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云沽岭1
“这是啥？”正发着呆，一道黑影从眼前划过，还没看清就被抢了去。
“喂！”我条件反射地伸手在空气中一顿乱抓。
“好嘞好嘞，不闹你啦。”扑通一声倒在床上，双手举起名片，“艾莫，夽涧阁。。。”
“听起来像个古老的当铺，又像是卖古玩的？”我也躺在床上侧过头看了几眼，只能容下一人的床铺拥挤了起来。
“现在哪还有当铺？自然是古董商了。”他起身时顺势把我带起来，“走，咱会一会这个老板去。”
“等等，我先打个电话，别空跑一趟。”拿起手机拨了号码，第一通没人应，隔了一会儿又打了几通，总算是有人接了“喂，您好，请问是艾老板吗？”
“咳咳，咳。是我，有事吗？”烦躁的情绪载着粗糙的沙哑传了过来。
“今天店铺开着吗？我想过来买点东西。”
“。。。”
“您还在听吗？”
“过来吧。”听筒重重地砸在座机上，耳鸣了几秒。
“走吧。”李晏穿上外套，拍了拍我的左肩，起身出门。
此地停车如此艰难，方圆百里连个加油站都没见着，要是开车到处跑就没法回家了，果断踩上踏板感受风和空气的洗礼。
“啊嗷嗷。”已不知上次屁屁挨着车座是什么感觉了，双手不自觉伸向空中，去感受天与地的距离，还是忍不住大声嚎了出来。原来自己也曾是个阳光灿烂的青少年。“李晏，我路痴，就跟着你走了啊。”我使劲伸长了脖子扯着嗓门向前方大喊。
听到后方的话语，前方座椅上的人伸出右臂，比了个耶。
夽涧阁
白底金边的店招覆满灰尘，暗藏着一丝说不出的诡秘，看了好久才勉强认出这几个字。展示橱窗里充斥了各类杂物，一个个儿的挤破了头要破窗而出，门口也是满地的箱子，玻璃门上除了手指印只剩黄灰。旁边几家店都贴上了招租的封条，只有零星几家店在硬撑。
“是这儿吗？”难以置信啊，这可是古董商啊，不是吧。
“导航确实没错，总之先进去看看。”李晏皱起眉头，警惕起来，“我先进，你站我身后。”声调极其严肃。
叩叩叩——叩叩叩——
敲了许久，无人应答
李晏推了推门，踮起脚后跟慢步入内，我紧随其后。门开了个小缝，满屋的灰尘一涌而出扑到脸上，一股恶臭霉味恶狠狠地敲击我的脑壳，每吸口气肺就快要承受不住了。我捏着鼻子捂住嘴，此时极度想逃离这个鬼地方，但看到李晏还在前面走着，这个时候退缩也太孙子了，别想那么多，绷紧每条神经，往前挪。
屋子里所有的吊灯都破了，没有一盏灯亮着，虽是白昼天，可连一丁点的光线都照不进来。狭小的空间里堆积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箱子和物件，路都没法走，只得从一个又一个物品间的间隙里踮起脚尖往前跨。
“喂！干嘛呢！”身后一声呵斥把我吓得跪倒在地，膝盖的剧痛掩盖了恐惧。
“我们进来之前敲了门，没。。。”李晏扶我之际朝身后的暗影回道，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就是预约的人？”
“是是是。”
“不是只有一个人吗，怎么来了俩？”她，万分警觉。
“抱歉，是我没说清楚，不过就我们俩，没其他人了，真的！”我赶忙解释，能用嘴炮绝不用武力。
“真的？”
“千真万确！”
“呼——”她四处张望，确认没有第四个人后，长吁了一口气，从一堆堆物品里慢慢显现出来。“过来吧。”说着敏捷地在箱子堆里轻盈地走到面前来。
赤着的脚背爬上一片片黄茧和裂痕，背直挺挺地立着，几近两米的身高，我们都得抬头仰望。白色的中袖T恤染上了层层尘灰和油渍，牛仔蓝背带裤像一块久经搓洗的抹布耷拉在身上。脖子上的暗色红绳格外显眼，饰物藏在衣领里，只印出些痕迹。
“不知二位大驾光临寒舍，有何赐教？”边说边抱拳向我们鞠躬。
“不敢不敢。”礼貌的回礼还是很有必要的。“不瞒您说，我们来打听个人。”
“滚！快点！都特么给老子滚出去！”怒发冲冠地抓起脚边的箱子冲我们砸过来。
她肯定知道些什么，好不容易来了，不能就这样空手而归。我一个飞扑上前将她按倒在地，捂住这该死的嘴，“你给我冷静点！咱们就聊一聊，马上走。我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了。”后面这句是真心话。
