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感同身受
秋日的风温柔宜人，即便太阳越升越高，打在身上的阳光也终究不如夏日那般炽烈。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琅新高速上。
亓琦把车窗摁下来一点，偏头看着右侧纷纷倒退着的耕田。
艾山公墓在天都崮附近，这里远离市区，周边有不少耕地和零散的陵寝。
几年前也曾有房地产开发商开发过一部分，后面旅游没做起来，又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批不下来款，这周边残存着不少烂尾楼。
她回神，偏头佯装在看江城那边的风景，实则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
他今天戴了一副镜框眼镜，随着太阳的升高，渐渐显露出了琥珀色的底色。
认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认真打量他的面容。
他的长相算不上帅气，平日里穿警服也是一副极其书卷气的模样。
消瘦的下颌犹如刀削，略有些粗犷的剑眉没经过人工打理，隐约有些杂乱。
他的眸子极其好看，虽说是内双的单眼皮，但却有着刷子一般浓密的长睫毛。
饶是女生，也很难有这么好看又清亮的眸子。
他的手也算得上好看，骨节分明的手指细长纤瘦，不像是想象中生满了老茧的警察的双手，倒像是钢琴家的。
“还得有一会儿，”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目不斜视的江城只当她是无聊了，便道了句，“若是累了，便先睡会吧。”
“嗯……”亓琦应声，脸色微红着收回了眸子，假寐了起来。
越强迫自己不去想，初见时江城的模样在脑海里越发清晰，渐渐的、竟生出了几分挥之不去的意味。
三年前的她做梦没想过董甜会跳楼自尽。
两年前的她也没想过自己还会再经历同样的事情。
如果从一开始就能预知到这些，她当初就不会选择留在琅琊。
孟瑶的侧颜从脑海中闪烁而过，亓琦蓦地回神，从兜里掏出昨晚因为陈云和黄亚楠一直打电话而关机了的手机。
手机才开机就进来了许多短信和即时聊天软件的未读消息。
亓琦挨条查看了一下，有些是商户或是厂家发来的沟通函，有些是供货商发来的货品清单。
她把需要及时回复的消息全部回复完毕后，发现孟瑶依旧是没有发消息或是打电话过来。
亓琦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她再次拨通了孟瑶的电话。
即时聊天软件的语音通话无人接听，打手机则提示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怎么了？”江城从右后视镜里看她面露焦急，询问道，“有什么急事吗？”
“没什么……”亓琦摇了摇头，挤出了一丝勉强地笑。
“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江城偏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神躲闪还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知道自己猜中了七八分，“我一整天都休息，等下可以送你过去。”
“……”后者无言地看着他，越发觉得两人现在的相处方式像极了恋人，心里话脱口而出，“江老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话音一落，亓琦就后悔了，连忙低下了头：怎么脑子一热就问出来了呢？
“因为我感同身受，”江城抬手将遮光板掰了过来，声音听着毫无波澜，“我知道熟识的人突然没了的感觉，所以我能理解你的绝望。”
亓琦鼻根儿一酸，眼泪差点儿飙出来。
她吸了吸鼻子，拉开抽屉抽了两张纸，偏头小心翼翼地擤着鼻涕。
“其实你也见过她的，”江城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又缩回手搭在了方向盘上，“我师傅的女儿——就是当初为董甜画了一幅画像的那个小姑娘，去年她跳楼自杀了。”
“！！！”亓琦的瞳孔骤然紧缩，唇瓣张了几下，一个字节也没能挤出来。
她当然记得那个女孩，董甜生前最想看的就是雪，可偏偏那年怎么都没下雪。
后来她就带着遗憾走了。
那个小女孩儿是学油画的，自创了用油画的相关技法画唐代仕女图。
她用油画给董甜画了身披金甲、策马奔腾于雪地的照片；如血的残阳映照着她身上血红的披风，像是给盔甲都镀上了一层金。
那幅画儿亓琦记了很久，现在闭上眼她还能看见那片白茫茫的雪地，好像那一场雪真实存在过一样。
“我不相信她会自杀……”亓琦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哽咽沙哑到难以听清，“她那么热爱生活的人，决不会舍得抛下她所热爱的这个世界……”
江城没有说话，偏头看了她一眼。
下一秒，用指腹轻轻地拭去了她的泪。
亓琦刹那间僵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后者神色如常地收回了手，继续驱车赶往目的地。
亓琦愣了好几分钟才回过神，脸“唰”地红了。
“我也不觉得淼淼会自杀。”见她羞得几乎要无地自容了，江城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她自杀的地方当时还是在建的居民楼，现场施工人员冗杂，令人费解的是，现场还加装了监控，仍没有拍到任何线索。”
“！”亓琦有些疑惑，“在建的居民楼……应该会有很多目击者吧？”
“那天也下了大雨，”江城目视着前方，右侧镜面反着光，亓琦看不清他的神情，“那栋居民楼当时正在加装玻璃，现场有数以百计的建筑工人。”
“现在的侦查技术非常成熟，只要是他杀，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我不知道凶手是怎么绕过那些建筑工人去的楼上，但我肯定他之所以会选择天气特别恶劣的时候杀人，是笃定了他的作案手法会被暴雨所掩盖。”
“就像前天晚上一样。”江城的话和车一同戛然而止，被晃了一下的亓琦脑海立马涌上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前天晚上也下了暴雨……
难道孟瑶她……亓琦的眼前瞬间蒙上了一层雾，她直勾勾地看着江城，眸子几乎要蹦出眼眶。
“萧楠楠死了，”前者排队通过了ETC通道，依旧目视前方求你，话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前天晚上8点多，她在艾山公墓不远的烂尾楼‘跳楼自尽’了。”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琅新高速上。
