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今天就分家
夜深，雨声渐止。
裂岩拳院中，一片寂静。
只有屋瓦房檐上的积水不断滴落在地面的水洼中，滴答作响。
“嘎吱！”
良久，拳院的大门被推开，之前去李家讨说法的拳院弟子折返回来。
“这群强盗是有多穷？偌大李府居然连个铜板儿都找不着。”
“就是，值钱的东西拿走也就罢了，李府米仓那么大，居然一晚上就搬空了！”
一群拳院弟子空手而归，骂骂咧咧走了一路。
只是一进门，众人见秦宇的房间还亮着光，纷纷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师父师娘都不在了，还怕他干什么？”程烨见状，连忙提醒众人道。
“对啊......”
“反正咱们人多，也不怕他一个！”
站在空旷的大院中，一联想到压在头顶上的两座大山消失了，有的人胆子愈发大了起来，更是提议：
“就是，咱们要不先把拳院的东西分了？”
“对，先分了吧。”
没有半分犹豫，众人就打定了主意。
一群人挑着灯，便往师父师娘的屋子摸去。
“唉。”
秦宇扛着铲子，站在一旁的阴暗处，叹息一声。
他缓缓走向后院，刚才这帮人的声音和动静，他也都听见了。
怀着复杂心情，秦宇将师娘的手臂埋在了后院的一株老树下，表面的土地也做了些掩饰。
无论如何，秦宇也不希望这些人将师娘的断臂拿去作为交易的筹码。
做完了这些，秦宇便打整干净，回了自己的屋。
“秦宇，师父的钱放在哪儿？”
秦宇刚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还没来得及做未来的打算，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一群人堵在门口，双眼放光。
“我怎么知道？”
秦宇倒了一杯水，然后轻描谈写地翘起腿，眯着眼打量着他们。
师父师娘的财物早就被秦宇藏了起来，就是给谁，也不能留给这帮白眼狼。
整个拳院，因为就秦宇一人懂些算术，所以经常被师父派去镇上采购各种物资。
而且，因为做人本分，师父也从来没有在秦宇面前掩饰过自己存放钱财的地方。
这些情况，整个拳院的人也都看在眼里。
为首的人正是那领着一群流民弟子的程烨，兴许自己人多给了他勇气，见秦宇还是那副不爱搭理人的模样，更是怒从心来，几乎是在咆哮：
“老子平日尊敬你，叫你一声大师兄，你他吗可千万不要不识好歹！”
“若是不说出师父的钱在哪儿，今天你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话音刚落，程烨一时激动涨红的脸上，神情也变得极为得意，身后的人也无不佩服他的勇气。
对他们这群流民来说，秦宇只不过是个傻大个儿而已，武道悟性也极差。
要不是秦宇一开始便是他们的大师兄，若是在他们逃难而来的那一路上，也不知弄死多少个这样的人了。
轻轻一笑，秦宇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尔后，视线转向程烨，淡淡道：
“你也知道，师娘平日里好赌，没钱了就喜欢到处去翻找，所以师父不管有多少钱，也始终喜欢带在身上。”
“现在师父去了上元山生死未卜，你不如直接上山找他如何？”
“啪！”
一拳砸烂了秦宇房间的桌子，木屑和桌腿飞舞的瞬间，程烨的血压蹭蹭蹭地上来了。
这人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吗？
见形势即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那谢雯连忙挤到秦宇和程烨之间，柔声道：
“大师兄，程师弟，大家师兄弟一场没必要闹成这样。”
接着，谢雯转而去劝秦宇：
“大师兄，这可是有妖魔作祟啊，师娘就只回来一只断臂，那师父又能好到哪去？”
“拳院没了他们二老，我们又怎么维持下去呢？”
沉默了一瞬，秦宇似乎有所动容，他缓缓站起身。
就在所有人以为秦宇改变心意之际，他却开口道：
“决定留在拳院的，就到我跟前来，其他人想分家走人的，今晚就滚蛋吧。”
“你......”
