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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新年新开始(7)

    清柔正还要分辩,却被清雁拉住了,哄道:“我不让你打下手,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可择不过来,咱们就一起弄吧!”

    清柔现在是谁的话都不乐意听,唯独清雁的什么话都愿意听,顿时便转嗔为喜,小姐妹两个手拉着手欢欢喜喜的择菜去了。

    清雁只觉得自己现在直接给人做妈都行了,哄孩子一套一套的,十分的有成就感。

    在一下午大家辛勤的劳动之下,终于在天黑前将年夜饭做得差不多了。

    清雁和清柔早就将陈渝烧火的工作给抢下了,两个人挤在灶笼边烤火,暖融融的火光将两张小脸蛋照得通红,当真是应了新年的景儿,既打眼又喜庆,省了胭脂了。

    陈四婶忙到现在也终于能歇歇了,陈渝直给她敲背捏肩松松筋骨,她只瞧着挤成一团的两个小姑娘,笑道:“烤火将脸烤成那样,等晚上再一受冻,明天可就要皲裂了。到时候可别痛得直哭,我可不管你们。”

    道理她们都懂,但在这寒冬腊月的伸不开手的时节能这么痛快的烤火,当真快活似神仙。至于明天会痛那是明天的事情,多思无益。

    清雁只笑着回道:“娘亲就爱吓唬我们,前天去集市上买东西时我都看见了,您买了那么一大盒雪花膏,可不就是给我们涂脸的嘛。”

    清柔俨然已经成了小应声虫,直道:“就是就是!”

    陈四婶笑着上前,伸出手指在两人的眉心都点了一下,念叨道:“小鬼头长心眼儿了!”

    大锅焖米饭的香味儿已经传出来了,开饭已经近在眼前了。

    闻着味儿大老爷们都挤进了厨房里,这厨房本就不大,站在三五个人便觉得转不开身,再加上此时门窗紧闭,灶中火气腾腾,此时已然没有比厨房更暖和的地方了。

    见爷爷来了,小姐妹俩终于让出了灶下烤火的绝佳位置,老爷子捧着他那不离手的茶杯坐了过去,舒坦得直眯眼。

    陈四叔见此不由笑道:“爹您也真是的,堂间桌下不也放了火盆,在那儿烤火还不怕熏着眼睛,也清净自在。”

    老爷子望着他,双眼一眯,“你懂什么,一年到头都清净自在,难得我这老头子也想凑个热闹,你还要撵我不成?”

    陈四婶只笑打了一下丈夫,回道:“爹您别听他的,他这是指望您起开给他让位子烤火呢!”

    老爷子笑骂道:“你想得倒美!”

    一家人撑不住,顿时都笑了起来。

    这时站在窗边的陈渝眼尖望向窗外,忽然就叫了起来,“你们看!外面又下雪了!”

    自从入冬几乎隔两天便要下一场大雪,往往新雪覆旧雪,雪景就从来都没缺过,本来不必如此大惊小怪的。

    不过在大过年的晚上入夜时下雪,颇有瑞雪兆丰年之态,陈家村几乎家家都在地里刨食儿,自是希望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大家都挤到了窗边,隔着薄薄的一层窗纸,抢着闹着去看那漫天纷飞的鹅毛大雪。

    这是历史上根本就没有记载过的时代,此时却深深的印在了清雁的心里。

    从前她只觉得自己是过客,此时却忽得这是自己的归宿。

    放过了年夜饭前的一挂鞭炮,听着屋前屋后邻居们也在不断的放炮,大家热热闹闹的将饭菜端上桌,挨个儿的铺满了整张饭桌。

    桌下是添过炭火烧得足足的火盆,桌上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

    吃完了饭陈四婶本想趁手收拾厨房,但陈四叔不让,非要拉着她一起去堂上打牌烤火等着守岁。

    清雁和清柔本来还想在厨房帮忙,但被陈四叔赶了出去,最后是他们夫妻两个一同收拾了,直到清雁他们打牌打得直打瞌睡的时候,两个人才满脸笑意的出来了。

    顿时孩子们都振奋了精神,拉着爹娘坐最舒适的软椅上烤火,再拿出一副类似麻将的牌来打。

    清雁本来对此也十分好奇,家中老爷子管得严,除了过年这一天之外孩子们都不许碰任何有关赌钱的娱乐项目的。

    所以这也是她第一次看见这副牌,当场她便一句“这不是麻将嘛”冲出了口,但幸而声音不大外面又鞭炮喧天,只有紧挨着她坐的清柔听见了。

    当时清柔就问了一句,“什么叫麻将?”

    清雁只好干笑两声,敷衍了过去。

    眼前这副牌虽说很像麻将,但真麻将的打法完全不一样,倒是跟扑克牌争上游的方式类似,都每个人自成一家,先逃完牌的就是第一赢家,但并不是有人逃完牌这把就结束了,一定要打到最后,论出一个输家来才能罢休。

    因着清雁不懂装懂,是而先前的很多把都是她输,输一次就要向所有赢家贡献一枚铜板,早上发的那点儿压岁钱都要被她输光了。

    不过幸好,这个牌仿佛对女孩子特别不友好,就算打完前两把清雁已经熟悉规则了也照样是个输,而且几乎每次都是她垫底,清柔倒数第二。

    所以倒是没人发现,明明每年都玩儿的东西,怎么在她这里搞得好似第一次玩儿似的。

    这下就连失忆人设都不好用了,本来就菜,失忆后更菜,理所应当。

    老爷子老奸巨猾,许是他多活了几十年的缘故,几乎没把他都是第一赢家,拿着底下贡献的一大把铜板,他那花白的胡子都快要笑飞掉了。

    他这分明是想把早上发的压岁钱全部赢回去啊!难怪一吃完饭就拿出了牌,直嚷嚷着让大家来陪他打牌。

    对了,这牌的名字叫麻雀,也无甚新意,这才让清雁三言两语便搪塞了过去。

    见老爷子收钱收到手软,底下几个小的便想揭竿起义,抱成一团来欺诈无辜老人,但这计谋显然因太仓促而难以得逞,又因老爷子不是一般的无辜老人,很快便将联盟一一击破,孩子们输得更惨了。

    就在清雁快输到赊账时,爹娘终于在厨房躲够了清净,两人手挽着手出来了。

    清柔和清雁对视一眼,两人迅速达成了共识,忙让出自己的位置来,拉着爹娘坐下,让他们来陪老爷子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