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希望她活着
秦意涵怎么都没想到，陈齐修除了是一名优秀的医生，同样也是生活好能手。
她打着呵欠走进办公室时，陈齐修已经在她办公桌上摆好了一堆吃的，“你昨晚没怎么休息，熬夜过后吃点清淡的最好。”
秦意涵走过去时看了一眼，很简单朴素的一餐，龙城百姓家里的早餐样式，小米粥配咸菜。
以前，她妈妈也经常会准备这些，而且还都是自己腌制的。
不算大的办公桌上，摆着几个盒子，泡萝卜，酸黄瓜，黄豆……分量不算多，但每种都有一点。
她总觉得不像是外面买的，“你自己做的？”
陈齐修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你以为是买的？”
不知是不是她太困了，还是有意曲解，“万万没想到陈医生还真是厉害，居然连这些都会。”
陈齐修从保温盒倒出一碗小米粥，挑眉道，“你不知道的多了去，先吃吧。”
小米粥熬的刚刚好，刚到国外那段时间，她很想念家里的小米粥，后来等自己会了，反倒再也没有做过。
她吃了几口，满足的眯了眯眼，“味道真好，你这泡菜怎么做的？有时间可以教教我。”
陈齐修愣了一秒，“你打算自己做？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送你一些。”
秦意涵听了眉头一皱，随后快速松开，“你是不是弄了不少？可以多送点给我吗？我以前就很喜欢，不过自己泡的总差点感觉。”
小时候她见过妈妈自己泡过，也不知是怎么做的，很简单的做法，味道却是极好，而她无论怎么做，总是不太对。
虽说现在超市，菜市场都有，还有一些人专门做各种泡菜，可她总觉得味道差了些。
有时候，她忍不住会想，可能不是味道不对，而是做的人。
陈齐修看着她吃得欢快，啧啧称奇，“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医生一定会很注意养生，毕竟这样的东西存在很重的亚硝酸盐。”
秦意涵笑了起来，“这你就不懂了，之前在国外，条件不允许，所以只能做一下柠檬凤爪，或者泡椒凤爪，那时候带实习生，总难免考考他们。我始终认为，人吃五谷杂粮，总是各种味道都要兼容，大概也就不容易生病了吧。”
其实，小时候，也有人曾经这样说过，酸甜苦辣咸，各种味道，如果不去尝尝，怎么知道到底是一番什么滋味？
所以，他很少会去考虑这些东西是否会对身体产生不好的影响，总会想着去尝尝其中的滋味。
秦意涵还没吃完，就接到一个电话，然后急急忙忙的离开办公室。
确定治疗方案后，尹慧和沈凌共同参与治疗。
看到尹慧拿的注射器时，沈凌忍不住好奇，“怎么使用玻璃注射器？”
“还有特质静脉输液管。”尹慧平静的开口。
沈凌不解，“为什么要用这些？”
“因为美拉胂醇会腐蚀塑料，本质就是砒霜掺上防冻剂。”尹慧解释道。
美拉胂醇为三价砷制剂，对两种锥虫病的各期皆有效，因毒性较大，一般医生在选择这种药物治疗时会十分慎重。
“不是有这样一句话，杀不死我们的会让我们变得更加强大！”沈凌试图活跃气氛。
“你觉得使用这种药物，很好吗？”尹慧抬眸看着他。
沈凌看了一眼药盒上的副作用介绍，“会导致呕吐、腹痛、血液毒性、神经损伤、心律不齐……”
尹慧摇摇头，“一般而言，这种药盒上不会写，服用此药，会让人有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这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美拉胂醇的副作用主要为砷剂脑病，可能为赫氏反应。
赫氏反应，最早由奥地利皮肤病学在应用汞、砒霜及铋治疗梅毒过程中发现，因发现者而命名。患者表现为高热、大汗、盗汗、恶心及呕吐症状，皮肤病变扩大、恶化等；甚至出现体温骤降、四肢厥冷，诱发肺弥漫性出血。
在注射后24h内可发生局部和全身反应，使原有症状加剧。
并且，美拉胂醇在少数病人也可引起中毒性肝炎、肾炎、剥脱性皮炎、白细胞减少等，并会导致剧烈疼痛。
沈凌恍然，耸了耸肩，“我想，病人应该庆幸自己昏迷了。”
注射完成后，沈凌有事先离开了，尹慧还在观察病人的情况。
男生突然走了过来，犹豫了好久，才挣扎着开口，“多久可以知道药物起效了？”
“很难说，对于她来说，没有恶化就是很好的消息。”尹慧摇摇头。
“我……她能感觉到我就在这里吗？”男人抿着嘴唇，这一切发生得太多突然，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尹慧看着病床上的女孩，温声道，“我想，她知道你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可是，如果她好转了，是不是……”后面的话他实在没勇气说出来，显然，确诊之后，他想了许多。
