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存人失地
费珍娥最终还是碍于宫里的规矩，没敢和崇祯同眠。
崇祯抱着陈圆圆，睡的很香甜。
而这一夜，朝廷里众多大臣，都睡不着。
整顿京营，本质上牵连最多的，是勋贵，锦衣卫和太监。
搞定了几个国公级别的，加上骆养性和王之心的支持，基本事儿就大致定了。
文官集团牵扯并不多，陈新甲同意，一切搞定。
而吴三桂的任命，本来也不是个事，朝廷已经这样了，拿官位，爵位，哄着能打的武将，也是常规动作。
朝臣最关心的事儿，还是追缴欠税，和重收商税的事儿。
这是动了江南士绅的根本利益。
商量一晚上，这些文官，捣鼓出一个有意思的结论：直接反对收钱是不行的，反对点别的意见吧。
一大早，崇祯例行洗脸漱口，然后上朝。
陈新甲按照预定计划，开始上奏
“洪承畴率吴三桂、马科、白广恩、曹变蛟、王廷臣、唐通、王朴、杨国柱八位总兵与建奴决战松锦。”
“如今大败，建奴还在关外肆虐。臣建议，大同总兵王朴带头逃跑，当斩。”
“杨国柱，曹变蛟，王廷臣等人战死，应追加抚恤。”
“马科守山海关，唐通守密云，暂不追责，命他们戴罪立功。”
“白广恩调入京营。”
“辽东需有人收拾败局，因此，加封吴三桂为辽东提督，平西伯。”
崇祯听完，说到：“陈新甲关于松锦善后的安排，朕觉得不错，百官可有意见？”
御史郝晋这时候奏到：“六镇（马科、李辅明、白广恩、吴三桂、王朴、唐通）罪同，皆宜死。”
“另外，诸军是客军支援辽东，而吴三桂是辽左之将，不战而逃，还给他加封提督？”
崇祯心中叹气，这些文臣也不能说不忠，就是脑筋有些死，都杀了，谁收拾烂摊子？
陈新甲开口回复：“吴三桂守宁远有功，可与李辅明、白广恩、唐通这些人，扣点工资当惩罚，先当事官，先干活。”
百官对此都没有意见，于是崇祯拍板：“准奏，就按这个安排。”
陈新甲又说：“如今松山已失，锦州被围迟早陷落。臣建议命吴三桂统筹接应，尽撤杏山军民到宁远。”
“宁远到山海关比较近，还有觉华岛水军可做支援。”
话音刚落，朝臣哗然。
“启奏圣上，陈新甲此言，当诛。”
“尽撤杏山军民？是要将锦州周边土地，全部放弃吗？”
“我大明历年来，花费巨额银两，才有这关宁锦防线，现在，锦州直接不要了么？”
“杏山还可守，为何要尽撤？”
崇祯感觉有几百只鸭子同时在耳边“嘎嘎嘎”的叫。
等这些人都说完，崇祯才缓缓开口。
“山海关到宁远二百里，宁远城墙坚固，建奴水军较弱，因此可守。请问诸位，杏山如何守？谁来守？”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留下杏山的民，还能继续耕地。留下杏山的军，以后还能翻盘。”
“洪承畴生死不明，如哪位觉得自己，有守住杏山的本事，朕可以封他为督师，今日就去杏山赴任。”
听到这句，众人都闭嘴了。
嘴巴爱朝廷容易，慷慨赴死可难。
见无人反对，崇祯拍板：“那就一切如陈新甲所奏，传令吴三桂，能打则打，不能打就守。”
“若是建奴退军，再设法夺回锦州。可命祖大寿突围而出。”
其实崇祯心里明白，祖大寿在锦州，被围的铁桶一般，根本出不来了。
只希望趁他还能抗几天的时候，从杏山多带点人回来。
剩下的，就看吴三桂的了，他也算是大明末期的璀璨将星，加上宁远和山海关的坚固城墙，再加上杏山召回的人，凑一凑，防守应该问题不大。
只要吴三桂守住，等郑芝龙水军一到，建奴就不敢大肆越过山海关劫掠了。
腾出手，就可以赶在五月之前，先去打垮李自成，解开封之围。
这朝廷就是个破锅，到处漏水，慢慢一个个修复吧。
