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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强迫行为

    江大山的卧室,也是异常的整洁。

    林洛自己的住处,与其比起来真就是一在平地一在天。可是他见过江大山,看起来就是大部分中年男人的缩影,平凡的工作,平凡的人生,怎么着也不该是如今的样子。

    “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林洛快速观察室内,床铺,窗台,衣柜,没有任何吸引他注意的地方。

    床旁的柜子上,放着一张照片,是个小男孩,年纪约莫七八岁,背着书包,手里拿着卡通人物的气球。

    照片泛黄,有些年头,地点是在一处公园。

    “这应该是江大山的儿子,但不对啊,虽说夫妻离异,儿子总是能见到的,何必保留这么古老的相片?”

    再翻找房间内的柜子抽屉之类,甚至掀开床上的枕头,还是一无所获。

    保持房间内本来的样子,林洛退出去,来到那扇上锁的门前。他没急着进去,手指在门下的缝隙中划过,灰尘沾染在指尖。

    “果然,”

    林洛并没有打开上锁的卧室门,直接从江大山家里离开。沈思容站在楼下的角落处。

    “怎么样,”她问。

    “很怪,”林洛说,“你见过江大山,他像是有洁癖的样子么?”

    “洁癖,你在屋里看见什么情况,”沈思容说。

    “先离开,江大山应该快回来了,”

    两人在小区绕了一圈,并没有离开。在小区中,一处破旧的凉亭外停下。

    “你是说,江大山把他的屋子收拾的一尘不染,”沈思容问,“这已经不能算是洁癖了,我感觉其中甚至有些强迫的意味。”

    “你是专家,江大山虽然怪,也许只是一些心理问题。”林洛说,“他的特征与我们所认为的凶手并不符合。”

    “有照片么,”沈思容问。

    “我拍了几张,”林洛说,“你看看,”

    大致是客厅,厨房,卫生间与卧室。

    “这间屋子是什么情况,”

    “上锁了,考虑时间问题,我没有进去,”林洛说。

    沈思容从照片观察,分析,“这种程度不能算是洁癖了,正常人再爱干净,也不会把角落中都清扫干净,可从他自身,我确实没有发现他还有这样一面。他应该有强迫性的行为。”

    “你是说强迫症,可是强迫症会打扫房间么,”

    “行为的定义是宽泛的,不是固定某一种,你可能听说过有人会一直洗手,直到把皮肤洗到鲜血淋漓也不停,还有总是怀疑门没上锁或者燃气之类的阀门没有关紧等等,重点不在于行为,而在于强迫的思维。”

    “洁癖是爱干净,可强迫行为下的洁癖未必是爱干净,可能是心理有个念头,催动他不得不这么做。”

    “原来如此,可总该有成因,”

    “是,先等等看,”沈思容说。

    “等什么,”

    “等他回来,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扫房间,我必须要再和他接触一番。”

    和两人之前的商议不同,林洛也没有制止。张大山的怪异,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张大山骑着电瓶车回到小区。

    “他的干净点,在于自己的房子,”沈思容说,“这一点很耐人寻味,我不得不考虑,那间屋子中发生过什么事。”

    “我也有同样的想法。”

    注意到张大山的,还有小区中‘陌生’的几张面孔。其中两人起身,分开行动,但一直在张大山身后,随着张大山上楼,两人就徘徊在楼下。

    这栋小区除了张大山之外,还有几人也在监视的范围内。

    沈思容多问了一句,“你搜了张大山的家,确保所有物品的位置都没有任何偏差么?对于具有强迫行为的人来说,丝毫的不同都可以敏锐的察觉出来。”

    “几乎没有差别,”林洛苦笑,“有些地方,我会照着原样摆回去,可毕竟我随身没有带着量尺。”

    “还是让李然细查一下这个张大山,”沈思容说,“这起案件中出了这么个人,总不会是巧合。可要说他就是凶手,我是在不能相信。”

    林洛也是同感,调查中显示,张大山的名下没有任何车辆,他也并不富有,还有张大山的职业,他并不具备长时间跟踪的可能性。

    这一次,沈思容在前,她敲响张大山的房门。

    屋内的气氛好似顿时凝结,两人看着门上的猫眼。虽看不见门后的状况,却依旧能感受一只眼紧紧的盯着他们。

    “张先生,”沈思容说,“我们找你了解些情况,”

    门开了,突如其来。张大山手里拎着拖把,脚上更是踩着绿色的鞋套。他狐疑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二位警官,找我还是问古云云的事么,知道的我都说了。”

    “张先生还没吃饭呢?”沈思容问。“怎么一回来就打扫起来了。”

    “啊,我在学校食堂吃的,”

    林洛看着手表,“那你吃的可真快,”

    “两位请进,”张大山艰难的说。

    “不必了,”沈思容说,“你的屋子看起来很干净,我们不想弄脏它,对了,江先生一个人住,”

    “啊,很久前就离了,”

    “有孩子么,”

    “有,很乖的孩子,”

    “近来没见过么,”沈思容问。

    “前妻走了,不晓得去了哪个城市,”江大山摇头。“孩子跟着他,我”

    “行,那我们不打扰江先生了。”沈思容说。

    江大山满脸不解,“你们不是来问古云云的事么,”

    “江先生,你有什么要说的么?”沈思容反问。

    “没有,我知道的不多。”

    沈思容沉思,下了楼。华客带着那个换了装的小女警等在远处,不过还是一眼可见。

    “怪,江大山的孩子现在应该有二十五六了吧,”沈思容问。

    “差不多,”

    “可是江大山说,他孩子很乖。”

    “有问题么?”

    “很有问题,”沈思容说,“成年人之间的交流很少用乖这个字眼,就像我不会说林洛你很乖,”

    “父亲对儿子用这个字眼很平常,”

    “江大山说乖的对象,不是个二十五六的男孩,而是个七八岁的男孩。换而言之,要么,他很长时间没见过自己的孩子,甚至于离异后就一直没见过,要么,就是他孩子早就死了。”

    “你倾向于哪一种。”

    “死亡,”沈思容说,“前一种可能性不大,对于很久未见的孩子,应该会有很多的期盼,可是江大山身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就像他知道那根本不可能。”

    “可是,调查报告会出错么?”林洛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