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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蔡家露馅招人恨

    邹晨听了之后,快速的整了整仪容,带着风五娘一阵风似的跑去了松鹤馆中。

    蔡大管家正一脸痛心疾首的向黄老爷和屋里的众人痛骂着劫匪的无良,“……小人报与家主知道后,家主大怒,言道宛丘数百年便未曾出过如此惊天大案。……然而现在当务之急便是先把小郎君救出,所以家主特意命我送来猪腰银一万两,以救急难。……只是,……”蔡大管家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黄老爷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大管家何事为难,不妨说来一听!”

    “既是黄老爷相问,那小人便说了,这几年我们蔡家也是表面上看起来烈火烹油光鲜无比,实则也不过是看起来好看些罢了。这几年也是捉襟见肘,纳履踵决,贫不胜言,拿出这一万两确实也有些艰难了,然而为了救小郎君家主倒也是顾不得了。只是,……只是,唉,小人便直说了,家主曾说道,想必这邹家无有能力还这一万两,他前几日听闻张黄陈三家搞了一个作坊,不如请邹家将作坊的股份卖给我们家主,这样,一万两邹家便不用还了。”蔡大管家说完深深揖首。

    邹晨站在门外听到蔡大管家这样说话,悲愤欲绝,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原来,真的是我害了阳阳,如果不是我弄出那个什么玻璃作坊,阳阳又怎么会受这一遭罪?原来,这蔡家打的主意果然是玻璃,恨不得冲进去将这个蔡管家给撕个稀巴烂。可是又强强的把自己压制住,今天若是不接下这一万两,只怕明日送来的便是阳阳的尸体。

    她往自己胸口捶了几拳,深吸了一口气让脸色变得正常些,掀起门帘提步走了进去。蔡大管家看到是一个小娘子进了屋,倒也没在意,只是拿眼角斜了一眼,依旧拢着手站在屋子中间。

    邹晨走到外祖父身后,紧挨着外祖父坐下,低语道:“答应他!……要金兰一起回来。”

    黄老爷点点头,拍了拍她的手,抚须赞道:“老夫一直听闻蔡家的家主急公好友,最爱急人所需,素有蔡孟尝一说。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前番你家主已经送来五百两,此番再次一万两,真是解我两家燃眉之急啊。正业啊,还不快谢谢蔡家家主相救之恩?”

    邹正业听到岳丈这样说,想起岳丈对自己说过的,让自己只管看他眼色行事,便站起身向蔡大管家行了一个大礼,口称多谢。蔡大管家坦然受了,然后又代蔡家的家主还了半礼。

    邹正义坐在邹老爷子身后,早已经是惊呆了,这三弟家到底是什么股份,竟然能卖得了一万两?一万两啊?挣一千辈子自己也挣不来啊。

    邹老爷子则是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黄老爷和蔡大管家,眉毛快蹙成了一团。

    “唉,……”黄老爷坐在上首叹了一声,“也不知和阳阳一起被掳的金兰怎么样了,这几日掳走的人居然都没有传过话来。这金兰对阳阳有相救之恩,正业啊,回头你去交赎金时问一下他们何时将金兰放回,掳走的是俩人可不能回来只是一人啊。”

    邹正业听了之后立刻说了一声是。

    黄老爷又笑道:“烦请大管家回去和贵家主说一声,这转让股份,并非是正业一人可以做主,须得等他二哥从西京回来方可以签字画押。大管家只管放心,待得正业二哥回来之时,知道是救自己侄子,断没有不允之理。可否请大管家将银子先留在这里,待我们救了小七之后,再签转让契约?”

    大管家思忖一下,道:“既是黄老爷这样说,岂有不信之理!小人先将银子留下,只是,小人回去也得有一个凭据不是,呵呵,烦请黄老爷给写一个字据,……”

    “这个自然!”黄老爷让人取了笔墨来,唰唰几笔写了一份收银凭据,然后自己摁了手印,也请邹老爷子和邹正业都摁了手印。

    大管家拿到了凭据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才一脸笑意的放进了自己怀里。又坐着寒喧了几句,宣称自己还要急着回宛丘向家主禀告此事,黄老爷也不多留他,任他走了。

    等到他走了之后,黄老爷向着敬二哥使了个眼色,敬二哥点了下头,走到屋外随手拿起一个竹笠戴在头上也跟着大管家出去了。

    “阿爹,您确定是他吗?”黄天顺在一旁问道。

    “是与不是,只等明日王不让回来之后便有分晓。”黄老爷深深闭上眼睛,倚在了后面的靠背上,无力的挥挥手,“都散了吧,天顺正业和十三留下,其他人都先散了吧。小晨留下吧,帮外祖父捏捏肩膀。”

    屋里众人听得黄老爷如此说,纷纷退了出去。

    陈十三看到人都走光了,方才开口:“真未想到此事居然与蔡家有关!某这一生之中最恨如此无信无义之人,不过是一个作坊而已,值得如此下作?”

    黄老爷冷冷说道:“他今日想要这一个作坊的股份,便可以强行将别人的家人掳走。明日若是觉得我们的哪家铺子好,岂不是要把我们四家赶尽杀绝吗?这世上的稀奇东西多了去了,若是看着哪样好的,便要使出阴毒的手段去抢吗?”

