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果酒遗梦，红石来由

    太一和黑子小虎坐在一起，篝火熊熊燃烧着，映照着他们的稚嫩脸庞。经过了药浴的他们显得精力十足，干净的眼眸里透着古灵精怪，在火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壬山木坐在三人旁边，壬山熊与壬山飞虎转动着篝火上的几块莽牛骨头肉，虎婶在撒着调料，浓郁的肉香味骚扰着三个小崽子的鼻子，“不行了，我感觉我快要流口水了”小太一紫琉璃一般的眼睛闪闪发光，盯着篝火上的大牛腿目不转睛，虎婶笑着说“小太一别着急，还没熟呢”，熊婶在一旁煮着兽奶，不时的添加一些果肉搅拌几下，瞧见三个孩子的模样，也笑眯眯的说“瞧你们那样，又不会饿着你们，着什么急。”

    壬山木与几位族老摸着胡子看着他们一直笑着，“大长，听阿熊说，后山的洞已经挖到溶洞了，也发现了很多红石，真是奇怪，难不成这底下是空的，才五十步就挖到溶洞了”一位族老对着壬山木说道。“是啊，而且那里面怎么会有红石呢，难不成那东西跑去了山底下？”另一位族老也问道。壬山木听罢，说道“有可能是去了山底下，明天让阿熊他们进溶洞看看”他摸着胡子说道。

    此时，壬山木的脑海中想起了六年前的场景：那天早上当听说发现了一名婴孩也就是小太一的时候，他去了部落外发现的地点察看，在五十步外发现了地上有着紫色的血迹，又在一百步外发现了同样的血迹，血迹连向了部落连山的部分就不知所踪，这一直是他心里的疑问，过了几天后，出于对部落安全的考虑，他又去血迹的地点察看，结果发现在血迹所在的地方，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紫红色石头，半边嵌在土里，挖出来以后发现石头正中又一个凹陷，所有血迹的所在都有一块这样的石头，所有的石头都有这样的凹陷，沉重万分，坚硬无比。“到底什么东西的血液是紫色的呢？”壬山木如是想着，他转过头，看着小太一，紫琉璃般的眸子在火光中显得神秘万分。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石头慢慢变成了红色、深红色，后来他下定决心，让族人们朝着血迹消失的地方开山采石，以期能找到真正的原因。“这可能与这个小家伙的身世有关吧，这小家伙真是可怜，也不知道怎样的父母能够生出紫色眼睛的孩子”壬山木摸着太一的头，太一回过头来，对着他憨憨一笑，又转头盯着那即将熟透的牛腿骨肉。

    “骨头肉好喽！”虎婶从旁边石桌上拿起一个陶盆，用刀子一片片切下满满一陶盆的肉，捧到了壬山木和两位族老的面前，示意他们先吃，壬山飞虎搬出一个坛子，拍去了泥封，浓郁的酒香味扑鼻而来，立刻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虎叔，这是什么？好香啊”小太一翕动着鼻子，盯着坛子目不转睛，这是第二个能牢牢抓住他目光的东西，他迫切的想知道这是什么。

    壬山熊嘿嘿一笑，接过话头说道：“这是酒，用火枣、青桃、赤桔等泡制而成”，小虎睁大了眼睛，擦了一下口水，说：“虽然不知道啥叫泡制，但听起来一定很好喝”，“对啊对啊，虎叔我们也要喝”黑子忙不迭的接道。壬山飞虎说道：“是嘛，我壬山氏的崽子们怎么能不喝酒呢，来，我给你们倒点尝尝”，说罢，倒了一指头深浅的酒在陶碗里，黑子迫不及待的拿了过来，张嘴就喝，还说道：“虎叔真小气，才倒这么一……”话未说完，黑子直觉得一股劲儿从喉管火辣辣的下去，又从肚里撞上脑门儿，直撞得他话说一半就赶紧放下了碗，一屁股坐在地上发懵，泪珠儿从眼里挤出来淌到脸上。

    “哈哈哈哈哈哈”一众人哈哈大笑，太一与小虎咂咂舌，不知为何会这样，可这酒闻起来实在太香了，小太一干脆不想了，捧起陶碗也喝了一口，只觉得一股清香热烈的东西顺着喉管流了下去，不带丝毫拖沓，热烈的感觉从胃里，顺着喉管直往上冲，好像要把天灵冲破一样，他放下碗，赶紧抱着牛腿就是一口啃，又从熊婶那抱过奶锅使劲喝了一口，才觉得好了些“好…好冲啊”他缓了口气，才结巴着说道“不过，还挺好喝”，众人闻言自又是一通大笑………