“呃。。。啊。。”她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只得连连点头。我拉她起身，“二位请随我来。”她径直走到一扇圆形拱门前，拉开一串串金属帘子，让我们进去。
我去！这个小隔间别有洞天啊，难道外边那一片狼藉只是个幌子？一排排精美的古物闪着银光、金光、七彩光等种种光，眼睛都闪瞎了，还好我对这些金闪闪银灿灿的东西从来都不感兴趣。倒是李晏整个身体都僵硬了，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些古物。我赶紧把他抓过来坐在椅子上。不知怎的，李晏跟失了魂一样，脑袋随古物不停晃动起来。剩下的事看来只能我来应付了。
“二位，请讲。”老板娘完全变了幅面孔，绵言细语道。
“请问您可曾见过此人？”我把照片递了过去。
“照片哪来的？”老板娘倒吸了口气。
“一个老朋友给我的。”
“你们怎么认识的？”
“机缘巧合吧，缘分这东西可解释不清啊。”我绝不能向一个如此警惕的陌生人暴露来历，该藏则藏。
“卫宇轩，对吧。”她有些狐疑，但还是信了。
“是！”李晏突然惊醒过来，吓我一跳。
“能讲讲这个人吗？几年了，他的老婆孩子都在家等着他回去。”
“他，结婚了?”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妈了个Xx的！死畜生！”她起身指着照片上的人大骂，“赶紧离，等个屁啊还！”
眼看她就快要撕碎手里的照片，我抓住她的手腕抢了过来。不过，万一她在扯谎呢，我们还得留着照片继续找人。
“到底怎么了？”我追问。
嗒嗒，火星从长方形机械体里冒出，点燃了手中的洗白长条，猛吸几口。顺势给我们递来一个白金纸盒，拒绝了。
“哎。”她长叹口气，“半年前，店里生意虽说不好，但也能勉强维持生计。自从一个叫卫宇轩的来店里后，一切都变了。。。”
“他们就是蝗虫，走哪都得给你横扫一空。”揉了揉微湿的眼角，可能平时也没个讲话的人吧。
“那天，我以为和平常一样，应付下只看不买的顾客就行，没想到被缠上了。”她喝了口水，“他进来第一句话是手里有一批货，要我鉴定。当时就觉得奇怪，鉴定直接去专业机构，为什么要来一个没生意的小店。其他的店生意都好得不得了，只有我这儿冷冷清清。所以从来不接陌生人的活，麻烦多。本想着别是遇到诈骗犯，把他打发走了。没想到第二天他又来了，说昨天太唐突，要向我道歉请吃饭，我坚决拒绝，又把他赶走了。谁想第三天他又来了，还带了几个壮汉，我刚要报警，他拿枪抵着我的头，实在是没办法，只好给他鉴定。一共有三大箱货，我花了三天时间，不吃不喝不睡给鉴定完，他们拿到鉴定书后分文未给，还把我的店砸个稀碎。我还差点被打手非礼，被他拦了下来。还好我之前就担心小偷，把珍贵稀有的宝贝藏到了这里，不然真的是走投无路了。”苦涩的脸庞深深地埋在双掌里，细细的白烟从枯瘦的黄黑指尖蹿过，消失在天花板里。
“这半年来，我都睡在这，你们看到的这些已经是我清理过好多次的。朋友也没有一个来帮忙的，反而还觉得我晦气，亲戚就更别提了。”
“不过，这批货不简单，肯定不是正规渠道得来的，也不像抢来的，只是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都有哪些东西，还能记起来吗？”
“我，过目不忘。”骄傲的眼神泛起涟漪。
“有劳了！”双手呈上纸笔。
“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们?”她有些迟疑。
“待会我们帮你把这里清理干净，如何。”
她直勾勾地看着我，接过纸笔低头飞速写了起来。趁这会我们开始整理杂物堆。
2个小时过去了，总算是弄整齐了，李晏扫帚打扫完尘埃，我正握着拖把在地上划着。
“辛苦你们！谢谢了！”老板娘一展愁容，“给。”
纸上井然有序地记着一个又一个字符，不禁感叹她惊人的记忆力，肃然起敬。“多谢老板娘！”
“我把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你们了，其他的事，便不得而知。”无奈地摇了摇头。
“保重。”
“保重！”
