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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毒害

    消息传到宫里,谢辰瑜眉头凝了又凝,立刻派了裘院判过去,顺带把御药房上好的解毒清创药都带过去。

    安排好一切,谢辰瑜坐在御书房。

    “明明暗报一切顺利,为什么突然说受伤,还伤这么严重”

    “赵海,去把陆沉叫来,细细去查”

    赵海应声离开。

    此时皇后进来,笑盈盈说殿选的日子已经选好,就在三天后。

    谢辰瑜看着皇后。

    她神色轻松愉悦,不但没有半分醋意,还隐隐喊含着期待,好像对未来充满希望,有什么好事要发生。

    一种奇怪的直觉油然而生。

    谢辰瑜闭了闭眼,又觉得不太可能。

    “原本我想不到是你,可现在,终于没什么好怀疑的,就是你!”

    “没事,你说吧,伤疤还是什么,我都能承受,只能说我郑遇骁倒霉,遭人暗算”

    那军医一开始不承认,拼命摇头说自己是冤枉的。

    “臣妾是人老珠黄了,只盼着新来的妹妹们能给皇上开枝散叶”

    王湘君温婉一笑,像个最贤惠大度的妻子,轻轻挽住丈夫的手臂。

    那军医扔在狡辩:“我年过不惑,在军中当了大半辈子的军医,虽没读过什么书也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句话,这次我方能打胜仗全靠将军,我又为什么会在将军身上使坏”

    “这就对了”

    裘院判摇摇头:“没那么简单”

    郑遇骁咬着木棍闭上眼,浑身紧绷,但还是点头让开始。

    端药的小厮进来,郑遇骁又把药喝了。

    临走,她甚至还含羞打趣着。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居然对我下此毒手,你良心何在?”

    “究竟是谁让你来害我!”

    突然他脸色一白,用仅剩的双臂揪住军医的衣领,把他摁倒床板边上,侧脸正好磕到床板上。

    郑遇骁包扎好喝了药,直觉伤口处头一回这般清净冰凉,之前那火辣辣的感觉再也没有,取而代之的是疼痛、清凉和微微发痒。

    郑遇骁浑身僵住,整个人不敢置信。

    郑遇骁冷笑,用袖中的暗器抵住他咽喉。

    当晚,郑将军又起了高热。

    这么一扛就是三四天,直到裘院判带着皇上赏赐的药材赶来,把第一碗最好的汤药给灌下去。

    “以前我就怀疑是你捣鬼,可你又说是伤口有毒,我才打消怀疑”

    “你放心,证据很快就来”

    堂堂将军铮铮铁骨的汉子,还是忍不住汗如雨下,闷叫出声,那声音惨烈到只听几声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先是把所有的化脓腐肉清理干净,又用手把附近的淤血全都挤出来,上了化瘀生肌的药粉,最后才包扎起来。

    “不停的化脓腐烂,已经烂到骨头和筋,这是大伤”

    他大手一挥叫人把军医先抓起来,又请了个贴身小厮替他清洗包扎伤口,那小厮什么都不会,最后只胡乱清洗几遍,就用白纱布包上,什么药也没用。

    …

    军中的大帐里,军医满头大汗进进出出,偶尔有几个熬药的小厮端着药进去。

    言下之意,我连动机都没有,你说我害你,是要讲证据的。

    “你敢说我的伤口不是你负责?我外敷内用的药不是你亲手开的?”

    “皇上交待的接风宴和庆功宴臣妾都已经预备下,只等着郑将军他们回来”

    只是知道,皇后这些年着实变了不少。

    谢辰瑜眼眸一跳,看了皇后好几眼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郑遇骁每个字都十分笃定。

    王湘君同样意味深长看了皇帝好几眼,才依依不舍告退。

    “那就快些医治吧”

    他摔了一只茶杯,说怎么可能会这样,不过一个小小的伤口,怎么会到现在这个程度?

    “将军您再忍一忍,臣现在要将这块腐肉剜去”

    裘院判先给他退烧,再为他治疗伤口。

    郑遇骁才终于有好转的迹象。

    “说!”

    “冤枉?”

    郑遇骁倒吸一口冷气,接受着来自裘院判的手起刀落。

    “正如将军所说,我们无冤无仇,将军千万不要冤枉好人”

    漫长的半个时辰治疗结束,军医重新上药包扎好,郑遇骁的脸色好了许多,但也没好多少。

    几个小厮把之前军医开的药全都带上来,裘院判挨个检查,最终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军医开始下刀。

    “先就这样吧”

    配合外敷,他还开了一副清热解毒阵痛的方子。

    郑遇骁松了口气。

    这回,伤口竟奇迹般的清凉凉,火辣红肿的感觉终于好了些。

    夏末秋初的天气,炎热并未退去。

    还未进门,里面浓重的药味就传出来,夹杂着几声闷哼,偶尔还从齿缝里传出的咯吱声。

    谢辰瑜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皇后辛苦,快回去歇着吧”

    裘院判却睡不着,脸上的表情无比凝重。

    “皇上也多疼疼她们,可别太偏心林妹妹,她已经是贵妃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因为天热加用药不当,新清理好的伤口又继续化脓腐烂。

    裘院判看着惨不忍睹的伤口,脸色愈发凝重,半晌一言不发。

    郑遇骁知道对方不见棺材不落泪,干脆大笑着撕掉伤口上的药物,摔了喝剩下的半碗药。

    他含笑睡下。

    “这碗喝的药汤也是微毒的,其中还有一味茱萸,看似无毒却辛辣,不利于伤口恢复”

    “是蚂蟥毒、红汞和朱砂,这几样都是伤口大忌,而且这样深的伤口遇水就会化脓,根本不应该用药膏,而应该用药粉”

    他长舒一口气。

    “老臣只能尽力保下将军的一条腿,最好的结果就是您能保住腿,但往后不能再习武练剑,顶多能骑个马,最坏的结果……就是截去一条腿,从此只能坐在椅子上”

    军中的军医不干净,他只能硬抗。

    更不消说看见那深可见骨,白骨森森的小腿,以及黑色带着血的腐肉。

    裘院判下手比那个关起来的军医还狠。

    “好!辛苦皇后了”

    “这些人为了害人,可真是什么恶毒的招数都能想出来”

    证据确凿以后,军中大牢里,自有人把那军医审个明白。

    尤其军中的那些酷刑,就连士兵看了都瑟瑟发抖,何况一个普通的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