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往事 不堪回首（下）
“孩子，我就是上世纪那一场惨无人道的侵略战争中被掠到这里来的。那年，我才十四岁，就被抓到军营成了现在所说的‘慰安妇’，一天要接待十几个如狼似虎的侵略军军人，直到最后我奄奄一息被丢进了牢笼——
“几天后醒来，又被送到一个已经伤残了的军人那里，又被他不分白天黑夜、永无休止地折磨着，我都以为我马上要死掉了，好在，没过多久，他们就投降了，可那个残疾军人还是没放过我，把我掠夺到了这里——
“回到这边后，残疾军人身体得到了恢复，我就更是成了他的牺牲品，除了对我无尽的折磨外，两年内还逼着我给他生了三个孩子，其中两个都是压迫性早产。他也是对我说，是看重了我们种族的基因。可自从断奶后，三个孩子，我就一眼都没有再见到过我的孩子，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的孩子在哪——
“玩过之后，等我年长色衰，后来，他们就把我赶到那个战犯的埋葬地，也就是他们所谓的烈士陵园去给他们守墓，直到前几年我八十多岁了，才把我放了出来。”
蒋琼听着，陪着老人一起流泪，终于对老人说出了心里的“谢谢”两个字。
“奶奶，那你怎么没有回去呀？”
“唉！那一场战争，我的家人已经全部被杀了，一个也没有留下来，再说，我也没有脸再回去了，就把这一把老骨头埋在这里吧！”
“------”
“孩子，回去吧，在这里，我们是有理也讲不通的，毕竟这是人家有地盘，胳膊拧不过大腿，你还是回去吧。”
蒋琼在老人的细心照顾下，慢慢地好了起来，但她终于还是没有再见到自己的孩子。好在，那个矮个子男人没有失信，还是给了她一笔钱。
等蒋琼办好了自己回来的一切，再去跟老人告别时，老人已经是奄奄一息地趟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孩子，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今天，你终于回来了，最后，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奶奶，什么事，你说吧！”
奶奶吃力地从内衣里取出一个小布包，颤巍巍地递到蒋琼的手里——
“这，这是我身体还在干净时留下的一缕青丝，我一直保存在我的身边。这辈子，我是没脸再回去了，求你把我这点干净的东西带回去，把它葬在我的祖坟边去，也就算我终于可以回到家乡了，好吗？包里面，有我家乡的地址。”
“奶奶，你别这样，要不等你好了，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回去，我就是你的孙女，我来照顾你，好吗？”蒋琼也情不自禁的流出泪来。
“孙女，好，孙女，谢谢你，我回不去了，你回去吧，好好的回去，别再在这里停留了，好吗？”老人的手，紧紧地握住了蒋琼的手。蒋琼默默地点头。
没过几天，老人就走了，走得安祥，也走得萧条和孤独。
几个华侨和蒋琼一起把老人安葬了，没有起坟，像老人这种身份，在这个樱花小国是不让有坟的。
几个华侨还是给老人留了一点骨灰，和老人的那一缕青丝一起，叫蒋琼带了回来。
蒋琼按老人给她的地址，在那片雪原之地，找到了老人所要找的地方，那里确实是一块凄凉之地，原因是那里原来就是侵略者的一个细菌实验基地，地下也仍然还有那一场战争留下的地雷，时不时地还会被引爆，一些有害的辐射元素也还在时不时地流出，还会给住在这里的人带来遗传上的畸形胚胎。所以，附近的村民也慢慢地朝更远的地方迁徙。
蒋琼找了好久，才在一个山湾里找到一户人家，不过这一户人家也只住了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年残疾人。
其他人陆续搬走后，老人不想搬走，他说他无牵无挂，不想再到其他的地方去，他愿意在这里终老。不过，当地政府本来也要派人驻守在这里，也就给了老人一定的生活补贴，把他留了下来，并叮嘱他必须定期地去医院检查。
蒋琼和老人一起把奶奶的骨灰和头发，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埋了起来，在埋葬时，从两人的聊天中，才知道，老奶奶就是现在这老人的远房姑姑。老人听了蒋琼关于奶奶的一切经历的叙述后，也是老泪纵横。
“大伯，那，奶奶这边的事，就拜托你了！”按奶奶那边来论，蒋琼只能叫这个应该叫爷爷的老人为大伯了。
“没事的，姑娘，这些，应该是我们感谢你，是你把我们的姑姑带了回来，让她终于可以回到了祖宗的怀抱，我想姑姑在天有灵，也一定会感谢你的，姑娘，你是个好人，你一定会有好报的。”说着，老人给了蒋琼深深一揖。
“别这样，大伯，其实奶奶才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大伯，奶奶这里，你就先在这里陪着她，如果有一天，我想奶奶了，我也会回来看你和奶奶的。”
