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吴大德的心路历程（二合一章节）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呢？”
吴大德坐在书房里，紧紧盯着手机，满脸的困惑不解。
他的面前摆着一张纸。
纸的最上方写着两个大字：“相声。”
然后下面就是一片空白了。
脱了帽的钢笔摆在纸的旁边，墨水早已干涸。
吴大德的目光中完全没有纸和笔，只有眼前的手机，和手机上面的内容。
“我这钱都花哪儿去了？这帮人是瞎吗？看不出来这些相声低俗恶趣味？竟然觉得好玩？玩物丧志，真是玩物丧志啊！”
吴大德越看网上的评论,便越觉得自己憋屈。
憋屈得想死。
在被会长李云峰明确要求不许再掺和祥云剧院的事情后，吴大德自然是不敢再管。
但心中的那股子怨气，却始终消散不下去。
他当然知道，背后有史天坐镇的祥云剧院，他吴大德是惹不起的。
可惹不起，不代表就必须得把之前在祥云剧院受的气憋在心里。
他吴大德这些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大气？
与那些出身相声世家的相声艺人们不同，吴大德是半路出家的。
三十岁之前,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厨子，每天在后厨与柴米油盐作伴。
挣不到多少钱，还得天天吸油烟。
日子虽然不好，但那时候吴大德也知道自己没啥本事，将就着还算能过得下去。
可能是性格使然，吴大德一直都很有幽默细胞，在和别人聊天的时候，他总是可以在不经意间，把别人逗得哈哈直乐。
很多人都说，吴大德不应该当厨子，应该去当相声演员。
当然，只是开玩笑而已，吴大德也一直没往心里去。
有一天，为了促进相声的发展，发掘相声新人才，在相声协会的牵头下，京城举办了一场相声大赛。
大赛的前三名，不仅能够获得丰厚的奖金,还能进入相声协会，成为相声协会的正式会员。
有人便建议吴大德去参加看看。
毕竟他说话，比很多相声演员都好玩。
其实人家只是开个玩笑，随口那么一说。
但或许是因为长久以来，被大家吹捧得太多了，这一次，吴大德却上了心。
倒也不是说他有多想去说相声，只是他看中了相声大赛的奖金。
那时候，相声其实就没多少人看了，吴大德听过很多人说的相声，在他看来，真就没他说话好听。
你说说，那帮相声演员那么拉，他吴大德跑去参加比赛，是不是能拿个名次，把奖金拿到手？
反正参加也没损失，吴大德便起了心思，直接报名参加了相声大赛。
因为他没有搭档，节目组便帮他分配了一个捧哏。
那个捧哏叫宋大志。
与吴大德相比，宋大志虽然不是专业说相声的,但好歹和搞笑还能扯上一点关系。
宋大志以前是唱二人转的。
两人被节目组分到一起后,互相了解了一下，便觉得这次可能是要遭。
因为这俩人，都不专业啊！
但没办法，报名都报了，总不能临阵脱逃吧？
宋大志好歹唱过二人转，平时也积累了一些段子，吴大德呢，也把这些年他觉得好玩的东西拿了出来。
两个人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别说，还真就搞出了一段挺有意思的相声。
然后，参加比赛。
令两人都没想到的是，也不知道是相声真的已经没落，基本没高手了，还是那届相声大赛没有关系户，亦或者是他们的段子确实有那么点儿意思。
总而言之，一路平推，这两个外行，竟然就在相声大赛里拿了个第二名！
甚至于，吴大德和宋大志都觉得，他俩应该第一的。
因为第一名是某位评委的徒弟。
不过无所谓了。
两人不仅拿到了第二名的奖金，还被相声协会吸纳，成了正儿八经的相声演员，并且在相声协会的安排下，到处走穴演出，甚至还上过电视台的节目！
这一下子，吴大德就成了半拉名人！
仅仅半年的功夫，吴大德就凭借说相声赚到的钱，在京城买了一套房子。
这让吴大德发现，还是说相声赚得多！
厨子？
什么厨子？
根本不认识！
从现在起，吴大德就是纯粹的相声艺人！
本来呢，吴大德以为，他会这样一直火下去，把这辈子的钱都赚出来。
可惜好景不长，也就不到一年，吴大德和宋大志就没什么机会演出了，收入更是直线下降。