“喂！”我条件反射地伸手在空气中一顿乱抓。
“好嘞好嘞，不闹你啦。”扑通一声倒在床上，双手举起名片，“艾莫，夽涧阁。。。”
“听起来像个古老的当铺，又像是卖古玩的？”我也躺在床上侧过头看了几眼，只能容下一人的床铺拥挤了起来。
“现在哪还有当铺？自然是古董商了。”他起身时顺势把我带起来，“走，咱会一会这个老板去。”
“等等，我先打个电话，别空跑一趟。”拿起手机拨了号码，第一通没人应，隔了一会儿又打了几通，总算是有人接了“喂，您好，请问是艾老板吗？”
“咳咳，咳。是我，有事吗？”烦躁的情绪载着粗糙的沙哑传了过来。
“今天店铺开着吗？我想过来买点东西。”
“。。。”
“您还在听吗？”
“过来吧。”听筒重重地砸在座机上，耳鸣了几秒。
“走吧。”李晏穿上外套，拍了拍我的左肩，起身出门。
此地停车如此艰难，方圆百里连个加油站都没见着，要是开车到处跑就没法回家了，果断踩上踏板感受风和空气的洗礼。
“啊嗷嗷。”已不知上次屁屁挨着车座是什么感觉了，双手不自觉伸向空中，去感受天与地的距离，还是忍不住大声嚎了出来。原来自己也曾是个阳光灿烂的青少年。“李晏，我路痴，就跟着你走了啊。”我使劲伸长了脖子扯着嗓门向前方大喊。
听到后方的话语，前方座椅上的人伸出右臂，比了个耶。
夽涧阁
白底金边的店招覆满灰尘，暗藏着一丝说不出的诡秘，看了好久才勉强认出这几个字。展示橱窗里充斥了各类杂物，一个个儿的挤破了头要破窗而出，门口也是满地的箱子，玻璃门上除了手指印只剩黄灰。旁边几家店都贴上了招租的封条，只有零星几家店在硬撑。
“是这儿吗？”难以置信啊，这可是古董商啊，不是吧。
“导航确实没错，总之先进去看看。”李晏皱起眉头，警惕起来，“我先进，你站我身后。”声调极其严肃。
叩叩叩——叩叩叩——
敲了许久，无人应答
李晏推了推门，踮起脚后跟慢步入内，我紧随其后。门开了个小缝，满屋的灰尘一涌而出扑到脸上，一股恶臭霉味恶狠狠地敲击我的脑壳，每吸口气肺就快要承受不住了。我捏着鼻子捂住嘴，此时极度想逃离这个鬼地方，但看到李晏还在前面走着，这个时候退缩也太孙子了，别想那么多，绷紧每条神经，往前挪。
屋子里所有的吊灯都破了，没有一盏灯亮着，虽是白昼天，可连一丁点的光线都照不进来。狭小的空间里堆积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箱子和物件，路都没法走，只得从一个又一个物品间的间隙里踮起脚尖往前跨。
“喂！干嘛呢！”身后一声呵斥把我吓得跪倒在地，膝盖的剧痛掩盖了恐惧。
“我们进来之前敲了门，没。。。”李晏扶我之际朝身后的暗影回道，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就是预约的人？”
“是是是。”
“不是只有一个人吗，怎么来了俩？”她，万分警觉。
“抱歉，是我没说清楚，不过就我们俩，没其他人了，真的！”我赶忙解释，能用嘴炮绝不用武力。
“真的？”
“千真万确！”
“呼——”她四处张望，确认没有第四个人后，长吁了一口气，从一堆堆物品里慢慢显现出来。“过来吧。”说着敏捷地在箱子堆里轻盈地走到面前来。
赤着的脚背爬上一片片黄茧和裂痕，背直挺挺地立着，几近两米的身高，我们都得抬头仰望。白色的中袖T恤染上了层层尘灰和油渍，牛仔蓝背带裤像一块久经搓洗的抹布耷拉在身上。脖子上的暗色红绳格外显眼，饰物藏在衣领里，只印出些痕迹。
“不知二位大驾光临寒舍，有何赐教？”边说边抱拳向我们鞠躬。
“不敢不敢。”礼貌的回礼还是很有必要的。“不瞒您说，我们来打听个人。”
“滚！快点！都特么给老子滚出去！”怒发冲冠地抓起脚边的箱子冲我们砸过来。
她肯定知道些什么，好不容易来了，不能就这样空手而归。我一个飞扑上前将她按倒在地，捂住这该死的嘴，“你给我冷静点！咱们就聊一聊，马上走。我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了。”后面这句是真心话。
“呃。。。啊。。”她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只得连连点头。我拉她起身，“二位请随我来。”她径直走到一扇圆形拱门前，拉开一串串金属帘子，让我们进去。
