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砰”的一声，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凌冽的风雨直扑进来，让诺大的室内更加凄冷。

    他双臂微曲，气贯双掌，已做好随时发出致命一击的准备。

    但冲进来的一共有四个人，让他一时拿不准该先拿谁开刀。

    对方显然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四道手电筒的光柱齐刷刷照在他身上。

    “口令？”

    左首第一人打量了一下他身穿的制服，大声问道。

    口令？难道他们将我当作自己人？对了，我现在是······

    “天罗地网，插翅难飞。”

    他搜索着大脑中存储的记忆，脱口而出。

    我虽然失去了不少记忆，但同时也得到，或者说继承了许多新的记忆。

    “验证无误！”

    问话的人点点头，再度辨识了一下他制服右肩上的徽章，命令道：“中队，你立即赶到楼上支援······从现在起，这第二层楼由我们组全权接管了。”

    他不假思索地站直身躯，右手一挥，做了一个完全服从的姿式。

    当迈步走向敞开的房门时，问话的人突然高声提醒道：“中队，你走错方向了。”他指了指房间对侧的另一扇门，“那里才是上楼的路。”

    被唤作“中队”的他抱歉地转过身，在四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走向背后那扇紧闭的大门。

    当离开房间时，一脸平静的他忍不住暗暗松了口气，随即疑窦丛生。

    以这栋建筑的结构，上去之后，想要稳稳当当地下来可就难上加难了。但更要紧的是，我到楼上是去支援谁呢？而他们······要对付的又是谁呢？

    他在新、旧记忆间不停搜索切换，思索着可能存在的答案。

    没来由的，所有不连续的、破碎的线索忽然毫无征兆、毫无逻辑地自动指向了同一个目标。

    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目标。

    是你么？

    他脸上浮现出微笑，眼睛在黑暗中濯濯发亮。

    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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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识阿九的那天清晨，山上下着大雪。

    他被唤到寝室外的院子里，身躯虽站得直如标枪，骨子里却冷得瑟缩发抖，心中更暗暗抱怨迟迟不肯露面的太阳。

    “老七，这位是你的九师妹。”

    师父背负双手，一袭薄薄的长衫，淡淡地介绍道。

    他一回头，就看见了她。

    好······美！

    这是他对她的第一印象。

    尤其是那一双明眸，清澈、明亮而温柔，让人顿生亲切、沉醉之感。

    他其实并非一个没有见过美女的愣头青。

    三师姐就是所有人公认的大美女，但他却从未感受到她的美貌。相反，每次远远看见三师姐，他都本能地产生一种想要避而远之的冲动。

    “从今伊始，本派的入门基本功，就由你来负责教老九。”

    师父捋了捋白色的胡髯，做出了安排。

    “师兄，以后请多多指教。”

    阿九落落大方地道，脸上灿烂的笑容如久违的阳光，霎那间便照亮了他整个人。

    漫天的风雪，似乎也变得不再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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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道昏暗、逼仄。

    他沿着青褐色的石阶盘旋而上。

    这究竟是一栋什么用途的楼房，为何处处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如果老九真是在楼上，我为什么偏偏会在楼下？

    这是巧合，还是······

    之前的我又在哪里？

    他停下沉重的步履，将探寻的目光投向楼道上方。

    那里一片漆黑，仿佛正盘踞着一头看不见的怪兽，静静地等待着择人而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