——这其实很正常。
两人到底不是专业的，三板斧用完，就没什么花活儿了；再加上随着时间的流逝，相声大赛的“热度”渐渐消退。没人找他们演出，实在是太正常了。
没了演出，没了高收入，吴大德和宋大志，就开始在相声协会混吃等死，领死工资。
不过好在，死工资虽然低了点儿，但每天啥也不干，这种日子总比之前每天在后厨忙来忙去要自在。
如果不出意外，吴大德这辈子也就这么混过去了。
但毫不意外的，意外发生了。
有一次，一个相声小园子开张，特意邀请相声协会的人撑场面。
这种小园子开业，相声协会的人都懒得参加，所以就随便派了个人。
他们把吴大德给派过去了。
演出很顺利，反正就是那么回事。
等演出结束后，小园子的老板找吴大德聊天，希望他能帮忙提出点儿建设性意见。
吴大德当时想的是，人家都让自己提意见了，自己要是不提，容易被人误会自己不给面子。
可是提，他也不懂相声啊！
思来想去，吴大德看到了后台的环境，就随口说了句：“你们后台太杂乱了，很容易出问题。这要是着火，你说可怎么办？”
天地可鉴，吴大德真是随便说了那么一嘴。
那个年代，什么消防安全之类的东西，虽然上面也宣传，但基本没人在意。
但人家老板当时就误会了！
老板还以为吴大德是在警告他呢！
为了避免园子刚开业就停业，老板立刻偷偷摸摸地给了吴大德一笔钱，希望吴大德能够“网开一面”，假装看不见后台的问题。
在看到园子老板给的“红包”的第一瞬间，吴大德是懵逼的。
他在后厨这么多年，什么场面都见过。
还真没见过有哪个吃饭的顾客给厨子红包的。
但紧跟着，吴大德在其中发现了商机。
对啊！
没有演出不要紧，可以以相声协会的名义，检查各大民间相声团体，再索要红包！
老板的这个红包，给了吴大德新的思路，他之后便开始以相声协会的名义，检查各种相声小剧场，一旦被他找到了什么“安全风险”，那么就会以举报为要挟，索要红包。
而为了不被人发现，吴大德干脆将这个办法公开给所有协会会员。
只要大家一起要红包，那就没有任何风险了！
对于红包这个事，协会里面很多人对其嗤之以鼻。
但还是有很多人，跟吴大德臭味相投。
当时，相声的市场已经快速缩小，很多相声艺人都没什么活路了。
相声协会的会员们，也是基本没多少油水可捞。
吴大德搞出来的这个“红包”操作，无异于是给相声协会带来了一条新的来钱的道儿，拓展出了一个新业务。
于是，在吴大德的带领下，相声协会开始检查各大民间剧场。
多少年下来，民间的相声剧场虽然越来越少，但相声协会的这帮人，却吃得很饱。
也正是因此，完全不怎么专业的吴大德，竟然在几年前，被大家推举，当上了副会长。
而吴大德自己呢，便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慢慢成了一个全新的人。
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道貌岸然，被无数人捧着的相声协会副会长。
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直到几天前，张辰在祥云剧院毫不客气地将他赶了出去。
当领导当了这么多年的吴大德，怎么可能忍受？
他势要将这个仇，给报了！
史天他不敢惹，张辰这一个区区的小明星，他还不敢惹吗？！
当然，吴大德也不傻，他才不会去举报什么的。
时代变了，那种手法已经落后了。
而就有史天在，举报能有个卵用？
所以，吴大德紧随时代潮流，在网上花钱买了一批水军。
他希望用这帮水军，抨击祥云剧院的垃圾相声，尤其是，抨击罪魁祸首张辰！
他要在张辰和祥云剧院的脑袋上拉一坨屎！
然而，吴大德万万没想到，他花大价钱买的水军买的热搜，不仅没给张辰和祥云剧院带来什么危机，反而帮着人家做了一次宣传！
网上那帮网友，竟然没几个觉得张辰的相声三俗而下流，反而觉得说的好笑！
比电视上说的相声好笑多了！
这什么情况？
这合理吗？
吴大德百思不得其解。
——他却没想到的是，连他都知道时代变了，需要在网上带节奏，那网上那些网民的想法，自然也早就变了。
网上最多的，从来不是满嘴正义的卫道士，也不是怨天尤人的纯黑子。
而是到处吃瓜找乐子的乐子人！
