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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绝望

    她慢慢走进昏暗的临时建筑。没人在里面,烛火羸弱得几乎要熄灭。她不由得有些害怕地揉了揉衣角,深呼吸,然后继续走着。

    脚步声很轻,但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仍然十分明显。怕引起注意,她又放轻了脚步。

    真是奇怪,怎么没有人呢......她心里暗暗想着,但她突然看到烛火旁的一个小东西,像是卷起来的纸。那就是地图!她的心提了起来。

    那卷纸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它的重要性。她突然有些放松下来。

    只要把地图送到他手中,他就不会再把自己当累赘了。她笑了笑,站在烛台旁边,抓起了那份对她来说几乎要大于自己的性命的东西。烛火更剧烈地颤抖了,似乎想告诉她危险已经到来了。

    她不在意。她只要回到他身边就可以了。

    “稀客啊,想不到皇后大人竟然会大驾光临这里,真是不胜荣幸。”

    她不知道是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默默数了三秒,来人触及她的身体前,她拼命地向外奔跑。

    痛吗,很痛。她不在意。害怕吗,害怕,她也不在意。但疼痛是真切的,令她摔倒在地。

    “真可怜,逃跑都不会。”马瑟斯笑吟吟地说道,“您可不能剧烈活动,您可是个残疾人。”

    “......闭嘴!”

    马瑟斯稍稍有些吃惊,但还是保持着笑容,“小家伙,上一次见面你可还是个可爱的小孩子,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冷漠了。”马瑟斯走到她身边,“也罢,你冷漠的性格,更让我想再一次看到你哭着求饶的样子。”

    一阵光芒闪起,将她推向一侧的墙壁,她重重地撞在墙壁上,但也避开了马瑟斯下落的剑。

    “你没有机会了,这一次没人能救的了你!”

    她挣扎着站起身,眼神却有股与外貌不相称的杀气。马瑟斯也看出来了,她似乎没有打算再像她以往一样不伤害别人?

    她并没有向马瑟斯走去,而是再次想逃出来。马瑟斯挥挥手,几个男人便堵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她。

    “不要手软,别给我打死了就行。”马瑟斯在烛台旁边坐下,又点了一根蜡烛。

    她叹了口气,拔出了那把散发紫色光芒的刀。并没有过去多久,马瑟斯摆弄蜡烛的手停住了,吃惊地看着倒下的那几个人,还有不一样的她。

    “我现在,不只是为我而活着了。”她说道。

    剩下的几个人还想上前堵住她,但她扬了扬手中的刀,便有些畏惧地退到一旁。

    “大姐头,就这样让她跑了.......”

    “跑吧。”马瑟斯吹熄了两根蜡烛,“在斯特洛沃,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她又摔倒了。

    稍微能看见周围的一切,她找到一棵树,靠着它坐了下来,撕下袖子包扎好自己刚刚打斗时受到的伤。剧痛让她不由得叫出声来。

    伤口很深,很长,在她纤细的腿上尤为恐怖,像一张大口。她有些疲惫地靠着,伸手摸了摸衣袋确认地图还在。

    想办法回去吧。

    旧伤和新伤都严重延缓了她的步伐,她几乎是用手中的刀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

    “果然嘛,我想你也跑不了那么远。”

    马瑟斯俯身挑起她的下巴,“亲爱的,把地图给我吧,以前的事,包括你知道的和你不知道的,我们都可以一笔勾销,不然,”马瑟斯的指甲轻轻地划着她的脸,“我也是会下狠手的。”

    “死心吧。”她有些愤愤地回应道。“你已经把我的脚弄断了,你难道还要我原谅你吧?”

    “你该不会还要再和我打一场吧,啧啧啧。”马瑟斯摇摇头,“埃德雷加可说过你不适合打持久战的,现在这副样子,给你机会了你别不中用啊。有些事,本来我还真舍不得发泄给在你这样单纯的孩子身上呢。”

    她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但她也的确没有什么力气反抗了。是啊,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了,她还怎么去抗争。

    “我果然还是累赘吧。”她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马瑟斯倒像个没事人坐到她身边,“要不然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了。既然你是孩子,那就用孩子的方式来处理吧。”

    “什么......”

    “诺,我提一个要求,你做得到,就让你离开,做不到,我就刺你一刀,这样循环到你做到一件事为止,来吧,把地图给我就行。”

    她摇摇头。

    “那好吧,我就刺你一刀,是这个位置。”马瑟斯指向她的小腹,她有些惊恐,“为什么......为什么是这里......”

    “因为这里有属于你们的小生命。”马瑟斯的笑容消失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不笑的马瑟斯。

    “虽然这事说白了也不能怪你,但是那时候,埃德雷加认为我不过是从下水道和垃圾堆爬出来的肮脏东西,”马瑟斯的刀尖已经逼近了她的小腹,“无论我怎么做,无论我对一切如何,我终究和像你这样有地位的人不一样。”

    刀尖碰到了一个法术产生的固体,但很快就被刺穿了。

    “你已经死了,从我看到你的那一天开始。我会走到这一步,还得谢谢伦多比斯的阶级歧视,以及你。”

    “是吗......”她只能闭上眼睛。她做不了什么,即使她和他的孩子就将要在这一刻,和她一起死去,她所能做的,就像那块试图抵挡住刀尖的法术体一般无用。

    “真可笑,你和我都是被埃德雷加带大的,凭什么你可以让他因为几句话就把我驱逐出去,而你却被他捧在手心?”马瑟斯冷冷地说道,“凭什么?”

    “这一刻,你为什么不痛哭呢?你为什么不惨叫呢?为什么呢?我已经把我认为我所能抛弃的都抛弃了,就为了这一刻,真的,我承受过的,你也逃不了。”

    “也许你不知道埃德雷加对我做过什么吧,那也没有关系,你要做的,就是替他去死,听见了吗?你回答啊!”

    马瑟斯举起刀,这一次,她要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