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作为巫祭，家里有条龙也是可以理解的
秦岚是这么打算的，但巫祭家不太给面子……
因为巫祭家一个看门的人都没有。
很难想象作为镇子权利中心的巫祭家，居然一个看门的人都没有。要知道……
哦，桃源村总共不过几百号人，巫祭全家也就五口人啊，那没事了。
眼见巫祭家这么一副大门常打开的模样，秦岚也不好拒绝对方的好意。在确认巫祭家没有什么炼金领域过后，果断拿出自己学校里苦练的翻墙技艺，三两下就爬山了那道高度还不到两米的小破墙。
整个过程遇到的最大阻碍是那面破土墙年久失修有点太豆腐渣工程了，在秦岚翻墙的过程中垮了一大块，差点让秦岚摔下去。
巫祭家的宅子有点儿类似于古典的四合院，四周一圈围墙，里面正房厢房通过回廊连接，中间种上各种各样的观赏性花卉树木。
当然，这些“各种各样的观赏性花卉树木”是秦岚的猜测，因为现在哪里只剩下了一堆歪瓜裂枣般的杂草灌木。而在这堆歪瓜裂枣中间，鹤立鸡群般地屹立着一株巨大的桃花树。
不，鹤立鸡群根本不足以形容这株桃花树所带来的震撼。从远处观察的时候还不觉得，只有当屹立于树下之时，才能感受到蕴含其中的那股震撼之情。那是宛如小人国之中的巨人一般宏伟的存在，整个巫祭家的四合院在它的面前眼前就如同孩子的积木玩具一般渺小。
这株在上千年历史中，成长成了一株比居民楼还要高大的巨大桃花树，树冠覆盖了整个巫祭家。自树冠上飘落的花瓣甚至蔓延到了周边的好几条街上，密集枝干的遮蔽下，甚至连月光都无法洒下它的光辉，整个巫祭最中心的区域，都随着光源的失去，陷入了片令人不安的漆黑之中。
尽管知道这是一种错觉，但是当秦岚踏入回廊之中时，心头还是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恐惧。
那股恐惧并非源自龙族的一半，而是源自人类的那一半。源自人类最为原始的，对于未知的恐惧。
就如同远古的人类对天穹中落下的雷电顶礼膜拜，中古的人类对神明瑟瑟发抖一般，明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毫无道理的恐惧就这样一点点地占据了心灵。
他想起了自己上辈子初中的学校，学校操场下方有一个巨大的地下停车场，停车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内部没有装灯。当时年幼的他一次又一次地与同伴们喊着去地下停车场冒险，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在那即便七月酷暑都无法驱散的阴寒之中落荒而逃。
直到现在，他依旧不知道那个停车场的尽头是什么。
秦岚的脚步忽然停住了。
情况不对。
但他的又不知道为什么不对……他重新回想到了当年在地下停车场退步的恐惧，但这种事情根本不应该发生在心理年龄已经好几十岁的他身上，更别提发生在一个混血种身上了。
这不正常。
秦岚开始后退，一步，两步，十步……他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究竟是自己的直觉发现了什么自己所忽略的事情，还是单纯的因为自己胆小怕事。
但无论是哪一个，他都不应该继续前进，更不应该在这里思考。等他退出去之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思考。时间还有两天，他有的是机会再次进来。
但是当他转身逃跑之时，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有一个身影挡在了他来时的道路上。
穿着一件老旧的白色长袍，黄铜的束冠被直接刺入了光秃秃的脑袋上，一块廉价的面纱戴在了脸上，将整个面部都遮蔽住，连眼睛都不留——
那是一名巫祭。
“巫祭大人，有什么事吗？”
恐惧忽然消失了，不知道究竟是随着巫祭的出现而消散了，还是因为恐惧的源头已经出现了。
巫祭没有回答秦岚的话语。
秦岚没有觉得奇怪，巫祭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当初他将自己的武器装备当做“地里捡来的奇宝”交给巫祭时，他们也是……
秦岚忽然愣住了。
当时他将武器装备交给巫祭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自己将武器装备交给对方之后，对方许诺新年大祭之后就让“自己”成为巫祭的一员，可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的回忆能够清楚地知晓结果，但是对于过程一无所知。就仿佛一部电影中途忽然有一个重要片段被和谐掉，最终只能在黑屏中简单地用文字描述发生了何事一般。