    浩瀚的夜空之上，一条璀璨星光凝聚的大河在缓缓流淌，那是传说之中太神所在的洛河，星光照耀下，一切显得神秘而安静。“这是哪里？”太一迷糊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好似在做梦，却又感觉如此的真实；好似在现实，但所有一切却又看不清晰，他轻轻的唤着，声音好似一双无形的手，使眼前的一切泛起层层光怪陆离的涟漪。“我在哪儿，这是梦吗？”

    没人回答他，这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所在，头顶悬挂着尖尖的长形石头，在他的正前方，有着一个椭圆形的事物，遍地都是红色的石头“孩子，来…”细碎的声音传来，像这场景一样，涟漪阵阵，不清不楚，“你是谁？”太一呼唤着问道，却再也没有声音传来。

    黑夜之中，星光之下，一双紫色的眼睛忽得睁开，剔透的色泽里透着迷惑与不解，太一从床上翻身坐起，呆呆的坐着，喃喃道：“原来还是梦”，这已经是他做的第三次这样的梦了，连着三天都是同样的梦境场景，那涟漪一样的画面与朦胧却又真实的感觉深深的印入他干净的心灵，他望向屋外，目光好似穿透了重重阻隔，看见了什么。“那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我感觉到很亲切”他挠挠脑袋，慢慢的起身下床，穿好鞋子向外走去，“我去看看吧，到底是什么在唤我？”

    洛河经天，月辉普照，黑绿色的壬山在夜色中好似一头睡着的巨兽。壬山部落的中央道路上，壬山太一披着厚厚的兽皮衣，在这月辉下的雪地上慢慢的行走，他所去的方向正是部落后方采石场所在。“那里到底有什么呢？”梦里的呼唤已经经过了三天，在他简单干净的心灵中，他能够真切的感受到呼唤是从采石场那边传来，或者说，是从部落后的壬山传来。他迈着细碎的脚步，来到了采石场，灰白色大大小小的石头在夜色里好似一枚枚蛋，“梦里边也有一个蛋，跟这些石头长的很像”太一脚下不停，来到了采石场边缘的山壁前，那里有着一个洞口，看着洞口，太一目光迷离，他好像能感觉到那股呼唤更强烈了一分，“到底是什么呢？进去就知道了”他向着洞内走去。

    壬山熊他们在开山挖洞的时候，由于壬山太过高大，阳光照不到山底靠里的地方，所以他们在开石的过程中在洞壁挂装了一些火把油灯，所以在这安静的夜晚，山洞里也不显得昏暗。太一走进洞内，两人高的洞壁凹凸不平，像是片片龙鳞。他慢慢向里走去，那种呼唤般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好似在前方的某处，有个存在在等待他一般，洞内歪歪扭扭，火光昏暗，摇曳不定，他那矮小的身影在洞壁上扯出光怪陆离的图像。

    时间流逝，五十步的距离不久即至，六岁的孩童本不知多少世事，所以也不显得害怕和恐惧，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即是如此，他看向前方，那里又有一个洞，确切的说是洞壁上延伸出来的一条半人高的裂缝，像是一张无形的大嘴，里面一片黑暗，透着点点乍看却有、细看却无的荧光。太一看着裂缝，紫色的眸子穿过黑暗，他想看见什么，却什么也看不见，“大长爷爷说，未知的东西有着危险，让我遇见就不要去”太一喃喃道，昏暗火光下稚嫩小脸上的眉毛轻轻皱着“可是，那个呼唤，真的好亲切，好像…好像是对我非常重要的什么”他皱着眉，看着眼前的裂缝，那轻轻的吸引与呼唤像是一双无形的手牵着他欲往向前。太一沉默良久，最终，他低下头，一步迈向了裂缝后的黑暗之中。

    “咕～”“咕咕咕～”太阴西坠，太阳东升，地平线上一丝金光激射而出，随后渐渐的昊光万道。熊婶家的几只长尾鸡飞上了屋顶，引颈长鸣，连带着部落中所有的长尾鸡一起鸣叫，替人们传报新一天的开始。壬山木从床上下来，踱至前厅准备洗漱，他打着哈欠，当经过太一的房门时瞥了一眼，已经迈开下一步的双脚忽地停下……不久后，整个部落都骚动了起来……却说太一进得裂缝，步入黑暗之中，本以为会伸手不见五指，却发现点点荧光从前方传来，他顺着荧光向前而去，一步步深深浅浅，小心翼翼。裂缝后是一条矮窄的下坡路，他矮着身子向下而去下到了坡底，在荧光的映照下，整个洞内豁然开朗，他身在一个较为宽阔平坦的地方，正前方远处有着密集的光点，太一仰着脑袋看着，洞顶有着密密麻麻的尖角朝下的石头，在这点点荧光的掩映下，像梦中一样迷离变幻。“原来我的梦中所见都是真的，那么那个蛋…”太一想到这里，转身向着萤火密集处而去，一阵阵呼唤袭上心头，那里应该就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