“好，好，我一定看好姑姑，也希望你还能回来看我她老人家。”
第二天，蒋琼告别了大伯。
通过这件事，蒋琼成熟了好多，对自己这么多年来发生的事，也看淡了许多。她平静地回到了自己童年生活的城市，她没有把自己这么多年来的遭遇告诉家里的人，只是轻描淡写地跟他们说，自己不想在那边生活了，还是想回到自己家人身边来，做一点能养活自己的事就可以了，不想再去外闯荡了。
蒋琼就这样，表面上看似平静地生活着，只是好多个夜晚，她都能看到儿子笑着或者哭着向她走来。她想儿子，她恨那个矮个子男人，但她也更恨自己，要不是自己的那一点虚荣，也不至于让自己今天落到这种田地。她又时时想起老奶奶的遭遇，就更是看淡了一切。
几年后，直到有一天郑乾的出现。
一开始，郑乾也只是她店里的一个顾客，虽然有时在言语里面，郑乾有对她的挑逗和明里暗里的暗示，可蒋琼对原来的那件事，现在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所以，也就对此一笑了之。
可久而久之，也不知是哪根神经，还是前世那未了的缘分，阴差阳错的，两人就又走在了一起。几年中，两人若有若无、分分离离，可却又总是不自觉地有好么一点藕断丝连。
今年春节后，等蒋琼发现了自己又一次有了孩子，她那对于孩子的思念和难以割舍的血肉之情，再一次燃起了一个她的母性。
多少次的辗转反侧，多少次的举棋不定。最终，母爱战胜了一切，是那么的无私，是那么的无可替代。
她知道郑乾对于这个突然而来的生命，他会手足无措，他会彻夜难眠；她知道，郑乾的心还在原来的那个家庭，或者说还在儿子郑凌凌的身上。她也曾不止一次地对自己说过，自己不会再依赖于任何一个男人，所以也就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至于那些逢场作戏，她也只是把它看成是自己未了青春的一场游戏而已。
一场所游戏一场梦。
可这次，她从梦里醒来，是福是祸，是苦是乐；是上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还是又一场灾难的降落；是老天看在自己这么多年来在思念儿子的路上发了慈悲，还是又一个更深一次让自己滑入苦难的旋涡——
******
从蒋琼踏上列车去找郑乾说这件事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下了决心，这次，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再做一回母亲，这是自己选择的路，哪怕跪着，也要走完——
“几天后醒来，又被送到一个已经伤残了的军人那里，又被他不分白天黑夜、永无休止地折磨着，我都以为我马上要死掉了，好在，没过多久，他们就投降了，可那个残疾军人还是没放过我，把我掠夺到了这里——
“回到这边后，残疾军人身体得到了恢复，我就更是成了他的牺牲品，除了对我无尽的折磨外，两年内还逼着我给他生了三个孩子，其中两个都是压迫性早产。他也是对我说，是看重了我们种族的基因。可自从断奶后，三个孩子，我就一眼都没有再见到过我的孩子，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的孩子在哪——
“玩过之后，等我年长色衰，后来，他们就把我赶到那个战犯的埋葬地，也就是他们所谓的烈士陵园去给他们守墓，直到前几年我八十多岁了，才把我放了出来。”
蒋琼听着，陪着老人一起流泪，终于对老人说出了心里的“谢谢”两个字。
“奶奶，那你怎么没有回去呀？”
“唉！那一场战争，我的家人已经全部被杀了，一个也没有留下来，再说，我也没有脸再回去了，就把这一把老骨头埋在这里吧！”
“------”
“孩子，回去吧，在这里，我们是有理也讲不通的，毕竟这是人家有地盘，胳膊拧不过大腿，你还是回去吧。”
蒋琼在老人的细心照顾下，慢慢地好了起来，但她终于还是没有再见到自己的孩子。好在，那个矮个子男人没有失信，还是给了她一笔钱。
等蒋琼办好了自己回来的一切，再去跟老人告别时，老人已经是奄奄一息地趟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孩子，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今天，你终于回来了，最后，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奶奶，什么事，你说吧！”
奶奶吃力地从内衣里取出一个小布包，颤巍巍地递到蒋琼的手里——
“这，这是我身体还在干净时留下的一缕青丝，我一直保存在我的身边。这辈子，我是没脸再回去了，求你把我这点干净的东西带回去，把它葬在我的祖坟边去，也就算我终于可以回到家乡了，好吗？包里面，有我家乡的地址。”
“奶奶，你别这样，要不等你好了，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回去，我就是你的孙女，我来照顾你，好吗？”蒋琼也情不自禁的流出泪来。
