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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奇怪的人

    陈论作了个可怕的梦,现在醒来感觉自己全身和散了架似的。这个梦境异常清晰、鲜明,而且与现实极其相象。那出现的非常可怕的情景,却让梦境和梦的全过程却是那么真实可信,就连醒着的时候也想不出这样的情节,这样的梦,这种奇特的梦,总是让人好长时间不能忘却,并对那个病态的、已经十分紧张可怕的梦境产生强烈的印象。

    他梦见了这个世界自己的童年,那时候陈论还没有自己的意识。是在他们那个小城里。他只有六、七岁,在一个节日的傍晚,他和现在的自己一起在城外散步。天阴沉沉的,是闷热的一天,那地方和他记忆里保存的印象一模一样:他记忆中的印象甚至比现在他在梦中看到的景象模糊得多。小城宛如置于掌中,四周十分空旷,连一棵树都没有,遥远的远方,天边黑压压的,有一片小树林,在树林的深处有一家酒馆,这是家大酒馆,而他们的福利院就在这个不远处。每当他和曾经的老师路过这家酒馆的时候,它总是会使他产生极不愉快的印象,甚至让他感到害怕。那里总是有那么一大群人,狂呼乱叫,哈哈大笑,高声谩骂,声音嘶哑地唱歌,根本唱不成调,还经常打架;常常有一些醉鬼和面貌很可怕的人在酒馆周围闲逛……一碰到他们,他就害怕的浑身发抖。

    酒馆旁有一条道路,一条乡村土路,总是尘土飞扬,而且路上的尘土总是那么黑。土路曲折蜿蜒,在三百步开外的地方,打右边绕过城市的墓地。墓地中间有一座绿色圆顶的石头教堂,这座教堂和教堂里那些古老的圣像,圣像大部分都是金属衣饰,非常的亮,陈论梦见:他和现在的自己顺着那条路去墓地,打从那家酒馆旁边经过;他拉着现在自己的手,恐惧地回头望望酒馆。

    一个特殊的景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一次这儿好像是在举办酒会,满地的篝火,一群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珠光宝气的城市a区妇女,因为她们的礼服拖着长长的后摆,后摆上面布满了昂贵奢侈的各色钻石,她们的丈夫,个个有着挺拔的身姿,每个人的头颅都是微微上扬,下巴与脖颈都是又倾斜的,还有形形色色偶然聚集在这里的人,有d区的工人,还有c区的各种公司员工,还有着一些明显打扮过火,眼里带着强烈目的性的曼妙女性。

    酒馆的台阶旁停着一辆大车,不过是一辆奇怪的大车。这是一辆通常套着拉车的高头大马的大车,这种大车通常是用来给城市里贵族们做一些活动装点门面的,因为普通人都是开车,贵族得与他们不同,这是身份和层级的一个重要识别手段。

    马的鬃毛很长,腿很粗,迈着匀称的步子,走起来不慌不忙,拉着的沉重的贵族马车,却一点儿也不吃力,似乎拉着车反倒比不拉车还轻松。可现在,童年的自己和看样子是现在的我走了过去。

    光是那黄金做成的马车,不知道多少颗蓝宝石装点的马车外帘,那神秘不可见的马车内部,都让陈论看到了一道鸿沟,这是他与梦境的鸿沟,也是现实中人与人的鸿沟,可就在这时,一道细长的黑影飞速的落在了那头高大马匹的身上。

    有人开始用鞭子狠狠地抽它,打得那么痛,有时鞭子劈头盖脸地打下来,甚至打到它的眼睛上,没有缘由,就如同这是一个小孩子的玩具,在被自己的主人任意的玩弄,破坏!毁灭!一个个贵族老爷们加入了游戏,他们手上拿着长长的黑色鞭子,他们的眼里都是篝火映出的火光!小孩子的他是那么同情、那么怜悯地看着这可怕的景象,几乎要哭出来,这时现在的他拉着小孩的他向后面退去.但是突然人声嘈杂,吵吵嚷嚷:从酒馆里出来一些喝得酩酊大醉、身材高大的赤色大衣男人,他们穿着披着厚厚的围巾,高声叫嚷着,“坐上去,大家都坐上去!”有一个叫喊着,他还年轻,脖子那么粗,一张红通通的胖脸,红得像胡萝卜,“我们都是贵族!上车吧!”

    但是立刻爆发了一阵哄笑和惊叫声:

    “你疯啦!”“小心贵族老爷们杀了你们!”

    “你疯了,这可是城主的大车!”

    “冲上去,今晚我们都是城主!本来这就是该归公民!”

    “坐上来吧,我送大家回家!”又有人高声叫嚷,说着头一个跳上大车,拉起缰绳,站在大车的前部。“来吧!来把!我已经坐上了马车了!”他在车上叫喊,“坐上来吧!我们要让它快跑!它会跑得像飞一样!”说着他也拿起鞭子,满心欢喜地准备鞭打那匹高大马匹。

    “嘿,上车吧,干吗不上啊!”人群中有人在哈哈大笑。

    “听到了吗,它会飞跑呢!”

    “贵族的马会为了那家伙跑呢!。”

    “它不会跑的!”