这时，一个言官出列奏到：”圣上，洪承畴应该已经战死，刚才说了八总兵的处理，洪承畴的家属，是否应该加以抚恤？“
崇祯感觉有些好笑。
历史上，松锦之战后，传闻说洪承畴被俘殉国，他的家人对崇祯报告了洪的殉难经过。
崇祯亲自给洪承畴写了一篇祭文。
祭文说洪承畴大忠大义，是明朝的大功臣，是百官之楷模。
然后细数了洪承畴的为官之道，对大明的功绩。
然后埋怨由于自己的安排，指挥不得当才使洪承畴惨遭杀害。
祭文那是洋洋洒洒，悲痛欲绝，在场百官纷纷落泪。
然后，崇祯在正阳门外给洪承畴设祭坛祭祀。
洪承畴配享的祭坛礼仪也是最高规格的，崇祯还每日到洪承畴祭坛视察建设情况。
谁知几天之后，又有传令官兵来报：洪承畴并没有为国捐躯，而是降清了，他现在领着皇太极率清兵要直捣京师。
太尴尬了。
不过此时的崇祯，已经没有心思管这个二五仔了。
直接回复言官：”洪承畴此时尸首尚未找到，可让吴三桂等人详细打听。”
”如果是被建奴所得，带话过去，朕愿重金赎回，然后厚葬。“
现在洪承畴降清的消息还未明确，等明确了一切都好办，现在，先拖着吧。
崇祯：”松锦战后，辽东相关事项就这么定了，陈新甲，按此逐一安排吧。“
”另外有个大事，礼部尚书在吧？朕决定选妃，充实后宫。“
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蒋德璟回奏：”臣在，不知圣上此次选妃规格如何？陈圆圆已入宫，若是圣上只是少量增加几个妃子，不用大肆选拔。“
大明太祖朱元璋，为了严格控制后族的势力，特别规定“凡天子、亲王之后、妃、宫嫔，慎选良家女为之，进者弗受”。
也就是说，不仅皇帝，就连亲王的老婆，不论正房还是偏房，都尽量从民间良家女子中选择。
崇祯要娶武将女儿的风声已经放出，触及祖制，蒋德璟不敢多说，所以回答的中规中矩。
崇祯抱着陈圆圆，睡的很香甜。
而这一夜，朝廷里众多大臣，都睡不着。
整顿京营，本质上牵连最多的，是勋贵，锦衣卫和太监。
搞定了几个国公级别的，加上骆养性和王之心的支持，基本事儿就大致定了。
文官集团牵扯并不多，陈新甲同意，一切搞定。
而吴三桂的任命，本来也不是个事，朝廷已经这样了，拿官位，爵位，哄着能打的武将，也是常规动作。
朝臣最关心的事儿，还是追缴欠税，和重收商税的事儿。
这是动了江南士绅的根本利益。
商量一晚上，这些文官，捣鼓出一个有意思的结论：直接反对收钱是不行的，反对点别的意见吧。
一大早，崇祯例行洗脸漱口，然后上朝。
陈新甲按照预定计划，开始上奏
“洪承畴率吴三桂、马科、白广恩、曹变蛟、王廷臣、唐通、王朴、杨国柱八位总兵与建奴决战松锦。”
“如今大败，建奴还在关外肆虐。臣建议，大同总兵王朴带头逃跑，当斩。”
“杨国柱，曹变蛟，王廷臣等人战死，应追加抚恤。”
“马科守山海关，唐通守密云，暂不追责，命他们戴罪立功。”
“白广恩调入京营。”
“辽东需有人收拾败局，因此，加封吴三桂为辽东提督，平西伯。”
崇祯听完，说到：“陈新甲关于松锦善后的安排，朕觉得不错，百官可有意见？”
御史郝晋这时候奏到：“六镇（马科、李辅明、白广恩、吴三桂、王朴、唐通）罪同，皆宜死。”
“另外，诸军是客军支援辽东，而吴三桂是辽左之将，不战而逃，还给他加封提督？”
崇祯心中叹气，这些文臣也不能说不忠，就是脑筋有些死，都杀了，谁收拾烂摊子？
陈新甲开口回复：“吴三桂守宁远有功，可与李辅明、白广恩、唐通这些人，扣点工资当惩罚，先当事官，先干活。”
百官对此都没有意见，于是崇祯拍板：“准奏，就按这个安排。”
陈新甲又说：“如今松山已失，锦州被围迟早陷落。臣建议命吴三桂统筹接应，尽撤杏山军民到宁远。”
“宁远到山海关比较近，还有觉华岛水军可做支援。”