程烨挽起了袖子，但因为没人来拉他，他只能气势汹汹站在原地，却不敢上前一步。
毕竟相比于众人，秦宇站起身时的压迫感实在太强，那过人的肩宽，和贴身习武常服下隆起的肌肉，都让众人的气势顿时少了一大半，没人敢做这出头鸟。
屋内变得安静异常，没人说留，但也没人说走。
“我，我想留在拳院。”
人群中，一位体型富态的少年走了出来，打破了宁静，站在了秦宇身旁。
少年长着一副肉肉的圆脸，还带着一点婴儿肥，但他的嗓音却充满了磁性。
秦宇有些意外，自己平日里就没怎么在意过这些师弟，但是他却对这位少年印象深刻。
他记得，此人叫陈大壮，今年刚满十五岁，过去是刘家镇一位穷秀才的儿子。
那年，秀才去参加考试，可是在路上莫名失踪，多年以来始终杳无音讯。
家里便只剩下这样孤儿寡母艰难渡日，后来所幸有裂岩拳院的武师夫妇接济，他们这才好过了许多。
不久前，陈大壮家中的母亲最终病逝，而他本人因为太能吃，所以只能拜入到裂岩拳院。
比起其他人，陈大壮对拳院的归属感很强，只不过，他做人没什么主见，常常被人牵着鼻子走。
但能在这一刻站在秦宇的身边，尽管有一些小缺点，但这也足够了。
“哼！”
面对秦宇的身高和体型，还有那充满力量感的粗壮手臂，程烨打心眼儿实在没底，他只能阴沉着脸转身离去。
程烨怒气冲冲，他身后一帮人也是一堆墙头草，谁赢帮谁的那种，平时顺风局有他牵头还好，但一到这种关键时候，他们就根本指望不上！
“程师兄，你要离开拳院么？”一人跟在其身后，急切问道。
“我？后面那个‘们’呢？”
程烨没好气地回到了自己的屋中，重重关上了门。
“大师兄，都怪我没有好好劝程师弟，他才会这样，可能是师娘的事对他......”
谢雯没有随其他人一同离开，而是留在这里，一副有心无力的模样，看得人心生怜惜。
秦宇瞟了她一眼，淡淡道：“滚。”
“好嘞。”
谢雯没有丝毫尴尬，她头也不回的离开，顺带还帮秦宇关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了陈大壮和秦宇。
陈大壮的情绪逐渐爆发，他摸了一把眼角的泪花，声音颤抖，处于对秦宇毫无保留的行人，他直接问道：
“大师兄，害死师娘的是什么东西？”
秦宇收拾着散落一地的桌子零件，想了想，回答道：
“我可能知道，但也不是那么确定。”
“我想为师娘报仇！对，还要把师父也找回来！师父武功更强，他不可能会像师娘那样的！”
这一刻，小胖子双眼通红，语气却变得愈发坚定。
拍了拍陈大壮的肩膀，秦宇心中情绪复杂。
为师娘复仇，是一定的，但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恐怕还远远不够。
正如陈大壮所说，师娘虽然已经遭遇意外，但是武功更强的师父不是还没有消息么？
按照之前，那人皮伥鬼送回断臂的挑衅行为，秦宇心中则认为，师父很可能还活着。
不过，最重要的是，秦宇都还没确认对方是什么样的存在。
面对陈大壮，秦宇也没有更多的信息可以透露：
“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练功，早饭我会热在锅里，其它剩下的事，我会去处理。”
陈大壮拂袖擦干了眼泪和鼻涕，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他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陈大壮离开后，秦宇也收拾好了桌子的残骸，他坐回椅子上沉思起来。
在气血提升后，他发现，自己的精神状况似乎还不错，现在估计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但他却一点都不困。
山上的，真是一只虎妖么？
为什么要把师娘的断臂送回来呢？
留在拳院的，只不过是一群习武时间并不长的小崽子而已，至于上门挑衅么？
师父虽说没有消息，但也凶多吉少，生还希望渺茫......
