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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梦中女孩

    莫小戚敢断定那条珍贵的链子并不在班花子暮那儿,依子暮的性格,她一定会当众炫耀。

    “你们瞧!这是陈余生送给我的。”

    子暮炫耀的礼物是一个带有金色羽毛的书签,她也有一支。那时,他们已经上了高一,陈余生已经小有名气,经常代表学校去省里参加比赛。

    当大家羡慕地看着子暮时,莫小戚也从文具盒里翻出一个,第二天,有同学在垃圾桶里翻出一支一模一样的书签。

    子暮毫不吝惜地把它丢了,以此让陈余生知道他只能是她的唯一。

    在男生眼里,子暮绝对是女王,她只会斜着眼前看他们,而且在他们身上停留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年,可是陈余生就不同了,她曾经跟莫小戚说:“在那个男人身上有无穷魅力,他像一只雄鹰一样野心勃勃,又像一只麋鹿一样神秘兮兮。”那时候,曾子暮已经知道有太多女生想挽留住雄鹰的翅膀和麋鹿的心了,莫小戚就是很多很多个里面的其中一个。

    在这之前,莫小戚是没有想过有回报的,但是经过一次两男一女的高一野外拓展后,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高一的军训最后一次拓展以男女搭配组合方式展开比赛,目标是到达西山顶峰,男生必须参加,女生可自由报名。

    很多女生都选择放弃,天气太热,行程太堵,环境太恶劣。莫小戚没打算放弃,这是他证明自己的好机会,她才不像那些城市里的女孩子娇滴滴,所以她一早准备好登山用品,但是陈余生劝她放弃,他准备挑一个体训生,而且他之前和那个女体训生商量好了,还请她吃了饭,打听了山上的情况。

    “陈余生,你给我站住!”

    莫小戚气急败坏,用雷鸣般的声音冲他嚷嚷:“我去定了。”

    比赛已经开始,谁也把她拉不回来。

    行云在炙阳中蒸腾,跳跃,翻滚,山顶犹如在热浪中堆起的土坯,越往上植被越少,空气中吹来的仿佛不是风,而是是太阳的粒子。人在其中如东挪西歪的棋子,随眼前的石阶摆布着步子,随秃壁高崖施展它的曲折蜿蜒,随周围矮山的蝉鸣知了地抓心的乱叫,随提不上来的呼吸和黏黏的汗渍折磨着体骨,选手们只愿拼了一时的勇气,提着石头重的脚,挨着,一步再一步,连喊哎哟的力气都没有了。

    正午的西山摧枯拉朽般——那些青春的飒姿如秋叶般落在山腰。

    难度远远超过莫小戚的想象,力气几乎耗尽,筋骨还在胀痛,她连抱怨的机会也没有了。不过她凭借超人的毅力和惊人的忍耐力赢的了女生组的第一名。但是在准备下山的那一刻,她突然双手颤抖,发紫的双唇一翕一合,身上寒热交加。

    这是怎么啦?她刚要起身却又摔倒。

    “见鬼!”

    她双手捂着肚子又站了起来。她真想让陈余生知道她是如何挑战新高刷新纪录,如何赢得满棚喝彩,她要让他见识见识她的厉害。可是等他来的时候,她只见识到他的虚弱。

    她伏在他背上,洁白的体恤,温热的身体,一起一伏,一上一下。她只感觉天和地在摇晃,肚子稍稍不疼,口里却又酸又苦,哇地一下呕在他背上。

    “我……我……”

    “不要说话,抓紧我,你只是中暑了。”

    沉重的喘气声,亲切的鼓励声,一时间祛除了她身上的病痛,她伏在这坚实的背上,真好!真好!她双手勾紧他的脖子,感觉到背下那双脚的吃力,如同摇摆的桨在泥泞的滩上搁浅,左摆右跳,但她不害怕,那双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托着她,这是一个怎样用心负责的男人啊!

    病疼再度让她昏睡,等她睁开双眼,他们已经到山腰了。

    日头过了中天,地上的暑热渐渐褪去,山腰的树下袭来丝丝凉风,莫小戚从昏睡中苏醒,一切仿佛如同一场凶险的梦,她睁开眼看见陈余生正蹲在不远处的河岸边,他没穿衣服,正光着上半身在擦洗。

    她悄悄地袭击到他背后,看见古铜色肌肉的后背上有两块凸起的肩胛肌,真的像一对大翅膀在蒲扇着。她真想用手去触一触,这是她第一次想要他的回报——超过友谊的男女之间的回报。

    有了对他的要求,她才会不珍惜现在的所得。

    他转过身来,迅速穿好衣服。

    “你醒来,怎么不在树下呆着。”

    陈余生发现她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同,急急地想要带她离开。

    “穆沐就在不远处等我们……刚才是我和他一起背你的。”

    因为她的眼神,所以他讲话变得词不达意,吞吞吐吐,她知道他在想着什么,但是他要尽量装出一副他没有看见的样子。

    他终于把她送下山去,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幸而一路上有男女生的吵闹声和欢笑语,他们才不会那么尴尬。

    她倒底为什么突然之间变脸,而他又为什么不得不迎合着她的变脸呢?

    晚风拂柳,夕阳染红河岸柳,等所有人走后,陈余生久久怵在山脚,不知哪里来的箫声在山间回响,和着绿水白鸥自成一景。

    那箫声是那样纯净,空灵,千回百转,如泣如诉。

    尘世的飘渺,岁月的流逝,趟过生死离别,陈余生心有余悸。

    孤独如幽灵在心中拨着琴弦,箫声由远及近,他脑海中突然飘来一个形若拂柳的女子,姿态轻盈,翩翩起舞。他相信缘分,他默默感应,那个常常在梦里出现的女子就要出现在她面前,他准备着用他的身,用他的心,用他的热情,用他一世的积攥来迎接她。

    我是不是病了?

    他摸摸自己的额头,因为自己沉溺于这样执迷不悟的幻想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种幻想近来就像一样毒品一样蔓延他的身体,他连自己都发觉他近来变得越来越冷漠了,独处的时间越来越多,做有关这个女孩的梦也越来越多,他有胡须了,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而这个女孩也只不过是个梦罢了!

    真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