看热闹这三个字，从来都刻在华夏人的骨子里！
什么有意思，他们就爱什么；什么有节奏，他们就关注。
故此，三不三俗，下不下流，这帮人完全不在意。
只要好玩就行了！
吴大德可不就是花钱帮人家祥云剧院做了一次宣传嘛！
吴大德是不知道这些内里的原因的，他只觉得原来他很憋屈，现在他憋屈得要死。
可是还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再花钱搞一波节奏吧？
总不能真的跑去匿名举报吧？
“叮铃铃！叮铃铃！”
正当吴大德唉声叹气，难受得一批的时候，他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会长李云峰的电话。
害怕被李云峰听出端倪，吴大德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接起电话：“会长，有事吗？”
“你在忙吗？”电话里，李云峰的语气平常。
“是啊，我在为周年庆写新相声呢。”吴大德道。
“祥云剧院的事，是不是你干的？”李云峰直截了当地问。
“啥？什么祥云剧院？又出什么事了吗？”吴大德诧异地问。
接到李云峰的电话，吴大德就猜到李云峰要问这事儿。他应对十分自然，好像真的完全不知情一样。
“哦……没什么事。”电话那头的李云峰，语气变了变，他笑着说道，“对了，周年庆的相声，你准备得怎么样了？你已经好多年没上台表演了，这次机会可是非常难得的。”
吴大德也就刚加入相声协会那两年说了一段时间相声，后来没人找他说了，他也没活了，天天就琢磨钱的事了。
“呃……已经有大体框架了。”听到李云峰的问题，吴大德不禁心虚地答道。
有个屁的框架，现在他就写了“相声”两个字。
其他全没憋出来呢！
“那可真是太好了。”李云峰鼓励道，“再接再厉，我很看好你的！”
“放心吧会长，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吴大德说道。
“行，那就这样吧，你继续写你的新段子吧。”李云峰说着，挂断了电话。
结束了和李云峰的通讯，吴大德本想正式开始写自己的相声段子。
但枯坐良久，他还是啥也没憋出来。
干脆再次把钢笔扔到旁边，重新拿起手机，在网上搜索人们对祥云剧场的评论，以期寻找到能明白他良苦用心的同道中人。
可惜，越是搜索，他的心便越痛……
……
祥云剧院。
此时，祥云剧场异常热闹，张辰连云童等人都在，八爷也在。
更重要的是，相声协会的会长李云峰也在。
“已经可以确定了，就是吴大德搞的鬼。”
李云峰挂断电话，对坐在他对面的八爷说道。
“他也没承认，你怎么这么肯定？”八爷全程听完了李云峰和吴大德对话，不禁好奇地问。
李云峰笑道：“我认识吴大德这么久，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这人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就算是谁骂了他一句，他都会耿耿于怀好长时间。
“张辰赶他离开祥云剧院，折了他的面子，他怎么可能不关注祥云剧院的事情？
“但我刚刚问起这事儿，他竟然表现的毫不知情。那就说明，他必然是心虚，不敢承认。”
这话……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面对自己的仇人，怎么可能一点不关心？
“呵呵，这个吴大德真是活腻了，敢在我头上动土！”
已经确定了搞鬼的人，八爷也是动了怒，准备收拾这个吴大德。
“八爷准备怎么做？”
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张辰，忽然问八爷道。
“怎么做？我让他以后再也不能说相声！”八爷说道。
凭八爷的实力，张辰相信，他说的不是狠话，而是真话。
不过，张辰有更好的方法。
“八爷，这事儿交给我怎么样？”张辰想了想，道，“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既能把今天这个仇给报了，还能再宣传一波新相声！”
“哦？”八爷有点新奇，“什么办法？”
