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千年守望
如果将整个桃源村视作一个圆的话，那么巫祭家与靖骥寺就互相在以这个圆点相映射。
不同的是，一个位于村子的最低点，一个位于村子最高点的山坡顶端。
这个过程似乎也是一种仪式的行为，但李雍自己浅薄的炼金水平并不能看穿这种布置的意义，而事实上，这种布置的意义也跟他没有多少关系。
他所需要的是找上靖骥寺的“大师”们，请求他们允许自己的离开。
他没有等到白天，他已经在这个村子里头呆了五天时间了，即便他再如何省吃俭用，即便他偷偷地将秦岚等人从外界带来的食物也偷了过去。到了这个时候，他的食物也已经到了枯竭的边缘了。如果不能尽快解决问题，那么接下来的时间每过一秒钟，他就将会向衰弱更进一步。
因此李雍几乎是连夜赶到了靖骥寺的山脚下。
靖骥寺非常符合李雍观念中的“寺庙”的印象，如果说村子的风格是传统的田园牧歌的话，那么靖骥寺所在的山坡就是传统的山隐道人的风格——当然，如果山上长得不是桃花，而是竹子的话那就更好了。
在密集的桃花林之中，一条崭新得可以当镜子使的黑石阶梯盘旋着向山上蔓延而去。夜风从桃林之中吹过，莫名地给李雍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李雍的心头有些许不安，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被他忽略了一般。
“秦岚，发动你的言灵，跟在我后面。”
但仅仅只是踌躇了一刹那，李雍就将心中的杂念抛至脑后，踏上了仿佛石碑一般工整的台阶。
“臣——候生，拜见火君！”
“臣——卢生，拜见火君，秦王慕仙，恳请火君赐使成全！”
在李雍踏上台阶的刹那，宛若钟鸣一般的声音传入耳中，紧随而来的，是宛如刻骨铭心一般的愤怒与羞愧。
恍惚之中，李雍看见两名束冠男子在自己面前跪拜。他们是那么的卑微，那么的孱弱，那么的无力……
那么的令人愤怒。
“荧惑守心，皇死地分。然，皇者何人？秦也？楚也！”
依旧是那两个人，但两人已经不再跪拜，而是抬头仰望着他。身着玄甲的士卒宛如雕塑般沉默地屹立在他们身后。
其目如刀，其心如火。
“祝融已诛，神农授首，伏羲冢中枯骨。然诸王齐至，府君不再，龙运蜕蛇，泱泱大秦，入腹累卵，何解？”
“斩湘君，诛邪龙，借水火之势，以春为本，抽骨吸髓，镇万世！”
还是那两个人，但两人已经不再光鲜，原本考究的衣裳已经有了不少破损，身后的士卒也已经寥寥无几，鲜红的血丝甚至遮蔽了他们昏黄的双眸。
他们俯视的眼神不再卑微，但也不再野心勃勃。他们的心脏不再孱弱，但也不再如燎原烈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蛮横的须发都无法掩盖的癫狂，是一种宽大的外袍都无法遮蔽的入魔般的执念。
他们身后的千军万马早已化作尘埃，但又仿佛依旧屹立于此。
被野心点燃的欲火早已随着名为激情的柴薪被焚烧殆尽而消散，所残余的，仅仅只剩下被不计其数灰烬掩埋于其中的余烬。
不再炽烈逼人，但同样致命。
他愤怒得想要咆哮，想要将眼前的两个男人撕得粉碎，想要将身上的囚笼毁灭——
“浔阳陶潜，南阳刘雅，参见君上。”
一个新的声音打断了这种愤怒，这个新的声音是那么的张扬肆意。明明是那么的恭敬，却又仿佛是面对一个不懂事闹脾气的孩子。
“万世难定，然，千年亦无不可！”
幻觉消失了。
不知何时，李雍已经站在了靖骥寺的牌楼之前。在铜黄色的牌匾引入眼帘的那一瞬间，千年如一日般循环往复的噩梦消散了。
祂还活着。
不，是祂们还活着。
李雍从未想过当年的祖先们会如此疯狂。
在这片尼伯龙根之中所埋葬的，是两条龙。
自己所目睹的幻觉应该是其中火属的那条龙的回忆，祂曾经是火君祝融的侍从——传闻中，祝融“兽面人身，乘两龙”，想必祂就是其中之一。
在两千多年前，秦始皇面对“荧惑守心，皇死地分”的不祥之兆，做出了与宋景公截然相反的选择——选择了将卦象移于代表楚人之祖的祝融。
大概是为了方便杀死祝融，祝融的两条龙侍们也被方士候生、卢生两人从祝融身边骗离，逐个击破。
那时作为龙侍的祂应该还没死，有可能被当时的秦国方士们制作成了一个用于对抗其他龙族的武器。
在杀死祝融后，秦朝出于某种原因而陷入了与龙族的死战之中，经历了数十年的战斗后，秦国葬送了传闻中极有可能是龙王的三皇五帝，但同时也拼尽了最后一丝元气。在最后，秦国的方士们甚至都不能保证被自己炼制为武器的龙侍依旧可控。
因此在最后，秦国的方士们选择再找一条水属性的龙种“湘君”，与祂一同镇压于此，通过二者截然相反的性质，来干扰对方的复苏。
