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谢谢你,对不起
一个个血槽烙印在地板上,如蛇一般朝着同一个方向汇集而去。
越来越近了,血腥味也越来越浓郁。
卢恩索压低了声音,问:“大宝,你还撑得住吗?”
大宝紧皱着眉头,回答:“我已经好了,继续走吧,卢恩索叔叔。”
“一会儿一定要小心,看血槽的走势,我们可能就要到目的地了。”
“嗯。”
血槽汇集到了一起,变成了一个更加粗壮的“巨蛇”向前方蜿蜒。不远处,“巨蛇”进入了一个大门。
“握紧剑,要进去了!”
卢恩索和大宝沿着“巨蛇”的边缘进入了大门,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大门,和大门之间隔着一个硕大无比的血池,那“巨蛇”进入了这个血池。
“你们来了。”高大的人背后似乎长了眼睛,悄悄进入的卢恩索立刻绷紧了身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卢恩索担心有诈,没有出声,并向后摆手示意大宝别急。
大宝看着卢恩索急速摆动的手,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斩!
大宝完全没有看懂卢恩索的意思,一个技能就朝着那高大的背影放去。
瞳纹:剑;技能:光刃!
两道剑光平行着朝背影斩去。
卢恩索:......
那高大的背影,再一次开口了:“你们来......卑鄙!”
一个漂亮的空翻,背影人在空中横过身子,躲过了两道平行的剑光。潇洒利落地落地,满分!
背影人的惊愕和怒气仿佛一翻之后就消失不见了,面无表情地对大宝说:“你们好,我叫克斯汀,我这里有几个礼物要给你们看看。”说罢拉下了刚才藏在身后的一个拉杆。
吱——————————
刺耳的声音传过来,一副人间炼狱般的图景展现开来——大约十几个铁笼从上面慢慢地落下来。笼子里面装着一个个人......如果还能称作是人的话。他们,都是残缺的。有几个身体上被嫁接了其他生物的肢体。剩下的有的缺了手,有的少了腿,有几个甚至直接被削成了人彘,但无一例外,他们的眼睛都被挖去了,只留下了两个血洞。
大宝从铁笼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爸爸!妈妈!”
两个距离大宝比较近的铁笼中的人浑身一震,挣扎着起身,朝着大宝喊出声音的方向用那血洞“看”去。
“大宝,别过来!快跑!”尽管声音沙哑无比,大宝的爸爸还是用尽全身的力量喊出来了这句话。
“不老实。”克斯汀拉下了另外一个拉杆。
装着大宝爸爸的铁笼开始向内收缩,逐渐挤压着大宝爸爸已经受伤的身体。
“停下!”大宝眼睛从外向内地变红了“卢恩索叔叔,帮我!”
“能斩开铁笼吗?”
“银月告诉我,可以!”
“砍笼子,救人!”卢恩索拿出了他的盾牌,开启了技能“这个家伙,我来对付。”
瞳纹:守卫;技能:坚垒!技能:冲撞!
卢恩索顶着突然变大了两倍的盾牌朝克斯汀冲撞过去。
“这是你的打招呼方式吗?有点无力啊。”克斯汀快速拉下几个拉杆,卢恩索冲撞的路线上出现了几个障碍物:地刺、石柱、武器架......以及装着人的铁笼。
“卢恩索叔叔,停下!”大宝的声音从卢恩索的耳边传过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哐——!!!!!
卢恩索的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盾牌挡住了他的视线,但是从脚下的血液看去,卢恩索明白,自己的猜想验证了。
当微弱的一声“谢谢你”传到卢恩索的耳朵里时,卢恩索崩溃了。
================================
“卢恩索,好样的!”“嗯,进入了治安厅,你也就能坚持自己的理想走下去了。”
“莫里治安厅第二小队队员卢恩索,我命令你,停止对那边的居民的伤害!”
“卢恩索,这次强盗突袭,你防卫有功,明天就去领队长的队服吧。”
“看啊,是卢恩索!”“卢恩索!谢谢你!”“卢恩索,多亏你保护我了!”......
================================
“谢谢你。”
我,干了什么?我干了什么?我干了什么!!!