“孙女，好，孙女，谢谢你，我回不去了，你回去吧，好好的回去，别再在这里停留了，好吗？”老人的手，紧紧地握住了蒋琼的手。蒋琼默默地点头。
没过几天，老人就走了，走得安祥，也走得萧条和孤独。
几个华侨和蒋琼一起把老人安葬了，没有起坟，像老人这种身份，在这个樱花小国是不让有坟的。
几个华侨还是给老人留了一点骨灰，和老人的那一缕青丝一起，叫蒋琼带了回来。
蒋琼按老人给她的地址，在那片雪原之地，找到了老人所要找的地方，那里确实是一块凄凉之地，原因是那里原来就是侵略者的一个细菌实验基地，地下也仍然还有那一场战争留下的地雷，时不时地还会被引爆，一些有害的辐射元素也还在时不时地流出，还会给住在这里的人带来遗传上的畸形胚胎。所以，附近的村民也慢慢地朝更远的地方迁徙。
蒋琼找了好久，才在一个山湾里找到一户人家，不过这一户人家也只住了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年残疾人。
其他人陆续搬走后，老人不想搬走，他说他无牵无挂，不想再到其他的地方去，他愿意在这里终老。不过，当地政府本来也要派人驻守在这里，也就给了老人一定的生活补贴，把他留了下来，并叮嘱他必须定期地去医院检查。
蒋琼和老人一起把奶奶的骨灰和头发，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埋了起来，在埋葬时，从两人的聊天中，才知道，老奶奶就是现在这老人的远房姑姑。老人听了蒋琼关于奶奶的一切经历的叙述后，也是老泪纵横。
“大伯，那，奶奶这边的事，就拜托你了！”按奶奶那边来论，蒋琼只能叫这个应该叫爷爷的老人为大伯了。
“没事的，姑娘，这些，应该是我们感谢你，是你把我们的姑姑带了回来，让她终于可以回到了祖宗的怀抱，我想姑姑在天有灵，也一定会感谢你的，姑娘，你是个好人，你一定会有好报的。”说着，老人给了蒋琼深深一揖。
“别这样，大伯，其实奶奶才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大伯，奶奶这里，你就先在这里陪着她，如果有一天，我想奶奶了，我也会回来看你和奶奶的。”
“好，好，我一定看好姑姑，也希望你还能回来看我她老人家。”
第二天，蒋琼告别了大伯。
通过这件事，蒋琼成熟了好多，对自己这么多年来发生的事，也看淡了许多。她平静地回到了自己童年生活的城市，她没有把自己这么多年来的遭遇告诉家里的人，只是轻描淡写地跟他们说，自己不想在那边生活了，还是想回到自己家人身边来，做一点能养活自己的事就可以了，不想再去外闯荡了。
蒋琼就这样，表面上看似平静地生活着，只是好多个夜晚，她都能看到儿子笑着或者哭着向她走来。她想儿子，她恨那个矮个子男人，但她也更恨自己，要不是自己的那一点虚荣，也不至于让自己今天落到这种田地。她又时时想起老奶奶的遭遇，就更是看淡了一切。
几年后，直到有一天郑乾的出现。
一开始，郑乾也只是她店里的一个顾客，虽然有时在言语里面，郑乾有对她的挑逗和明里暗里的暗示，可蒋琼对原来的那件事，现在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所以，也就对此一笑了之。
可久而久之，也不知是哪根神经，还是前世那未了的缘分，阴差阳错的，两人就又走在了一起。几年中，两人若有若无、分分离离，可却又总是不自觉地有好么一点藕断丝连。
今年春节后，等蒋琼发现了自己又一次有了孩子，她那对于孩子的思念和难以割舍的血肉之情，再一次燃起了一个她的母性。
多少次的辗转反侧，多少次的举棋不定。最终，母爱战胜了一切，是那么的无私，是那么的无可替代。
她知道郑乾对于这个突然而来的生命，他会手足无措，他会彻夜难眠；她知道，郑乾的心还在原来的那个家庭，或者说还在儿子郑凌凌的身上。她也曾不止一次地对自己说过，自己不会再依赖于任何一个男人，所以也就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至于那些逢场作戏，她也只是把它看成是自己未了青春的一场游戏而已。
一场所游戏一场梦。
可这次，她从梦里醒来，是福是祸，是苦是乐；是上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还是又一场灾难的降落；是老天看在自己这么多年来在思念儿子的路上发了慈悲，还是又一个更深一次让自己滑入苦难的旋涡——
******
从蒋琼踏上列车去找郑乾说这件事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下了决心，这次，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再做一回母亲，这是自己选择的路，哪怕跪着，也要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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