我去！这个小隔间别有洞天啊，难道外边那一片狼藉只是个幌子？一排排精美的古物闪着银光、金光、七彩光等种种光，眼睛都闪瞎了，还好我对这些金闪闪银灿灿的东西从来都不感兴趣。倒是李晏整个身体都僵硬了，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些古物。我赶紧把他抓过来坐在椅子上。不知怎的，李晏跟失了魂一样，脑袋随古物不停晃动起来。剩下的事看来只能我来应付了。
“二位，请讲。”老板娘完全变了幅面孔，绵言细语道。
“请问您可曾见过此人？”我把照片递了过去。
“照片哪来的？”老板娘倒吸了口气。
“一个老朋友给我的。”
“你们怎么认识的？”
“机缘巧合吧，缘分这东西可解释不清啊。”我绝不能向一个如此警惕的陌生人暴露来历，该藏则藏。
“卫宇轩，对吧。”她有些狐疑，但还是信了。
“是！”李晏突然惊醒过来，吓我一跳。
“能讲讲这个人吗？几年了，他的老婆孩子都在家等着他回去。”
“他，结婚了?”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妈了个Xx的！死畜生！”她起身指着照片上的人大骂，“赶紧离，等个屁啊还！”
眼看她就快要撕碎手里的照片，我抓住她的手腕抢了过来。不过，万一她在扯谎呢，我们还得留着照片继续找人。
“到底怎么了？”我追问。
嗒嗒，火星从长方形机械体里冒出，点燃了手中的洗白长条，猛吸几口。顺势给我们递来一个白金纸盒，拒绝了。
“哎。”她长叹口气，“半年前，店里生意虽说不好，但也能勉强维持生计。自从一个叫卫宇轩的来店里后，一切都变了。。。”
“他们就是蝗虫，走哪都得给你横扫一空。”揉了揉微湿的眼角，可能平时也没个讲话的人吧。
“那天，我以为和平常一样，应付下只看不买的顾客就行，没想到被缠上了。”她喝了口水，“他进来第一句话是手里有一批货，要我鉴定。当时就觉得奇怪，鉴定直接去专业机构，为什么要来一个没生意的小店。其他的店生意都好得不得了，只有我这儿冷冷清清。所以从来不接陌生人的活，麻烦多。本想着别是遇到诈骗犯，把他打发走了。没想到第二天他又来了，说昨天太唐突，要向我道歉请吃饭，我坚决拒绝，又把他赶走了。谁想第三天他又来了，还带了几个壮汉，我刚要报警，他拿枪抵着我的头，实在是没办法，只好给他鉴定。一共有三大箱货，我花了三天时间，不吃不喝不睡给鉴定完，他们拿到鉴定书后分文未给，还把我的店砸个稀碎。我还差点被打手非礼，被他拦了下来。还好我之前就担心小偷，把珍贵稀有的宝贝藏到了这里，不然真的是走投无路了。”苦涩的脸庞深深地埋在双掌里，细细的白烟从枯瘦的黄黑指尖蹿过，消失在天花板里。
“这半年来，我都睡在这，你们看到的这些已经是我清理过好多次的。朋友也没有一个来帮忙的，反而还觉得我晦气，亲戚就更别提了。”
“不过，这批货不简单，肯定不是正规渠道得来的，也不像抢来的，只是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都有哪些东西，还能记起来吗？”
“我，过目不忘。”骄傲的眼神泛起涟漪。
“有劳了！”双手呈上纸笔。
“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们?”她有些迟疑。
“待会我们帮你把这里清理干净，如何。”
她直勾勾地看着我，接过纸笔低头飞速写了起来。趁这会我们开始整理杂物堆。
2个小时过去了，总算是弄整齐了，李晏扫帚打扫完尘埃，我正握着拖把在地上划着。
“辛苦你们！谢谢了！”老板娘一展愁容，“给。”
纸上井然有序地记着一个又一个字符，不禁感叹她惊人的记忆力，肃然起敬。“多谢老板娘！”
“我把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你们了，其他的事，便不得而知。”无奈地摇了摇头。
“保重。”
“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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