而那些根植于土地深处的血管，恐怕并不是龙族复苏所带来的影响，而是方士们“抽骨洗髓”的手段——通过植物根脉来吸取龙躯的营养，以免龙躯的恢复。而那些所谓“先秦难民”们，恐怕是被方士们选出来，用以消耗龙躯营养的手段。
这也是巫祭之所以不容许人离开的原因——他们需要有人在桃源村生活，消耗压榨龙躯的营养。
而新年大祭，恐怕也是为了让深埋于地底的两条龙的力量处于平衡的手段。只要祂们的力量依旧处于平衡，那么他们就依旧可以吸取龙躯的力量，继续将他们镇压于此。
而陶渊明他们，考虑到他特地书写了一份桃花源记来看，恐怕那个无时无刻不在发动“催眠”的炼金矩阵就是他们所设置的。这个“催眠”的效果应该是让整个村子按照预定程序进行运作，这应该是为了确保桃源村的“仪式”能够一直保持，且不会有人大量离开桃源村的手段。
总而言之，那帮子世家恐怕是乐疯了，薅羊毛都能视作为人类社会的稳定做贡献，这生意恐怕是个人都想做。李雍甚至怀疑那帮子世家们会选择就这么干起龙类养殖业来……
“施主，深夜拜访，有何事相求？”
意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李雍的胡思乱想。
两个男人站在了他的面前，一胖一瘦，一人佛衣，一人道袍，不知从何时起就站在了朱红色的牌楼下方。
“两位就是靖骥寺的大师？”
李雍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需求，他从这两人身上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很难用言语形容他此时的感受，那是充满了矛盾的集合体。既癫狂，又平和。既危险，又安全。
“大师不敢称。”
在最先开始的时候李雍还没有注意，但当对方在眼前开口后，李雍才发现自己竟一时间无法确认究竟是谁说出的话。
“那你们是谁？”
李雍偷偷后退了一步，他有点儿怀疑这两玩意儿是被镇压于此地的那两条龙。他现在有点想念秦岚了，如果他在这里的话，自己没准可以拿师傅的架子把这家伙忽悠上去试试水。
然而上楼梯之后那狗东西一下子就没影了，不知道是投了个大成功潜行进异次元去了，还是现在依旧在台阶上被幻觉折腾。
“‘靖骥寺。’”
两人异口同声地给出了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
“什么？”
面对两人的答非所问，李雍再一次后退了一步，站在了石头台阶的边缘。只要再后退一步，他就将再次回到那条充斥着怨恨记忆的石阶之上。
“此寺之灵。”
不知是不能离开寺庙，还是对李雍没有恶意，面对李雍的退避行为，两个身影没有丝毫移动的迹象，宛如雕塑一般站立在牌楼之下。
“方便更详细的说吗？”
李雍不理解对方的意思，毕竟他的炼金术水平仅限于照着说明书使用炼金道具的程度。
但有一点他却是非常清楚——他现在暂时还是安全的，不需要急着掉头跑路。
“施主不精此道，多说无益。”
然而，两个人影却给予了否认的答案。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李雍忽然有一种自己被自家侄子鄙视智力时的感觉……
“我想要离开这个村子，还请大师成全。”
犹豫了一刹那，李雍还是决定继续推动一下谈话的进程。无论对方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在这里和对方互相僵持着都不会有什么结果。
“桃源村村民不可出村。”
不等李雍拔枪准备动手，两人又继续慢悠悠地说道：
“然，信客出乡，乃天经地义。”
“怎么成为信客？村里与世隔绝上百年，哪来的信？”
虽然有点儿想要把这两个说话踹气太久的家伙打一顿，但李雍还是理解了对方的意思：原则上说，这个村子的人是不能离开的。但如果你出去公干送信，那就不一样了。然后送信途中迷路或者死在外面了的话，村里的人也没什么办法。
然后，李雍又收获了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
“那个，大哥……”
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李雍原地蹦跶了好几厘米高，如果不是在牌楼下的两个不知道是龙是鬼的身影面前实在不敢分神，李雍直接就拔枪对着身后六发子弹上去了。
“有屁快放！”
而最后意识到身后的家伙正是自己期盼已久的秦·头号炮灰·岚的时候，李雍还是按捺住崩掉对方的想法，决定让这家伙把话说完之后再忽悠上去当炮灰。
“两位大师的意思，是说你可以自己写一封信，然后自己去送……”
………………
