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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脱身

    临悬眼神一寒,“唰”的一声拔出长剑,正欲杀鸡给猴看时楚迟纵身上前,单手止住了临悬的剑,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尚还未说话,那个人又洋洋得意的叫唤起来,“他们不敢杀人,大家上啊!”

    楚迟目光一寒,他错身欲重新藏起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单手止住的长剑“咻”的一声脱手而出,径直冲进人群。

    众人尚未来得及尖叫,那长剑便已经刺中那人的心脏。

    他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楚迟,唇角的血汩汩而落,楚迟冷冷看着众人,“要不要试一试,本王倒是许久未曾屠城了?”

    场面一度噤若寒蝉,楚迟抬手一招,那染了血的长剑便“叮”的一声飞回来,立在临悬脚边。

    千钧一发的场面算是堪堪控制住了,临渊和临悬都忍不住捏了把冷汗。

    楚迟心头也有些打鼓,这样的恐吓不过只能支持半刻钟的功夫,待恐惧褪去,便会是一场更加严重的反扑。

    陈欢,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过来。

    他目光远眺,眼瞳中照映着一辆疾驰而来的马车。

    马车破败,看起来很不起眼,但是坐在马车前的人,却是他一直期盼的那个。

    陈欢,你终于来了。

    楚迟长长松了一口气,突然道,“乡亲们,请听我说,本王并无意插手蜀中事务,这一切都是季清的阴谋!”

    他抛出一个令众人哗然的消息,不等众人反驳,他又道:“诸位可以不信我,难道还不信你们的季老大人吗?”

    他遥遥一指,“季老大人并未死去,而是被季清囚禁了。”

    众人下意识随着楚迟的指尖望去,只见一辆马车急急而来。

    有眼尖的人激动的唤了出来,“是陈大人,是陈大人。”

    陈欢,显然在蜀中百姓心中有极高的地位,否则也不可能在季清的手下挣扎这么多年。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陈欢“吁”的一声,将马车停了下来,然后纵身跳下马车。

    “诸位相亲,稍安勿躁。”他双手抬起,又往下压了压。

    众人登时便噤声,个个都目光灼灼的看着陈欢。

    陈欢颔首示意,然后转身躬身抱拳,“季大人,我们到了。”

    一只苍老的手从马车中伸出,扒拉着车帘,微微顿了顿。

    马车中的人似乎有些踌躇,陈欢又道:“季大人,现下这场面,除了您,无人再能扭转了。”

    此话落,那手一用劲儿掀开了车帘,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其中钻了出来。

    “季老大人,是季老大人!”人群登时沸腾起来,哪怕是过了这么许多年,季然在蜀中百姓之中的威望依旧直逼季清。

    季然站在马车上,听着众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和发自内心的欢喜,猛地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来。

    陈欢低声道,“这些年,蜀中赋税徭役年年加重,百姓们都很怀念大人。”

    只不过短短一句话,季然便明白为何大家对他的出现只有惊喜,而几乎不曾有过疑问。

    想来在艰难求生之余,许多人都将曾经的季然,当成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如今活菩萨重临世间,他们除了感激涕零,并不会去深究活菩萨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季然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冲着站在高处的楚迟遥遥一拜,臣季然参加殿下。”

    他话音落,激动的百姓便有些发愣了。

    “季大人为什么要拜见他?”

    “季大人怎么会认识他?”

    ……

    而在众人叽叽喳喳中,季然苍老的声音继续响了起来,“老臣多谢殿下相救,今日汾江江堤险被炸毁,若不是殿下相助,汾江百姓恐怕已经流离失所。”

    他话音落,众人顿时一片哗然,有那不服气的大声呛到:“季大人,就是这王爷要炸毁江堤的,你莫要被他骗了。”

    季然目光;冷冷一转,声音却是温和,“谁在说话,可否站出来?”

    藏在人群中自然是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一旦站出来,就不是那么好说的了。

    季然话音落,那人尚未反应过来,身周的人群便自动退散,一愣神的功夫他便孤零零的出现在季然面前。

    “是你在说话?”季然声音很是温和,但神情却是一场严肃。

    那人缩了缩脖子,然后便梗着脖子道,“难道不是吗?”

    “是你亲耳听到的?”

    “我……”他一愣,“榜上告示都张贴得很是清楚的。”

    “我只问你,是否是你亲耳听到的?”

    那人咬咬唇,“没有,我哪里能听到。”

    “那你如何能笃定那告示上说的便是真的呢?”

    那人便无言可答。

    季然又道,“当初本官的讣告不也张贴到告示上了吗,如今本官是人是鬼呢?”

    灼灼阳光下,他虚虚眯着眼睛,与从前巡视汾江的神态别无二致,只不过神情更加苍老,似乎受了很大的折磨。

    陈欢贴心的撑了把伞挡住那阳光,低声道,“大人,我们先上去吧。”

    趁着众人愣住思考的间隙,季然上到江堤同楚迟见了礼。

    楚迟的心这才落回原地,轻笑道,“还是要季老大人才可办好这桩事儿,本王只能用大棒子敲打他们。”

    季然恭敬行礼,“殿下辛苦,接下来的事儿,便交给老臣吧,殿下可要先行离开否?”

    楚迟正欲说“留下”,便见临悬眨了眨眼睛。

    于是他行了一晚辈礼,“既如此,本王留下也并无用处,就劳烦大人了。”

    心中有些不安,楚迟告退了快步下了江堤,急声问道,“什么事儿?”

    临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殿下,方才季清说拿着殿下赠与墨二小姐的匕首让殿下快些回去。”

    楚迟一愣,下一瞬极致的冰凉“噌噌噌”涌上四肢百骸,他支撑不住后退两步,睚眦欲裂的看着临悬,“为何不早说。”

    “殿下……”临悬低着头,“方才说,除了增添殿下的焦虑之外,于事无补。”

    楚迟的拳头握紧了,临渊赶紧上前道,“按临悬所说,应当在季府,属下即刻派人前往!”

    楚迟用从未有过的冷肃眼神沉沉盯了临悬一眼,一言不发跃了出去。

    临渊心头叹了口气,“临悬,你这次恐怕是犯了大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