卢恩索放下盾牌,看到了那一具血肉中嵌入铁笼栏杆的人。
“谢谢你,不要自责,我解......脱了。谢,谢......你。”说完了这句话,那个不知名的人没有了气息。
“啊!!!!!!!!!!!”
卢恩索瞪着血红的双眼,直直的看着前方,仿佛也被控制了心灵。
“卢恩索叔叔,小心!”
应声而来的是另外一个铁笼,卢恩索没有动,被铁笼撞了一个正着。
“卢恩索叔叔!”
墙边,卢恩索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带着两行血泪用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沙哑的声音说:“没事,我缓过来了。大宝,你专心救人。”
紧盯克斯汀,卢恩索说:“不管怎样,你今天必定会死在这里。”
“我也是被控......”克斯汀刚开口,一道剑光打断了他的话。
“卢恩索叔叔,别听他说话!”
“我知道,大宝。”卢恩索情绪像是平定了下来,然后转头看向克斯汀说:“不管你是不是被控制了心灵,你所做的事已经触及了道德的底线,更违背了法律。根据莫提王国法典,你今天将被处以死刑。”
“那就来吧。”
数个铁笼瞬间出动,砸向卢恩索,把他围了起来,找不到任何方向的退路。
面对严密的攻势,卢恩索居然决定放下了盾牌。
武技:治安厅擒拿术!
卢恩索用手直接抓住了从面前飞过来的两个铁笼,双手一扯,一个可容卢恩索通过的缝隙出现了,卢恩索从缝隙中钻了出来,喊:“大宝,先把铁链砍断!”
剑光横过,连接两根铁链断开,卢恩索一手接住一个铁笼,尽量小心地把它们放到了其他铁笼砸不到的地方。
嘭!一个铁笼狠狠地砸到了来不及躲闪的卢恩索身上。
卢恩索反手抓住那个砸到他的铁笼,竟然跟克斯汀操纵的机器开始了角力。
咔————吱——咔!
断了!铁链被卢恩索扯断了。
克斯汀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情绪波动,他笑了,说:“你想以后都变成盲人吗?你现在是在透支。”
卢恩索瞪着血红的双眼,说:“他们是需要保护的人,我是一个守卫,本职工作。”
克斯汀没再回答,只是更多的铁笼向卢恩索砸过来,其中还混有几个带刺的大铁球。
两人间的战斗陷入了胶着,剩下的铁链越来越少,但是卢恩索身上的伤越来越多。
“你真的觉得这样就能把他们保护起来了吗?”
卢恩索说:“一个四岁的孩子都在努力,我怎么能说不行?”
等等!那个孩子呢?
克斯汀猛地转头,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也找不到大宝的身影。
突然,克斯汀向后跳跃,整整五道剑光从克斯汀的面前扫过。
剑光没能伤到克斯汀一丝一毫。“四岁?太嫩了,实在太嫩了。”
“当然。”卢恩索的声音从克斯汀的身后传过来,“因为要处决你的是我啊。”
瞳纹:守卫(血化);技能:冲撞、震荡波!
克斯汀的身体被撞得七零八碎,变成了一个个......
金属零件!
另外一个克斯汀从屋顶跳下来,一剑刺入了卢恩索的背后。
卢恩索抓住从胸前透出来的剑尖,说:“抓到你了。”
剑光,一共四道,直接将克斯汀的身体破开一个血洞。
==============================
不久前,地下监牢大门门口。
卢恩索:“先等一下,我再用一次探查。”
==============================
从那个时候起,卢恩索和大宝就知道屋内站着的克斯汀不是真正的克斯汀了,因为那个机械的克斯汀的脚是直接和地板相连接在一起的。
卢恩索本想先解决机械人,再想办法把真身找出来。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计划中没有大宝看不懂卢恩索的示意,没有装在铁笼里的人质,也没有那一句谢谢。
卢恩索进门之前告诉大宝,尽量随机应变,敌人不知道还有什么手段,正是因为稳了这一手,克斯汀的身体上才破了这么一个血洞。
“大宝,躲开,闭上眼睛。”
武技:审判——裁决!