亓琦把车窗摁下来一点，偏头看着右侧纷纷倒退着的耕田。
艾山公墓在天都崮附近，这里远离市区，周边有不少耕地和零散的陵寝。
几年前也曾有房地产开发商开发过一部分，后面旅游没做起来，又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批不下来款，这周边残存着不少烂尾楼。
她回神，偏头佯装在看江城那边的风景，实则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
他今天戴了一副镜框眼镜，随着太阳的升高，渐渐显露出了琥珀色的底色。
认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认真打量他的面容。
他的长相算不上帅气，平日里穿警服也是一副极其书卷气的模样。
消瘦的下颌犹如刀削，略有些粗犷的剑眉没经过人工打理，隐约有些杂乱。
他的眸子极其好看，虽说是内双的单眼皮，但却有着刷子一般浓密的长睫毛。
饶是女生，也很难有这么好看又清亮的眸子。
他的手也算得上好看，骨节分明的手指细长纤瘦，不像是想象中生满了老茧的警察的双手，倒像是钢琴家的。
“还得有一会儿，”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目不斜视的江城只当她是无聊了，便道了句，“若是累了，便先睡会吧。”
“嗯……”亓琦应声，脸色微红着收回了眸子，假寐了起来。
越强迫自己不去想，初见时江城的模样在脑海里越发清晰，渐渐的、竟生出了几分挥之不去的意味。
三年前的她做梦没想过董甜会跳楼自尽。
两年前的她也没想过自己还会再经历同样的事情。
如果从一开始就能预知到这些，她当初就不会选择留在琅琊。
孟瑶的侧颜从脑海中闪烁而过，亓琦蓦地回神，从兜里掏出昨晚因为陈云和黄亚楠一直打电话而关机了的手机。
手机才开机就进来了许多短信和即时聊天软件的未读消息。
亓琦挨条查看了一下，有些是商户或是厂家发来的沟通函，有些是供货商发来的货品清单。
她把需要及时回复的消息全部回复完毕后，发现孟瑶依旧是没有发消息或是打电话过来。
亓琦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她再次拨通了孟瑶的电话。
即时聊天软件的语音通话无人接听，打手机则提示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怎么了？”江城从右后视镜里看她面露焦急，询问道，“有什么急事吗？”
“没什么……”亓琦摇了摇头，挤出了一丝勉强地笑。
“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江城偏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神躲闪还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知道自己猜中了七八分，“我一整天都休息，等下可以送你过去。”
“……”后者无言地看着他，越发觉得两人现在的相处方式像极了恋人，心里话脱口而出，“江老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话音一落，亓琦就后悔了，连忙低下了头：怎么脑子一热就问出来了呢？
“因为我感同身受，”江城抬手将遮光板掰了过来，声音听着毫无波澜，“我知道熟识的人突然没了的感觉，所以我能理解你的绝望。”
亓琦鼻根儿一酸，眼泪差点儿飙出来。
她吸了吸鼻子，拉开抽屉抽了两张纸，偏头小心翼翼地擤着鼻涕。
“其实你也见过她的，”江城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又缩回手搭在了方向盘上，“我师傅的女儿——就是当初为董甜画了一幅画像的那个小姑娘，去年她跳楼自杀了。”
“！！！”亓琦的瞳孔骤然紧缩，唇瓣张了几下，一个字节也没能挤出来。
她当然记得那个女孩，董甜生前最想看的就是雪，可偏偏那年怎么都没下雪。
后来她就带着遗憾走了。
那个小女孩儿是学油画的，自创了用油画的相关技法画唐代仕女图。
她用油画给董甜画了身披金甲、策马奔腾于雪地的照片；如血的残阳映照着她身上血红的披风，像是给盔甲都镀上了一层金。
那幅画儿亓琦记了很久，现在闭上眼她还能看见那片白茫茫的雪地，好像那一场雪真实存在过一样。
“我不相信她会自杀……”亓琦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哽咽沙哑到难以听清，“她那么热爱生活的人，决不会舍得抛下她所热爱的这个世界……”
江城没有说话，偏头看了她一眼。
下一秒，用指腹轻轻地拭去了她的泪。
亓琦刹那间僵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后者神色如常地收回了手，继续驱车赶往目的地。
亓琦愣了好几分钟才回过神，脸“唰”地红了。
“我也不觉得淼淼会自杀。”见她羞得几乎要无地自容了，江城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她自杀的地方当时还是在建的居民楼，现场施工人员冗杂，令人费解的是，现场还加装了监控，仍没有拍到任何线索。”
“！”亓琦有些疑惑，“在建的居民楼……应该会有很多目击者吧？”
“那天也下了大雨，”江城目视着前方，右侧镜面反着光，亓琦看不清他的神情，“那栋居民楼当时正在加装玻璃，现场有数以百计的建筑工人。”
“现在的侦查技术非常成熟，只要是他杀，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我不知道凶手是怎么绕过那些建筑工人去的楼上，但我肯定他之所以会选择天气特别恶劣的时候杀人，是笃定了他的作案手法会被暴雨所掩盖。”
“就像前天晚上一样。”江城的话和车一同戛然而止，被晃了一下的亓琦脑海立马涌上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前天晚上也下了暴雨……
难道孟瑶她……亓琦的眼前瞬间蒙上了一层雾，她直勾勾地看着江城，眸子几乎要蹦出眼眶。
“萧楠楠死了，”前者排队通过了ETC通道，依旧目视前方求你，话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前天晚上8点多，她在艾山公墓不远的烂尾楼‘跳楼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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