这没有什么奇怪，很多时候人会因为没有留意，或者过于激动，又或者其他有的没的原因，而无法还原一些非常重要的场景。这些重要的场景在他们的回忆中被主观地乱涂乱改，在他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就别美化或丑化得面目全非。
即便是昨天，秦岚都不会对自己的情况有半点疑问，但是当今天晚上，自己手握炼金矩阵的信物，使自己避免了炼金矩阵的催眠过后，他终于发现了异常。
这是被“催眠”所植入的“设定”。
是谁催眠的他？
秦岚不由自主地回头。他的大脑还没有回忆起那个罪魁祸首，但身体却帮助他找到了那个存在。
桃花的花瓣如雨般飘落。
桃花树在动。
地震般的轰鸣声在秦岚的耳中回荡，桃花树那比秦岚身体还要粗壮的根茎在轰鸣声中断裂，枝干的哀嚎声就宛如是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咀嚼着它的身体。
月光划破了桃花树下那宛如永恒一般的黑暗。
但秦岚没有感受到任何一丝一毫的轻松，反而是更为彻骨的冰寒笼罩了他。
他注视着庞大的桃花树拔地而起，注视着刺骨寒霜弥漫大地，注视着巨龙的身躯缓缓升入天穹。
刚刚进入院落之中，秦岚一度为自己该如何在这个一眼可以看到大半的地方寻找龙躯的封印之处，但现在他知道了。
在这个四合院最中央位置的，是一口旱井。龙躯就埋葬于深井之中。
自龙躯之中生长而出，吸取真龙之血成长的桃花树自井口钻出，上千年的岁月中逐渐成长为一株参天巨木，他的树干远远超过了井口，将整个旱井都遮蔽在自己根茎之下。
而今天，被它镇压千年岁月的存在重新苏醒了。冰冷的寒风在一瞬间吹落了满村桃花，如帘版的冰凌挂上了它们的枝头。
那是属于海洋与水一系龙族的权能。就如它们的名字一般，它们是水的象征，是生命的象征。即便它在两千年的吸食之中已无一寸血肉，即便它在两千年的吸食之中已无一根经脉，即便它在两千年的吸食之中只剩森然白骨……
即便它在这个世界上最为可怖的酷刑之中经历了两千年岁月，它依旧活着。
这是世上最为扭曲亵渎的存在，森然的龙骨与狰狞的树木相融合。真龙的血液在根压的作用下与筛管与导管之中流淌，虚无的躯壳在霜雪的凝固下成型，不死的精神在骸骨的头颅上苏醒。
……
2008年1月30日凌晨2时，海洋与水一系次代种，“湘君”复活。
因为巫祭家一个看门的人都没有。
很难想象作为镇子权利中心的巫祭家，居然一个看门的人都没有。要知道……
哦，桃源村总共不过几百号人，巫祭全家也就五口人啊，那没事了。
眼见巫祭家这么一副大门常打开的模样，秦岚也不好拒绝对方的好意。在确认巫祭家没有什么炼金领域过后，果断拿出自己学校里苦练的翻墙技艺，三两下就爬山了那道高度还不到两米的小破墙。
整个过程遇到的最大阻碍是那面破土墙年久失修有点太豆腐渣工程了，在秦岚翻墙的过程中垮了一大块，差点让秦岚摔下去。
巫祭家的宅子有点儿类似于古典的四合院，四周一圈围墙，里面正房厢房通过回廊连接，中间种上各种各样的观赏性花卉树木。
当然，这些“各种各样的观赏性花卉树木”是秦岚的猜测，因为现在哪里只剩下了一堆歪瓜裂枣般的杂草灌木。而在这堆歪瓜裂枣中间，鹤立鸡群般地屹立着一株巨大的桃花树。
不，鹤立鸡群根本不足以形容这株桃花树所带来的震撼。从远处观察的时候还不觉得，只有当屹立于树下之时，才能感受到蕴含其中的那股震撼之情。那是宛如小人国之中的巨人一般宏伟的存在，整个巫祭家的四合院在它的面前眼前就如同孩子的积木玩具一般渺小。
这株在上千年历史中，成长成了一株比居民楼还要高大的巨大桃花树，树冠覆盖了整个巫祭家。自树冠上飘落的花瓣甚至蔓延到了周边的好几条街上，密集枝干的遮蔽下，甚至连月光都无法洒下它的光辉，整个巫祭最中心的区域，都随着光源的失去，陷入了片令人不安的漆黑之中。
尽管知道这是一种错觉，但是当秦岚踏入回廊之中时，心头还是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恐惧。
那股恐惧并非源自龙族的一半，而是源自人类的那一半。源自人类最为原始的，对于未知的恐惧。
就如同远古的人类对天穹中落下的雷电顶礼膜拜，中古的人类对神明瑟瑟发抖一般，明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毫无道理的恐惧就这样一点点地占据了心灵。
他想起了自己上辈子初中的学校，学校操场下方有一个巨大的地下停车场，停车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内部没有装灯。当时年幼的他一次又一次地与同伴们喊着去地下停车场冒险，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在那即便七月酷暑都无法驱散的阴寒之中落荒而逃。