卢恩索翻身把克斯汀甩到了身下,举起盾牌,在克斯汀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时砍下了克斯汀的头颅。
地下监牢,尘埃落定。卢恩索把最后一个铁笼放下来,把里面的人抱出来,与其他救下来的人安置到一起。为了防止吓到大宝,卢恩索特意用一个铁笼盖在了克斯汀的无头尸体上。
“我是莫里治安厅第二小队队长卢恩索,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个个没有眼珠了的眼眶流出了泪水。
“谢谢你。”
卢恩索抹了抹自己不知何时流了满脸的泪水,说:“还请各位稍微忍耐一下,我先为各位做一下应急处理,我的队员马上就会赶过来。”
“我就不用了,我现在的样子即使活下来......这位恩人,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卢恩索看着说话的人那已经畸形的不成样子的身体,强忍着没让自己的声音变样:“请您说。”
“我们这里有一个像广场的地方,那里其实是我们的祖坟,我们的祖是巨人族,其中一位最宽厚的祖葬在了祖坟中,能请你把我也葬进去吗?”
有时候,死亡却是最简单的解脱。
“我答应你。”
“谢谢你。”说完,他闭上了那饱受摧残的眼眶,干瘪的脸上浮现了无比安详的笑容。
其他被救下的人大多也选择了解脱。
“你好,您是叫卢恩索对吗?”说话的,是大宝的爸爸。大宝在一边哭个不停。
“我是,您说。”卢恩索把大宝的爸爸只剩躯干的身体抱起来,让他少一点身体上的痛苦。
“能请您带走大宝吗?”
“您?”
“看我的样子就知道了吧。您能杀了那个人,帮我们复仇,我十分感谢。但我走不下去了,您看样子是一个善良的人吧,请带走大宝吧,我们夫妻实在对不住大宝,因为大巫祭的胁迫,我们甚至没能给他取一个像样的名字......”
“我不能带他走,但我保证,我可以把他托付给一个绝对信得过的人,大宝就是被他救回来的。”
“请问他的名字是什么?”
“他叫君诩。请您放心,他本来是被收养的孩子,绝对会接纳大宝的。而且君诩的人品绝对可靠。”
“真是少见的名字啊,大宝,你能过来一下吗?”
大宝哽咽着慢慢挪了过来:“爸爸,您说。”
“刚刚的波动,你是化瞳了对吗?瞳纹是什么?”
“我化瞳了,君诩叔叔他教了我修行的方法。我的瞳纹是剑。”
“大宝,我还能帮你起一个名字吗?”
“爸爸您说。”
“君子剑,今后那位君诩先生就是你的父亲了。这个命名方法是我从古籍上看来的,那位君诩先生应该是那个种族的后人。古籍在我们家里,我打铁的炉子下面有一个暗格。
大宝,对不起,爸爸不能看着你长大了。”
“爸爸!”大宝抱住了爸爸的身体,但感受到的却是那身体逐渐冷去。
“大宝,你的妈妈在这里吗?”
大宝嚎啕大哭,指了指那早已被盾牌撞坏的铁笼,然后抱着父亲的遗体爬往那个铁笼。
卢恩索的双腿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股喉血涌出,又被卢恩索生生咽下去。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不断地把头砸向地面,不断说着“对不起”。
许久后,大宝哭完了,把父母的遗体用自己的旧衣服小心包好,背在背后。
“卢恩索叔叔,我们走吧。”
卢恩索看着这个成熟得仿佛是二十几岁的孩子,没有忍住,泪水又流了下来,说着:“对不起。”
大宝没有回应,一会儿后才说:“走吧,父亲和索博尔叔叔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们还需要把救援队带过来。”
又一会儿,“我没有怪你,妈妈的话我听到了,她说她解脱了。手和脚都被砍断了,肯定会很痛吧,妈妈这样也不用再痛了。”
“走吧,卢恩索叔叔。”
“......走吧。”
两人潜出了监狱,向着另外两个交战的地方走去。
===============================
广场上,索博尔背后的面具已经距离化为实体就差一步,他的左手捏着一块巨大的头盖骨,另外一个手握着村长的脖子。
“怎么了?怎么不躲了?你倒是继续遁到地下去啊?”