不同的是，一个位于村子的最低点，一个位于村子最高点的山坡顶端。
这个过程似乎也是一种仪式的行为，但李雍自己浅薄的炼金水平并不能看穿这种布置的意义，而事实上，这种布置的意义也跟他没有多少关系。
他所需要的是找上靖骥寺的“大师”们，请求他们允许自己的离开。
他没有等到白天，他已经在这个村子里头呆了五天时间了，即便他再如何省吃俭用，即便他偷偷地将秦岚等人从外界带来的食物也偷了过去。到了这个时候，他的食物也已经到了枯竭的边缘了。如果不能尽快解决问题，那么接下来的时间每过一秒钟，他就将会向衰弱更进一步。
因此李雍几乎是连夜赶到了靖骥寺的山脚下。
靖骥寺非常符合李雍观念中的“寺庙”的印象，如果说村子的风格是传统的田园牧歌的话，那么靖骥寺所在的山坡就是传统的山隐道人的风格——当然，如果山上长得不是桃花，而是竹子的话那就更好了。
在密集的桃花林之中，一条崭新得可以当镜子使的黑石阶梯盘旋着向山上蔓延而去。夜风从桃林之中吹过，莫名地给李雍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李雍的心头有些许不安，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被他忽略了一般。
“秦岚，发动你的言灵，跟在我后面。”
但仅仅只是踌躇了一刹那，李雍就将心中的杂念抛至脑后，踏上了仿佛石碑一般工整的台阶。
“臣——候生，拜见火君！”
“臣——卢生，拜见火君，秦王慕仙，恳请火君赐使成全！”
在李雍踏上台阶的刹那，宛若钟鸣一般的声音传入耳中，紧随而来的，是宛如刻骨铭心一般的愤怒与羞愧。
恍惚之中，李雍看见两名束冠男子在自己面前跪拜。他们是那么的卑微，那么的孱弱，那么的无力……
那么的令人愤怒。
“荧惑守心，皇死地分。然，皇者何人？秦也？楚也！”
依旧是那两个人，但两人已经不再跪拜，而是抬头仰望着他。身着玄甲的士卒宛如雕塑般沉默地屹立在他们身后。
其目如刀，其心如火。
“祝融已诛，神农授首，伏羲冢中枯骨。然诸王齐至，府君不再，龙运蜕蛇，泱泱大秦，入腹累卵，何解？”
“斩湘君，诛邪龙，借水火之势，以春为本，抽骨吸髓，镇万世！”
还是那两个人，但两人已经不再光鲜，原本考究的衣裳已经有了不少破损，身后的士卒也已经寥寥无几，鲜红的血丝甚至遮蔽了他们昏黄的双眸。
他们俯视的眼神不再卑微，但也不再野心勃勃。他们的心脏不再孱弱，但也不再如燎原烈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蛮横的须发都无法掩盖的癫狂，是一种宽大的外袍都无法遮蔽的入魔般的执念。
他们身后的千军万马早已化作尘埃，但又仿佛依旧屹立于此。
被野心点燃的欲火早已随着名为激情的柴薪被焚烧殆尽而消散，所残余的，仅仅只剩下被不计其数灰烬掩埋于其中的余烬。
不再炽烈逼人，但同样致命。
他愤怒得想要咆哮，想要将眼前的两个男人撕得粉碎，想要将身上的囚笼毁灭——
“浔阳陶潜，南阳刘雅，参见君上。”
一个新的声音打断了这种愤怒，这个新的声音是那么的张扬肆意。明明是那么的恭敬，却又仿佛是面对一个不懂事闹脾气的孩子。
“万世难定，然，千年亦无不可！”
幻觉消失了。
不知何时，李雍已经站在了靖骥寺的牌楼之前。在铜黄色的牌匾引入眼帘的那一瞬间，千年如一日般循环往复的噩梦消散了。
祂还活着。
不，是祂们还活着。
李雍从未想过当年的祖先们会如此疯狂。
在这片尼伯龙根之中所埋葬的，是两条龙。
自己所目睹的幻觉应该是其中火属的那条龙的回忆，祂曾经是火君祝融的侍从——传闻中，祝融“兽面人身，乘两龙”，想必祂就是其中之一。
在两千多年前，秦始皇面对“荧惑守心，皇死地分”的不祥之兆，做出了与宋景公截然相反的选择——选择了将卦象移于代表楚人之祖的祝融。
大概是为了方便杀死祝融，祝融的两条龙侍们也被方士候生、卢生两人从祝融身边骗离，逐个击破。
那时作为龙侍的祂应该还没死，有可能被当时的秦国方士们制作成了一个用于对抗其他龙族的武器。
在杀死祝融后，秦朝出于某种原因而陷入了与龙族的死战之中，经历了数十年的战斗后，秦国葬送了传闻中极有可能是龙王的三皇五帝，但同时也拼尽了最后一丝元气。在最后，秦国的方士们甚至都不能保证被自己炼制为武器的龙侍依旧可控。
因此在最后，秦国的方士们选择再找一条水属性的龙种“湘君”，与祂一同镇压于此，通过二者截然相反的性质，来干扰对方的复苏。
而那些根植于土地深处的血管，恐怕并不是龙族复苏所带来的影响，而是方士们“抽骨洗髓”的手段——通过植物根脉来吸取龙躯的营养，以免龙躯的恢复。而那些所谓“先秦难民”们，恐怕是被方士们选出来，用以消耗龙躯营养的手段。
