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乞丐
“这仙人醉的酒，是贡酒？”徐墨先是看了一眼腐朽不堪的匾额，继而又看向自己的师父，好奇道。
只见司徒空微微颔首，嘿嘿笑道：“不错！是贡酒！”
贡酒不是一般的酒，一般只有皇室宗亲，或者皇帝赏赐之人才能喝到。一般人别说是喝了，连见都没见过。
“额！”徐墨有些错愕，望着司徒空，疑惑道：“师父，你确定他们会卖给你吗？就算是卖给你，想必也要花不少银子吧？”
“不不不。”司徒空微微摇头，抚顺胸前的胡须，露出一丝难以莫名的微笑，“你相不相信，我不花一粒银子，也能从这儿弄到酒来！”
说完，他竖起一根手指，在徐墨面前晃了晃。
见状，徐墨先是一愣，随即沉吟片刻，问道：“难道师父你与这家店的掌柜是旧相识？”
“不但相识，而且还是过命的交情。就算是我把他店里的酒都喝了，他也没有丝毫的怨言！”
说完，司徒空抬起头，意味深长地望着那陈旧的牌匾。
“行了，你在这儿候着吧，我去去就来。”说着，司徒空拍了拍徐墨的肩膀，随即便急匆匆地跑了进去。
他知道徐墨酒量不行，不愿意待在酒气重的地方，所以每次买酒时，都是他自己进去买酒，让徐墨在外面候着。
同样，他也相信自己的徒弟有自保的能力，所以他并不担心徐墨的安危。
望着师父急匆匆的背影，徐墨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
他与师父相处已有三年，但是对于他老人家的过往，知道的却是不多。
不仅仅是他，就连他的家人，对司徒空的过往，也是不甚了解。
要知道，徐墨的家族势力，在天武大陆也算得上是豪门世家，即便如此，对于司徒空的了解，也是少之又少。
他也曾向师父问起过对方的经历过往，但是，司徒空总是支支吾吾不愿回答。
“师父，你来自南陵吗？”徐墨望着师父的背影，喃喃自语。
徐墨的家族，曾派人在天武大陆各处搜寻关于司徒空的信息，最后却是一无所获。
因此，他猜测自己师父不是天武大陆之人。尤其在最近一段时间，徐墨发现司徒空对南陵极为的熟悉。这使得徐墨更加确信心中的猜测。
抬头瞧见师父与堂中伙计交谈几句，便被领入了后堂。想来是去拜会这家店的主人，要最好的酒去了。
老朋友叙旧，总要浪费一些时间的。
长出了一口气，徐墨走到墙边，背靠着墙壁，仰头眺望天空中的云朵。
天空中云朵变化多端，时而犹如山峰，连绵不绝；时而犹如海浪，翻涌不息。
凝望着空中不断变化的云朵，他的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
突然，他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扯自己的衣服，微微一怔，低头望去。
只见一个小乞丐跪在自己面前，身上衣衫破烂，布满补丁的接缝处，露出里面根根稻草，那看起来臃肿的身躯在微凉的春风中瑟瑟发抖。
乱糟糟的头发，四处披散，不知是被泥土还是其他东西，弄成一缕一缕的。
干瘦的脸庞满是污痕，圆圆的眼睛，盯着徐墨腰间的袋子，愣愣出神。
枯瘦的手掌握着一个破碗，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捏起徐墨的裤脚，轻轻扯了几下。
“那个，你能给我点银子吗？我现在好饿！”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说话时，眼睛怔怔地望着徐墨腰间的袋子，咽了一下唾沫。
徐墨眉头一挑，随即便从钱袋子中摸出一钱碎银，正欲丢在小乞丐碗里，却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手中捏着碎银，徐墨想起刚刚来到南陵大陆时，师父对他说的话。
“这里不是天武大陆，我劝你收起你那无用的善心！在这里弱者不值得可怜！”
“在这里弱者真的就不值得可怜吗？”看着面前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小乞丐，徐墨陷入了纠结。
为什么？师父为什么告诉他这些？为什么在南陵弱者就不值得可怜？为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逐渐浮现在徐墨的脑海里。
那捏着碎银的手，松了紧，紧了松，松松紧紧，看得小乞丐内心忐忑，惶恐不安。
“你倒是松手啊！”小乞丐心中发出歇斯底里的哀号。
原本，当看到徐墨掏出银子，那小乞丐先是一脸欣喜，双手捧起破碗去接那粒碎银。
心中正盘算着今晚要吃什么，却发现那粒碎银迟迟没有落下。
抬头便见徐墨捏着银子不知在想什么，那捏着银子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不知在纠结什么。
料想定是不想给了吧，心底顿时就凉了半截。
又等了片刻，见徐墨迟迟不肯松手，小乞丐嘴角一抽，心中当即暗骂一声：
“你说你不想给就直接说呗！还掏出银子吊人家胃口，真是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呸！”
“算了，今晚又要饿肚子喽！还是先想想今晚在哪过夜吧！”
心中想着，小乞丐正欲起身离开，却听得“叮叮当当”银子落入碗中的声音。
寻声望去，只见一钱碎银，在破碗中叮当乱跳。
小乞丐瞳孔一缩，盯着那不断跳动碎银，眼冒金星。小心脏也伴随着碎银的跳动，砰砰直跳。