越来越近了,血腥味也越来越浓郁。
卢恩索压低了声音,问:“大宝,你还撑得住吗?”
大宝紧皱着眉头,回答:“我已经好了,继续走吧,卢恩索叔叔。”
“一会儿一定要小心,看血槽的走势,我们可能就要到目的地了。”
“嗯。”
血槽汇集到了一起,变成了一个更加粗壮的“巨蛇”向前方蜿蜒。不远处,“巨蛇”进入了一个大门。
“握紧剑,要进去了!”
卢恩索和大宝沿着“巨蛇”的边缘进入了大门,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大门,和大门之间隔着一个硕大无比的血池,那“巨蛇”进入了这个血池。
“你们来了。”高大的人背后似乎长了眼睛,悄悄进入的卢恩索立刻绷紧了身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卢恩索担心有诈,没有出声,并向后摆手示意大宝别急。
大宝看着卢恩索急速摆动的手,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斩!
大宝完全没有看懂卢恩索的意思,一个技能就朝着那高大的背影放去。
瞳纹:剑;技能:光刃!
两道剑光平行着朝背影斩去。
卢恩索:......
那高大的背影,再一次开口了:“你们来......卑鄙!”
一个漂亮的空翻,背影人在空中横过身子,躲过了两道平行的剑光。潇洒利落地落地,满分!
背影人的惊愕和怒气仿佛一翻之后就消失不见了,面无表情地对大宝说:“你们好,我叫克斯汀,我这里有几个礼物要给你们看看。”说罢拉下了刚才藏在身后的一个拉杆。
吱——————————
刺耳的声音传过来,一副人间炼狱般的图景展现开来——大约十几个铁笼从上面慢慢地落下来。笼子里面装着一个个人......如果还能称作是人的话。他们,都是残缺的。有几个身体上被嫁接了其他生物的肢体。剩下的有的缺了手,有的少了腿,有几个甚至直接被削成了人彘,但无一例外,他们的眼睛都被挖去了,只留下了两个血洞。
大宝从铁笼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爸爸!妈妈!”
两个距离大宝比较近的铁笼中的人浑身一震,挣扎着起身,朝着大宝喊出声音的方向用那血洞“看”去。
“大宝,别过来!快跑!”尽管声音沙哑无比,大宝的爸爸还是用尽全身的力量喊出来了这句话。
“不老实。”克斯汀拉下了另外一个拉杆。
装着大宝爸爸的铁笼开始向内收缩,逐渐挤压着大宝爸爸已经受伤的身体。
“停下!”大宝眼睛从外向内地变红了“卢恩索叔叔,帮我!”
“能斩开铁笼吗?”
“银月告诉我,可以!”
“砍笼子,救人!”卢恩索拿出了他的盾牌,开启了技能“这个家伙,我来对付。”
瞳纹:守卫;技能:坚垒!技能:冲撞!
卢恩索顶着突然变大了两倍的盾牌朝克斯汀冲撞过去。
“这是你的打招呼方式吗?有点无力啊。”克斯汀快速拉下几个拉杆,卢恩索冲撞的路线上出现了几个障碍物:地刺、石柱、武器架......以及装着人的铁笼。
“卢恩索叔叔,停下!”大宝的声音从卢恩索的耳边传过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哐——!!!!!
卢恩索的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盾牌挡住了他的视线,但是从脚下的血液看去,卢恩索明白,自己的猜想验证了。
当微弱的一声“谢谢你”传到卢恩索的耳朵里时,卢恩索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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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恩索,好样的!”“嗯,进入了治安厅,你也就能坚持自己的理想走下去了。”
“莫里治安厅第二小队队员卢恩索,我命令你,停止对那边的居民的伤害!”
“卢恩索,这次强盗突袭,你防卫有功,明天就去领队长的队服吧。”
“看啊,是卢恩索!”“卢恩索!谢谢你!”“卢恩索,多亏你保护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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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
我,干了什么?我干了什么?我干了什么!!!
