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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出发

    到了定边城,十皇子慷慨地把许诺的钱财全额地分发了下去。

    看着远去的四人,十皇子对随行的总督府官员,说道:“王主事,把这四人的档案调出来给本王查阅一下。“他招呼来一个随行的血傀儡,吩咐他跟着王主事去办事。

    听到十皇子的吩咐,王主事行了一礼,讨好似地说道:“下官这就回衙门取这四人的资料。”

    处理完这些杂事,十皇子吩咐车夫驾车回荣府。荣府大门口,一副忠仆相的管家正候在门口,望见十皇子的车架回府,急忙跑上来,对车夫催促道:“家里的回信到了,快通知殿下。”

    听到车夫的汇报,十皇子也不意外,按照信鹰的速度,这个时候也应该带来二国舅的回信了。十皇子不疾不徐地吩咐道:“回府再议。”车队便毫不停留地驶入了荣府。

    转头来说说四位猎人,郑钱生和刘仁宝没拿现钱,他们妻儿都在老家,只是把十皇子在定边城钱庄的钱兑换成老家的汇票,两人就结伴回猎人村了。

    钱大有和胡离在定边城都是有家的,钱大有取了现钱兴高采烈地回家了。胡离取了钱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奔一个医馆。医馆坐馆的老医师看到他,脸上露出了见到老相识的表情,热情打着招呼:“又来给你夫人取药了?”胡离点点头,又摇摇头。

    老医师调笑道:“我是一个看病的,可不是一个猜谜的。你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老夫可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胡离一把拉过老医师的衣襟,压低声音说道:“我知道医馆有仙师神药可以治疗我家夫人的痨病,现下你可以去取药来了。”

    老医师愣了愣神,怀疑地审视着胡离,说道:“胡离,仙师神药可不是三五铜钿买得起的,你莫要失心疯来诓我的药,老夫可背不起这个过失。”

    胡离取下背在肩上的袋子,然后提在手上,拉开袋子,让老医师瞅了瞅。

    老医师睁大了被钱财晃瞎了的眼睛,嘴里喃喃道:“你哪里的钱财,莫不是偷盗来的?”

    胡离推了老医师的一把,驳斥道:“我有妻儿在此,作奸犯科之事,我怎么会做。一个大主顾给的赏金。快,别愣着了,去取仙药来。”

    老医师哦哦了几声,便往后院跑去。他在后院待了一些时间,才带着馆主来见胡离,双方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花了三百金,购得仙师神药。

    从医馆里出来,胡离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怀中的盒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才走向回家的路。

    胡离的家在定边城的南边,一个不大的院落,有一间卧室和一间厨房。胡离刚走进院子里,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娃娃跑向胡离,抱住他的大腿,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高声喊道:“爹,爹爹。”

    一个穿着素色麻衣的瘦弱女子听到孩童的声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的面色蜡黄,看上去病怏怏的。但是见到胡离后,她就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咳了几声,声音轻柔地打着招呼:“当家的,回来啦。”

    胡离看到娘俩,脸上挂起了幸福的笑容,对着女子点点头,温和地说道:“恩,回来了。”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套木雕小人,塞在小孩子手上。这是他在回家时,顺路在集市上买的。

    小娃娃接过这套木雕,蹦地老高,高兴地大喊:“谢谢爹爹。”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去找他的小伙伴炫耀新得的玩具了。

    胡离看向妻子,招招手,轻声说道:“随我来。”

    两个人走进卧室,胡离把背在身上的袋子放了下来。沉重的袋子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地金属碰撞声。

    女人脸上露出莫名的神情,探询似看向他。

    胡离解释道:“一个大主顾预支的钱财。“

    女子闻言,没有欣喜,反而眼睛一红,眼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当家的,主顾给了这么多钱财,要您做的事情一定很危险吧?”