话音刚落，朝臣哗然。
“启奏圣上，陈新甲此言，当诛。”
“尽撤杏山军民？是要将锦州周边土地，全部放弃吗？”
“我大明历年来，花费巨额银两，才有这关宁锦防线，现在，锦州直接不要了么？”
“杏山还可守，为何要尽撤？”
崇祯感觉有几百只鸭子同时在耳边“嘎嘎嘎”的叫。
等这些人都说完，崇祯才缓缓开口。
“山海关到宁远二百里，宁远城墙坚固，建奴水军较弱，因此可守。请问诸位，杏山如何守？谁来守？”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留下杏山的民，还能继续耕地。留下杏山的军，以后还能翻盘。”
“洪承畴生死不明，如哪位觉得自己，有守住杏山的本事，朕可以封他为督师，今日就去杏山赴任。”
听到这句，众人都闭嘴了。
嘴巴爱朝廷容易，慷慨赴死可难。
见无人反对，崇祯拍板：“那就一切如陈新甲所奏，传令吴三桂，能打则打，不能打就守。”
“若是建奴退军，再设法夺回锦州。可命祖大寿突围而出。”
其实崇祯心里明白，祖大寿在锦州，被围的铁桶一般，根本出不来了。
只希望趁他还能抗几天的时候，从杏山多带点人回来。
剩下的，就看吴三桂的了，他也算是大明末期的璀璨将星，加上宁远和山海关的坚固城墙，再加上杏山召回的人，凑一凑，防守应该问题不大。
只要吴三桂守住，等郑芝龙水军一到，建奴就不敢大肆越过山海关劫掠了。
腾出手，就可以赶在五月之前，先去打垮李自成，解开封之围。
这朝廷就是个破锅，到处漏水，慢慢一个个修复吧。
这时，一个言官出列奏到：”圣上，洪承畴应该已经战死，刚才说了八总兵的处理，洪承畴的家属，是否应该加以抚恤？“
崇祯感觉有些好笑。
历史上，松锦之战后，传闻说洪承畴被俘殉国，他的家人对崇祯报告了洪的殉难经过。
崇祯亲自给洪承畴写了一篇祭文。
祭文说洪承畴大忠大义，是明朝的大功臣，是百官之楷模。
然后细数了洪承畴的为官之道，对大明的功绩。
然后埋怨由于自己的安排，指挥不得当才使洪承畴惨遭杀害。
祭文那是洋洋洒洒，悲痛欲绝，在场百官纷纷落泪。
然后，崇祯在正阳门外给洪承畴设祭坛祭祀。
洪承畴配享的祭坛礼仪也是最高规格的，崇祯还每日到洪承畴祭坛视察建设情况。
谁知几天之后，又有传令官兵来报：洪承畴并没有为国捐躯，而是降清了，他现在领着皇太极率清兵要直捣京师。
太尴尬了。
不过此时的崇祯，已经没有心思管这个二五仔了。
直接回复言官：”洪承畴此时尸首尚未找到，可让吴三桂等人详细打听。”
”如果是被建奴所得，带话过去，朕愿重金赎回，然后厚葬。“
现在洪承畴降清的消息还未明确，等明确了一切都好办，现在，先拖着吧。
崇祯：”松锦战后，辽东相关事项就这么定了，陈新甲，按此逐一安排吧。“
”另外有个大事，礼部尚书在吧？朕决定选妃，充实后宫。“
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蒋德璟回奏：”臣在，不知圣上此次选妃规格如何？陈圆圆已入宫，若是圣上只是少量增加几个妃子，不用大肆选拔。“
大明太祖朱元璋，为了严格控制后族的势力，特别规定“凡天子、亲王之后、妃、宫嫔，慎选良家女为之，进者弗受”。
也就是说，不仅皇帝，就连亲王的老婆，不论正房还是偏房，都尽量从民间良家女子中选择。
崇祯要娶武将女儿的风声已经放出，触及祖制，蒋德璟不敢多说，所以回答的中规中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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