直到现在，他依旧不知道那个停车场的尽头是什么。
秦岚的脚步忽然停住了。
情况不对。
但他的又不知道为什么不对……他重新回想到了当年在地下停车场退步的恐惧，但这种事情根本不应该发生在心理年龄已经好几十岁的他身上，更别提发生在一个混血种身上了。
这不正常。
秦岚开始后退，一步，两步，十步……他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究竟是自己的直觉发现了什么自己所忽略的事情，还是单纯的因为自己胆小怕事。
但无论是哪一个，他都不应该继续前进，更不应该在这里思考。等他退出去之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思考。时间还有两天，他有的是机会再次进来。
但是当他转身逃跑之时，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有一个身影挡在了他来时的道路上。
穿着一件老旧的白色长袍，黄铜的束冠被直接刺入了光秃秃的脑袋上，一块廉价的面纱戴在了脸上，将整个面部都遮蔽住，连眼睛都不留——
那是一名巫祭。
“巫祭大人，有什么事吗？”
恐惧忽然消失了，不知道究竟是随着巫祭的出现而消散了，还是因为恐惧的源头已经出现了。
巫祭没有回答秦岚的话语。
秦岚没有觉得奇怪，巫祭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当初他将自己的武器装备当做“地里捡来的奇宝”交给巫祭时，他们也是……
秦岚忽然愣住了。
当时他将武器装备交给巫祭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自己将武器装备交给对方之后，对方许诺新年大祭之后就让“自己”成为巫祭的一员，可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的回忆能够清楚地知晓结果，但是对于过程一无所知。就仿佛一部电影中途忽然有一个重要片段被和谐掉，最终只能在黑屏中简单地用文字描述发生了何事一般。
这没有什么奇怪，很多时候人会因为没有留意，或者过于激动，又或者其他有的没的原因，而无法还原一些非常重要的场景。这些重要的场景在他们的回忆中被主观地乱涂乱改，在他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就别美化或丑化得面目全非。
即便是昨天，秦岚都不会对自己的情况有半点疑问，但是当今天晚上，自己手握炼金矩阵的信物，使自己避免了炼金矩阵的催眠过后，他终于发现了异常。
这是被“催眠”所植入的“设定”。
是谁催眠的他？
秦岚不由自主地回头。他的大脑还没有回忆起那个罪魁祸首，但身体却帮助他找到了那个存在。
桃花的花瓣如雨般飘落。
桃花树在动。
地震般的轰鸣声在秦岚的耳中回荡，桃花树那比秦岚身体还要粗壮的根茎在轰鸣声中断裂，枝干的哀嚎声就宛如是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咀嚼着它的身体。
月光划破了桃花树下那宛如永恒一般的黑暗。
但秦岚没有感受到任何一丝一毫的轻松，反而是更为彻骨的冰寒笼罩了他。
他注视着庞大的桃花树拔地而起，注视着刺骨寒霜弥漫大地，注视着巨龙的身躯缓缓升入天穹。
刚刚进入院落之中，秦岚一度为自己该如何在这个一眼可以看到大半的地方寻找龙躯的封印之处，但现在他知道了。
在这个四合院最中央位置的，是一口旱井。龙躯就埋葬于深井之中。
自龙躯之中生长而出，吸取真龙之血成长的桃花树自井口钻出，上千年的岁月中逐渐成长为一株参天巨木，他的树干远远超过了井口，将整个旱井都遮蔽在自己根茎之下。
而今天，被它镇压千年岁月的存在重新苏醒了。冰冷的寒风在一瞬间吹落了满村桃花，如帘版的冰凌挂上了它们的枝头。
那是属于海洋与水一系龙族的权能。就如它们的名字一般，它们是水的象征，是生命的象征。即便它在两千年的吸食之中已无一寸血肉，即便它在两千年的吸食之中已无一根经脉，即便它在两千年的吸食之中只剩森然白骨……
即便它在这个世界上最为可怖的酷刑之中经历了两千年岁月，它依旧活着。
这是世上最为扭曲亵渎的存在，森然的龙骨与狰狞的树木相融合。真龙的血液在根压的作用下与筛管与导管之中流淌，虚无的躯壳在霜雪的凝固下成型，不死的精神在骸骨的头颅上苏醒。
……
2008年1月30日凌晨2时，海洋与水一系次代种，“湘君”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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