“等等！”
秦宇猛地站起身，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若是师父还活着，并且虎口脱险的话，那么将师娘的断臂送上门，挑衅的对象，不就是他么？
裂岩拳院中，一片寂静。
只有屋瓦房檐上的积水不断滴落在地面的水洼中，滴答作响。
“嘎吱！”
良久，拳院的大门被推开，之前去李家讨说法的拳院弟子折返回来。
“这群强盗是有多穷？偌大李府居然连个铜板儿都找不着。”
“就是，值钱的东西拿走也就罢了，李府米仓那么大，居然一晚上就搬空了！”
一群拳院弟子空手而归，骂骂咧咧走了一路。
只是一进门，众人见秦宇的房间还亮着光，纷纷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师父师娘都不在了，还怕他干什么？”程烨见状，连忙提醒众人道。
“对啊......”
“反正咱们人多，也不怕他一个！”
站在空旷的大院中，一联想到压在头顶上的两座大山消失了，有的人胆子愈发大了起来，更是提议：
“就是，咱们要不先把拳院的东西分了？”
“对，先分了吧。”
没有半分犹豫，众人就打定了主意。
一群人挑着灯，便往师父师娘的屋子摸去。
“唉。”
秦宇扛着铲子，站在一旁的阴暗处，叹息一声。
他缓缓走向后院，刚才这帮人的声音和动静，他也都听见了。
怀着复杂心情，秦宇将师娘的手臂埋在了后院的一株老树下，表面的土地也做了些掩饰。
无论如何，秦宇也不希望这些人将师娘的断臂拿去作为交易的筹码。
做完了这些，秦宇便打整干净，回了自己的屋。
“秦宇，师父的钱放在哪儿？”
秦宇刚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还没来得及做未来的打算，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一群人堵在门口，双眼放光。
“我怎么知道？”
秦宇倒了一杯水，然后轻描谈写地翘起腿，眯着眼打量着他们。
师父师娘的财物早就被秦宇藏了起来，就是给谁，也不能留给这帮白眼狼。
整个拳院，因为就秦宇一人懂些算术，所以经常被师父派去镇上采购各种物资。
而且，因为做人本分，师父也从来没有在秦宇面前掩饰过自己存放钱财的地方。
这些情况，整个拳院的人也都看在眼里。
为首的人正是那领着一群流民弟子的程烨，兴许自己人多给了他勇气，见秦宇还是那副不爱搭理人的模样，更是怒从心来，几乎是在咆哮：
“老子平日尊敬你，叫你一声大师兄，你他吗可千万不要不识好歹！”
“若是不说出师父的钱在哪儿，今天你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话音刚落，程烨一时激动涨红的脸上，神情也变得极为得意，身后的人也无不佩服他的勇气。
对他们这群流民来说，秦宇只不过是个傻大个儿而已，武道悟性也极差。
要不是秦宇一开始便是他们的大师兄，若是在他们逃难而来的那一路上，也不知弄死多少个这样的人了。
轻轻一笑，秦宇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尔后，视线转向程烨，淡淡道：
“你也知道，师娘平日里好赌，没钱了就喜欢到处去翻找，所以师父不管有多少钱，也始终喜欢带在身上。”
“现在师父去了上元山生死未卜，你不如直接上山找他如何？”
“啪！”
一拳砸烂了秦宇房间的桌子，木屑和桌腿飞舞的瞬间，程烨的血压蹭蹭蹭地上来了。
这人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吗？
见形势即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那谢雯连忙挤到秦宇和程烨之间，柔声道：
“大师兄，程师弟，大家师兄弟一场没必要闹成这样。”
接着，谢雯转而去劝秦宇：
“大师兄，这可是有妖魔作祟啊，师娘就只回来一只断臂，那师父又能好到哪去？”
“拳院没了他们二老，我们又怎么维持下去呢？”
沉默了一瞬，秦宇似乎有所动容，他缓缓站起身。
就在所有人以为秦宇改变心意之际，他却开口道：
“决定留在拳院的，就到我跟前来，其他人想分家走人的，今晚就滚蛋吧。”
“你......”