下一刻，由花生组成的瀑布将碎银掩埋。
耳畔不断响起叮当之声，小乞丐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一刻，时间仿佛变慢了，他可以看清每一个花生的轨迹，以及落下的位置。
仿佛过了很久，那花生组成的瀑布逐渐消退。
那原本空无一物的破碗，铺满了花生。
小乞丐很快便反应过来，对着徐墨磕头道谢：“谢谢，谢谢小公子！谢谢！”
连磕三个响头后，他捧起满是花生的破碗，小心翼翼地走向角落。
先将碎银收好，继而抓起一把花生，就往嘴里塞。
碎屑在口腔内翻滚，淡淡的甜味回荡在唇舌间。
吃着吃着，不知怎么的，他笑了。
笑着笑着，他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滴在碗中的花生上，他哭了。
抹了抹眼泪，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手掌。三年了！他已经三年没有哭过了。
他是被一个老乞丐收养长大，从他记事起便跟着老乞丐四处乞讨。
三年前，老乞丐走了，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他走了。
他躺在满是人流的长街上，路上的行人只是匆匆走过，未曾多看他一眼。
当小乞丐找到他时，几只野狗正在撕咬他的躯体。
用木棍赶跑野狗，小乞丐拖着他那残破的身子，在寒风中步履蹒跚。
艰难的撅着冰冻的泥土，木棍断了那就随便找一块石头，继续挖。
任由石头磨破手掌，鲜血直流，他都没有停止。
任凭寒风如何刺骨，将石头上的血液冻结，他也没有停止。
不知过了多久，东边的天空，已经蒙蒙发亮。
寂静的乱葬岗中，大雪从未停止。
新立的孤坟前，小小的身影跪伏在那，他蜷曲着身子，在刺骨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稚嫩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泥土和血肉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他发出一道细微的哭声，那哭声很轻，很是凄凉，眼泪掉在地上被凝结，被冰冻。
与这哭声作伴的，唯有这漫天纷飞的大雪，与身前那座新立的孤坟。
良久，他收敛了哭声，用满是血污的手抹掉冻在脸上的泪水。
望着身前新立的孤坟，他磕了三个响头，继而站起身子。
伴随着大雪，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
漫天纷飞的大雪掩盖了他走过的道路，唯有那一座新立的孤坟，是证明他曾经来过的痕迹。
只见司徒空微微颔首，嘿嘿笑道：“不错！是贡酒！”
贡酒不是一般的酒，一般只有皇室宗亲，或者皇帝赏赐之人才能喝到。一般人别说是喝了，连见都没见过。
“额！”徐墨有些错愕，望着司徒空，疑惑道：“师父，你确定他们会卖给你吗？就算是卖给你，想必也要花不少银子吧？”
“不不不。”司徒空微微摇头，抚顺胸前的胡须，露出一丝难以莫名的微笑，“你相不相信，我不花一粒银子，也能从这儿弄到酒来！”
说完，他竖起一根手指，在徐墨面前晃了晃。
见状，徐墨先是一愣，随即沉吟片刻，问道：“难道师父你与这家店的掌柜是旧相识？”
“不但相识，而且还是过命的交情。就算是我把他店里的酒都喝了，他也没有丝毫的怨言！”
说完，司徒空抬起头，意味深长地望着那陈旧的牌匾。
“行了，你在这儿候着吧，我去去就来。”说着，司徒空拍了拍徐墨的肩膀，随即便急匆匆地跑了进去。
他知道徐墨酒量不行，不愿意待在酒气重的地方，所以每次买酒时，都是他自己进去买酒，让徐墨在外面候着。
同样，他也相信自己的徒弟有自保的能力，所以他并不担心徐墨的安危。
望着师父急匆匆的背影，徐墨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
他与师父相处已有三年，但是对于他老人家的过往，知道的却是不多。
不仅仅是他，就连他的家人，对司徒空的过往，也是不甚了解。
要知道，徐墨的家族势力，在天武大陆也算得上是豪门世家，即便如此，对于司徒空的了解，也是少之又少。
他也曾向师父问起过对方的经历过往，但是，司徒空总是支支吾吾不愿回答。
“师父，你来自南陵吗？”徐墨望着师父的背影，喃喃自语。
徐墨的家族，曾派人在天武大陆各处搜寻关于司徒空的信息，最后却是一无所获。
因此，他猜测自己师父不是天武大陆之人。尤其在最近一段时间，徐墨发现司徒空对南陵极为的熟悉。这使得徐墨更加确信心中的猜测。
抬头瞧见师父与堂中伙计交谈几句，便被领入了后堂。想来是去拜会这家店的主人，要最好的酒去了。
老朋友叙旧，总要浪费一些时间的。
长出了一口气，徐墨走到墙边，背靠着墙壁，仰头眺望天空中的云朵。
天空中云朵变化多端，时而犹如山峰，连绵不绝；时而犹如海浪，翻涌不息。
凝望着空中不断变化的云朵，他的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
突然，他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扯自己的衣服，微微一怔，低头望去。
只见一个小乞丐跪在自己面前，身上衣衫破烂，布满补丁的接缝处，露出里面根根稻草，那看起来臃肿的身躯在微凉的春风中瑟瑟发抖。
乱糟糟的头发，四处披散，不知是被泥土还是其他东西，弄成一缕一缕的。
