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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懒汉之死

    “明白了。请待奴婢仔细观察一二。”

    楚翘儿起身,走到分别穿着一红一紫衣裙的两个婢女面前。

    她发现二人居然生得颇为相似,将二人面貌反复打量了一番,又与身旁的徐奶妈、杨管家逐一相比对,半刻钟后,楚翘儿微微一笑,谁是管家夫妇之女已了然于胸。

    “怎么样?可有答案?”宁安郡主心想:这一题确实比上一题难度要高一些,谅这丫头也猜不出来。

    “有了。”楚翘儿指了指红衣婢女,十分坚定地道:“她就是杨管家和徐奶妈的女儿!”

    “你确定?”宁安郡主惊愕,她、她居然猜对了!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楚翘儿一口断定,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你是如何判断她就是管家的女儿的?莫不是盲猜,纯粹靠的运气?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宁安郡主愣是不信,摇头讥笑道。

    “很简单啊!”楚翘儿侧了一步,将视线落在了紫衣婢女的脸上,“郡主请看,这位姑娘额头上的发际线,生有美人尖,而红衣姑娘却没有,杨管家和徐奶妈二人也都没有。美人尖属于单基因显性遗传,没有美人尖的父母绝不会生出有美人尖的子女。因此,奴婢便据此确定,紫衣姑娘并非二人之女,而红衣姑娘就是了。”

    楚翘儿咧嘴一笑,“不过郡主真是狡猾呢,故意找来两个样貌相像的女子来混淆我的判断。如果奴婢没猜错的话,杨管家想必是这位紫衣姑娘的叔叔或是伯父吧。”

    宁安郡主惊呆了,不可思议地望着楚翘儿,嘴角隐约地抽动着,楚翘儿不仅有理有据地指出红衣婢女是杨管家之女,而且还说中了紫衣婢女与杨管家之间的关系。这丫头的脑子不但好使得很,可谓智近乎妖,而且观察敏锐,眼力却也是极尖利的!

    “精彩!”宁安郡主由衷地鼓了鼓掌,她心中虽对楚翘儿犹有愤懑,但楚翘儿的回答却不得不令她赞叹,“看来,本郡主还真是小瞧了你!不过,还没完呢,这最后一题,你若是还答得上来,我便真真服了你!”

    “请郡主出题吧。”楚翘儿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毫不畏惧的淡定神色,几乎已击溃了宁安郡主最后的那一丢丢气势。

    “好。”宁安郡主高声道:“这最后一题,考的是你重演案发现场的能力,仔细听好了。”

    楚翘儿闭上眼睛,竖起耳朵,做好了准备。

    “话说奉山县有一懒汉,半夜被自己的女婿囚禁在深山废庙之中整整三天,等到了第四天早上,女婿开锁推门一看,却发现懒汉已经死于铁床之上。女婿报案后,经仵作验尸判定,死者的死因是由于三日不吃不喝活活饿死渴死的。但根据女婿的口供,他当时囚禁懒汉之时,庙里已准备了一大桶水,一大兜肉粽,足够一个正常人五天吃喝。据查证,女婿所言完全属实,并排除懒汉自杀的可能,请问,凶手是谁?又是如何犯案的?”

    宁安郡主眯着笑眼看楚翘儿,仿佛是在看刚钓起的一条小鲤鱼,任由自己煎煮炖炸。

    “哦?密室杀人案!”楚翘儿听完,居然兴奋地大叫了起来。

    她好久没碰触过如此棘手的案子了,倒是饶有兴致呢。

    “对!废庙房顶设有一窄小天窗,但那天窗由四根钢筋纵横加固,其间缝隙只容成人一个拳头伸出而已,连三岁小孩都不能爬进,天窗有没有任何被破坏过的痕迹,门锁也没有被撬开,可以说是一间完全封闭的密室。”宁安郡主慢吞吞道。

    “这么说,死者所待的废庙里,这三日既没有人进来过,死者也不曾出去?死者既然无意寻短见,那他为何有水不喝有粽不吃,落得个活生生饿死渴死的下场?难道真是被自己懒死的?”

    楚翘儿喃喃自语,蹙着眉沉思片刻,又拱手道:“嗯......会不会是死者原本想吃喝,只是因为某些意外因素还失败了?例如,他下床想拿粽子吃,不料突然中风或者被什么东西绊倒而倒地,昏迷过去?”

    “不可能。仵作在死者尸体上并没有检查出中风的迹象,而且死者女婿开门的时候,死者是平躺在床上的,并没有倒地不起。”

    “依翘儿拙见,死者的女婿定然是无辜的吧?”楚翘儿忽而一笑。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宁安郡主闻言却是一愣。

    “如果女婿真有想要饿死渴死岳父的动机,当初将他囚禁在废庙的时候,就不会特意留下足够多的水和食物了,他若真有杀心,何必多此一举呢?他的初衷估计只是吓唬吓唬,想给死者一个教训罢了。再加上,郡主既然要考奴婢,出的考题答案想必绝不会这么简单的。对么?”

    一字不差,全被她说中了!

    宁安郡主脸上的颜色变换了好几回,有些讪讪地道:“对。女婿并非真凶。”

    “那,敢问郡主,可有什么关键线索提供?”楚翘儿斗胆一问。

    她目前所掌握的信息实在匮乏,有利用价值的线索才是解题的关键。

    “死者所睡的铁床之下,四个床脚各有两处不同的印迹,一深一浅。我能告诉你的线索,仅此一条。”

    一深一浅的两处不同的床脚印?

    楚翘儿闻言,很快陷入了沉思之中。

    痕迹较深的床脚印所处的位置,应该就是铁床原本摆放了很久的位置,而浅一些的床脚印,想必是之后移过来所留下的。

    这就说明,铁床曾遭人故意移动过一次。

    铁床为何会有移动过的痕迹?这一线索到底有何深层意义?况且案发现场又是深山之中的废庙,人迹罕至,会有谁特意跑去废庙杀人呢?凶手又是如何知晓懒汉被关在庙里呢?他的整个犯案过程又是如何进行的?

    楚翘儿只觉得许多的疑问一股脑儿涌了上来,结成密密麻麻的网,看上去好像就要找到解开的线头,一眨眼却又不知该从何处入手。竟茫无头绪了。

    思考再三,楚翘儿终于按捺不住,又向宁安郡主举手提问:“奴婢只问郡主最后一个问题,死者的女婿为何要囚禁死者?”

    “这是最后一个提示了,你再问,本郡主也懒得搭理你。”

    宁安郡主撇撇嘴,娓娓道来:“死者生前不仅是个出了名的懒汉,还是不可救药的赌徒,而且在赌场经常出老千被人殴打,死者女婿之所以囚禁死者,正是因为前两天他赌光了家产,还要逼迫女儿改嫁给富商之子。女婿一怒之下,方才出此下策,剑走偏锋,将死者囚禁起来以示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