张辰笑道：“我打算开一次直播！”
吴大德坐在书房里，紧紧盯着手机，满脸的困惑不解。
他的面前摆着一张纸。
纸的最上方写着两个大字：“相声。”
然后下面就是一片空白了。
脱了帽的钢笔摆在纸的旁边，墨水早已干涸。
吴大德的目光中完全没有纸和笔，只有眼前的手机，和手机上面的内容。
“我这钱都花哪儿去了？这帮人是瞎吗？看不出来这些相声低俗恶趣味？竟然觉得好玩？玩物丧志，真是玩物丧志啊！”
吴大德越看网上的评论,便越觉得自己憋屈。
憋屈得想死。
在被会长李云峰明确要求不许再掺和祥云剧院的事情后，吴大德自然是不敢再管。
但心中的那股子怨气，却始终消散不下去。
他当然知道，背后有史天坐镇的祥云剧院，他吴大德是惹不起的。
可惹不起，不代表就必须得把之前在祥云剧院受的气憋在心里。
他吴大德这些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大气？
与那些出身相声世家的相声艺人们不同，吴大德是半路出家的。
三十岁之前,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厨子，每天在后厨与柴米油盐作伴。
挣不到多少钱，还得天天吸油烟。
日子虽然不好，但那时候吴大德也知道自己没啥本事，将就着还算能过得下去。
可能是性格使然，吴大德一直都很有幽默细胞，在和别人聊天的时候，他总是可以在不经意间，把别人逗得哈哈直乐。
很多人都说，吴大德不应该当厨子，应该去当相声演员。
当然，只是开玩笑而已，吴大德也一直没往心里去。
有一天，为了促进相声的发展，发掘相声新人才，在相声协会的牵头下，京城举办了一场相声大赛。
大赛的前三名，不仅能够获得丰厚的奖金,还能进入相声协会，成为相声协会的正式会员。
有人便建议吴大德去参加看看。
毕竟他说话，比很多相声演员都好玩。
其实人家只是开个玩笑，随口那么一说。
但或许是因为长久以来，被大家吹捧得太多了，这一次，吴大德却上了心。
倒也不是说他有多想去说相声，只是他看中了相声大赛的奖金。
那时候，相声其实就没多少人看了，吴大德听过很多人说的相声，在他看来，真就没他说话好听。
你说说，那帮相声演员那么拉，他吴大德跑去参加比赛，是不是能拿个名次，把奖金拿到手？
反正参加也没损失，吴大德便起了心思，直接报名参加了相声大赛。
因为他没有搭档，节目组便帮他分配了一个捧哏。
那个捧哏叫宋大志。
与吴大德相比，宋大志虽然不是专业说相声的,但好歹和搞笑还能扯上一点关系。
宋大志以前是唱二人转的。
两人被节目组分到一起后,互相了解了一下，便觉得这次可能是要遭。
因为这俩人，都不专业啊！
但没办法，报名都报了，总不能临阵脱逃吧？
宋大志好歹唱过二人转，平时也积累了一些段子，吴大德呢，也把这些年他觉得好玩的东西拿了出来。
两个人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别说，还真就搞出了一段挺有意思的相声。
然后，参加比赛。
令两人都没想到的是，也不知道是相声真的已经没落，基本没高手了，还是那届相声大赛没有关系户，亦或者是他们的段子确实有那么点儿意思。
总而言之，一路平推，这两个外行，竟然就在相声大赛里拿了个第二名！
甚至于，吴大德和宋大志都觉得，他俩应该第一的。
因为第一名是某位评委的徒弟。
不过无所谓了。
两人不仅拿到了第二名的奖金，还被相声协会吸纳，成了正儿八经的相声演员，并且在相声协会的安排下，到处走穴演出，甚至还上过电视台的节目！
这一下子，吴大德就成了半拉名人！
仅仅半年的功夫，吴大德就凭借说相声赚到的钱，在京城买了一套房子。
这让吴大德发现，还是说相声赚得多！
厨子？
什么厨子？
根本不认识！
从现在起，吴大德就是纯粹的相声艺人！
本来呢，吴大德以为，他会这样一直火下去，把这辈子的钱都赚出来。
可惜好景不长，也就不到一年，吴大德和宋大志就没什么机会演出了，收入更是直线下降。
——这其实很正常。
两人到底不是专业的，三板斧用完，就没什么花活儿了；再加上随着时间的流逝，相声大赛的“热度”渐渐消退。没人找他们演出，实在是太正常了。
没了演出，没了高收入，吴大德和宋大志，就开始在相声协会混吃等死，领死工资。