干瘦的脸庞满是污痕，圆圆的眼睛，盯着徐墨腰间的袋子，愣愣出神。
枯瘦的手掌握着一个破碗，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捏起徐墨的裤脚，轻轻扯了几下。
“那个，你能给我点银子吗？我现在好饿！”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说话时，眼睛怔怔地望着徐墨腰间的袋子，咽了一下唾沫。
徐墨眉头一挑，随即便从钱袋子中摸出一钱碎银，正欲丢在小乞丐碗里，却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手中捏着碎银，徐墨想起刚刚来到南陵大陆时，师父对他说的话。
“这里不是天武大陆，我劝你收起你那无用的善心！在这里弱者不值得可怜！”
“在这里弱者真的就不值得可怜吗？”看着面前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小乞丐，徐墨陷入了纠结。
为什么？师父为什么告诉他这些？为什么在南陵弱者就不值得可怜？为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逐渐浮现在徐墨的脑海里。
那捏着碎银的手，松了紧，紧了松，松松紧紧，看得小乞丐内心忐忑，惶恐不安。
“你倒是松手啊！”小乞丐心中发出歇斯底里的哀号。
原本，当看到徐墨掏出银子，那小乞丐先是一脸欣喜，双手捧起破碗去接那粒碎银。
心中正盘算着今晚要吃什么，却发现那粒碎银迟迟没有落下。
抬头便见徐墨捏着银子不知在想什么，那捏着银子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不知在纠结什么。
料想定是不想给了吧，心底顿时就凉了半截。
又等了片刻，见徐墨迟迟不肯松手，小乞丐嘴角一抽，心中当即暗骂一声：
“你说你不想给就直接说呗！还掏出银子吊人家胃口，真是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呸！”
“算了，今晚又要饿肚子喽！还是先想想今晚在哪过夜吧！”
心中想着，小乞丐正欲起身离开，却听得“叮叮当当”银子落入碗中的声音。
寻声望去，只见一钱碎银，在破碗中叮当乱跳。
小乞丐瞳孔一缩，盯着那不断跳动碎银，眼冒金星。小心脏也伴随着碎银的跳动，砰砰直跳。
下一刻，由花生组成的瀑布将碎银掩埋。
耳畔不断响起叮当之声，小乞丐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一刻，时间仿佛变慢了，他可以看清每一个花生的轨迹，以及落下的位置。
仿佛过了很久，那花生组成的瀑布逐渐消退。
那原本空无一物的破碗，铺满了花生。
小乞丐很快便反应过来，对着徐墨磕头道谢：“谢谢，谢谢小公子！谢谢！”
连磕三个响头后，他捧起满是花生的破碗，小心翼翼地走向角落。
先将碎银收好，继而抓起一把花生，就往嘴里塞。
碎屑在口腔内翻滚，淡淡的甜味回荡在唇舌间。
吃着吃着，不知怎么的，他笑了。
笑着笑着，他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滴在碗中的花生上，他哭了。
抹了抹眼泪，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手掌。三年了！他已经三年没有哭过了。
他是被一个老乞丐收养长大，从他记事起便跟着老乞丐四处乞讨。
三年前，老乞丐走了，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他走了。
他躺在满是人流的长街上，路上的行人只是匆匆走过，未曾多看他一眼。
当小乞丐找到他时，几只野狗正在撕咬他的躯体。
用木棍赶跑野狗，小乞丐拖着他那残破的身子，在寒风中步履蹒跚。
艰难的撅着冰冻的泥土，木棍断了那就随便找一块石头，继续挖。
任由石头磨破手掌，鲜血直流，他都没有停止。
任凭寒风如何刺骨，将石头上的血液冻结，他也没有停止。
不知过了多久，东边的天空，已经蒙蒙发亮。
寂静的乱葬岗中，大雪从未停止。
新立的孤坟前，小小的身影跪伏在那，他蜷曲着身子，在刺骨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稚嫩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泥土和血肉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他发出一道细微的哭声，那哭声很轻，很是凄凉，眼泪掉在地上被凝结，被冰冻。
与这哭声作伴的，唯有这漫天纷飞的大雪，与身前那座新立的孤坟。
良久，他收敛了哭声，用满是血污的手抹掉冻在脸上的泪水。
望着身前新立的孤坟，他磕了三个响头，继而站起身子。
伴随着大雪，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
漫天纷飞的大雪掩盖了他走过的道路，唯有那一座新立的孤坟，是证明他曾经来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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