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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酒店

    贝克尔年约二十六七岁,他身穿牛仔裤,牛仔靴,方格衬衫,还有一件穿旧了的棕黄色军上衣。衣袖上有个部队标志,是一只咆哮的狮子。他虽瘦削,但挺结实,乍看上去甚至还颇英俊。他的目光平静而专注,他的微笑是诚恳的,这种微笑会出乎意外地使他容光焕发。不过,在这微笑的背后隐藏着的却是生活给他带来的野兽般的紧张神情,主导这种紧张神情的是神秘的恐惧感和孤独感。贝克尔像一个阴郁的幽灵一样同其他幽灵一起在十三号城市的夜生活中游荡。他已经完全同这种夜生活融为一体,你甚至难于立即认出他来,何况,又有谁要认出他来呢?在他身上令人感觉到有一种无处发泄的苦闷,有一股未被发现的,不可遏制的男子汉的暴力。

    无人知晓这种力量会把他带往何处。然而,一直接水的水杯总有溢出来的时候。他住的房间里贴着这样一段话:我全部生活信念的基础是我现在对孤独的理解,作为远非罕见而又令人退避三舍的现象,孤独是人类生存中重要的和必然的事实。他将放在床头柜里的手枪拿了出来,站在镜子前面开始笔画,那是他从少年到现在每天都要做的练习,区别只在于是在哪个地方,哪种空间里面。

    小时候的贝克尔有暴力倾向,至少医院里那些医生,他的家人,还有他的朋友们都是这么说的。到时直到现在贝克尔都不能够确认,因为他对于许多事情,一直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直到每次他拿起了枪的时候,贝克尔才会想到有些尘封在岁月深处的记忆。原来他以前真的有暴力倾向,

    在读书的学校里,很多想欺负他的人都被他打过,而且被他打过不止一遍,而且每一次贝克尔下手都没轻没重,所以后来学校里的人见到他后,都躲得远远的。但是明明是别人在欺负他,在霸凌他,为什么自己用尽全力的反击是错的呢?为什么自己用力的活着也会被他们认为是不对的呢?所以贝克尔看待这个世界永远都有着一种怀疑,一种质问,这是自身生存的方式与这个世界运行规则产生的割裂感。所以在自己的家人把少年的自己送入福利院的时候,他也不觉得这是不好的,包括他自己决定去参军。但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只能从军队里退下来,由于联邦不给被辞退的军人提供什么的保障,所以贝克尔只能回到自己熟悉的十三号城市,找工作生存。

    但是这段时间,贝克尔总是做着在同一个空间里的梦,就好像是连续剧一样,他不断地在那个梦境里面,甚至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一些精神类的沉沦者给攻击了。在军队他们有为了抗击精神攻击而做训练,可那一次的事情告诉了他,完全就是狗屎,没有任何的作用。随着时间的流逝,贝克尔躺回了床上,叹息了一声,今天,又没有找到工作。

    漆黑昏暗的空间内,坐在地面的贝克尔抬头四顾。这个空间是一个牢房,借着微微的光亮,贝克尔认了出来,这是一个全新的地方。贝克尔徐徐从地面起身,微眯着眼,有了更多的警戒和小心。然而就在贝克尔还在观察四周的时候,他的脸色便骤然变化,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立刻收紧身姿,放低腰段,双手紧紧握拳下放在腰部,一双蓝色的眼睛如猎豹般紧盯着那扇牢房的门。

    哒哒,哒哒。

    是靴子或者是军靴踩在地上的声音,造成声音的主人有很强大的力量,或者有很大的体魄。他一点点挪动着脚步,小心翼翼地向门口靠去,尽力捕捉着外面的声音。在他缓缓挪动的同时,外面的脚步声也变小了,贝克尔紧张的分析着自己当前的处境,因为之前的梦境最多只是在自己的床上或者以前小时候玩耍的地方,但是牢房自己可没有进去过。最重要的是,以前也没有其他的人或者奇怪的存在出现过。贝克尔站在门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到了最好的状态,等待着外面的情况。

    等待总是无比漫长,就好像明知道约会的她或者他,会来,但是只要他或者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那一秒一秒的等待都会是煎熬,而这种煎熬也会是对方赶来之后收到的同等抱怨。贝克尔肯定无法抱怨了,因为他都不知道他等的是不是人。

    等等!

    贝克尔蓦地回过头。

    十三号城市C区,无数杂乱的霓虹广告在这城区散发着自己的光彩,五颜六色点缀在一栋栋暗红大楼上,在夜晚朦胧的黑雾中十分模糊,像是渲染失败的电影画面。一队老旧的机械治安官巡逻而过,这些机器人的体表布满暗红色锈迹,不少线路裸露在外,行动僵硬,能透过缝隙看到内部破烂的金属零件,浑身上下色调不同的机械模块拼凑出丑陋的体态,一身蓝色的安保服装也已经是七零八落,布条勾连着挂在零件上。在这C区与B区的交接地界,一座高达108层的新时代复合式酒店就坐落在这里,酒店的外围是机器与花共同制作的永生花,一种观赏性新型花类,这种花包围着整个酒店,一片巨型的花海,将b区与c区隔离开来,形成了两个永不相接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