这也是巫祭之所以不容许人离开的原因——他们需要有人在桃源村生活，消耗压榨龙躯的营养。
而新年大祭，恐怕也是为了让深埋于地底的两条龙的力量处于平衡的手段。只要祂们的力量依旧处于平衡，那么他们就依旧可以吸取龙躯的力量，继续将他们镇压于此。
而陶渊明他们，考虑到他特地书写了一份桃花源记来看，恐怕那个无时无刻不在发动“催眠”的炼金矩阵就是他们所设置的。这个“催眠”的效果应该是让整个村子按照预定程序进行运作，这应该是为了确保桃源村的“仪式”能够一直保持，且不会有人大量离开桃源村的手段。
总而言之，那帮子世家恐怕是乐疯了，薅羊毛都能视作为人类社会的稳定做贡献，这生意恐怕是个人都想做。李雍甚至怀疑那帮子世家们会选择就这么干起龙类养殖业来……
“施主，深夜拜访，有何事相求？”
意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李雍的胡思乱想。
两个男人站在了他的面前，一胖一瘦，一人佛衣，一人道袍，不知从何时起就站在了朱红色的牌楼下方。
“两位就是靖骥寺的大师？”
李雍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需求，他从这两人身上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很难用言语形容他此时的感受，那是充满了矛盾的集合体。既癫狂，又平和。既危险，又安全。
“大师不敢称。”
在最先开始的时候李雍还没有注意，但当对方在眼前开口后，李雍才发现自己竟一时间无法确认究竟是谁说出的话。
“那你们是谁？”
李雍偷偷后退了一步，他有点儿怀疑这两玩意儿是被镇压于此地的那两条龙。他现在有点想念秦岚了，如果他在这里的话，自己没准可以拿师傅的架子把这家伙忽悠上去试试水。
然而上楼梯之后那狗东西一下子就没影了，不知道是投了个大成功潜行进异次元去了，还是现在依旧在台阶上被幻觉折腾。
“‘靖骥寺。’”
两人异口同声地给出了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
“什么？”
面对两人的答非所问，李雍再一次后退了一步，站在了石头台阶的边缘。只要再后退一步，他就将再次回到那条充斥着怨恨记忆的石阶之上。
“此寺之灵。”
不知是不能离开寺庙，还是对李雍没有恶意，面对李雍的退避行为，两个身影没有丝毫移动的迹象，宛如雕塑一般站立在牌楼之下。
“方便更详细的说吗？”
李雍不理解对方的意思，毕竟他的炼金术水平仅限于照着说明书使用炼金道具的程度。
但有一点他却是非常清楚——他现在暂时还是安全的，不需要急着掉头跑路。
“施主不精此道，多说无益。”
然而，两个人影却给予了否认的答案。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李雍忽然有一种自己被自家侄子鄙视智力时的感觉……
“我想要离开这个村子，还请大师成全。”
犹豫了一刹那，李雍还是决定继续推动一下谈话的进程。无论对方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在这里和对方互相僵持着都不会有什么结果。
“桃源村村民不可出村。”
不等李雍拔枪准备动手，两人又继续慢悠悠地说道：
“然，信客出乡，乃天经地义。”
“怎么成为信客？村里与世隔绝上百年，哪来的信？”
虽然有点儿想要把这两个说话踹气太久的家伙打一顿，但李雍还是理解了对方的意思：原则上说，这个村子的人是不能离开的。但如果你出去公干送信，那就不一样了。然后送信途中迷路或者死在外面了的话，村里的人也没什么办法。
然后，李雍又收获了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
“那个，大哥……”
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李雍原地蹦跶了好几厘米高，如果不是在牌楼下的两个不知道是龙是鬼的身影面前实在不敢分神，李雍直接就拔枪对着身后六发子弹上去了。
“有屁快放！”
而最后意识到身后的家伙正是自己期盼已久的秦·头号炮灰·岚的时候，李雍还是按捺住崩掉对方的想法，决定让这家伙把话说完之后再忽悠上去当炮灰。
“两位大师的意思，是说你可以自己写一封信，然后自己去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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