尹慧皱着眉，“秦医生说过可能存在其他的感染方法，哪怕确实是哪一种，那也只能说明她犯了个错误。”
“我……这几个小时，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她没有好起来才是好的……”男人捂着眼睛，“我想换做任何一个人，是不是都没办法接受？”
尹慧没有出声，轻咬着嘴唇，这样的事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男人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孩，“我知道，你会觉得我品行恶劣，如果是我自己做了这样的事，可能会希望被原谅，可我却没办法原谅她。”
“确实。”尹慧点了点头。
很少有男人不会犯错的，他们通常隐瞒很好，被发现后还会各种的乞求原谅，明明现在什么都还不清楚。
办公室里，江慕白看着低头看病历的秦意涵，犹豫了许久，才出声道，“听说你仍旧认为的嗜睡症，并且已经开始了治疗。”
“嗯。”秦意涵应了一声。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你觉得那个女孩背叛了自己的男朋友？”江慕白咋舌，传染的方法并不多，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可能只有那一种。
秦意涵这才抬起头来，“我可没这样认为，诚如我所说，有其他的感染方式，不过，”她语气一转，“我好像看到你和新来的医生有说有笑，所以……”
“听着，你也说是新来的医生，她很多地方都不清楚，作为前辈，我自然要告诉她。”江慕白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四周后，压低声音。
秦意涵看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管不着，但是江医生，你不要忘了自己是有家室的人。”
“我当然记得，而且我很爱我妻子。”江慕白一想到周晓，眼睛里都泛着柔光。
秦意涵唇角一勾，“显然你经常会这样说，可你还是会和其他异性有说有笑，说不定还会犯下错误，你觉得呢？”
“你知道吗？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无理取闹！”江慕白咬牙切齿。
“是吗？你能说男人不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不会被漂亮的女人所吸引，不会因为一时的色欲犯错？”
“你……秦医生，我们是在讨论病情，又不是在进行人生攻击！”江慕白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说不过她，快速转移话题。
秦意涵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确定她是嗜睡症，但没办法确定他们不会犯错。”
医院旁边的咖啡厅里，秦意涵点了一杯咖啡，坐在窗前，看着尹慧垂头丧气的走过来，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她朝尹慧招了招手，给她点了杯奶茶，“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有点累了。”尹慧垂着头，声音嗡嗡的。
秦意涵将奶茶推到她面前，柔声道，“抬起头来。”
尹慧眼眶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而且还未缓过来。
“很难过？是因为那个病人的事？说实话，我刚和江医生吵了一架。”秦意涵语气平静，压根就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不是难过，只是觉得……”
秦意涵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难过也没什么，我也觉得那个男人是个混蛋，很想揍他一顿。”
“你……可是……”尹慧眼中含泪，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秦意涵笑了笑，“这有什么，我只是觉得他缺乏担当，毕竟我都告诉他可能是其他感染，可他……看起来似乎不太相信。”
“我在大二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尹慧端着奶茶杯，“那个时候我没想过其他的，总觉得喜欢就好。”
“校园里的爱情，好像很难持续太长时间。”
