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山高海远
吵闹声渐渐远去，黑暗潮湿的洞底一片寂静，更显阴森恐怖。
两只黑袋已然落地，袋中各有一个孩童，眼上蒙着黑布，口中塞着黑布，手脚都绑着麻绳。
有道是：无知无畏，两人孩子目不能见，口不能言，黑暗之中垂降数十丈，落地时早已经忘记什么是害怕，微微挣扎，便都坐起身子。
其中一个男孩脑袋一顶，从袋口冒出身子。
只感觉脸上一凉，洞底竟然微微有风，忽然，头顶风声更急，似乎有个巨物掉落下来。
“砰”地一下，巨物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紧接着“咣当”下声，似乎是个金属物件撞在石头上。
那巨物落地后，竟然“咕噜噜”地滚动起来，越滚越远，忽然声音消失，直过了好一阵子，才隐隐听到“扑通”一声，想是掉进了水里。
男孩心想：原来我们落在一块大石头上，还未到洞底。
洞里有风进来，说不定与外面相通；大石头下面有水声，如果是条河流，兴许可以沿着河流找到出路。
想到这里，精神一振，慢慢挪动身子，去摸刚才那个金属物件。
黑暗中，右脚终于碰到异物，男孩大喜，脚板一勾，将异物勾到手边。
一摸，居然是把尖刀。
男孩迅速割掉麻绳，摘下黑布，眼前忽然微微而亮。
原来这洞底四面岩壁上栖息着数不清的蜉虫，发着淡淡的绿光，借着绿光，男孩打开另外一只黑袋。
里面坐着一个女孩。
女孩一摘下黑布，便“哇”得一声，大哭道：“这是哪里？小满好害怕……”
声音响亮之极，在洞中不停回响，堪堪震耳。
男孩吓了一跳，温言道：“小满别怕，他们一会就来救我们了。”
小满摇头道：“你骗人，他们早就走了，呜呜呜……”
男孩宽慰道：“对啊，坏人一走，好人就来了。不信你抬头看一看。”
小满依言慢慢抬起头，只见洞中荧光斗转，光怪陆离。
那些蜉虫长久未闻人声，受到惊吓，纷纷倾巢而动，盘旋飞舞，整个洞中绿光一片。
男孩手指着绳子，说道：“小满你看，好人沿着这绳子，一跳下来，手里拿着这么大这么大一把宝剑……”
他双手撑得老大，比划了一下。
小满止住眼泪，说道：“可是……可是龙王会吃了我们的。”
男孩笑道：“龙王喜欢小孩子，龙王才不会吃人，他还指望着我们陪他玩呢！”
小满似乎不信，说道：“真的？”
她圆圆的小脸蛋上滚出两道泪痕，两只大眼睛漆黑灵动，闪烁着满满的好奇和惊喜。
男孩道：“当然是真的，你瞧，他派了这么多萤火虫，来和我们打招呼呢！”
洞中满目皆绿，莹莹流动。密的地方像一层绿毯，春意盎然；薄的地方似一片绿纱，虚光缥缈；另有稀稀朗朗点点绿光，像星星闪动，像流星坠空。
一片人间异象。
小满嘴巴张得大大的，两只眼睛一眨不眨，浑然忘记了害怕。
男孩继续道：“听老人们讲，人的生命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只要星星还亮着，我们就不会死。小满你看，那边上的一对，就是我们两个飞过来飞过去，开开心心着呢！”
小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对蜉虫一闪一闪，忽聚忽散，不由得破涕为笑。
男孩问道：“小满你姓什么？你是太阴村的吗？”
小满道：“我姓杨，我是从山口掉下来的。”
男孩道：“掉下来的，从哪个山口掉下来？太阴山吗？”
杨小满点点头，说道：“是啊。当时我晕过去，醒来就到了村上，是秦爷爷救的我。”
男孩一凛，心里奇怪：太阴山有千丈高，她掉下来居然没事。
可惜又落在姓秦的手里，当真不幸。
于是恨恨地道：“这姓秦的山羊胡子坏得很，就是他把我们丢到这下面来的！”
杨小满道：“啊？原来是他。那你呢，你也是从山上掉下来的？”
男孩道：“不是，我是从海上来的。”
杨小满张大嘴巴：“海上？你是大鱼吗？”
男孩笑道：“我当然不是大鱼，你看，我不是和你一样，有手有脚。”
杨小满道：“哦，那你是游过来的？”
男孩呵呵笑道：“我要是游过来，就不会被他们抓住了。我不记得怎么过来的，也不记得我怎么到的岸上。”
杨小满道：“那你总记得从哪里来的吧？”
男孩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好像是个小岛，在南边很远很远的地方，那岛的名字叫、叫‘龙落’！”
杨小满道：“龙落？”