    胡离豁达地一笑,答非所问地说道:“城里的医师都说,你的痨病得向仙师问药。这些年来,总是想多挣一些钱财,治好你的痨病,总是苦无机缘。这次的主顾一次给了那么多,总算有钱能买仙师的神药了。”说完,他从怀里取出药盒,递给女子。

    女子没有接,眼中流下的泪水更多了,咽了咽口水,强忍了咳嗽,哽咽地说道:“当家的,这些年来,我母子二人承蒙你照应,我这病怏怏的身子才能勉力维持,麟儿才能够无忧无虑的长大。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很满意了。再让你为了我的病冒险,我于心有愧,当家的推了吧。“

    胡离有些恼怒地说道:“你我夫妻这么多年,我早把麟儿视如己出。你竟然还如此生分,说什么你我。“

    女子见他恼怒,一时不知说什么,心里难受,一边不停地咳嗽一边泪流不止。

    见女子如此,胡离也知道自己说的话伤了她的心。他走上前,怜惜地抱住她,轻抚她的背脊,安慰道:“我晓得你是为我好。当年在家乡地里刨食,妻儿染病,我空有一副好身躯,却挣不到医治妻儿的钱,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心里悲痛之下辞别了父母,参了军。我才立下些许功劳,就接连收到父母过世的消息。那时我万念俱灰,心无所依。若不是后来遇到你们母子二人,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

    胡离接到父母过世的消息后,就从部队退役,回乡处置了父母的后事。之后,他整日无所事事,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后来一个有过命交情的战友退役时路过京城,顺道看他。战友也劝不动,见他如此,便留了一个地址,让胡离待不下去了,可以找他。

    再后来,胡离在家乡实在过不下去了,便按着战友给的地址找过去。路上遇到怀抱婴儿的落难女子。女子也无去处,就跟着胡离来到了定边城。胡离靠着战友的推荐,得了猎人村的差事。安定了几年,胡离和女子早以夫妻相称了,当初的婴儿,胡离更是视若己出,非常喜爱。

    胡离摸了摸女子的头发,继续说道:“这次有这么一大笔钱,买到了给你治病的药,还余下那么多。即使我有意外,也能够让你和麟儿平安生活下去。我没有什么顾虑了。你和麟儿是我的妻儿,为了妻儿拼搏,本就是我的责任。你就不要再劝说了。”

    说完这些,女的哭泣,男的抱着女的,一时间两人也没有什么言语。

    荣府内,十皇子读完二国舅的密信,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信上说道,将会派出三个金丹修士以及9位筑基修士助阵。三个金丹修士其中一个人是四皇子安在二国舅这里的间谍,十皇子可以把他合理利用了。

    十皇子还在思考的时候,门外的手下过来汇报消息了。血傀儡监视的四个向导,并没有什么异动。两个安静地待在猎人村。两个安安分分地回了家。十皇子早已看过从王主事那里拿来的备份资料,对四人的反应都在意料之中。只是吩咐手下继续监视,等待二国舅的人支援过来。

    一周之后,十皇子终于等来了二国舅派来援兵。三位金丹,9位筑基。看着赶路疲惫的众修士,十皇子并没有马上进入荒蛮森林,而是让他们调整三日。

    在出发之前,张无月送来了一只定位罗盘。他说,罗盘是陛下晋升元婴境后制作的道具,可以在3-5公里的范围内搜寻到机缘的所在地。

    十皇子看着罗盘后,默然很久,问出了一句话:“母族自以为秘密地探究到陛下的秘事,其实一开始就是陛下有目的的让他们发现的吧?”

    张无月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在猎人村集结后,十皇子把队伍分成四组。自己带队一组,其他三组分别由一个金丹境带队。除了介绍了一下队长和向导的名字,十皇子没有再透露任何信息。除了他自己知道要干什么,其他人都只知道进森林追击盗匪。

    听着十皇子的分配队伍,胡离下意识地摸着颈脖处挂着的白玉貔貅。心想,赵大人既然敢把人手分散开来,那么这次的搜索似乎也不是很危险,难道眼前的赵大人是哪个家族的子嗣,这次任务只是来捞功绩的?胡离内心不免有些高兴。

    胡离想起赵大人派人召集的时候,家中的妻子泪流满面,紧张不舍。麟儿被他母亲吓到了,哭着不许他离开。后来,麟儿见没办法阻止,慌忙把自己佩戴多年的驱灾保平安的白玉貔貅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也许麟儿的貔貅真给自己转运了,想到这里,胡离不免嘴巴上扬,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

    “胡离,胡离。”有人喊着胡离的名字,他才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他履行自己的职责,走在头一个,带着自己的队伍,扎进了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