“是啊，你说我们学医的，还不是一样会生病，一样的无能为力，他感染了病毒，就是你说的那种方法，等到发现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
“不过，你原谅了他，但是没想到他还是离开了。”秦意涵有些吃惊，这些年她们一直都有联系，却怎么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
“是啊，我能怎么办呢？真心喜欢一个人，却没办法让那个人为你忠诚到底，他告诉我他后悔了，并不是因为那场病，而是不应该因为一时的欲望冲动。”
“我知道，你很善良，会原谅他，但是你没想到他会死，而且那般迅速，你从未忘记，哪怕是他犯错在先，导致了这样的恶果。”
“但是……”
“你觉得一次的犯错值得原谅，毕竟有些事谁也没办法控制，哪怕是自己，也是这般。”
回到医院后，沈凌正焦急的等在分诊台，一看到秦意涵，立刻走到跟前。
“病人在治疗后，高烧四十多度，超声波显示心肌痉挛。”
秦意涵抿了下嘴唇，问，“血压呢？”
“已经检查过，不到90/40。”沈凌快速回答，现在情况很糟糕，必须立刻想办法。
“给她注射多巴胺了吗？”
沈凌点头，“这种情况开始快二十分钟了，十分钟前开始，每分钟270毫克，但是情况没有任何变化。”
尹慧觉察到情况不妙，道，“如果杀死寄生虫的同时导致心脏损伤，这样的治疗没有任何意义。”
心肌痉挛属于血管痉挛，会导致管腔短暂性狭窄、心脏的供血不足，引起心绞痛的发作，属于变异性心绞痛。
“但是，心脏可以重新移植，可脑部不能。”沈凌觉得如果可以治疗，至少能救下她一条命。
“可现在是心脏和脑部都有危险，你该知道，如果不做些什么，她最终会死。”
秦意涵看着两个人为这件事争论着，快速走向病房。
男人觉察到情况的变化，问道，“怎么回事？”
“在接受治疗后，你女朋友的情况应该会有所好转，但现在事实却是，她恶化了……”
“什么意思？”男人看向病床上的女孩，嗫嚅道。
“她……可能会死！”秦意涵抿着嘴唇，哪怕到了此刻，她仍然不怀疑自己的判断。
男人闻言，抓着女孩的手，“能不能……不要死……”
“一定还会有其他办法的，是不是？”
秦意涵抿着嘴唇，“如果……”
她一句话还未说完，男人就喜极而泣，“她动了！”
随后，他转过身来，看着秦意涵，“她会好的，是不是？”
人有时候真的很矛盾，明明只要她没有好，没有醒过来，就证明猜测都是错的，可是，仍然希望她能活着。
有时候，活着，可能会大于其他。
她打着呵欠走进办公室时，陈齐修已经在她办公桌上摆好了一堆吃的，“你昨晚没怎么休息，熬夜过后吃点清淡的最好。”
秦意涵走过去时看了一眼，很简单朴素的一餐，龙城百姓家里的早餐样式，小米粥配咸菜。
以前，她妈妈也经常会准备这些，而且还都是自己腌制的。
不算大的办公桌上，摆着几个盒子，泡萝卜，酸黄瓜，黄豆……分量不算多，但每种都有一点。
她总觉得不像是外面买的，“你自己做的？”
陈齐修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你以为是买的？”
不知是不是她太困了，还是有意曲解，“万万没想到陈医生还真是厉害，居然连这些都会。”
陈齐修从保温盒倒出一碗小米粥，挑眉道，“你不知道的多了去，先吃吧。”
小米粥熬的刚刚好，刚到国外那段时间，她很想念家里的小米粥，后来等自己会了，反倒再也没有做过。
她吃了几口，满足的眯了眯眼，“味道真好，你这泡菜怎么做的？有时间可以教教我。”
陈齐修愣了一秒，“你打算自己做？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送你一些。”
秦意涵听了眉头一皱，随后快速松开，“你是不是弄了不少？可以多送点给我吗？我以前就很喜欢，不过自己泡的总差点感觉。”
小时候她见过妈妈自己泡过，也不知是怎么做的，很简单的做法，味道却是极好，而她无论怎么做，总是不太对。
虽说现在超市，菜市场都有，还有一些人专门做各种泡菜，可她总觉得味道差了些。
有时候，她忍不住会想，可能不是味道不对，而是做的人。
陈齐修看着她吃得欢快，啧啧称奇，“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医生一定会很注意养生，毕竟这样的东西存在很重的亚硝酸盐。”
秦意涵笑了起来，“这你就不懂了，之前在国外，条件不允许，所以只能做一下柠檬凤爪，或者泡椒凤爪，那时候带实习生，总难免考考他们。我始终认为，人吃五谷杂粮，总是各种味道都要兼容，大概也就不容易生病了吧。”
其实，小时候，也有人曾经这样说过，酸甜苦辣咸，各种味道，如果不去尝尝，怎么知道到底是一番什么滋味？
所以，他很少会去考虑这些东西是否会对身体产生不好的影响，总会想着去尝尝其中的滋味。
秦意涵还没吃完，就接到一个电话，然后急急忙忙的离开办公室。
确定治疗方案后，尹慧和沈凌共同参与治疗。