程烨挽起了袖子，但因为没人来拉他，他只能气势汹汹站在原地，却不敢上前一步。
毕竟相比于众人，秦宇站起身时的压迫感实在太强，那过人的肩宽，和贴身习武常服下隆起的肌肉，都让众人的气势顿时少了一大半，没人敢做这出头鸟。
屋内变得安静异常，没人说留，但也没人说走。
“我，我想留在拳院。”
人群中，一位体型富态的少年走了出来，打破了宁静，站在了秦宇身旁。
少年长着一副肉肉的圆脸，还带着一点婴儿肥，但他的嗓音却充满了磁性。
秦宇有些意外，自己平日里就没怎么在意过这些师弟，但是他却对这位少年印象深刻。
他记得，此人叫陈大壮，今年刚满十五岁，过去是刘家镇一位穷秀才的儿子。
那年，秀才去参加考试，可是在路上莫名失踪，多年以来始终杳无音讯。
家里便只剩下这样孤儿寡母艰难渡日，后来所幸有裂岩拳院的武师夫妇接济，他们这才好过了许多。
不久前，陈大壮家中的母亲最终病逝，而他本人因为太能吃，所以只能拜入到裂岩拳院。
比起其他人，陈大壮对拳院的归属感很强，只不过，他做人没什么主见，常常被人牵着鼻子走。
但能在这一刻站在秦宇的身边，尽管有一些小缺点，但这也足够了。
“哼！”
面对秦宇的身高和体型，还有那充满力量感的粗壮手臂，程烨打心眼儿实在没底，他只能阴沉着脸转身离去。
程烨怒气冲冲，他身后一帮人也是一堆墙头草，谁赢帮谁的那种，平时顺风局有他牵头还好，但一到这种关键时候，他们就根本指望不上！
“程师兄，你要离开拳院么？”一人跟在其身后，急切问道。
“我？后面那个‘们’呢？”
程烨没好气地回到了自己的屋中，重重关上了门。
“大师兄，都怪我没有好好劝程师弟，他才会这样，可能是师娘的事对他......”
谢雯没有随其他人一同离开，而是留在这里，一副有心无力的模样，看得人心生怜惜。
秦宇瞟了她一眼，淡淡道：“滚。”
“好嘞。”
谢雯没有丝毫尴尬，她头也不回的离开，顺带还帮秦宇关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了陈大壮和秦宇。
陈大壮的情绪逐渐爆发，他摸了一把眼角的泪花，声音颤抖，处于对秦宇毫无保留的行人，他直接问道：
“大师兄，害死师娘的是什么东西？”
秦宇收拾着散落一地的桌子零件，想了想，回答道：
“我可能知道，但也不是那么确定。”
“我想为师娘报仇！对，还要把师父也找回来！师父武功更强，他不可能会像师娘那样的！”
这一刻，小胖子双眼通红，语气却变得愈发坚定。
拍了拍陈大壮的肩膀，秦宇心中情绪复杂。
为师娘复仇，是一定的，但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恐怕还远远不够。
正如陈大壮所说，师娘虽然已经遭遇意外，但是武功更强的师父不是还没有消息么？
按照之前，那人皮伥鬼送回断臂的挑衅行为，秦宇心中则认为，师父很可能还活着。
不过，最重要的是，秦宇都还没确认对方是什么样的存在。
面对陈大壮，秦宇也没有更多的信息可以透露：
“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练功，早饭我会热在锅里，其它剩下的事，我会去处理。”
陈大壮拂袖擦干了眼泪和鼻涕，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他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陈大壮离开后，秦宇也收拾好了桌子的残骸，他坐回椅子上沉思起来。
在气血提升后，他发现，自己的精神状况似乎还不错，现在估计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但他却一点都不困。
山上的，真是一只虎妖么？
为什么要把师娘的断臂送回来呢？
留在拳院的，只不过是一群习武时间并不长的小崽子而已，至于上门挑衅么？
师父虽说没有消息，但也凶多吉少，生还希望渺茫......
“等等！”
秦宇猛地站起身，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若是师父还活着，并且虎口脱险的话，那么将师娘的断臂送上门，挑衅的对象，不就是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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