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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闹心的邻居(三)

    “郭倵,回来!”李澜高喝一声,吩咐李默,“拦住他。”

    李默张开胳膊挡住郭倵的去路,郭倵抄起斧头就朝李默劈了过去,李默闪身一转,将郭倵踹了个趔趄。

    郭倵气急,抬手就要再打,被禤瓒一把制住。

    “郭兄,有这力气,不如帮忙把里正请过来。”

    郭倵一愣,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坛子酒和两盒茶叶,他古怪的看了看禤瓒,“保长都没有办法,找里正有何用?”

    禤瓒笑了,“无需有用,但过程要走。”

    郭倵平复了一下心绪,一脸不情愿的走了。

    很快,里正被请了过来。

    好巧不巧,他进门的时候,从隔壁飞来一片烂菜叶子落到他脚下,还伴着隔壁孩子们得逞的笑声。

    里正当场就毛了。他二话不说叫来了房东,一顿臭骂,最后撂下一句话:“要住就住,不住就滚!”

    房东阴沉着脸,对李从微等人也记恨上了。

    禤瓒不以为然。等里正走后,他让李从微买了两坛子烈酒,对诸人道:“如果他们还闹,那咱们今晚上也闹一闹。”然后如此这般的安排了一番。

    大家听完都兴奋不已,头一回盼着隔壁不要停,越闹越好。

    隔壁也不负众望。里正走后,刺耳的尖叫和高亢的粗言秽语一直吵到深夜,禤瓒笑着对诸人说:“能不能撵他们走,就看今晚了。”

    是夜,他们所有人都没睡,三更鼓一过,便开始行动。

    郭倵和李默将酒坛子狠狠摔在院墙上,发出Duang的一声惊响!

    “哇~”

    隔壁的小娃开始鬼哭狼嚎。

    院子里的人举起了兵刃。

    乒乒乓乓

    刀剑斧钺相接,锐利之声劈开了夜色。郭倵同满梨,李澜和满囤,禤瓒与李默,三组人在院里,屋顶,墙头,展开了声势浩大的对战。

    郭倵打的同时还不忘给自己加戏,“别拦我,我要宰了隔壁那帮小崽子!老子非把他们剁成肉泥不可!”

    满梨也不嫌事大,高喊:“没错!大不了一走了之,谁能证明是我动的手!”

    “不行!”满囤大声喝止,“你不能再杀人了,要杀也是我去!”

    “小鸡崽子,一刀一个,费不了什么力气!”

    郭倵:“谁都别跟老子抢,老子非把他们全宰了不可!”

    ...

    乒乒乓乓

    叮叮当当

    铮铮锵锵

    ...

    伴着浓郁的酒气,金石之声不绝于耳。

    不知何时,隔壁小儿的啼哭声停了,四周寂静无声,终于恢复了夜里本该有的清宁。

    第二天一大早,隔壁就搬走了。走的时候悄然无息,李从微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她已经很久都没睡过这样一个好觉了。

    “我准备把隔壁也租了。”有了前车之鉴,李从微只想安安静静的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满梨有些担心,“那个老耿...会不会借机涨价?”

    “应该不会吧。”租谁不是租,只要有钱赚。

    “不好说,”禤瓒看上去心情也不错。也是,觉睡好了,身心自然舒泰。“我们吓走了他的房客,就算涨价,只要价钱合理,给他便是。”

    只是还不等李从微去找老耿,当天下午,隔壁就又搬来一户人家。

    这次是两个妇人。

    一个三十出头,穿红配绿;另一个二十出头,打扮的花枝招展。

    不夸张的说,站在自家的院子里,就能闻到隔壁的脂粉味儿。

    李从微也许不懂,但禤瓒和李澜一看就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无需商议,两人心中已有计较:必须撵走,而且要快。

    这种人不受礼的规范,也没有道德约束,不确定性太大,会带来危险。尤其从微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决不能让她与这样的人为邻。

    李澜吩咐了郭倵和李默几句,两人很快便出了门。

    虽然他们瞒着李从微,但当晚,她就察觉到隔壁的异样。

    什么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倚在窗口咿咿呀呀的唱戏。

    扮鬼吗?

    到了第二天,白天还好,没什么动静。可一到晚上,隔壁就异常热闹。

    除了幽幽切切的琵琶音,还有男人掷酒高喝,女子矫揉造作的调笑声,以及类似野猫凄厉的嚎叫声,不绝于耳,从入夜一直闹到清早。

    第三天,李从微白着一张脸,问禤瓒上次的事能不能再来一回。

    禤瓒摇头,“这招对她们不好使。”

    “为什么?”

    “上一户,他们家有孩子。咱们那么做,让他心生惧意,但不会记恨我们。这一户就不一样了。”还有一点禤瓒没说,上次的事来一回可以,次数多了就失去震慑力了。

    李从微忙问:“怎么不一样。”

    禤瓒略作沉思,“她们没有底线。且...她们有的是时间报复咱们。”他倒不怕她们报复,就是这样的人如茅坑里的蛆,不咬人,膈应人。

    “这事你就别管了,”禤瓒不欲李从微插手,“我和你哥会处理好的。”

    李从微顺从的点点头,没有再问。

    只是这样一来,她夜里又无法入睡了。即便睡着了,也时不时的被隔壁吵醒。如此反复,难免心浮气躁。

    到了白天,李从微怎么也提不起精神。

    “满梨...”

    “水在桌上,墨已经研好了,两种颜色都有;

    纸在案头,笔也洗好了,粗细都有;

    点心盒在水旁边,甜的咸的果干杏脯也给您摆好了。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呃...”李从微趴在书上,“什么时辰了...”

    满梨瞟了一眼沙漏,“隅中。小姐,你饿不饿?”

    “没有胃口。”李从微用指尖轻轻拨挠着桌面,想象着自己是在弹琴。这次出门她没有带琴,只带了一支自己最喜爱的笛子,怕打扰李澜读书,一直没敢拿出来吹。

    “满梨,去看看我哥在做什么。”

    满梨飞快地跑了出去,很快又跑了回来,“少主在院子里跟禤少爷下棋。”

    下棋好啊,李从微一跃而起,从立在墙角的瓷瓶里掏出一根笛子,稍微试了试音,便欢快的吹奏起来。

    刚开始,笛声中还夹杂着些许郁气。不一会儿,乐音便如清泉般灵动而出。李从微流畅的叩击着指孔,心神俱凝,那些烦心琐事也随着音乐逐波渐去,被清澈的笛音涤荡一空。

    院中下棋的二人,听到笛声俱是一愣,不由停下手中的棋局,侧耳倾听。

    李澜心中唏嘘,自家破族灭后,从微再没碰过笛子。他已经多少年没听到过如此欢快的笛声了。

    禤瓒也感慨不已,从前他只知从微琴技高超,竟不知笛才是她心中真正所爱。

    余音绕梁,少年人痴痴立在院中,仿若置身空谷幽兰。

    不想,隔壁的女子也被笛声吸引,竟趴在墙头冲院里的人高声调笑起来:

    “哟~不知是哪位大家,竟有如此神技?”

    禤瓒和李澜的脸,霎时黑如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