看到尹慧拿的注射器时，沈凌忍不住好奇，“怎么使用玻璃注射器？”
“还有特质静脉输液管。”尹慧平静的开口。
沈凌不解，“为什么要用这些？”
“因为美拉胂醇会腐蚀塑料，本质就是砒霜掺上防冻剂。”尹慧解释道。
美拉胂醇为三价砷制剂，对两种锥虫病的各期皆有效，因毒性较大，一般医生在选择这种药物治疗时会十分慎重。
“不是有这样一句话，杀不死我们的会让我们变得更加强大！”沈凌试图活跃气氛。
“你觉得使用这种药物，很好吗？”尹慧抬眸看着他。
沈凌看了一眼药盒上的副作用介绍，“会导致呕吐、腹痛、血液毒性、神经损伤、心律不齐……”
尹慧摇摇头，“一般而言，这种药盒上不会写，服用此药，会让人有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这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美拉胂醇的副作用主要为砷剂脑病，可能为赫氏反应。
赫氏反应，最早由奥地利皮肤病学在应用汞、砒霜及铋治疗梅毒过程中发现，因发现者而命名。患者表现为高热、大汗、盗汗、恶心及呕吐症状，皮肤病变扩大、恶化等；甚至出现体温骤降、四肢厥冷，诱发肺弥漫性出血。
在注射后24h内可发生局部和全身反应，使原有症状加剧。
并且，美拉胂醇在少数病人也可引起中毒性肝炎、肾炎、剥脱性皮炎、白细胞减少等，并会导致剧烈疼痛。
沈凌恍然，耸了耸肩，“我想，病人应该庆幸自己昏迷了。”
注射完成后，沈凌有事先离开了，尹慧还在观察病人的情况。
男生突然走了过来，犹豫了好久，才挣扎着开口，“多久可以知道药物起效了？”
“很难说，对于她来说，没有恶化就是很好的消息。”尹慧摇摇头。
“我……她能感觉到我就在这里吗？”男人抿着嘴唇，这一切发生得太多突然，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尹慧看着病床上的女孩，温声道，“我想，她知道你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可是，如果她好转了，是不是……”后面的话他实在没勇气说出来，显然，确诊之后，他想了许多。
尹慧皱着眉，“秦医生说过可能存在其他的感染方法，哪怕确实是哪一种，那也只能说明她犯了个错误。”
“我……这几个小时，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她没有好起来才是好的……”男人捂着眼睛，“我想换做任何一个人，是不是都没办法接受？”
尹慧没有出声，轻咬着嘴唇，这样的事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男人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孩，“我知道，你会觉得我品行恶劣，如果是我自己做了这样的事，可能会希望被原谅，可我却没办法原谅她。”
“确实。”尹慧点了点头。
很少有男人不会犯错的，他们通常隐瞒很好，被发现后还会各种的乞求原谅，明明现在什么都还不清楚。
办公室里，江慕白看着低头看病历的秦意涵，犹豫了许久，才出声道，“听说你仍旧认为的嗜睡症，并且已经开始了治疗。”
“嗯。”秦意涵应了一声。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你觉得那个女孩背叛了自己的男朋友？”江慕白咋舌，传染的方法并不多，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可能只有那一种。
秦意涵这才抬起头来，“我可没这样认为，诚如我所说，有其他的感染方式，不过，”她语气一转，“我好像看到你和新来的医生有说有笑，所以……”
“听着，你也说是新来的医生，她很多地方都不清楚，作为前辈，我自然要告诉她。”江慕白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四周后，压低声音。
秦意涵看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管不着，但是江医生，你不要忘了自己是有家室的人。”
“我当然记得，而且我很爱我妻子。”江慕白一想到周晓，眼睛里都泛着柔光。
秦意涵唇角一勾，“显然你经常会这样说，可你还是会和其他异性有说有笑，说不定还会犯下错误，你觉得呢？”
“你知道吗？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无理取闹！”江慕白咬牙切齿。
“是吗？你能说男人不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不会被漂亮的女人所吸引，不会因为一时的色欲犯错？”
