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菊婶为任重治病（下）
“唉！也只能慢慢地等了。”任重又长长地出了口气。
说话之间，菊婶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豆豆都已经抱着自己的小碗开始干起来了，一边舀着饭往自己嘴里灌，一边跑过来，满嘴饭地喊——
“爷爷、爸爸、妈妈，吃饭——”
一家人很快地就吃完了饭，刚刚把碗放下，菊婶就对任重说：
“这么晚了，一路上坐车也挺累的，今晚就不用回工地了，明天再过去吧。”
任重看了菊婶两眼，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就默认着留下来了。坐了没多久，任重确实感到有点疲倦，也就跟菊婶说：
“路上确实有点累，我先洗洗睡了。”
思明和豆豆他们吃完饭，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陪着豆豆一起看动画片《大熊二熊》去了。任重睡了，菊婶还在客厅兼厨房的休息间的灯下绣自己的花线。
又过了好一阵子，菊婶才端着一个小碗，轻轻推门走进了房间，轻轻地打开灯，没怎么有动静，任重却已经醒过来了。其实，任重也只是因为心情问题有一点心累而已，像他这种年龄，其实已经没那么多的觉了。
菊婶端着碗，坐在了任重的身边：
“没睡了？”
“嗯，也就是躺下休息一会就好了。”
“嗯给，你把这个喝了吧。”
“什么？”
“药，我专门找人给你配的，你吃的药。”
任重稍稍迟疑了一下，也就听出来是什么药了。伸过手来，把碗接了过去，说：
“唉！，这些药，有没有用呀？没有用就算了，也就这样吧。”任重有点自暴自弃地说。
原来，那天任重走后，菊婶看着任重那稍有些苍老的背影，想了很多。两人在一起这大半年来，她明显能看得出，任重少了原来的那份豪爽快活，连说话也都少了很多。
原来只以为两人结合在一起了就是一种幸福，可谁曾想，却又碰到了这么一档子事。自己作为女人，又都这么大年龄了，在男女那方面，也是觉得可有可无的，但作为一个男人，自己那方面不行了，那将是多大的一种打击呀，她从任重的身上明显的感觉到。
她珍惜她和任重这份难得的情感，别人都说，找一个新婚有感情的人，难；可找一个再婚的有感情的更难。目前，无论是在寨邻中还是在工地上，大家都认为她俩是很般配的一对，是幸福的一对，可谁知——
不过，菊婶也知道，只要打消了任重心里面那份因那方面不行而产生的自卑感，两人还是很幸福的。
所以，那天任重走后，菊婶也就找了个借口，回到了她自己的娘家，因为她知道，那里原来就听说有一个能治好这种病的老的、祖传的中医。回去找几个堂哥兄弟去问一下，再跟他要几副药来给任重试试。
菊婶回去了，好在那医生也还健在，等菊婶把自己的事跟娘家的几个人说了后，大家也就帮着她去找了那医生，医生也信心百陪地把药给了她。所以，才有了今天晚上，任重一回来，菊婶给他送上的药。
任重有点担心，这药和上次自己要的那药是不是一样的。
当然，不能否定人家医生的药就不好，特别是这种草药，也只能用缘分来解释了。有缘，你吃了也许就好了，没有缘分，吃不好，也不能怪人家的药不好，毕竟人家的药确实是曾经治好同样的病的。
也就像上次，任重去要的那药，那也只能证明自己没缘分了。不过上次，他没有告诉菊婶他去找过药，吃过药。
这次，菊婶也是为了自己好，所以，任重虽然从心里不太相信这药能治好，可还是听从菊婶的，把药喝了进去。
“先吃吧，人家这个医生的药挺好的，我也是托我弟他们去跟他要的，都是老熟人，他不可能欺骗我们的。慢慢地喝一段时间试试，说不定，药医有缘人，你就好了呢。”
“唉！也只能试试了。”任重喝完药，把一张脸苦得跟苦瓜一样，不过这种苦，他能忍，只要能治好自己的病，再苦他都是愿意的。
吃完药，两人又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也就息了灯睡下了，慢慢地，任重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孩子小时候的哭声——
妻子呆若木鸡的表情——
妈妈的声嘶力竭——
病床上儿子小林的奄奄一息——
------
不过，在不知不觉中，任重还真的能感觉到内心有一种炽热，慢慢地烧了起来，头上也慢慢地冒出一些汗来，热气也慢慢地一一步向下移动，最后集中到了一点。
