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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族长和族老

    “表哥!”

    李从微惊喜的望着来人,此人正是沈清的长孙,沈风的独子,沈朗。“你怎么来了?”

    “昨日接到信,说你们不日就到江州,我便回了城。”沈朗如今跟着他父亲在江洲书院读书,平时很少回家,“小倵说你也来了,所以我过来看看。”

    听到这话,郭倵忍不住眼角一抽。是谁一见面就问“表妹是否随行”,“表妹是否安好”,又是谁出门前还特地照了照镜子。呸,读书人,就是虚伪!

    因着沈清的缘故,李从微和沈朗从小一起念书,两人兴味相投,故而在所有兄弟姊妹中,李从微和沈朗的关系最为要好。

    “伯伯呢?”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这位传说中的表伯,李从微难免有点紧张。

    “父亲前日渡江访友去了,说五日便可回转。”沈风不在家,沈朗也倍感轻松。他五岁时跟着祖父进村,父子间一直少有联系。如今日日相对,反而不知该如何跟父亲相处。

    “对了,我给你引荐一人,”李从微示意沈朗跟着她上楼,二人来到李澜的门前,禤瓒和李澜适时走了出来。“这是禤瓒,”李从微调皮的指着李澜,“他是黄安,”接着又指了指自己,“我叫黄瑛。”

    看到沈朗,禤瓒和李澜不约而同的眉心微皱。

    这个...书呆子。

    禤瓒是认识沈朗的。

    陈璋屠戮九五村时,沈朗在江州读书,侥幸躲过一劫。但沈清的死对他打击极大,以至于他不再科考,和他父亲一样,留在了书院教书。成亲的第二年,他妻子过世,留下一女。

    后来不知从哪听说京城出了一位善琴的张大家,沈朗猜测那人极有可能是李从微,不顾家人反对,只身上京。

    禤瓒当时见到的,就是那个时候的沈朗,一个潦倒失意的鳏夫。

    等见到了从微,沈朗二话不说就要带她回江州。从微自是不肯,沈朗就苦口婆心的劝,后来从微身死,沈朗索性在从微坟前搭了个草庐,天天守在那。

    再后来…他们大仇得报,禤瓒便让魏大送沈朗回江州。

    他亲眼看着两人上的船,那个时候的沈朗已经不算叫活着,顶多是没死罢了。

    微皱的眉心很快被礼貌的微笑所替代,沈朗也从善如流,笑着同两人见礼,“禤公子,黄公子,幸会,幸会。”

    ......

    华灯初上,少年人围坐在一桌,嬉笑言谈。

    与此同时,千里外的九五村,太阳的余晖还笼罩在天边。

    沈清不疾不徐的出了书院的大门,一路来到村子中央那扇最威严的大红门前。此时天色渐渐晦暗,家家户户门廊下的灯笼,悄然亮了起来。

    “山长。”

    早已有人等在那里,看样子,是专门在等他。

    “子恒啊,”沈清慈霭的看向那人,“几日不见,清减不少。”

    郭延露出一丝苦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一道向内走去,郭延自始至终都落后沈清半个身子。

    绕过巨幅的影壁墙,二人来到一处广阔的院落。

    整整齐齐的青砖映照出一排红色的宫灯,一座巍峨的殿宇矗立在院子的正中央,大殿上方,‘太极殿’三个鎏金大字,在巨大的八角琉璃灯的映衬下,熠熠发光。

    两人并未拾级而上,而是绕过偏殿,进到后院。后院亦是开阔规整,正殿五间,中门的正上方挂着一块紫檀的匾额:荣毅堂。

    郭延请沈清进去,自己则守在门外。

    沈清眸光一沉:看来今日之事非同小可,竟是郭子恒亲自守门。

    “族长,”甫一进门,沈清就看到了坐在正上方的李峥,他左手边还坐着两个人,沈清很快认出了他们,拱手见礼,“亓老,姐夫。”

    “山长。”亓家宗主亓茂。

    “无虞。”沈清的姐夫李衍昌。

    “舅舅。”最后上前见礼的,是李祚弘。

    “弘哥儿回来了。”沈清略一点头,联想到门外的郭延,不由暗忖:难道是澜哥儿出了什么事?

    “无虞,坐,”李峥指了指紧挨着他右手边的那个座位,“弘哥儿——”

    “我挨着舅舅,”李祚弘坐在了沈清的下首。

    “尝尝庆州的茶,”李峥对沈清道:“霖哥儿的府试也过了,算算日子,孩子们也该到江州了。”

    沈清抿了一口,赞道不错。李峥话里透漏出的几个讯息,他也听懂了。

    那么接下来,就该说正题了。

    李峥说的第一件事,是禤瓒。

    禤家寨事,沈清是第一次听说,李峥说完,屋内一片沉寂。

    “此事是何人所为?”

    李峥接着说起了第二件事:李澜和亓霖的来信。

    沈清听完,既惊且愕。

    “山长,”亓家经历过一次金人的屠戮,对禤家寨的事尤为敏感,“不知这是何种巫法?”

    沈清沉吟道:“亓老可曾听过皛巫之术?”

    在座诸人皆摇头,沈清解释道:“金人好战,相传其祖辈曾打到西陲一小国,此国无领主,国人信奉一女祭司,金人称其为‘皛巫’。

    据传,皛巫之术可令人无所畏惧无所不能。金人以国人之命威胁皛巫施法,但皛巫之术极其残忍,需用万人鲜血为薪...”

    后面的不用说,其他人也明白了。

    “舅舅,老三回来跟我说的情况,跟您刚讲的这个皛巫之术,十分相似。”

    沈清看了外甥一眼,“此事非同小可,叮嘱几个孩子,切不可外传。”

    “无虞,此事...是不是告诉风哥儿一声。”

    沈家父子,关系疏离。

    只因沈清一心想来九五村,他父母却不肯离开江州,姐弟二人干脆离家出走。几年后,他母亲借口病重诓他回去成亲,妻子刚诊出喜脉他便再次离开。直到母亲去世,沈清才第一次见到自己的长子。丧礼过后,沈清带走了长孙沈朗,父子二人天各一方,少有联系。

    “此事关系重大,我即刻给阿孝(沈风的字)去信。”

    沈风走后,亓茂也起身告辞,“我已让七娘在京畿附近派人查探,此事...必经督察司之手。”

    亓茂离开后,李衍昌走到李峥身旁,附耳低语:“媛姐儿,在宫里。”

    李峥虎目一瞪,“从未听你提起。”

    “唉,”李衍昌长叹了一口气,“岳母去世,我和阿诚、无虞回江州奔丧,路上遇见一人,竟喊我吕大夫...”

    李衍昌心知有异,旁敲侧击了一番,得知那位吕大夫现居京城,于是派老二上京寻人。也是从那个时候,李祚佑开始接手瓷器生意。他到了京城,见到了吕大夫。

    结果和李衍昌料想的一样,那人果然是他的胞兄李衍繁!

    从李衍繁口中得知,媛姐儿进了宫。当时李衍繁已病入膏肓,他去世后,他们跟李媛儿彻底失了联系。

    李峥听完沉默了片刻,“媛姐儿如何尚不可知。吩咐诸路小心行事,切不可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