叶小意道：“嗯。传说天上的龙死了，会掉进海里，身子便会化作一座岛屿，这就叫‘龙落’。”
话音刚落，忽然两人身下一阵颤动，像是轻微的地震一样，零星几颗碎石，从头顶上空掉落下来。
男孩道：“小满别怕，到绳子那里去。”
蔓藤绳子从洞口处往下垂落，周围一圈相对安全。
两人紧贴在一起，杨小满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道：“哦，我叫叶小意。我今年十二岁，小满几岁了？”
杨小满道：“小满刚刚十岁。”
颤动一下便止，空中蜉虫从四面八方向中间飞来，顺着绳子，盘旋而上，向洞口飞去。
叶小意道：“小满快看，它们在给我们跳舞。”
那些蜉虫在两人头顶上方形成一圈巨大的绿色光束，千舞百转，绚丽夺目。
杨小满道：“刚才地震，把它们都吓跑了。”
语气一转，哭咽道：“小意哥哥，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叶小意虽然年纪比她稍大，但心智要成熟许多。
他自己也弄不明白，有些想法，明明不属于他这个年纪，却自然而然地在脑中冒出来。
他下来之前，就已经知道村民要将他两祭典给阴蚀之王。
这阴蚀之王到底是什么？会不会吃人？
就算不吃人，那两个人又应该怎么出去？
他轻轻拍了拍杨小满，说道：“小满别担心，小意哥哥四处去看一看，一会就回来，好不好？”
杨小满抓紧他的胳膊，哭道：“不好！这里黑乎乎的，小满看不见你怎么办？”
叶小意道：“小满你看，我把绳子绑在身上，你一拉绳子，我就回来，好不好？”
杨小满道：“不好，那边黑乎乎的，你去干什么？”
叶小意心想，总不能一直待在此地，不得已先哄哄她。
将绳子系在腰间，说道：“小意哥哥眼睛好，黑乎乎的也能看见东西。小满，我们玩个游戏，你数三十个数，一数完，你就拉绳子，小意哥哥立马回来，如果没回来，就算小满赢了，好不好？呐，把绳子拿住。”
杨小满道：“好。”
叶小意道：“你不许偷看，这样，你抬头数萤火虫，记得要数几只？”
杨小满道：“三十只。”
叶小意道：“小满真聪明，准备，开始。”
杨小满“嗯”得一声，抬起头，果真“一只”、“两只”数了起来。
叶小意手脚并用，往黑暗处摸爬而去。
两只黑袋已然落地，袋中各有一个孩童，眼上蒙着黑布，口中塞着黑布，手脚都绑着麻绳。
有道是：无知无畏，两人孩子目不能见，口不能言，黑暗之中垂降数十丈，落地时早已经忘记什么是害怕，微微挣扎，便都坐起身子。
其中一个男孩脑袋一顶，从袋口冒出身子。
只感觉脸上一凉，洞底竟然微微有风，忽然，头顶风声更急，似乎有个巨物掉落下来。
“砰”地一下，巨物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紧接着“咣当”下声，似乎是个金属物件撞在石头上。
那巨物落地后，竟然“咕噜噜”地滚动起来，越滚越远，忽然声音消失，直过了好一阵子，才隐隐听到“扑通”一声，想是掉进了水里。
男孩心想：原来我们落在一块大石头上，还未到洞底。
洞里有风进来，说不定与外面相通；大石头下面有水声，如果是条河流，兴许可以沿着河流找到出路。
想到这里，精神一振，慢慢挪动身子，去摸刚才那个金属物件。
黑暗中，右脚终于碰到异物，男孩大喜，脚板一勾，将异物勾到手边。
一摸，居然是把尖刀。
男孩迅速割掉麻绳，摘下黑布，眼前忽然微微而亮。
原来这洞底四面岩壁上栖息着数不清的蜉虫，发着淡淡的绿光，借着绿光，男孩打开另外一只黑袋。
里面坐着一个女孩。
女孩一摘下黑布，便“哇”得一声，大哭道：“这是哪里？小满好害怕……”
声音响亮之极，在洞中不停回响，堪堪震耳。
男孩吓了一跳，温言道：“小满别怕，他们一会就来救我们了。”
小满摇头道：“你骗人，他们早就走了，呜呜呜……”
男孩宽慰道：“对啊，坏人一走，好人就来了。不信你抬头看一看。”
小满依言慢慢抬起头，只见洞中荧光斗转，光怪陆离。
那些蜉虫长久未闻人声，受到惊吓，纷纷倾巢而动，盘旋飞舞，整个洞中绿光一片。
男孩手指着绳子，说道：“小满你看，好人沿着这绳子，一跳下来，手里拿着这么大这么大一把宝剑……”
他双手撑得老大，比划了一下。
小满止住眼泪，说道：“可是……可是龙王会吃了我们的。”
男孩笑道：“龙王喜欢小孩子，龙王才不会吃人，他还指望着我们陪他玩呢！”
小满似乎不信，说道：“真的？”
她圆圆的小脸蛋上滚出两道泪痕，两只大眼睛漆黑灵动，闪烁着满满的好奇和惊喜。