卢恩索放下盾牌,看到了那一具血肉中嵌入铁笼栏杆的人。
“谢谢你,不要自责,我解......脱了。谢,谢......你。”说完了这句话,那个不知名的人没有了气息。
“啊!!!!!!!!!!!”
卢恩索瞪着血红的双眼,直直的看着前方,仿佛也被控制了心灵。
“卢恩索叔叔,小心!”
应声而来的是另外一个铁笼,卢恩索没有动,被铁笼撞了一个正着。
“卢恩索叔叔!”
墙边,卢恩索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带着两行血泪用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沙哑的声音说:“没事,我缓过来了。大宝,你专心救人。”
紧盯克斯汀,卢恩索说:“不管怎样,你今天必定会死在这里。”
“我也是被控......”克斯汀刚开口,一道剑光打断了他的话。
“卢恩索叔叔,别听他说话!”
“我知道,大宝。”卢恩索情绪像是平定了下来,然后转头看向克斯汀说:“不管你是不是被控制了心灵,你所做的事已经触及了道德的底线,更违背了法律。根据莫提王国法典,你今天将被处以死刑。”
“那就来吧。”
数个铁笼瞬间出动,砸向卢恩索,把他围了起来,找不到任何方向的退路。
面对严密的攻势,卢恩索居然决定放下了盾牌。
武技:治安厅擒拿术!
卢恩索用手直接抓住了从面前飞过来的两个铁笼,双手一扯,一个可容卢恩索通过的缝隙出现了,卢恩索从缝隙中钻了出来,喊:“大宝,先把铁链砍断!”
剑光横过,连接两根铁链断开,卢恩索一手接住一个铁笼,尽量小心地把它们放到了其他铁笼砸不到的地方。
嘭!一个铁笼狠狠地砸到了来不及躲闪的卢恩索身上。
卢恩索反手抓住那个砸到他的铁笼,竟然跟克斯汀操纵的机器开始了角力。
咔————吱——咔!
断了!铁链被卢恩索扯断了。
克斯汀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情绪波动,他笑了,说:“你想以后都变成盲人吗?你现在是在透支。”
卢恩索瞪着血红的双眼,说:“他们是需要保护的人,我是一个守卫,本职工作。”
克斯汀没再回答,只是更多的铁笼向卢恩索砸过来,其中还混有几个带刺的大铁球。
两人间的战斗陷入了胶着,剩下的铁链越来越少,但是卢恩索身上的伤越来越多。
“你真的觉得这样就能把他们保护起来了吗?”
卢恩索说:“一个四岁的孩子都在努力,我怎么能说不行?”
等等!那个孩子呢?
克斯汀猛地转头,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也找不到大宝的身影。
突然,克斯汀向后跳跃,整整五道剑光从克斯汀的面前扫过。
剑光没能伤到克斯汀一丝一毫。“四岁?太嫩了,实在太嫩了。”
“当然。”卢恩索的声音从克斯汀的身后传过来,“因为要处决你的是我啊。”
瞳纹:守卫(血化);技能:冲撞、震荡波!
克斯汀的身体被撞得七零八碎,变成了一个个......
金属零件!
另外一个克斯汀从屋顶跳下来,一剑刺入了卢恩索的背后。
卢恩索抓住从胸前透出来的剑尖,说:“抓到你了。”
剑光,一共四道,直接将克斯汀的身体破开一个血洞。
==============================
不久前,地下监牢大门门口。
卢恩索:“先等一下,我再用一次探查。”
==============================
从那个时候起,卢恩索和大宝就知道屋内站着的克斯汀不是真正的克斯汀了,因为那个机械的克斯汀的脚是直接和地板相连接在一起的。
卢恩索本想先解决机械人,再想办法把真身找出来。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计划中没有大宝看不懂卢恩索的示意,没有装在铁笼里的人质,也没有那一句谢谢。
卢恩索进门之前告诉大宝,尽量随机应变,敌人不知道还有什么手段,正是因为稳了这一手,克斯汀的身体上才破了这么一个血洞。
“大宝,躲开,闭上眼睛。”
武技:审判——裁决!