菊婶也一直在旁边陪着他，轻言细语地跟任重说着话，也许是因为菊婶的一通温柔的话语吧，任重能感觉到下面有了一点精神，他伸过手去一摸，确实比原来在热量上要高出好多，硬度也有了。
任重一动也不敢动，他怕自己一动，会给它带来惊吓，又把它吓趴了。慢慢地，任重想把这种感觉再一点点加强，加强------
可还是在任重一动身子时，那地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泄了下来，又恢复了原来软绵绵的状态。任重再一次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力地倒在了床上。
这次，菊婶没有太多的失落，她知道这个事情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决的，今天这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菊婶在心里轻轻地安慰自己，一定要慢慢来，那天医生也对她说了，这个事一定不要急，什么事总要有个恢复的过程，要从心里上对自己有信心，再持之以恒、坚持不懈地，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所以，菊婶看到任重这样，反而安慰起他来——
“没事，这事没那么急，慢慢来，多吃几次药，它会好的。”
任重没有出声，只是一个人背对着菊婶睡着，不时发出一些长吁短叹。
好久，菊婶在背后听到任重轻声地抽泣起来。
“嗯？怎么，你还哭起来了，什么病哪有吃一次药就能好的，就连感冒、咳嗽也不是吃一次药就能好的嘛，你别再想太多了。”
“------”
好久，任重才停止了哭泣，他慢慢地转过身来，轻轻地对菊婶说：
“她菊婶，是我对不起你，要不，咱两还是分开吧？我肯定是不行了，别害了你一辈子的幸福。”说着，他又轻轻地哭了起来。
“你说什么呢，别想那么多了，先休息吧，慢慢的来，会好的。”
任重再次停下来的时候，他还是很认真地对菊婶说：
“我说的是真的，我这个病可能是治不好了，也就这样了。其实不是这一次，你不知道，就是上次，南飞和思明他们有意识安排我俩在你家见面那次后，我就自己去找过药吃过的，都没有用的。”
“各是各的药，你不要再想了，也许这次这药对你又有用了呢。药医有缘人，说不定这次又与你有缘了呢。快别想了，好好睡觉吧。”
“唉！我不想就这样一直拖累你，让你也得不到幸福。”
“睡吧，睡吧，从明天起，我会每天都督促你吃药，我想一段时间后，一定会好的。”
任重也没再说什么，他支撑起身子来，斜靠在了枕头上，默默地注视着茫茫黑夜——
菊婶已经在他的旁边发出了微微的鼾声，是那么地均匀、那么的平静，任重透过微微的一点光线看到了菊婶的侧脸，除了几丝皱纹，菊婶还是那么的美。其实，任重不是在看而是在心里头回忆。想着想着，越是这样想，他越是觉得对不起菊婶。
他想起了她——
第一次在工地上看到菊婶的情景，那时，菊婶不算漂亮，虽然不再年轻，但脸上的每一个轮廓都是那么的清晰，她是那种中年妇女特有的风韵——
他想起了菊婶，去年，俩人一起带着豆豆一起去羊城，一路上，菊婶因为晕车，有如遇到了一场大病，可她每时每刻还是紧紧地把豆豆抱在自己的怀里，还时不时地对自己问长问短——
他想起了菊婶，还是在那次去羊城，自己生病住院了，独在异乡，是多么的渴望亲人来看一眼，哪怕是一声问候，几天后，第一个来到他身边的，就是菊婶——
他想到了，南飞、思明对他们之间的那种善意的搓合，最终两人走在了一起——
可是——
今天，在别人眼里都是那么完美的样子，可自己幸福了吗？自己又给身边这个爱着自己的女人幸福了吗？
这种出自自己的一种痛苦，对于自己，那是应该的，可凭什么，一个深爱着你的女人要跟着自己一起受这样的罪呢？
任重越想越觉得自己枉为一个男人，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越想越觉得自己自私。
任重轻轻地拿开菊婶放在自己身边的手，轻轻地揭开了被子，轻轻地爬了起来，下了床。
轻轻地拉开窗帘的一条缝，窗外，也许现在正是黎明前的那一丝黑暗吧，真的是黑得看不见一丁点光亮。任重就这样，对着漆黑的夜看了好久好久，他的眼睛和黑夜一样的昏暗迷茫——
又过了好久，任重才又轻轻地拉开门，朝着更深的黑暗走了进去，也看不见路，看不见前方——
因为，在这个山村里，没有谁为谁去准备路灯，要想在黑暗中找到自己想走的路，也只能靠自己去慢慢摸索了。
任重就在这样的山村的夜晚，一个人，没有目的地，或者说是看不到目的的朝前走着，走着——