不过好在，死工资虽然低了点儿，但每天啥也不干，这种日子总比之前每天在后厨忙来忙去要自在。
如果不出意外，吴大德这辈子也就这么混过去了。
但毫不意外的，意外发生了。
有一次，一个相声小园子开张，特意邀请相声协会的人撑场面。
这种小园子开业，相声协会的人都懒得参加，所以就随便派了个人。
他们把吴大德给派过去了。
演出很顺利，反正就是那么回事。
等演出结束后，小园子的老板找吴大德聊天，希望他能帮忙提出点儿建设性意见。
吴大德当时想的是，人家都让自己提意见了，自己要是不提，容易被人误会自己不给面子。
可是提，他也不懂相声啊！
思来想去，吴大德看到了后台的环境，就随口说了句：“你们后台太杂乱了，很容易出问题。这要是着火，你说可怎么办？”
天地可鉴，吴大德真是随便说了那么一嘴。
那个年代，什么消防安全之类的东西，虽然上面也宣传，但基本没人在意。
但人家老板当时就误会了！
老板还以为吴大德是在警告他呢！
为了避免园子刚开业就停业，老板立刻偷偷摸摸地给了吴大德一笔钱，希望吴大德能够“网开一面”，假装看不见后台的问题。
在看到园子老板给的“红包”的第一瞬间，吴大德是懵逼的。
他在后厨这么多年，什么场面都见过。
还真没见过有哪个吃饭的顾客给厨子红包的。
但紧跟着，吴大德在其中发现了商机。
对啊！
没有演出不要紧，可以以相声协会的名义，检查各大民间相声团体，再索要红包！
老板的这个红包，给了吴大德新的思路，他之后便开始以相声协会的名义，检查各种相声小剧场，一旦被他找到了什么“安全风险”，那么就会以举报为要挟，索要红包。
而为了不被人发现，吴大德干脆将这个办法公开给所有协会会员。
只要大家一起要红包，那就没有任何风险了！
对于红包这个事，协会里面很多人对其嗤之以鼻。
但还是有很多人，跟吴大德臭味相投。
当时，相声的市场已经快速缩小，很多相声艺人都没什么活路了。
相声协会的会员们，也是基本没多少油水可捞。
吴大德搞出来的这个“红包”操作，无异于是给相声协会带来了一条新的来钱的道儿，拓展出了一个新业务。
于是，在吴大德的带领下，相声协会开始检查各大民间剧场。
多少年下来，民间的相声剧场虽然越来越少，但相声协会的这帮人，却吃得很饱。
也正是因此，完全不怎么专业的吴大德，竟然在几年前，被大家推举，当上了副会长。
而吴大德自己呢，便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慢慢成了一个全新的人。
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道貌岸然，被无数人捧着的相声协会副会长。
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直到几天前，张辰在祥云剧院毫不客气地将他赶了出去。
当领导当了这么多年的吴大德，怎么可能忍受？
他势要将这个仇，给报了！
史天他不敢惹，张辰这一个区区的小明星，他还不敢惹吗？！
当然，吴大德也不傻，他才不会去举报什么的。
时代变了，那种手法已经落后了。
而就有史天在，举报能有个卵用？
所以，吴大德紧随时代潮流，在网上花钱买了一批水军。
他希望用这帮水军，抨击祥云剧院的垃圾相声，尤其是，抨击罪魁祸首张辰！
他要在张辰和祥云剧院的脑袋上拉一坨屎！
然而，吴大德万万没想到，他花大价钱买的水军买的热搜，不仅没给张辰和祥云剧院带来什么危机，反而帮着人家做了一次宣传！
网上那帮网友，竟然没几个觉得张辰的相声三俗而下流，反而觉得说的好笑！
比电视上说的相声好笑多了！
这什么情况？
这合理吗？
吴大德百思不得其解。
——他却没想到的是，连他都知道时代变了，需要在网上带节奏，那网上那些网民的想法，自然也早就变了。
网上最多的，从来不是满嘴正义的卫道士，也不是怨天尤人的纯黑子。
而是到处吃瓜找乐子的乐子人！
看热闹这三个字，从来都刻在华夏人的骨子里！
什么有意思，他们就爱什么；什么有节奏，他们就关注。
故此，三不三俗，下不下流，这帮人完全不在意。
只要好玩就行了！
吴大德可不就是花钱帮人家祥云剧院做了一次宣传嘛！