男孩道：“当然是真的，你瞧，他派了这么多萤火虫，来和我们打招呼呢！”
洞中满目皆绿，莹莹流动。密的地方像一层绿毯，春意盎然；薄的地方似一片绿纱，虚光缥缈；另有稀稀朗朗点点绿光，像星星闪动，像流星坠空。
一片人间异象。
小满嘴巴张得大大的，两只眼睛一眨不眨，浑然忘记了害怕。
男孩继续道：“听老人们讲，人的生命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只要星星还亮着，我们就不会死。小满你看，那边上的一对，就是我们两个飞过来飞过去，开开心心着呢！”
小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对蜉虫一闪一闪，忽聚忽散，不由得破涕为笑。
男孩问道：“小满你姓什么？你是太阴村的吗？”
小满道：“我姓杨，我是从山口掉下来的。”
男孩道：“掉下来的，从哪个山口掉下来？太阴山吗？”
杨小满点点头，说道：“是啊。当时我晕过去，醒来就到了村上，是秦爷爷救的我。”
男孩一凛，心里奇怪：太阴山有千丈高，她掉下来居然没事。
可惜又落在姓秦的手里，当真不幸。
于是恨恨地道：“这姓秦的山羊胡子坏得很，就是他把我们丢到这下面来的！”
杨小满道：“啊？原来是他。那你呢，你也是从山上掉下来的？”
男孩道：“不是，我是从海上来的。”
杨小满张大嘴巴：“海上？你是大鱼吗？”
男孩笑道：“我当然不是大鱼，你看，我不是和你一样，有手有脚。”
杨小满道：“哦，那你是游过来的？”
男孩呵呵笑道：“我要是游过来，就不会被他们抓住了。我不记得怎么过来的，也不记得我怎么到的岸上。”
杨小满道：“那你总记得从哪里来的吧？”
男孩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好像是个小岛，在南边很远很远的地方，那岛的名字叫、叫‘龙落’！”
杨小满道：“龙落？”
叶小意道：“嗯。传说天上的龙死了，会掉进海里，身子便会化作一座岛屿，这就叫‘龙落’。”
话音刚落，忽然两人身下一阵颤动，像是轻微的地震一样，零星几颗碎石，从头顶上空掉落下来。
男孩道：“小满别怕，到绳子那里去。”
蔓藤绳子从洞口处往下垂落，周围一圈相对安全。
两人紧贴在一起，杨小满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道：“哦，我叫叶小意。我今年十二岁，小满几岁了？”
杨小满道：“小满刚刚十岁。”
颤动一下便止，空中蜉虫从四面八方向中间飞来，顺着绳子，盘旋而上，向洞口飞去。
叶小意道：“小满快看，它们在给我们跳舞。”
那些蜉虫在两人头顶上方形成一圈巨大的绿色光束，千舞百转，绚丽夺目。
杨小满道：“刚才地震，把它们都吓跑了。”
语气一转，哭咽道：“小意哥哥，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叶小意虽然年纪比她稍大，但心智要成熟许多。
他自己也弄不明白，有些想法，明明不属于他这个年纪，却自然而然地在脑中冒出来。
他下来之前，就已经知道村民要将他两祭典给阴蚀之王。
这阴蚀之王到底是什么？会不会吃人？
就算不吃人，那两个人又应该怎么出去？
他轻轻拍了拍杨小满，说道：“小满别担心，小意哥哥四处去看一看，一会就回来，好不好？”
杨小满抓紧他的胳膊，哭道：“不好！这里黑乎乎的，小满看不见你怎么办？”
叶小意道：“小满你看，我把绳子绑在身上，你一拉绳子，我就回来，好不好？”
杨小满道：“不好，那边黑乎乎的，你去干什么？”
叶小意心想，总不能一直待在此地，不得已先哄哄她。
将绳子系在腰间，说道：“小意哥哥眼睛好，黑乎乎的也能看见东西。小满，我们玩个游戏，你数三十个数，一数完，你就拉绳子，小意哥哥立马回来，如果没回来，就算小满赢了，好不好？呐，把绳子拿住。”
杨小满道：“好。”
叶小意道：“你不许偷看，这样，你抬头数萤火虫，记得要数几只？”
杨小满道：“三十只。”
叶小意道：“小满真聪明，准备，开始。”
杨小满“嗯”得一声，抬起头，果真“一只”、“两只”数了起来。
叶小意手脚并用，往黑暗处摸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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