说话之间，菊婶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豆豆都已经抱着自己的小碗开始干起来了，一边舀着饭往自己嘴里灌，一边跑过来，满嘴饭地喊——
“爷爷、爸爸、妈妈，吃饭——”
一家人很快地就吃完了饭，刚刚把碗放下，菊婶就对任重说：
“这么晚了，一路上坐车也挺累的，今晚就不用回工地了，明天再过去吧。”
任重看了菊婶两眼，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就默认着留下来了。坐了没多久，任重确实感到有点疲倦，也就跟菊婶说：
“路上确实有点累，我先洗洗睡了。”
思明和豆豆他们吃完饭，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陪着豆豆一起看动画片《大熊二熊》去了。任重睡了，菊婶还在客厅兼厨房的休息间的灯下绣自己的花线。
又过了好一阵子，菊婶才端着一个小碗，轻轻推门走进了房间，轻轻地打开灯，没怎么有动静，任重却已经醒过来了。其实，任重也只是因为心情问题有一点心累而已，像他这种年龄，其实已经没那么多的觉了。
菊婶端着碗，坐在了任重的身边：
“没睡了？”
“嗯，也就是躺下休息一会就好了。”
“嗯给，你把这个喝了吧。”
“什么？”
“药，我专门找人给你配的，你吃的药。”
任重稍稍迟疑了一下，也就听出来是什么药了。伸过手来，把碗接了过去，说：
“唉！，这些药，有没有用呀？没有用就算了，也就这样吧。”任重有点自暴自弃地说。
原来，那天任重走后，菊婶看着任重那稍有些苍老的背影，想了很多。两人在一起这大半年来，她明显能看得出，任重少了原来的那份豪爽快活，连说话也都少了很多。
原来只以为两人结合在一起了就是一种幸福，可谁曾想，却又碰到了这么一档子事。自己作为女人，又都这么大年龄了，在男女那方面，也是觉得可有可无的，但作为一个男人，自己那方面不行了，那将是多大的一种打击呀，她从任重的身上明显的感觉到。
她珍惜她和任重这份难得的情感，别人都说，找一个新婚有感情的人，难；可找一个再婚的有感情的更难。目前，无论是在寨邻中还是在工地上，大家都认为她俩是很般配的一对，是幸福的一对，可谁知——
不过，菊婶也知道，只要打消了任重心里面那份因那方面不行而产生的自卑感，两人还是很幸福的。
所以，那天任重走后，菊婶也就找了个借口，回到了她自己的娘家，因为她知道，那里原来就听说有一个能治好这种病的老的、祖传的中医。回去找几个堂哥兄弟去问一下，再跟他要几副药来给任重试试。
菊婶回去了，好在那医生也还健在，等菊婶把自己的事跟娘家的几个人说了后，大家也就帮着她去找了那医生，医生也信心百陪地把药给了她。所以，才有了今天晚上，任重一回来，菊婶给他送上的药。
任重有点担心，这药和上次自己要的那药是不是一样的。
当然，不能否定人家医生的药就不好，特别是这种草药，也只能用缘分来解释了。有缘，你吃了也许就好了，没有缘分，吃不好，也不能怪人家的药不好，毕竟人家的药确实是曾经治好同样的病的。
也就像上次，任重去要的那药，那也只能证明自己没缘分了。不过上次，他没有告诉菊婶他去找过药，吃过药。
这次，菊婶也是为了自己好，所以，任重虽然从心里不太相信这药能治好，可还是听从菊婶的，把药喝了进去。
“先吃吧，人家这个医生的药挺好的，我也是托我弟他们去跟他要的，都是老熟人，他不可能欺骗我们的。慢慢地喝一段时间试试，说不定，药医有缘人，你就好了呢。”
“唉！也只能试试了。”任重喝完药，把一张脸苦得跟苦瓜一样，不过这种苦，他能忍，只要能治好自己的病，再苦他都是愿意的。
吃完药，两人又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也就息了灯睡下了，慢慢地，任重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孩子小时候的哭声——
妻子呆若木鸡的表情——
妈妈的声嘶力竭——
病床上儿子小林的奄奄一息——
------
不过，在不知不觉中，任重还真的能感觉到内心有一种炽热，慢慢地烧了起来，头上也慢慢地冒出一些汗来，热气也慢慢地一一步向下移动，最后集中到了一点。
菊婶也一直在旁边陪着他，轻言细语地跟任重说着话，也许是因为菊婶的一通温柔的话语吧，任重能感觉到下面有了一点精神，他伸过手去一摸，确实比原来在热量上要高出好多，硬度也有了。
任重一动也不敢动，他怕自己一动，会给它带来惊吓，又把它吓趴了。慢慢地，任重想把这种感觉再一点点加强，加强------