“你……秦医生，我们是在讨论病情，又不是在进行人生攻击！”江慕白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说不过她，快速转移话题。
秦意涵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确定她是嗜睡症，但没办法确定他们不会犯错。”
医院旁边的咖啡厅里，秦意涵点了一杯咖啡，坐在窗前，看着尹慧垂头丧气的走过来，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她朝尹慧招了招手，给她点了杯奶茶，“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有点累了。”尹慧垂着头，声音嗡嗡的。
秦意涵将奶茶推到她面前，柔声道，“抬起头来。”
尹慧眼眶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而且还未缓过来。
“很难过？是因为那个病人的事？说实话，我刚和江医生吵了一架。”秦意涵语气平静，压根就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不是难过，只是觉得……”
秦意涵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难过也没什么，我也觉得那个男人是个混蛋，很想揍他一顿。”
“你……可是……”尹慧眼中含泪，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秦意涵笑了笑，“这有什么，我只是觉得他缺乏担当，毕竟我都告诉他可能是其他感染，可他……看起来似乎不太相信。”
“我在大二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尹慧端着奶茶杯，“那个时候我没想过其他的，总觉得喜欢就好。”
“校园里的爱情，好像很难持续太长时间。”
“是啊，你说我们学医的，还不是一样会生病，一样的无能为力，他感染了病毒，就是你说的那种方法，等到发现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
“不过，你原谅了他，但是没想到他还是离开了。”秦意涵有些吃惊，这些年她们一直都有联系，却怎么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
“是啊，我能怎么办呢？真心喜欢一个人，却没办法让那个人为你忠诚到底，他告诉我他后悔了，并不是因为那场病，而是不应该因为一时的欲望冲动。”
“我知道，你很善良，会原谅他，但是你没想到他会死，而且那般迅速，你从未忘记，哪怕是他犯错在先，导致了这样的恶果。”
“但是……”
“你觉得一次的犯错值得原谅，毕竟有些事谁也没办法控制，哪怕是自己，也是这般。”
回到医院后，沈凌正焦急的等在分诊台，一看到秦意涵，立刻走到跟前。
“病人在治疗后，高烧四十多度，超声波显示心肌痉挛。”
秦意涵抿了下嘴唇，问，“血压呢？”
“已经检查过，不到90/40。”沈凌快速回答，现在情况很糟糕，必须立刻想办法。
“给她注射多巴胺了吗？”
沈凌点头，“这种情况开始快二十分钟了，十分钟前开始，每分钟270毫克，但是情况没有任何变化。”
尹慧觉察到情况不妙，道，“如果杀死寄生虫的同时导致心脏损伤，这样的治疗没有任何意义。”
心肌痉挛属于血管痉挛，会导致管腔短暂性狭窄、心脏的供血不足，引起心绞痛的发作，属于变异性心绞痛。
“但是，心脏可以重新移植，可脑部不能。”沈凌觉得如果可以治疗，至少能救下她一条命。
“可现在是心脏和脑部都有危险，你该知道，如果不做些什么，她最终会死。”
秦意涵看着两个人为这件事争论着，快速走向病房。
男人觉察到情况的变化，问道，“怎么回事？”
“在接受治疗后，你女朋友的情况应该会有所好转，但现在事实却是，她恶化了……”
“什么意思？”男人看向病床上的女孩，嗫嚅道。
“她……可能会死！”秦意涵抿着嘴唇，哪怕到了此刻，她仍然不怀疑自己的判断。
男人闻言，抓着女孩的手，“能不能……不要死……”
“一定还会有其他办法的，是不是？”
秦意涵抿着嘴唇，“如果……”
她一句话还未说完，男人就喜极而泣，“她动了！”
随后，他转过身来，看着秦意涵，“她会好的，是不是？”
人有时候真的很矛盾，明明只要她没有好，没有醒过来，就证明猜测都是错的，可是，仍然希望她能活着。
有时候，活着，可能会大于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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