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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界山达坂

    这个事,虽然只是耽搁了一些时间,但是事情的怪异却成为一块心病,感觉人生突然多了一个“莫名其妙”。

    想到这里也是“死人沟”,心里也有所释然。走过路过,这个地方总会给你留点什么印象,不管你接不接受,正像是“百年孤独”。

    这个世界,仍然有许多我自己现有知识无法解释的现象。

    至于,是什么力量在“死人沟”把我的自行车后胎放了气,又是谁在深夜到访K288“幽灵客栈”,这是无法解释的“超现实主义”。

    小队伍出发,他们都爱往前领骑,我收尾,这成了惯例。

    起点就是海拔5130米的“死人沟”,15公里海拔上升226米,往前翻过K686海拔5356米的界山达坂。

    上升226米的高度,跟奇台达坂上升快1000米的高度相比,甚至和麻扎达坂上升2000米的高度相比,是小巫见大巫。

    虽然海拔爬升不多,但是空气稀薄,空气的含氧量不足内地平原的一半,想骑上界山达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界山达坂是一个知名度非常高的地方。

    不仅在于是海拔第二高的国道达坂,也在于这里是新疆和西藏文化分界线,一边是***教,一边是藏传佛教。

    在界山达坂,可以看见在风中翻飞的五彩经幡,蓝、白、红、绿、黄五种颜色,分别象征着蓝天、祥云、火焰、江河、大地。

    “死人沟里睡过觉,界山达坂撒过尿,班公湖里洗过澡。”,这是骑友们定为骑行新藏线必做的三件事,大胡子、胖子、耿哥都照干了。

    不知道是早上喝水少了,还是海拔太高,我一点尿意没有,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花儿鄙视我有这样的想法,只好遗憾地无法“界山达坂撒过尿”,无法像狗一样做一个标记,以示领地或路线。

    从界山达坂下坡后,经过去红山河机务站的路口。

    尽管海拔是5000多米,但已不再是新疆段那边沿途寸草不生的荒芜,而是有大面积的黄绿色的小草铺满大地。

    小草地,给贫瘠荒芜的高原注入了生命,也让我们荒凉了几天的生命注入了生机。

    这里已是秋天的阿里高原,草是半绿半黄。

    如果是七八月份,想必这里是绿草如茵,甚至地上开出鲜花,散发着芳香怡人的气味,在短暂的春天里“招蜂引蝶”。

    在黄草滩中,一条黑色的公路爬向远方,4公里外就是松木希错。

    这处风景壮阔,可谓“美丽画卷”。

    草地的尽头,天空湛蓝,湖水深蓝,白云飘飞。

    湖对面是延绵不绝的喀喇昆仑山脉雪山,在我前方50米黑色公路上的,是穿着红色冲锋衣侧着脸的花儿。

    震惊于此地此时,我把它拍了下来。

    自然大气的照片,点睛之笔是右下角穿着红色冲锋衣的花儿。当我把这张照片给花儿看的时候,她也喜欢的不得了,夸我终于拍了一张像样的照片。

    才从松木希错的“美丽画卷”中抽离出来,转眼又撞入龙木错的蓝色梦幻中,公路笔直通向龙木错中,似乎要直接冲进龙木错里。

    葫芦形的龙木错,是内陆咸水湖,湖水主要依靠地下径流补给。龙木错湖面海拔5010米,在四周雪山的簇拥下,宛如一面蓝色宝镜,广袤而苍凉。

    据科学家调查,在龙木错附近海拔5300米的山上,温泉流过的小溪中,生活着高原鳅,这是怎样的生命奇迹?

    或许是有记录的世界海拔最高的鱼。成长,在这个温暖的小环境中是非常缓慢的,也许从出生到长大就是几十年。

    罕见大片接连上演,大气美景应接不暇,令人流连忘返。

    这就是老天爷对我们千辛万苦从新疆骑行过来,翻越了几座达坂,忍受无人区的煎熬,受到无数惊吓之后的馈赠吗?

    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再好的美景也有告别的时候。

    沿着龙木错逆风骑行,爬升十几公里上坡到松西达坂。我们远离了龙木错,翻越了K714海拔5258米的松西达坂。

    新藏公路已经是羌塘的边界了,留意到这里树立着一座“羌塘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界碑。

    附近有一条进入羌塘的“土路”,不少中外大神就是从这里走进那迷人的藏北“羌塘无人区”。

    也许是接近中国海拔最高的一级阶梯羌塘的缘故,新藏公路本身的海拔已经很高,所以周边的山势显得平缓了许多。没有了之前那些达坂周边的山峰,那依然巍峨耸立的感觉。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海拔虽然已经很高,山坡上的植被却是逐渐多了起来,新藏公路两旁三五成群的藏羚羊似乎并不怕人。

    只要不是靠的太近,它们都会低着头悠闲地吃草。

    松西达坂上风大,我们转到坡下,找一个风稍微小点的地方休息,吃干粮,喝水。

    花儿问:“哥,那是人吗?”

    “哪里?”

    花儿指向前方的远处:“那边”

    “没看到,野牦牛吧。”

    “你仔细看看”

    戴眼镜的胖子说:“那是骑友”

    大胡子问:“骑友?怎么从那边过来?”

    胖子说:“骑着自行车,你看看。”

    耿哥说:“是骑友”

    大胡子说:“不会是走羌塘过来吧,这么牛逼?”

    我说:“一个人走羌塘过来,那是大神。”

    胖子说:“很牛逼”

    花儿感叹道:“什么大神都有”

    大胡子讪讪地说:“他过来看到我们,会不会鄙视我们骑新藏线的?”

    胖子说:“你的意思,他要羞辱我们?”

    大胡子模仿大神骑友的口吻说:“骑个新藏线,你们还5个人,有什么了不起?老子一个人穿越羌塘,懂吗?”

    花儿点评:“穿越羌塘的鄙视骑新藏线的,骑新藏线的鄙视骑川藏线的,骑川藏线的鄙视只敢在家里骑的,这条鄙视链好长。”

    “哈哈”,我们都笑了起来。

    看到大神骑友接近,就像路上别人问我们一样,大胡子抢先大声问:“大神,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大神骑友听到有人叫他“大神”,楞了一下,然后才回话:“我从新疆过来,到松西村。”

    我问:“你怎么从新疆过来呢?”

    近到前,我们才看清楚大神骑友。

    黑不溜秋的脸已经被太阳晒的惨不忍睹,高原红已经看不清楚,倒是脸上起了白花花的死皮,就像一块盐碱地,把我们雷的里嫩外焦。

    坐我旁边的花儿被吓到,往我这边挪了挪。

    大神骑友笑的时候,却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