可还是在任重一动身子时，那地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泄了下来，又恢复了原来软绵绵的状态。任重再一次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力地倒在了床上。
这次，菊婶没有太多的失落，她知道这个事情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决的，今天这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菊婶在心里轻轻地安慰自己，一定要慢慢来，那天医生也对她说了，这个事一定不要急，什么事总要有个恢复的过程，要从心里上对自己有信心，再持之以恒、坚持不懈地，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所以，菊婶看到任重这样，反而安慰起他来——
“没事，这事没那么急，慢慢来，多吃几次药，它会好的。”
任重没有出声，只是一个人背对着菊婶睡着，不时发出一些长吁短叹。
好久，菊婶在背后听到任重轻声地抽泣起来。
“嗯？怎么，你还哭起来了，什么病哪有吃一次药就能好的，就连感冒、咳嗽也不是吃一次药就能好的嘛，你别再想太多了。”
“------”
好久，任重才停止了哭泣，他慢慢地转过身来，轻轻地对菊婶说：
“她菊婶，是我对不起你，要不，咱两还是分开吧？我肯定是不行了，别害了你一辈子的幸福。”说着，他又轻轻地哭了起来。
“你说什么呢，别想那么多了，先休息吧，慢慢的来，会好的。”
任重再次停下来的时候，他还是很认真地对菊婶说：
“我说的是真的，我这个病可能是治不好了，也就这样了。其实不是这一次，你不知道，就是上次，南飞和思明他们有意识安排我俩在你家见面那次后，我就自己去找过药吃过的，都没有用的。”
“各是各的药，你不要再想了，也许这次这药对你又有用了呢。药医有缘人，说不定这次又与你有缘了呢。快别想了，好好睡觉吧。”
“唉！我不想就这样一直拖累你，让你也得不到幸福。”
“睡吧，睡吧，从明天起，我会每天都督促你吃药，我想一段时间后，一定会好的。”
任重也没再说什么，他支撑起身子来，斜靠在了枕头上，默默地注视着茫茫黑夜——
菊婶已经在他的旁边发出了微微的鼾声，是那么地均匀、那么的平静，任重透过微微的一点光线看到了菊婶的侧脸，除了几丝皱纹，菊婶还是那么的美。其实，任重不是在看而是在心里头回忆。想着想着，越是这样想，他越是觉得对不起菊婶。
他想起了她——
第一次在工地上看到菊婶的情景，那时，菊婶不算漂亮，虽然不再年轻，但脸上的每一个轮廓都是那么的清晰，她是那种中年妇女特有的风韵——
他想起了菊婶，去年，俩人一起带着豆豆一起去羊城，一路上，菊婶因为晕车，有如遇到了一场大病，可她每时每刻还是紧紧地把豆豆抱在自己的怀里，还时不时地对自己问长问短——
他想起了菊婶，还是在那次去羊城，自己生病住院了，独在异乡，是多么的渴望亲人来看一眼，哪怕是一声问候，几天后，第一个来到他身边的，就是菊婶——
他想到了，南飞、思明对他们之间的那种善意的搓合，最终两人走在了一起——
可是——
今天，在别人眼里都是那么完美的样子，可自己幸福了吗？自己又给身边这个爱着自己的女人幸福了吗？
这种出自自己的一种痛苦，对于自己，那是应该的，可凭什么，一个深爱着你的女人要跟着自己一起受这样的罪呢？
任重越想越觉得自己枉为一个男人，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越想越觉得自己自私。
任重轻轻地拿开菊婶放在自己身边的手，轻轻地揭开了被子，轻轻地爬了起来，下了床。
轻轻地拉开窗帘的一条缝，窗外，也许现在正是黎明前的那一丝黑暗吧，真的是黑得看不见一丁点光亮。任重就这样，对着漆黑的夜看了好久好久，他的眼睛和黑夜一样的昏暗迷茫——
又过了好久，任重才又轻轻地拉开门，朝着更深的黑暗走了进去，也看不见路，看不见前方——
因为，在这个山村里，没有谁为谁去准备路灯，要想在黑暗中找到自己想走的路，也只能靠自己去慢慢摸索了。
任重就在这样的山村的夜晚，一个人，没有目的地，或者说是看不到目的的朝前走着，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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