卢恩索翻身把克斯汀甩到了身下,举起盾牌,在克斯汀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时砍下了克斯汀的头颅。
地下监牢,尘埃落定。卢恩索把最后一个铁笼放下来,把里面的人抱出来,与其他救下来的人安置到一起。为了防止吓到大宝,卢恩索特意用一个铁笼盖在了克斯汀的无头尸体上。
“我是莫里治安厅第二小队队长卢恩索,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个个没有眼珠了的眼眶流出了泪水。
“谢谢你。”
卢恩索抹了抹自己不知何时流了满脸的泪水,说:“还请各位稍微忍耐一下,我先为各位做一下应急处理,我的队员马上就会赶过来。”
“我就不用了,我现在的样子即使活下来......这位恩人,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卢恩索看着说话的人那已经畸形的不成样子的身体,强忍着没让自己的声音变样:“请您说。”
“我们这里有一个像广场的地方,那里其实是我们的祖坟,我们的祖是巨人族,其中一位最宽厚的祖葬在了祖坟中,能请你把我也葬进去吗?”
有时候,死亡却是最简单的解脱。
“我答应你。”
“谢谢你。”说完,他闭上了那饱受摧残的眼眶,干瘪的脸上浮现了无比安详的笑容。
其他被救下的人大多也选择了解脱。
“你好,您是叫卢恩索对吗?”说话的,是大宝的爸爸。大宝在一边哭个不停。
“我是,您说。”卢恩索把大宝的爸爸只剩躯干的身体抱起来,让他少一点身体上的痛苦。
“能请您带走大宝吗?”
“您?”
“看我的样子就知道了吧。您能杀了那个人,帮我们复仇,我十分感谢。但我走不下去了,您看样子是一个善良的人吧,请带走大宝吧,我们夫妻实在对不住大宝,因为大巫祭的胁迫,我们甚至没能给他取一个像样的名字......”
“我不能带他走,但我保证,我可以把他托付给一个绝对信得过的人,大宝就是被他救回来的。”
“请问他的名字是什么?”
“他叫君诩。请您放心,他本来是被收养的孩子,绝对会接纳大宝的。而且君诩的人品绝对可靠。”
“真是少见的名字啊,大宝,你能过来一下吗?”
大宝哽咽着慢慢挪了过来:“爸爸,您说。”
“刚刚的波动,你是化瞳了对吗?瞳纹是什么?”
“我化瞳了,君诩叔叔他教了我修行的方法。我的瞳纹是剑。”
“大宝,我还能帮你起一个名字吗?”
“爸爸您说。”
“君子剑,今后那位君诩先生就是你的父亲了。这个命名方法是我从古籍上看来的,那位君诩先生应该是那个种族的后人。古籍在我们家里,我打铁的炉子下面有一个暗格。
大宝,对不起,爸爸不能看着你长大了。”
“爸爸!”大宝抱住了爸爸的身体,但感受到的却是那身体逐渐冷去。
“大宝,你的妈妈在这里吗?”
大宝嚎啕大哭,指了指那早已被盾牌撞坏的铁笼,然后抱着父亲的遗体爬往那个铁笼。
卢恩索的双腿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股喉血涌出,又被卢恩索生生咽下去。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不断地把头砸向地面,不断说着“对不起”。
许久后,大宝哭完了,把父母的遗体用自己的旧衣服小心包好,背在背后。
“卢恩索叔叔,我们走吧。”
卢恩索看着这个成熟得仿佛是二十几岁的孩子,没有忍住,泪水又流了下来,说着:“对不起。”
大宝没有回应,一会儿后才说:“走吧,父亲和索博尔叔叔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们还需要把救援队带过来。”
又一会儿,“我没有怪你,妈妈的话我听到了,她说她解脱了。手和脚都被砍断了,肯定会很痛吧,妈妈这样也不用再痛了。”
“走吧,卢恩索叔叔。”
“......走吧。”
两人潜出了监狱,向着另外两个交战的地方走去。
===============================
广场上,索博尔背后的面具已经距离化为实体就差一步,他的左手捏着一块巨大的头盖骨,另外一个手握着村长的脖子。
“怎么了?怎么不躲了?你倒是继续遁到地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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