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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九章 商在大汉(二)

    陈平听着当今天子的夸奖,脸上笑成了春天里最美的那朵芍药花,心里却惧怕着张丽的那阵河东狮吼。

    这些年都是张丽在打理着家里的收支,要把那一笔笔钱送到代国去,陈平必须得取得张丽的支持。

    自从长安城里的某些个富商通过金银也能取得爵位后,张丽和大兄在生意上的压力陡增,陈平还不时地听到张丽埋怨过钱越来越不好挣的话。

    要让张丽把她看得比命还要重的钱往外拿,陈平可以想象得到张丽的那种被割了肉的感觉。

    事情商量完了,陈平还在那磨磨蹭蹭地不想走,刘盈露出了带“?”号的表情。

    陈平厚着脸皮说道,“臣还请陛下恩准臣在御膳房学做两三样民间没有的菜式,臣想做给我夫人尝尝。

    自结婚以来,臣还没有为我夫人做过一餐一食,甚是惭愧。”

    刘盈一副理解的表情,说,

    “尊夫人打理陈府的一应事宜,的确辛苦,是该犒劳犒劳的。”

    陈平对刘盈这种看破不说破的做法很是感激,又说了一句,

    “油盐是每家的必需品,看似单独的一家需求不多,但架不住家家都少不了,总量大,而且需求稳定。

    油在我大汉,出处甚多,农家大多能自给自足。朝廷不好把握。

    而盐就不一样了。统观我大汉,能出盐的就那么几处。如果朝廷把制盐的权力控制住,再通过有司分配到各家盐商手里,届时朝廷的收入增量将会很可观。

    臣觉得朝廷可以一试。”

    刘盈笑着问道,“听说爱卿的夫人在长安城里受了盐商的欺负,这么快就为朝廷的岁入想到对策了。

    看来以前没有及时地敲打爱卿的钱袋子,是朕的失策,以后会多敲打几次的。”

    陈平:……。

    和陈平的意料中的差不,朝中大多数大臣对于把制盐和分配的权力收归朝廷这件事持支持的态度。

    但张丽却是陈平不得不攻克的难关,那么辛苦地赚得的钱,要她再吐出来,她定是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的。

    那天陈平回家比平常都要晚上很多,张丽一看到他和祥叔手上大大小小的食盒时,脸上的表情就十分地与平常不同。

    张丽没有像往常一样地从他手上接东西,只是像盯着从家里大坛小坛地搬佳酿的伙计一样地看着陈平,瞅得陈平心里直发毛。

    还没等陈平开口,张丽就问道,“是不是钱的事?而且还是一大笔的那种?”

    张丽的眼神看得陈平心里直发毛,一副提钱免开尊口的样子。陈平就知道直接说不行,只得哄她道,

    “陛下和皇太后看我当得好差事,进得好计谋,赏我的?”

    张丽:“吕媭老在我跟前显摆,好像我从来没听说过她能从皇宫里带吃食回家的。

    天下会有免费掉馅饼的好事?你我都是明白人,不用这么诳我吧?”

    陈平:“皇上和皇太后要替咱出气,准备动那尖酸刻薄的盐商家的银子。

    当然,主意是我出的。”

    张丽还是没有放下戒心,“就这些?我在外边见的多了,这种嘴皮上的官司不是什么大事,事情一过谁都不会较真。

    说重点。”

    陈平呵呵,“你可不能外传,不然咱家就完了。

    朝廷想要接管制盐贩盐,然后看情况分配盐的销售。我也想拿一份准售的权利。”

    张丽的眼神中透着精亮,“稳赚不赔的买卖。呃,是件好事。那我们要怎样才能拿到手?”

    陈平一看张丽上了心,就说道,

    “还记得我家的团子不?她现在在代国,马邑离匈奴很近的。

    你对匈奴是了解的。那地方风调雨顺的年景,与我大汉边贸顺利时,代地还能有几年的太平日子过。

    朝廷和代王都得防着稍有变数匈奴要往我边境烧杀抢掠。这得啥?军备呗。”

    陈平看了张丽一眼,她的眼神中有焦急,也有警惕。

    陈平继续说道,“你是知道的,这些都是要钱烧的。国库也吃紧,所以啊,我们朝中的大臣们得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不是?”

    张丽脸上有不甘,“罢了。我都懂。

    可有时候你在向朝廷表忠心的时候,也得考虑一下,我家和那些正经的商机贾之家相比,家底太过一般。

    朝廷是不是也该动员一下他们。

    老实说,这些年,光我看到的,这些个大户们,向朝廷漏缴的税款都比我家的家底子还要多。其他的胡作非为的事也是有的,只不过是拿钱盖了的。

    你呀,也要记得家也是你的家,不要一味地就往外送钱就好。”

    陈平冷笑着反问张丽,“你以为朝廷对他们所做的一无所知吗?大汉立朝以来,上至高官,下至平头百姓,有谁犯法逃过惩罚的?

    就拿你做生意来说,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区别在于自己主动地以一个大汉子民的身份为国出力,还是只由着自己商人的本性到底。

    最后的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你说呢?”

    张丽无语,只得苦笑着说道,

    “得了,不用你说。我现在赚的这些个家底子究竟是为了谁?你还不清楚吗?

    我名下只有张丽一女,虽说我大汉女子和男子同样具有对父母家业的继承权,但说到底立的还是你老陈家的门户,将来都是买儿的。

    我在家时日已久,早就与局势相隔,眼界和格局不如你,这种大主意还是你来拿吧。

    不过我心仍然很疼。”

    陈平像年轻时那样搂过张丽,“你昨天说到相位的事。

    人人都想从朝廷得到些什么,可朝廷的又是哪来的?

    舍得,舍得。舍了不一定会得,但不舍肯定不得甚至会有失。

    我家从那次被项羽追杀后,一直得大汉庇护才得以保全生活。

    能做的,难做的,我们都尽力去做,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张丽闭上了眼,陈平看到,她的泪珠子从眼角悄悄地滑落。

    他能理解,她从小没吃过什么大苦,本不是过分地关注钱的人。

    自从楚汉之争被项羽追杀时,一路上的饥寒困顿居无定所,让她心生无力之感,这些个金的银的东西,对她来说,精神上的慰藉远超过物质上的。所以她对钱才那么地拼命。

    陈平对张丽,心里有感激,更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