    那些贵族们则聚在了另一边,他们甩动着手上的鞭子,好整以暇的看着闹剧,篝火酒会达到了最高潮,一边是喝着酒看着好戏的贵族们,一边是穿着蓝色,白色,还有各种混合色的人们,就在这时贵族里一个身穿燕尾服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的双眼泛着红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道火柱从他的嘴里喷向了那匹高大的马匹,马匹的毛发被瞬间烧毁,那匹马浑身在激烈的抖动,但却仍旧一动不动。而其他的人们更疯狂了!

    “别可怜它,弟兄们,每人拿根鞭子,准备好!”

    “对呀!抽它!”“打死它!这该死的马!”“这马,马上要死!”

    大家哈哈大笑着,说着俏皮话,爬上了大车。上去了五、六个人,四周人群在嘻笑,而且说实在的,怎么能不笑呢,车上有两个小伙子立刻一人拿了一条鞭子,好帮着赶车。只听一声喊:“驾!”高达马匹一动不动,大车上和人群中的笑声更响了,可是车上的人也发起火来,怒气冲冲地鞭打高大马匹,鞭子不停地落下去,越来越快,好像他们当真认为,这匹马准会飞也似地奔跑。

    另一旁的贵族们笑得花枝招展,好似这个事情戳中了他们的笑点,他们看着雨点般的鞭子把高大马匹的强壮马腿抽的不断颤抖,他们之中还有人在不断给予建议。

    “让我也上去,伙计们!”人群中有个也想上去寻开心的小伙子大声喊。

    “上来吧!大家都坐上来!”车上的人高声叫嚷,“大家都上来,它再不动,我打死它!”车上的人一鞭又一鞭,起劲地抽打着,气得发狂,都不知要拿什么打它才觉得解气了。

    可怜的马已经快不行了。它气喘吁吁,站住,又猛一拉,几乎跌倒在地下。

    “往死里打!”有人叫嚷着,“都要打,非打不可。我打死它!”

    有人因为太过于用力,摔倒在了地上,突然爆发了一阵连续不断的笑声,压倒了一切:高大马匹受不了越抽越快的鞭打,无能为力地尥起蹶子来了。就连一个贵族老爷子也忍不住笑了。这么高大的一匹马还会尥蹶子!

    人群中的两个小伙子又一人拿了一根鞭子,跑到那马跟前,从两边抽它。他们各人从自己那一边跑过去。

    “抽它的脸,抽它的眼,照准眼睛抽!”有一个贵族老爷叫喊着。

    有人从地上帮着那个老爷喊,车上的人全都随声附和。

    陈论好像一瞬间挣脱了过去梦境和现在现实,他冲向了那匹马,他跑到前面去,看到人们怎样抽打它的眼睛,照准它的眼睛猛抽!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泪如泉涌。打马的人中有一个用鞭子碰到了陈论的脸,他一点儿也感觉不到,他不明所以的有一种想大声叫喊的感觉,那种悲痛莫名的沉重就像一个枷锁被马匹的苦难传递给了自己。一个女人拉住了陈论的手,想要领他走开,但是他挣脱出来,又跑到马跟前去。那马已经作了最后的努力,不过又尥起蹶子来了。

    “见它妈的鬼去吧!”一个穿着伐木工人制服的人狂怒地叫喊。他丢掉鞭子,从房间里拖出一根又长又粗的黑铁棒,得用两只手才能抓住它的一头,用力在那匹高大的马的头上挥舞着。

    “会把它打死的!”周围的人大声喊。“会打死的!”

    “我会打死它的!”那人叫喊,说着抡起铁棒打了下去。听到沉重的一击声。

    “打啊,打啊!干吗不打了!”人群中许多声音在喊。

    又是沉重的一击,打到那匹马的背上,四面八方六条鞭子一齐向它打来,那根特棒又高高举起,第三次落到它的身上,然后是第四次,有节奏地用力猛打下来。

    “还死不了呢!”人群中一个爱看热闹的高声说。

    车上的人也发疯似地大喊一声,也去那个房间去拿了几根铁棒来。他们使出全身力气,抡起铁棒,朝那匹可怜的马猛打过去。一棒打下去,只听到喀嚓一声响;马匹摇摇晃晃,倒下去了。铁棒又猛打到它的背上,于是它倒到地上,仿佛一下子把它的四条腿全砍断了。

    “打死它!”人们大声喊,他们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从大车上跳了下来。几个也是满脸通红、喝得醉醺醺的人们随手抓起鞭子、棍棒、辕木,斧子,朝那匹奄奄一息的马跑去。有一根铁棒狠狠地打它的背脊。马伸着脑袋,痛苦地长长吁了一口气,慢慢断了气。

    “打死了!”人群中许多人喊。

    “谁叫它不跑呢!”

    人们手持铁棒,两眼充血,高声大喊。他们站在那儿,仿佛因为已经再也没有什么可打而感到遗憾。

    “唉,你们当真是丧尽天良了!”几个贵族老爷大声叫喊。

    “你们真是太暴力了!可真是扫兴,一个低级的酒会。”贵族们心满意足的享受完后,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这个肮脏,血腥又低级的地方。

    但陈论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他高声叫喊着,从人丛中挤进去,冲到那匹高大前,抱住鲜血淋漓、已经死了的马脸,抚摸着它,看着它的眼睛,看着它的那被损害的身体!随后他突然跳起来,发疯似地冲向人群,那浑身因为愤怒和疯狂带来的力量让陈论感觉自己可以一拳打死那些人,可就在这时,梦境里的两个自己一把抓住他,把他拉出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