吴大德是不知道这些内里的原因的，他只觉得原来他很憋屈，现在他憋屈得要死。
可是还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再花钱搞一波节奏吧？
总不能真的跑去匿名举报吧？
“叮铃铃！叮铃铃！”
正当吴大德唉声叹气，难受得一批的时候，他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会长李云峰的电话。
害怕被李云峰听出端倪，吴大德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接起电话：“会长，有事吗？”
“你在忙吗？”电话里，李云峰的语气平常。
“是啊，我在为周年庆写新相声呢。”吴大德道。
“祥云剧院的事，是不是你干的？”李云峰直截了当地问。
“啥？什么祥云剧院？又出什么事了吗？”吴大德诧异地问。
接到李云峰的电话，吴大德就猜到李云峰要问这事儿。他应对十分自然，好像真的完全不知情一样。
“哦……没什么事。”电话那头的李云峰，语气变了变，他笑着说道，“对了，周年庆的相声，你准备得怎么样了？你已经好多年没上台表演了，这次机会可是非常难得的。”
吴大德也就刚加入相声协会那两年说了一段时间相声，后来没人找他说了，他也没活了，天天就琢磨钱的事了。
“呃……已经有大体框架了。”听到李云峰的问题，吴大德不禁心虚地答道。
有个屁的框架，现在他就写了“相声”两个字。
其他全没憋出来呢！
“那可真是太好了。”李云峰鼓励道，“再接再厉，我很看好你的！”
“放心吧会长，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吴大德说道。
“行，那就这样吧，你继续写你的新段子吧。”李云峰说着，挂断了电话。
结束了和李云峰的通讯，吴大德本想正式开始写自己的相声段子。
但枯坐良久，他还是啥也没憋出来。
干脆再次把钢笔扔到旁边，重新拿起手机，在网上搜索人们对祥云剧场的评论，以期寻找到能明白他良苦用心的同道中人。
可惜，越是搜索，他的心便越痛……
……
祥云剧院。
此时，祥云剧场异常热闹，张辰连云童等人都在，八爷也在。
更重要的是，相声协会的会长李云峰也在。
“已经可以确定了，就是吴大德搞的鬼。”
李云峰挂断电话，对坐在他对面的八爷说道。
“他也没承认，你怎么这么肯定？”八爷全程听完了李云峰和吴大德对话，不禁好奇地问。
李云峰笑道：“我认识吴大德这么久，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这人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就算是谁骂了他一句，他都会耿耿于怀好长时间。
“张辰赶他离开祥云剧院，折了他的面子，他怎么可能不关注祥云剧院的事情？
“但我刚刚问起这事儿，他竟然表现的毫不知情。那就说明，他必然是心虚，不敢承认。”
这话……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面对自己的仇人，怎么可能一点不关心？
“呵呵，这个吴大德真是活腻了，敢在我头上动土！”
已经确定了搞鬼的人，八爷也是动了怒，准备收拾这个吴大德。
“八爷准备怎么做？”
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张辰，忽然问八爷道。
“怎么做？我让他以后再也不能说相声！”八爷说道。
凭八爷的实力，张辰相信，他说的不是狠话，而是真话。
不过，张辰有更好的方法。
“八爷，这事儿交给我怎么样？”张辰想了想，道，“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既能把今天这个仇给报了，还能再宣传一波新相声！”
“哦？”八爷有点新奇，“什么办法？”
张辰笑道：“我打算开一次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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