    “蔡家千年的好名声,毁于一旦啊!”黄老爷紧接着叹了口气,“如今怕是,不死不休了。你既不仁,安能怪我不义?”

    又象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对着黄天顺说道:“景山回宛丘已经两日了,可有消息传来?”

    黄天顺拱手道:“正要向阿爹禀告此事,景山派了一名亲信来传话,说已经找到一位当年参与此事的小头目,如今正被关押在东京城的天牢之中。许了他一些银子,他说愿指认那姓江的,只要那姓江的确是当年的劫匪。”

    黄老爷喝了一口茶,“这便好,既是有人肯指认,便让景山将折子呈上去吧。忠定公虽然去了,然而张家私下写一两份奏折还是能直达天听的。”

    且说大管家快马加鞭回了宛丘,将黄老爷亲笔所写的凭据交到了蔡家家主手中。蔡家家主仔细的看完之后将凭据放在了书房的一处匣子之中,然后唤过大管家附耳几句,那大管家听了之后,顾不得回家换身衣裳便立刻出门去了。

    敬二哥躲在屋顶之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到大管家出门了,立刻也跟着悄悄的没入了黑夜中。

    “……你说甚?竟是要连那女童一起送还给他们?”一间密室里响起一个不耐烦的男声。

    “正是,一个女童,你留着也无用,不如还给他们吧!”紧跟着响起蔡家大管家的声音。

    敬二哥轻巧的从墙外翻了进来,悄无声音的落在了一株刺槐的枝杈里,运足起耳力,仔细的倾听屋里的谈话。

    “也罢!”那男声哼了一下,“反正那女童病的也快死了,我也卖不了几个钱,还给他们也行。只是便宜了姓邹的,忘了向他要这个女童的赎金。”

    “后日收赎金时小心些,莫被他们发现,收了赎金之后你们立刻就走吧,不要再回宛丘。”大管家又说道。

    “不劳大管家费心,银子一到,我们兄弟几个便海阔天空自在逍遥,再也不来宛丘便是。”戏谑的男声又响起,“只是希望大管家,莫要过于想念我们,派人一路跟踪我们啊?呵呵,……”

    “不会,不会,江侠士只管放心即可,老朽定然不会派人跟踪的。”大管家尴尬地笑道。

    邹正义觉得很郁闷!

    小七丢了,其实自己也是很难受,可是孩子丢了,大家总得吃喝不是。这么大冷的天,把自己支使到庄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冷风吹着,连着避风的地方都没有。别人出来巡庄,好歹还能挣几个钱花用,可是自己倒好,若是一开口提钱,那阿爹的脸立刻能阴沉的滴下水来。

    他抱了抱膀子,将身上的大袄又紧了紧,钻到了一棵树后面,吸了吸鼻子。

    旁边几个和他一起巡庄的人,看到他往树后跑,冷冷地嗤笑了一下。

    “丁启,你家小七的消息是怎么说的,那强人确实是索了一万两?”一个高瘦的巡庄人往手里哈了一口气在地上蹦了几下。

    丁启紧了紧衣襟,忧虑无比的叹了口气,“是啊,这几天我看我三舅兄都愁坏了。一万两?上哪弄去啊?砸锅卖铁也凑不够,……”

    另一名总爱眨眼的巡庄人疑惑的眨了几下眼睛,说道:“不对啊,我怎么听你大舅兄说了一句,说是有人出钱买你三舅兄什么股份,宁肯出一万两银子呢!……”

    丁启看了那人一眼,不悦的说道:“莫说是一万两,就是十万两百万两,那也是我岳丈家的,岂有我在背后说三道四的道理?”

    那名巡庄的人见状便尴尬的挠挠头,不再说什么了。

    “天蒙蒙亮了,我们分开转转吧,这总聚在一起也不是个事。我和一民他们去东边和南边转转,你们去西边和北边转转,等到来接班的人过来了,咱们再回庄休息。”丁启看了一眼东方已经发白的鱼肚,建议道。

    “成!”那名爱眨眼的人就扬声道,“正义啊,你这一泡尿准备撒到啥时候?快点出来,咱们先去北边转转。”

    邹正义打着哈欠从树后转了出来,嘿嘿笑着紧了紧腰带,“这不,夜里怕冷,吃了几碗新酒,一会一趟,一会一趟,呵呵,……”

    丁启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招呼了邹一民和另外几名巡庄往东南方向去了。邹正义看到丁启走了,便哎哎喊了几声,丁启高声回了句去巡庄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启叔,”邹一民回头瞅了瞅邹正义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担忧道,“我看这正义叔,怎么就不着急似的?你看看我正业叔,这几天头发急的都白了一半,我三婶婶,现在急的都不成人样了。怎么这正义叔,看起来跟没事人似的?”

    “他?”丁启嗤笑道,“天塌下来,他也不着急,自然有高个子的顶着。别说是小七了,就是他亲儿子丢了,他也是这副混样,你小子别跟他学啊?小心你爹回家揍你。”

    “我哪能跟正义叔学啊?!”邹一民嘿嘿笑笑,丁启摸了一把他的头,几个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四处留意周围的情况,遇到有草丛,就用手里的棍子敲几下,看到有树的地方便结伴进入查探,以防里面钻的有人。

    邹正义和高瘦巡庄人分到一组,往北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