李皓?他境界如何?”

    朱琉璃开口说道:“他是最后一位进入君子班的学生,因此修为最低,但是也有四境中期的实力了。”

    曹止礼听完之后便放下心来,笑着说道:“那就没事了,他要是敢出来捣乱的话,只要我使出我所练的绝世剑法,便一样打得他满地找牙。”

    朱琉璃白了他一眼:“你就继续吹吧。”

    曹止礼信心满满地说道:“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

    当晚,王家府邸。

    王文涛吃过了晚饭,同府上的管事随意交代了几句府上事务,等下人备好了马匹之后,便坐上了府上那架奢华舒适的马车,照例朝着城西驶去。

    虽说他如今名义上已是王家的家主,但家中大事都还是得交给老爷子来做定夺。

    而那些小事自然有下人来处理,他又乐得清闲,也没想着主动为老爷子分担一些事务,这样一来,他这家主之位便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了。

    但即便如此,作为王老太爷最喜欢的玄孙,他这家主之位依旧是坐得稳稳当当的,想不做都难。

    这或许也是他最近比较烦恼的原因。

    马车沿着江宁城这平坦宽阔的青石板路轻快地行驶着,不一会儿便驶出了玄武湖这头清净富贵的府邸区,来到了湖对岸那灯火通明的嘈杂闹城区。

    江宁城不设宵禁,因此即便是到了夜间,这闹市也不见有任何停歇,反而是更加地热闹非凡,就连湖上都被那大大小小的游船给印照得波光粼粼,仿佛水下也是另一个熙熙攘攘的人间似的。

    当然,不管那些豪华游船是哪个家大业大的商家开的,也都只能在这边湖岸旁游玩。

    即便是那些背后有大家族或者大势力支撑的商家,也最多开到湖中离岸不远处赏景,万万不敢越过那条界限。

    毕竟谁都知道那湖中心那可是有着大明最为重要的黄册库。

    王文涛在闹城区内下了马车,让马夫将车驾回自家名下的一处店铺内,然后就徒步行走,穿过了一条街,便走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

    只见那家店面门口飘着四个大字。

    卢家酒肆。

    王文涛理了理本就穿戴得整齐干净的衣裳,低调地随着人流走进店内,在二楼随意找了一张空桌坐了下来。

    虽说他贵为王家家主,但他每次来这里时,都特地没带上那些家仆婢女,也没穿戴家中那些一看就价格不菲的华美衣袍,因此没人认得出来倒也正常。

    毕竟那些能认出他脸的人,也不会跑到这种普通档次的酒肆里来喝酒。

    王文涛就这般坐着,要了一壶普通的茉莉花茶,不急不慢地吃着桌上的花生米,听着台下的说书人口若悬河地讲着那些稀奇怪事,等着那壶茉莉花茶送上来。

    片刻之后,一名妙龄少女端着茶壶,笑盈盈地快步走了过来。

    “抱歉,今天店里的客人有些多,有点忙不过来了。”她坐在王文涛旁边的凳上,然后将茶壶放在王文涛面前的桌上。

    “没事,莫愁,”王文涛笑着说道,“我反正也天天闲着没事做,不差这点时间。”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没事做。你看,都有白头发了,”卢莫愁看着他的头发中的一缕银白,有些心疼地说道,“这么年轻就有白发了,肯定是当这么个王家家主给害的,要操劳的事太多了。”

    王文涛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如今是真的闲得没事做,那白头发是天生的,我有什么办法。”

    卢莫愁示意他靠过来,然后将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胸前,解开了他的发髻,仔细地梳理着他的头发。

    “头别动,”卢莫愁轻声说道,“我正给你找白头发呢。”

    说完她便手上用力一揪,几根白发便被她准确无误地扯了下来。

    “哎呦好痛,”王文涛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是说白发不能拔嘛,拔一根长三根的。”

    卢莫愁边帮他把发髻盘回去,边笑着说道:“胡说,我娘曾经就说,这白发不拔才是一根传染三根的。”

    王文涛笑了笑,没有起身,就这般躺在她的怀里,开口问道:“酒肆的生意最近怎么样?”

    一说起这个,卢莫愁便很开心,眉开眼笑地说道:“黄茂哲先生不愧是江宁城最有名的说书人。自从他到了我们店里后,每天来听他说书的人都快要把门槛给踏烂了,这一人一壶茶水酒水,便是滚滚的财源啊,爹地这些天脸上都乐开了花了。”

    王文涛听到这话后不禁点点头,心中也由衷地高兴了起来。

    卢莫愁低头靠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这事还是多谢你了。虽然黄茂哲先生口口声声说是因为我们这儿风水好才来的,但我们这家小店的风水,我们最清楚不过了,哪里容得下黄先生这么有名气的人物。

    光是我听说的,就有那醉仙楼,开了月供五千两的条件请黄先生去捧场。那可是整整五千两啊,我们一年的的进账可能都没有这么多,这还没算上醉仙楼给的那酒水的抽成。爹地面上虽然不说,但其实心里也知道他是你请来的。”

    王文涛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声开口道:“是不是又碰到你爹心里的那块疙瘩了?如果真是我这样画蛇添足,又让你爹心里不舒服的话,那我去同黄先生讲一声,让他找个合适的由头,以后就不来了。”

    “那倒不用,”卢莫愁说道,“爹地看着酒楼能经营得这么好,其实心中是开心的,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说出来。况且黄先生也是个妙人,爹地同他很聊得来的。”

    王文涛松了口气,点头笑道:“那就好。”

    二人没有再继续交谈,只是这般静静地坐着,感受着从对方身上传来的体温,享受着二人独处的时光。

    就在这时,一名头戴斗笠的男子从楼下走了上来,转头扫视了一圈后,便径直走向了王文涛这一桌。

    他步伐平缓,但却没有散发出任何一丝的气息波动,仿佛就像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直到他在王文涛对面坐下之后,才刻意泄露出了一丝气息。

    王文涛顿时身形一僵,立马坐起身来。

    而原本藏在一旁的三个黑影反应更为迅速,在那名斗笠男子气息外露的第一时间便回过神来,飞速跨过廊檐和柱壁,直奔王文涛这边。

    他们三人皆是影子堂的高手,个个都有七境的修为,是王家专门派来暗中保护王文涛这位家主的。

    但那位斗笠男子竟然能躲过他们三人的神识感知,悄无声息地就来到了王文涛的面前。

    并且他腰间还别着一柄长剑,要是此时出剑的话,以这个距离,就算他们三人想以命阻拦,恐怕都赶不上了。

    此时他们三人心中是充满了无尽的悔意,根本就不该听王文涛的安排,隐藏在这么远的地方,现在连救援都来不及了。

    王文涛倒是神色镇定,语气平稳地问道:“阁下找我有何事?”

    卢莫愁不懂修行,是最后一个才反应过来的人。

    看着对面那人这么藏藏掖掖的,她顿时也明白情况不妙,双手下意识地就攥紧了王文涛的衣服。

    听到王文涛的这话之后,对面那人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了那张黝黑消瘦又平淡无奇的脸庞。

    仿佛没有感受到身后传来的三道剑意一般,他对着王文涛平静地开口说道。

    “好久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